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Lady

颜以沐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从年鹤声怀里挣出去,挪到车窗边坐下,和年鹤声拉开距离。

正好车开进了别墅,到了目的地。

年鹤声想去拉她没拉到,就看见颜以沐自己拉开了车门,小跑了下去。

年鹤声拿起颜以沐的包,下车紧随其后,“腰不酸了?”

颜以沐停住回头,面上绯色更艳,“……年鹤声!”

女孩子脸皮薄,不经逗。

年鹤声大步上前,单臂将她抱起来,让她稳坐在自己臂弯里,走进别墅里,家里的佣人早已在门口等候。

颜以沐抱住年鹤声的脖子,贴在年鹤声耳畔小声的说:“你怎么又这么抱我?”

“不喜欢?”

也不是不喜欢,“像大人抱小孩。”

年鹤声低笑一声,“你不就是我baby?”

好像也是,但又不一样。

年鹤声把她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坐好,上面特意让人提前放了软垫,颜以沐一坐下就感觉很舒适。

年鹤声路上还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现在摆在餐桌上的,全是她爱吃的广式菜色,年鹤声明明很清楚她的口味。

一起吃过晚餐后,颜以沐就有些困了。白天折腾太久,她现在还觉得没缓过来。

她熟门熟路的走到二楼之前住过的房间,刚要开门进去,就被按住了门把手。

颜以沐仰起下巴看向年鹤声,年鹤声也不说话,无声的注视她数秒。

颜以沐立刻会意,收回手,故意装不明白,“你要睡客房?好啊,我去睡你的主卧。”

年鹤声挑了一下眉,“就不能是我们一起睡主卧?”

颜以沐长了记性,“我才不和你一起睡了。”

年鹤声握住颜以沐的手腕,“今晚什么都不做。”

颜以沐摇头说不信,飞快的扯回自己被年鹤声握着的手,小跑到隔壁的主卧门口,拉开门和年鹤声挥手,“晚安。”

她正要进去,就听见年鹤声说:“沐沐,我们打个赌。”

颜以沐回头,“赌什么?”

年鹤声立在走廊上,一只手随意的插着兜,另一只手抬起,扶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赌你,今晚没我睡不着。”

他语气还是一贯的淡,但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气势,却是在无声告诫女孩,他的胜券在握。

好似他已经掌握了最后赌局的结果。

颜以沐被年鹤声激起了胜负欲,“赌注是什么?”

“你定。”

颜以沐冲年鹤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年鹤声,你就等着输吧。”

年鹤声对此不置可否,笑了笑,“我今晚不锁门。”

言下之意就是,欢迎颜以沐随时来他房间爬床。

颜以沐哼了一声,干脆的卧室门走了进去,然后反锁上,隔着一扇门对走廊外说道:“年鹤声你来也没用,我会锁门。”

外面没回应,颜以沐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年鹤声的声音,心想他可能已经回房间了,这才走进卧室,拿出手机给肖逸文打了个电话。

肖逸文很快接通,颜以沐和他问了好,便进入正题,“肖表哥,我上次麻烦你帮我问的心理医生,有结果了吗?”

“妹妹仔,你听我慢慢跟你说……”

PTSD这种精神疾病本来就很难治愈,而年鹤声骨子里就带着偏执,这么多年他并没有积极去治疗,而是用着自身的意志力和那股执拗,硬生生的将病症压了下去。

只要不见到血,年鹤声就和常人无异,他甚至能够比常人更加理智镇静,但并不代表他的病就已经好了。

以前颜以沐只是以为年鹤声单纯的晕血,但在上次被绑架目睹过年鹤声病发,被年辞雇佣的拳击手围攻的模样之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在记着这件事。

弹簧被压的越扁,最后就会弹的越高,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所以颜以沐很担心,年鹤声的病也会像压抑的弹簧一样,最后爆发的不可收拾。

“妹妹仔,你知道Viktor在港城半山区的那栋别墅吗?别墅是新建的,后面还有一栋楼才是曾经的主楼。”

“我知道,我之前无意中去过一次,大门被锁上了,那栋楼看上去也荒废了。”

“那是我小姑当年出事的地方。”肖逸文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我小时候去玩过,那栋楼前面本来有一片花园,全种了我小姑喜欢的白蔷薇,很漂亮……后来被Viktor一把火全烧了。”

难怪除了楼前的那片空地寸草不生,其他地方全长满了绿藤和草,原来是被大火烧过。

当年的年鹤声,不过还是个孩子,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亲手烧掉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呢?

他那时候一定很伤心吧。

颜以沐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肖逸文叹了口气,“妹妹仔,我和了解Viktor病情最深的一位医生聊过了,如果Viktor不配合治疗的话,那就只能身边的人去帮助他解开心结。”

怎么解开心结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年鹤声受到的心理创伤也不会被磨灭。

就像是烧焦的土地上,不会再重新开出花朵一样。

颜以沐灵机一动,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迅速告诉肖逸文,肖逸文听了连忙说:“妹妹仔你等等,我先去问问那个医生!”

“好。”

肖逸文办事效率,没过几分钟,就重新给我回了电话,“医生说可以试试!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要我配合吗妹妹仔?”

“不用了肖表哥,我不想大张旗鼓被年鹤声知道。”颜以沐有自己的顾虑,“我怕做出来的结果不好,让他提前知道了,反而弄巧成拙。”

“行,那我帮你保密,需要帮忙记得给我打电话。”

颜以沐跟肖逸文道了谢,挂完电话。

也不知道她这个方法能不能奏效,但她还是想要为年鹤声

做点什么,即便是无用功,她也不想袖手旁观。

在卧室里的浴室里洗漱完,颜以沐躺回到大床上,关了床头灯,头靠上舒适的枕头。

也许是因为视觉变黑,嗅觉就变得格外灵敏好,更何况颜以沐身处的就是年鹤声的卧室,清淡的冷冽香气,从四面八方向颜以沐的嗅觉发起进攻。

颜以沐真的很喜欢年鹤声身上的这股气味,从冷淡的少年变成成熟的男人,年鹤声身上没有沾染难闻的烟草味,反而一直保持着这股清冽的冷淡香气,让颜以沐每次闻到都觉得欲罢不能。

上头更上瘾,睡意一点都没有,反而越来越清醒。

——赌你,今晚没我睡不着。

年鹤声那句漫不经心又带着笃定的话,适时的在颜以沐脑海里响了起来。

颜以沐不信自己离了年鹤声今晚真的睡不着,她分明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到大的。

她看起来像是在和年鹤声较劲,但实际上更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从数羊到自我催眠,颜以沐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闭上眼睛也还是睡不着,她只好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在黑暗里看了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她折腾了两三个小时都没能睡着。

但是睡不着也不能去找年鹤声,颜以沐不想输,才不会去爬他的床。

她打定主意,正要把手机放回去,就听见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颜以沐紧张的瞬间捏住被子,她记得有锁门啊,谁这个时候能从外面弄开门锁进来?

佣人们不会,年鹤声?他正在跟自己打赌啊,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肯定不会轻易低头。

门被轻声拉开,有人走了进来,颜以沐害怕的喊道:“年鹤声!”

“怎么了?”

男人熟悉的声音,让颜以沐立刻放松下来,随即不满的说:“你干嘛突然进来啊,我差点吓死了。”

自己的卧室,不用开灯年鹤声也能轻易走到床边,他上床拥住颜以沐,一言不发。

颜以沐就这么任他抱着,几秒钟后,“我锁门了。”

“我有钥匙。”

“那你输了。”

“嗯。”年鹤声嗓音低缓,“反正在你这里,我也从来没赢过。”

颜以沐还没来得及庆祝打赌获胜的喜悦,就被年鹤声这句话,堵的心头有些涩。

不管是少年时期还是现在,年鹤声在外人眼中,永远是高不可攀的矜贵公子,他这样的人生来便是在高位之上,无论在什么事情上,他都不会输,也不可能输。

但这样的年鹤声,却说在颜以沐这里,从来没有赢过。

她回抱住年鹤声,思考了片刻,忽然说:“也不是没赢过啊……”

“什么时候赢过?”

颜以沐把手收回来从年鹤声的肩膀一路往上摸索,终于摸到年鹤声的耳朵,她仰高头把唇凑到年鹤声耳畔,小声说:“你不是赢了我的心吗?”

女孩性格纯粹,说的话永远来自于她的心。

细柔嗓音说出的一句发自真心的话,在年鹤声听来,便胜过这世间无数动听的情话。

年鹤声偏头,吻落在与他附耳的女孩脸蛋上,“真的赢了心,一个人是睡不着的。”

他还不依不挠的揪着那个赌约不放。

颜以沐拉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勾着年鹤声的脖子让他和自己一起躺下来,“其实我也没有睡着……”

换来躺在身旁男人的一丝轻笑,颜以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捉弄的说出了真心话。

年鹤声侧身抱住颜以沐,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口,嗅着她身上那股浅淡甜香,“这样能睡着吗?”

温热宽大的胸膛,颜以沐甚至能隐隐听见年鹤声心脏跳动的声音,这让她觉得格外安心,“嗯。”

她闭上眼睛,突然发问:“年鹤声,你喜欢什么花?”

年鹤声轻声:“我喜欢什么花,你还不清楚?”

别墅前院种满了粉白玫瑰,四季常绽,长开不衰。

颜以沐唇角弯了弯,又将头往年鹤声怀里钻了钻,满足的闭上眼睛。

一个人睡觉时的辗转反侧消失不见,女孩在喜欢的男孩怀里,甜甜的睡去。

翌日,天光微熹。

颜以沐感觉有人在她眉心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跟我去公司?”

她蹙眉翻身,继续睡。

再醒来的已经快到中午了,年鹤声早就不在她身边,她起床洗漱完换好衣服,第一时间给肖逸文打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粉白玫瑰的花种和种植的各种工具,一应俱全的送到了港城半山的别墅。

家里的佣人和保镖见状,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解释道:“我想在后面的那栋楼前种花。”

众人面面相觑,“颜小姐,那个地方少爷平时都不准人去的……”

“所以我得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悄悄的去。”颜以沐莞尔,“现在你们也知道了,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帮我搭把手吧,我一个人可种不完那片地的花。”

大家心里虽然有些犹豫,但少爷有多重视颜小姐他们都看在眼里,颜小姐哪怕是要天上的星,少爷恐怕都会为颜小姐摘。

那片禁区或者对颜小姐来说,也不是禁区。

颜以沐动员了家里的佣人和保镖,和她一起去种玫瑰。

她对种植的经验,仅限于上小学的时候,植树节被老师带出学校种小树苗。还好肖逸文准备的周全,各种说明书一应俱全,还担心那片烧焦过的土种不出花来,给她运来了其他地方的土壤和肥料。

别墅里的所有人都去了后面的楼,前院别墅空无一人,以至于有贵客来都无人接待。

年老爷子杵着拐杖站在前院,派去看情况的人很快来回禀,“都在后面的楼,看着像是在种花。”

年老爷子面不改色,拐杖堵了堵地,往后方走去,“走。”

他们来到那座被荒废多年的欧式院楼前,隔着

镂空的铁栏,年老爷子先是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熟悉又陌生,过往的记忆在他脑子里慢慢浮现。

他将视线重新投在人群里,唯一脸生的小姑娘身上。

颜以沐蹲在小土包前,遮阳帽下扎着两条双马尾,带着白手套的两只手里握着一个小铲子,眉心轻轻蹙着,像是在认真的思考着接下来的步骤。

有眼尖的佣人发现了年老爷子的存在,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

颜以沐没察觉到有人到访,她是真的在想,花肥是应该在种种子的时候一起放,还是以后发芽了再放。

思考了几分钟也没有答案,说明书上也没写,她就想去拿手机上网搜一下。

一站起来,就看见对面的小土包前,来了个穿唐装的老爷爷。

头发虽然花白,但看上去精神气十足,面色沉寂,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见周围的佣人和保镖都没说话,心想可能是贸然闯进来的陌生人。

颜以沐主动走上前去,礼貌的跟人打招呼,“爷爷,您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逢人爱笑的习惯一直没变,笑起来又乖又讨喜,谁见了都很难不喜欢。

年老爷子说:“年纪大了,走错回家的方向了。”

“您还记得地址吗?记得的话,我打车送您回家吧?”

年老爷子摆了摆手,“我都记得,女仔不用担心。”

颜以沐松了口气,重新笑起来,“爷爷您普通话真好。”

老一辈的广粤人,没受过普通话的教育,很多都还是只会说粤语,遇到有些阿公阿婆,对于不会粤语的颜以沐来说交流起来很费劲。但这个老爷爷讲起普通话来,一点粤港的口音都没有,中气十足又标准,让她忍不住夸了一句。

年老爷子摸了摸拐杖的把手,没说话,转而把目光落在那片土地上,“你在种花?”

“嗯,正在种,就是不太会。”

“我刚才误打误撞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前面的玫瑰花都开的挺好的,你怎么想着在这栋荒废的楼院又种?”年老爷子慢条斯理,“我看这原本的土地成色都不好,想种出花来,难。”

“是啊,我也知道难,可是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解开心结。”提到喜欢的人,女孩的鹿眸都变得亮晶晶的,“如果烧焦的土地里都能开出玫瑰花,我希望过去的事情也能在他心里翻篇。”

白蔷薇是年鹤声亲手烧的,粉玫瑰是颜以沐亲手种的。

女孩在用她直白又笨拙的方式,将喜欢男孩曾经经历过的伤痛抹去,让这里变得焕然一新,解开他心里多年的结,开启新的篇章。

年老爷子若有所思。

对外人一下子说了太多,颜以沐有点不好意思,“您要喝茶吗?我们在那边准备了下午茶。”

体力劳作,茶水和甜品都被放在一边候着。

年老爷子摆了摆手,“我得回家了。”

“您还记得路吗?要不然我送您?”

“不用了。”年老爷子临走前,又补上一句:“女仔,等你的玫瑰花开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颜以沐点头说好,等人走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她都没有留那个老爷爷的联络方式,就算花开了,她又怎么能联络到呢?

她转头问身边的佣人,“刚才的老爷爷,你们认识吗?”

佣人连连摇头,“不认识。”

老爷子都让他们闭嘴了,他们还怎么敢说。

“好吧。”颜以沐还以为他是年鹤声的客人呢。

她搜完教学,继续蹲在小土包前翻土播种。

人虽然多,但架不住这片地实在是大,他们弄了一下午也没种多少。

颜以沐手上都被磨出了水泡,挺疼的,但她怕年鹤声晚上会来看见起疑,让佣人给她找了副白蕾丝手套戴上。

他们在年鹤声回家之前停工,大家都默契的守口如瓶。

年鹤声到家后,一眼看见软在沙发上蔫蔫的颜以沐,身上穿了条小洋裙,手上还戴着配套的洋风手套。

“今天出去了?”

做戏要做足,蕾丝手套一定要陪小洋裙才能不让年鹤声起疑。

颜以沐点头,年鹤声坐到她身边将她捞起来,“逛街了?”

颜以沐含糊的嗯了一声。

“所以才一下午既没回我微信,也没回我电话?”

颜以沐累的手臂发酸,根本没有精力去看手机,“我逛街太累了。”

“没买东西?”

“没有喜欢的。”

年鹤声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明天我让吴重去给你开张副卡。”

颜以沐哭笑不得,“年鹤声,我又没管你要钱。”

“是我自愿赠予的。”

颜以沐一愣,随即把头靠在他肩头,笑着问:“那请问年总,你副卡的额度是多少啊?”

“你拿到手后,试试就知道了。”

“你不怕我刷爆?”

年鹤声握住颜以沐的手,“我的副卡,不会有刷爆的那天。”

他说完便要习惯性的将颜以沐的小手圈在掌心里,五指还没收拢,她便迅速的收了回去,还坐直了身子。

年鹤声不咸不淡的看颜以沐一眼,明明没什么情绪,但颜以沐竟然还是读懂了他的眼神。

收了他的副卡,手都不给牵一下。

颜以沐用手臂挽住年鹤声胳膊,避开了掌心,转移话题,“今天家里来了个穿唐装的老爷爷,他说他是走错地方了,年鹤声你认识吗?”

年鹤声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他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普通闲谈了几句,然后他就回家了。”

颜以沐话音刚落,年鹤声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年家老宅的号码。

自从年丞去世之后,这还是年家老宅第一次给年鹤声打来电话。

年鹤声当着颜以沐的面接起,叫了声阿爷之后,便不再说话。

一通电话沉寂了足有半分钟,才传出年老爷子的声音,“打算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老宅?”

年鹤声淡淡,暂时没这个打算。”

“你不打算对人家女仔负责?”年老爷子声量拔高几分,“那你又是让绯闻照片满港城飞,又是让人给你当秘书,还把人放到家里住着,你想干什么?毁人家女仔名声,养着好玩吗?”

年鹤声不着急带颜以沐见年家人,一是因为他的个人感情完全能由他自己做主,二是因为年老爷子对门当户对的观念根深蒂固,即便现在把颜以沐带去见他,也不会落得他的好脸,还省的他的女孩受气。

但年老爷子今天能打这通电话来,这个态度这个口气,怎么听都有点像是逼年鹤声对颜以沐负责,逼婚了。

很显然,今天下午年老爷子来家里这趟,和沐沐接触时,被沐沐的举动触动到了,改变了以往的观念。

年鹤声思索着,一时没答话。

年老爷子便又说:“那个女仔教养的很好,为了帮你解开你父母的心结,一下午都在那个院楼里种玫瑰花……”

年老爷子后面还说了什么,年鹤声没听清,他迅速的放下手机,握住颜以沐纤细的手腕,摘了上面的白蕾丝手套。

从来都白嫩干净的手,此刻掌心和指腹都通红一片,细白的手指上,还有几个磨的快破的水泡。

年鹤声的动作太突然,颜以沐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想把手往后背,被年鹤声用了点力气握住。

他垂眸,视线紧锁在颜以沐手指上。

颜以沐被看的有点心虚,“这个就是今天逛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长起来了,应该过几天就会好了……”

年鹤声目光重新放回她脸上,“不用再骗我了。”

颜以沐愣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环节出了破绽。

“为什么?”年鹤声紧握着颜以沐的手腕,沉声发问。

那片禁区,是他想永远封藏的地方,他喜欢的女孩现在又跑去了那片禁区,还因此被弄得满手是伤。

年鹤声神情淡漠一如平常,但颜以沐却敏感的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但她不知道年鹤声的情绪是因为气愤还是别的原因,她只好说出自己内心最真的想法。

她语气真挚:“因为我喜欢你啊年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