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旭迷茫了, 齐旭不解了，齐旭深入问了。
于是他就从池云素那边问到了她究竟做了什么事。
齐旭也是第一次出来工作, 不过制卡师协会他倒不是第一次来，听了池云素的话语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但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
在把自己那一叠登记表上交后，齐旭又看了看池云素上交登记表的情况。
收登记表的工作人员不管拿齐旭的，还是池云素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好像都很正常一样。
齐旭若有所思。
难不成池云素做法真的也是对的？或者说……才是对的？
这种联合行动其实都是有人在看着他们这些过来实习的学生们的，虽说齐旭不知道究竟是谁, 但谁不想多表现表现自己？
而只是按部就班让这些来访的制卡师登记，和自己主动去做协调的工作，哪个更能展示自己, 这毫无疑问。
于是下午的时候, 齐旭开始学着池云素的做法，努力去做协调的事情。
然后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齐旭看着池云素做得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基本上听一听稍微聊一聊就结束了, 真的自己要去做的时候才知道这协调的事情有多难。
来访的需要制卡师协会做协调工作的制卡师大多数等级都不算高, 主要还是以二星为主，其次是一星, 三星只是很少一部分。
这些制卡师大多数都是一些比较普通的，甚至有些差的院校出来的, 自学成才的也有可能。他们的见识面肯定没有齐旭这种一直以来都是天之骄子的人广的，哪怕这些人的年龄都可以做齐旭爷爷了也一样。
上午齐旭给他们这些人做登记的时候, 就已经知道这一点, 所以对于自己能和池云素一样, 给这些人解决问题是信心满满。
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问题大多数角度很刁钻，都是齐旭完全没有想到的思考过的问题。
比如……风草和天动草功效差不多, 但是价格差了一倍，一方主张是对方用风草替代天动草制作卡牌，目前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不代表以后会不会有影响。
另一方则表示一开始签订合同的时候给的只是卡牌要求，并没有说不能对配方调整，现在成品的功能也满足要求，这不算违约等等。
齐旭听完就完全茫然。
其实齐旭在制卡各类科目上涉猎也很广泛，要不然也不会有自信来模仿着池云素来做这协调的事，但是……
谁研究风草和天动草的那一点点差距会不会造成影响啊！
价格差一倍听起来是很多，但是两种材料的价格差距只有4星币而已。
——当然对方累积到一定数量后，总金钱数也是不少的。
这让他怎么协调？齐旭完全回答不上来，他还没在材料上研究这么细，最终只能让他们填登记表。
类似的情况很多，大多数都是一些在齐旭看来很鸡零狗碎的东西，但……就是这么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他大多都回答不上来。
只有少数几个正好问在他知识范围之内的，略微安抚了下他的自尊心。
最终下午的工作结束，齐旭依旧抱着一堆登记表，池云素手上还是只有个位数。
这怎么可能？
齐旭不服不甘心不认同，一天工作结束之后，完全没有听早上带着他们的工作人员对他们工作的夸奖，在解散之后直接一头扎入资料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乐杰学长过来找池云素，看着齐旭脸上表情不对，好奇地对池云素问道。
池云素没太关注齐旭那边是什么情况。
这一天她收获满满，完全是全身心投入地和这些基层的制卡师们交流，完全没有关注过齐旭那边的事。
她接触了不少学院派的精英们——指卡牌学院研究生里的研究人员，以及学院的老师们。
也接触了不少优秀的制卡师学生们——池云素的同学们。
现在是池云素第一次接触到制卡师的底层们。
他们实际上没有外面人看制卡师的时候，那么有光环魅力。
会纠结一次制卡失败情况原因，迟迟不敢下第二次手。
会为了几个金币的事情，想方设法去节省。
矛盾和冲突就是池云素这个岗位要面对的事情。
但池云素不觉得烦，她在黑港里也是这样一分钱恨不得抠成十分来用，已经有点快要成本能了。
现在看着这些人只觉得看到了自己同类们。
她有着丰富的这方面经验，尤其是在补全了基础知识之后。
池云素和这些人聊的可欢了。
顺便还从这些人手里挖来了一些便宜制作卡牌或者设备的小技巧。
都是他们自己私下里琢磨出来的，池云素大大方方和他们聊，帮他们解决问题，他们见池云素对这方面感兴趣，也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吝啬。
见池云素这里没有答案，乐杰学长还是很有良心的去找了齐旭。
他们两个是一个高中的，从早上一开始集结的时候，齐旭的举动里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人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面对乐杰的关心，齐旭也没有说原因，而是从今天下午自己遇见的没有解决的问题里，拿了一个出来，对乐杰询问了下。
这个问题对齐旭来说很偏门冷僻，自然对乐杰来说也是一样，乐杰仔细想了一段时间才给予了齐旭答案。
多亏了晚自习那么多笔记。
他们学生能看的东西都不高端，但是相互笔记看来看去之后，基础不仅池云素牢靠，他们也是一样的。
齐旭：“……”
齐旭：“…………”
“你就是为了这个不高兴的？”乐杰笑道。
齐旭面无表情：“现在不止是了。”
感情只有自己回答不上来吗？
他一直觉自己和乐杰半斤八两，结果原来乐杰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超过自己了？
齐旭心里骤然涌起了极大的危机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人的成功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齐旭的眼神顿时变得凶残起来。
乐杰：“？”
而同样聊天的事情也发生在池云素那边。
学姐赵安茹也问起了池云素那边的情况。
倒不是因为池云素是学妹，她需要照顾一下，而是——
她们池老板一向眼光独到，能给他们这些迷茫的大学生们指引方向。
池云素倒也没有想那么多，既然学姐问自己做了什么，她就照实回答了，顺便问了问学姐工作那边的内容。
赵安茹听到池云素做的事情后也是满脸若有所思。
她也觉得制卡师协会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内容有点太过于简单了，原来根本原因在这里啊。
他们得要自己发现考验！
这样一想，赵安茹一下子就觉得这个实习的难度很合适了。
欢天喜地的和池云素道了谢，之后在遇到返程回来的乐杰后，还很好心的把自己从池云素那边得到的信息转达给了乐杰。
乐杰也一下子恍悟过来。
难怪刚才齐旭会突然问自己那个奇怪的问题，原来他早就在池云素带领之下先行一步了。
近水楼台真的就是好。
乐杰也赶紧就着今天自己的工作内容，思考起来他工作里的隐藏任务是什么。
第二天，其他正常来上班的其他高校实习生们：“？”
长阳综合大学的学生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些学生们在心里发出问候的声音，也飞快加入了这场内卷之中。
当其他人都开始花式表现自己的时候，自己不表现那就是落后啊。
没有哪个高校的天之骄子能接受这个。
一周后，这次高校联合行动的负责人一脸懵，看着协会里负责账目的人冲进来对着自己大声喊着。
“那些学生你还管不管了！这一周时间里，我们总会的业绩下降了百分之十！百分之十！！”
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