天气越来越热也越来越干,京城也已有半个月没下过雨。这一日傍晚孟蝶又去看院子中的西瓜地。
春末的时候塔木和李特尔又到了京城,给她带来了满满几盒子的西瓜籽,每一盒都是不同地区的品种,孟蝶十分高兴,送了他们一些蘑菇干,立刻就命人将院中原本的一块光照极好的花圃改成了瓜地。
还特意在外面拉了一些沙子回来掺入土壤中,尽量做成了沙壤土,还原西瓜的生长土壤。
蹲下身拿了一根小棍子插入地中又拔出,根子上一点儿土块儿也没带上来,只意思意思的沾了点儿土末儿。
露微跟着蹲下身:“这天儿也太旱了,我记得两天前才浇过水。”
孟蝶将测量的小棍子重新插好站起身:“再去担几桶水来吧。”
“是。”四个粗使的丫鬟齐齐应了一声。
雪青:“二奶奶,这边有个花苞。”
“哪呢?哪呢?”杏黄连忙凑了过去。
雪青:“你看,就在这里。”
在雪青的指导下,杏黄趴在地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在一片绿油油的藤蔓中看到一个黄绿色的小苞,杏黄站起身揉了揉眼睛:“雪青,你这眼神也太好了吧。”
雪青:“就许你舌头灵敏还不许我也有点儿特长?”
杏黄伸手去挠雪青痒痒,俩个人闹成一团。
几名小丫鬟将水担来,孟蝶又领着几个丫鬟为西瓜地浇水,明明两天前才浇过,这一次浇水的时候只要水落地上,眨眼间就被土地吸收,一丁点儿都不会往别处流。
浇了一桶又一桶,土地终于有了含水量,孟蝶这才停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场雨。”
玫红:“估计难了,瞅瞅这天热的,没云彩又没风的。”
露微长叹一声:“我听范嬷嬷说,好些地方都两个月没下雨了。”
孟蝶带着众人回到房间,屋里的清凉另所有人精神一阵,大家赶紧洗漱换衣服,一身暑热顿时散了七八分。
孟蝶半歪在软塌上:“杏黄,给我来碗酸梅汤,多放冰。”转头又对露微说:“朝廷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着手赈灾了,可惜受灾面积越来越大,筹措粮草安置人员怕是不容易。”
露微也换了身衣服:“也不知道咱们庄子上怎么样了。”
雪青:“二奶奶的庄子里有大河,灌溉不成问题。”
露微:“我是说甜菜,范嬷嬷不是说甜菜喜欢光照么,今年庄子里的甜菜都种在阳坡的地方,这天这么旱,温度又这么高,不知道那里怎么样。”
孟蝶:“应该没什么事,如果需要浇水的话,王庄头那边肯定要回我需要大量的人手,他没说,想必是不够旱的,不过继续这样旱下去就不好说了。”
杏黄端了半碗冰镇酸梅汤给孟蝶:“这大晚上的,二奶奶还是少喝点吧。”
孟蝶接过酸梅汤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夏天就得喝酸梅汤。”
杏黄看孟蝶咔嚓咔嚓的吃冰:“天又热又干的,也不知道今年府里的冰够不够用。”
孟蝶咽下口中的冰:“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冰窖一事去年是大嫂子负责的,明天请安的时候我问问。”实在不行她明年也命人在庄子上建个冰窖好了,横竖有大河,采冰也容易。
没用孟蝶问,这个问题侯夫人直接问了:“府里的冰可还够用?”
宁夫人一笑:“够用的,那年冰没够用,大家伙儿都遭了不少的罪,从那以后我就每年都让他们多准备些。去年家里又多了三个孕妇,想着今年肯定会用的更多,故此就又额外多准备了一些。”
“还是你想的周到。”侯夫人十分满意:“我记得老五家的还有半个月就满月了,这一次的满月酒在屋里开席还是在花园里?”
宁夫人有些发愁:“我也正在合计这件事呢,在屋里倒是不晒的慌,可就算用冰,这人一多也闷的慌,远没有外面风凉。在外面吧,大日头低下没的把人晒坏了,真是左右为难。”
温氏:“祖母,母亲,不如还是摆在外面吧,到时候多搭几个棚子风凉又不晒得慌。”
宁夫人更愁了:“搭棚子得用明瓦,府里库房的明瓦不够,现在去买也没有现成的,这东西都得事先预定。”
“母亲,用什么明瓦呀。”孟蝶插言:“要我看,不如用葛布。”
“葛布?”宁夫人下意识的摇摇头:“我记得乡下搭棚子就是用这个。”
孟蝶:“乡下搭棚子确实也用葛布,不过我这个搭的方法与乡下的不一样。”
宁夫人好奇:“怎么个不一样?”
孟蝶:“乡下都是扯一大块布就那么搭上,风一吹呼呼啦啦的别提多难看了,咱不做那个。我准备把葛布做成各种形状,比如说大树的形状,到时候在树下开几桌,凉快也好看,还有个新奇劲儿。”
“这个好。”吴氏第一个赞成:“我们芹儿满月的时候天没这么热,偶尔还有风,在屋里正好。现在在屋里是真不行,太热了。”
宁夫人:“蝶丫头,那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
“好。”
侯夫人又道:“天气太热,芹儿和灿儿又都还小,你们用冰的时候注意着点儿。”
“诶。”吴氏和温氏齐齐应声。
两个多月前,李茂和温氏的长女降生,取名李灿,为他们那一辈的长女。
一个多月前,李捷和吴氏的第三个儿子降生,取名李芹。
半个月前,李括和方氏的第二个儿子降生,尚未取名。
孟蝶得了差事,自然是尽心尽力,从正房回来就一头扎进书房里,一连画了有二三十幅样子,包括不限于各种大树的造型,还有一些放大版的花朵造型,还有比较简单的荷叶造型等等……
孟蝶的想法很简单,梦中世界有泡沫能做各种造型,她用葛布和木框子应该也没问题,泡沫轻巧更好弄,她这个木框子和葛布最多就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将画好的图样子交给雪青:“今天你先看图样子来配色,等你配好色告诉你露微姐姐每一样用多少葛布,她明天好同范嬷嬷一起去买。”
“好。”
孟蝶又看向露微:“明儿你和范嬷嬷去找木匠,告诉他们我这个要做成可拆卸的,也一定要结实,最好都是榫卯结构。木头也尽量选结实耐用的,别选便宜的柳木。”
露微:“好。”
孟蝶:“梅儿,你去你范嬷嬷家一趟,告诉她准备一辆马车,明儿一早露微出去同她会和去找木匠。”
“诶。”
时间比较赶,雪青连夜就配好了色,每一种颜色葛布需要多少匹都写详细的写在了单子上。
次日一早露微将自己收拾停当就出了门。
孟蝶同往日一样洗漱后去请安,回来吃早饭,然后去凝萃馆,等她凝萃馆那边回来,正巧露微也回来了:“事情都办妥了?”
露微:“办妥了,买葛布一共花了三十两银子,那些木架子木匠师傅要了五十两,十天内交货。我们先付了十两定金。”
孟蝶颔首:“没吃饭呢吧?先去吃饭。”
露微确实饿了,简单洗漱换了件衣服立刻去吃饭。
雪青将葛布拿到手,立刻领着梅儿她们将这些葛布都清洗了一遍,将上面的浮色洗掉,天也够热,未时晾晒的,晚上太阳还没落山就都干了。
将葛布收回,雪青又领着大家伙儿开始剪裁制作形状。
木匠师傅那边非常办事,第八天的时候就给送了信儿过来,说是已经全部做好,范嬷嬷领了四个小厮去验货,确定没问题当场将尾款付好。
将架子搬回来,雪青领着玫红湖绿还有梅儿几个人开始在花园中将葛布装到木架子上,装的差不多了,范嬷嬷领着几个小厮来将这些架子固定到指定的地上。
一连忙了两天时间,勇毅侯府的花园中凭空多了二十五个假植物。
侯夫人和宁夫人得到消息说是做好了,婆媳二人联袂到花园里站在一株荷叶下面。
侯夫人抬头看了看:“这是荷叶?”
“我瞅着也是荷叶。”宁夫人感受了一下:“这下面可真凉快,一点儿也不晒人。”
侯夫人也仔细的感受了一下:“比我那屋里都舒服。”她到底有了些年纪,屋里用的冰并不多。
婆媳两人又去一朵桃花下感受了一番,葛布是粉色的,阳光透过葛布洒落,桃花下的空间整体泛着柔粉,人在其中无端的柔美起来,颇有一种灯下观美人的意境。
侯夫人哈哈大笑:“她们肯定都喜欢坐在这边的桌子下。”
宁夫人抬头看了看:“不用她们都喜欢,我也喜欢。”
结果正如侯夫人和宁夫人所料的那样,几朵颜色极佳的花受到了宾客的一致好评,都说坐在下面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岁。
方氏的娘家嫂子永宁伯世子夫人问:“这个棚子搭的委实妙,里面用的什么东西?”
“回夫人,里面是木头做的架子。”
“外面这是什……”认出了葛布,永宁伯世子夫人悻悻住口。
在这边跑腿的正巧是梅儿,她大大方方道:“外面用的是葛布,我们二奶奶试验了好久呢。”
“试验好久?”旁边另外一位妇人好奇道。
梅儿:“是,一开始我们二奶奶想着纱飘逸柔美,打算用各种纱堆出来,结果纱是一点儿也不遮光,又换了绫罗,遮光是遮光偏又不挡热,无奈换了绸缎,绸缎又太厚实,罩在木架子上下面一片昏暗,试来试去最后才定了葛布,通风透气遮阳挡热的。我们二奶奶还说,这是奔着省钱去的。”
妇人们顿时哄堂大笑,刚刚因为葛布而产生的无形尴尬消失无踪。
“你这丫头的嘴倒是挺利索的,你是哪一房的?我倒是要知道知道谁这么会调理人。”
梅儿腼腆羞涩一笑:“我是我们府里二奶奶房里的。”
“呦!怪道这么伶俐,你们二奶奶就是会调理人。”
孟蝶做的这个新式样棚子瞬间风靡整个京城,接下来有办酒的人家都纷纷效仿这样做,又得知孟蝶是在有利木匠铺做的木架子,一窝蜂的都涌到他家去定做架子,木匠师傅赚得盆满钵满。
天一天比一天热,受灾的地方一天比一天大,皇帝每天都阴沉着脸,朝廷上上下下都绷紧了神经,就怕一不小心惹到处于低气压的皇帝,扫到台风尾。
孟蝶庄子上的甜菜也有几处遭了旱灾,幸亏干旱的地方不多,孟蝶今年又买了不少人,王庄头那边人手不缺,倒也没耽误甜菜生长。
只是天太热,羊倌有天出去放羊没太注意,热死了两头小羊,不是生什么别的毛病死的,孟蝶也就没命令焚烧,干脆让王庄头处理了,庄子上下不少人都喝到了羊汤。
孟蝶打了个哈欠睁开酸涩的眼睛,她想睡觉的,可她真的睡不着,屋子里一直都有冰,算是比较凉快,可她还是觉得从骨子里往外冒火,尤其是手足心热得她恨不得踩着冰握着冰。
昨儿看大夫说她有些心肾不交心阴不足,让她滋阴,孟蝶长叹一声,阴液虚亏不是一天造成的,补当然也不是一天就补回来的。
孟蝶干脆起身,外间露微睡得并不安稳,孟蝶放轻了脚步,轻轻推开门来到外面。
马上就要到十五,今晚的月亮极为明亮,孟蝶溜溜达达看向那片西瓜地,从雪青看到小花苞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黄色的西瓜花已经落了,结出了碧绿的小西瓜蛋子。
在梦中世界查到的资料显示,西瓜从挂果到成熟最慢的也才要四十天,就算这边是完全没有经过杂交培育的品种,估计五十天怎么也能熟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最多再有一个月自己肯定能吃上瓜。
不过她这片瓜地里有七个地区的品种,估计不会同时成熟,她还得仔细分辨!孟蝶惊恐的发现一个问题,她不会挑瓜……
砰砰砰——杂乱无序的敲门声隐隐从东跨院那边传来,孟蝶侧耳细听,好像是东跨院那边的东角门,虽是叫角门实际上虽不是侯府的大门,却也是东跨院这边正经的门,不是普通的木门,而是正儿八经的铁门,拍打声与木门完全不同。
院中的倒座房内亮起灯光,看来是守夜的婆子被惊醒了。
守夜的两名婆子一名拿着灯笼出门去查探情况,一名小心的守着门,看到站在院中的孟蝶,孟蝶冲着她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过来了。
孟蝶抬头,此时已经月上中天,三更半夜的时候,谁在这时候如此敲侯府的门?原本就毫无睡意的孟蝶这下更精神了。
不到小半个时辰,出去探听情况的赵婆子一溜烟跑回来,同她一起值班的王婆子冲着她努努嘴,示意她孟蝶在。赵婆子刚要上前,孟蝶冲着她摆摆手,放轻脚步走到她们身边压低了声音:“出了什么事?”
“二奶奶,可了不得了,来敲门的是四姑太太的陪嫁丫鬟小翠,她说春妮被四姑老爷打死了,四姑太太也被四姑老爷打的昏迷不醒,她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出来的。”赵婆子心有余悸:“我看见她额头上有好大一块疤。”
孟蝶呆愣当场,这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没听错?”
赵婆子:“这怎么能听错呢,小翠一连说了两遍,夫人一开始也不相信,后来才确信了。”
“这作死的畜生,当真是向天借了熊心豹子胆。”孟蝶看向赵婆子:“夫人那边怎么说?”
赵婆子:“小翠的样子看起来十分不好,夫人命小厮去请了大夫。”
孟蝶:“除了夫人那边,你去的时候还有谁在?”
赵婆子:“大奶奶,三太太五太太那边都有人过去,我回来的时候正房的张婆子刚巧过来,我急着回来给二奶奶报信儿,没听她们继续怎么说。”
孟蝶想了想:“知道了。”转头轻手轻脚的回到屋内给自己迅速穿好衣服,头发松松的随便挽了个髻插了根钗就算完事。
见露微皱眉似要醒来,孟蝶将脚步放得更轻。
刚要回屋继续睡觉的两名婆子看到孟蝶齐齐一愣。
孟蝶道:“王婆子,露微她们若是醒过来,你就告诉她们我去了正房那边,赵婆子,你跟着我一起过去。”
“诶。”
赵婆子重新推开门,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给孟蝶照亮道路。孟蝶没往东跨院去,正房那边既然来了人,宁夫人必然带着小翠去正房。
孟蝶到达正房这边的时候,这里灯火通明,不出孟蝶所料,勇毅侯夫妇和世子夫妇齐聚花厅问询小翠具体事情经过。
“老侯爷,老夫人,二奶奶来了。”
屋中四个人同时一顿,来的是别人可以一句话打发了,孟蝶来了,勇毅侯和侯夫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最后侯夫人道:“让她进来。”
“你在这边等我。”孟蝶自己一个人进了花厅:“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侯夫人:“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没休息?”
孟蝶:“天太热,我原就没睡着。”
侯夫人叹了口气:“既然来了,你也坐下听听吧。”
孟蝶道了谢坐下,目光落在也得了一个座儿的小翠身上,借着明亮的灯光孟蝶这才知道,小翠额头上的根本不是疤痕,而是一道蜿蜒的血痕,她的额头发际线处有个明显的血痂,看来是磕到了额头。
勇毅侯:“具体怎么回事,你说吧。”
小翠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始娓娓道来:“奴婢跟着太太到承恩公府四个多月后,太太将我嫁给陪嫁庄子里庄头的儿子,之后我就到庄子上生活去了。”
“由于庄子距离京城有五六天的路程,我们是每三个月回京一次向太太回报情况。最近天实在太热,庄子上遭了严重的旱灾,我和夫君等不了三月一次的回禀,这一次就提前了一个半月来报灾。”
“到了公府却不见太太的踪影,是小霞招待的我,她同我说太太自打流产之后伤心太过,身体一直不好,这个我也是知道的,太太自从流产之后瘦了很多,我也就没怀疑。”
“小霞说这几日太太身体特别差不见任何人,我就让她等太太好一点帮我回一下庄子那边的情况,今年由于旱灾肯定要减产。小霞满口答应。”
“当时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后来才想起来,小霞耳朵上戴的累丝珍珠耳坠子是太太最喜欢的一副耳环,断无赏人之说,何况我来这么久,春妮姐姐怎么的也应该抽空来见见我,怎么会是小霞全权料理?”
“我藏了个心眼儿,只说今日天色有些晚了,这会儿出了京城赶不到下一个城镇怕是要露宿荒郊,今儿就在府里住一晚明儿一早再出发。小霞应了却给我和夫君安排到后罩房那边的下人房,没将我留在太太的院子。”
“我和夫君草草吃过晚饭越来越觉得不对,晚上天黑之后我就偷偷的往太太的院子去,公府里的管理一贯松散,我很轻易的就摸到了那边,正要进院子,正巧同刚跑出来的小兰撞个正着,她也是知道我留了下来特意跑出来找我的。”
“她瘦骨伶仃的身上没一块好肉,她说她是小霞吃醉了酒同七老爷混闹之际才跑出来的,让我赶紧回侯府报信儿,春妮姐姐被打死了,姑太太也被打的昏迷不醒两天了。”
“我当时想问具体怎么回事,小兰把我推走了说院子里有人看着她,她离开太长时间会被人发现,说完她就走了。”
“我原本想进院子寻找太太,结果听了小兰的惨叫声,还听到、听到七老爷的打骂之声,问她刚才去哪里了,我吓得赶忙跑回后罩房同夫君说了这件事,他拉着我就说赶紧离开公府。”
“我俩跑到后门处,守在那里的婆子吃了酒都在打盹,我们本想偷了钥匙离开,没想到府里有人追了出来,说是丢了东西,那些婆子被惊醒,我和夫君只能硬抢了钥匙跑了出来,推搡的时候我磕了头。”
“后来到大街上还是有人追出来,是张嬷嬷帮了我们一把,我和夫君这才逃到侯府这条街,那些人才不敢追了。”
说道这里小翠再次失声痛哭,呜呜咽咽的道:“也不知道小兰和张嬷嬷怎么样了,老侯爷老夫人,求求您们救救太太,救救小兰和张嬷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