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瑾一时之间都没有理解这些同事们在对自己说什么, 好在很快这些人就把所有情况都给她说了。
看着手里同事们整理出来的那些问题，孙瑾忽然觉得还挺庆幸的。
庆幸自己有事离开了三个月。
她做精神控制研究的, 精神力检测方向还是和她研究方向有些接近的，她还是能回答得上来，回答不上的，努努力也不是不能补课上去。
但池云素现在问的这些问题，都跨的厉害，孙瑾就这么随便瞅了一下，就发现有几个问题自己完全是一头雾水的。
可能自己读书的时候有涉猎过, 但自从专注精神力控制方面之后，这些方面的知识已经完全还回去了。
在心里虚空抹了把汗，孙瑾又忍不住勾起些许嘴角。
怎么说呢……当发现这个世界上倒霉的人并不止自己一个之后, 心情真的是会变得非常愉快。
不过孙瑾面上还是故作正经和疑惑的, 好像自己也很茫然一样，对着其他同事们表示道：“我也才刚回来, 等我了解了解情况再回来给你们说。”
其余同事们不管信不信孙瑾的话, 总之还是纷纷很懂事地表示了认可, 并且表达了如果有新的仪器适用的，他们为了池云素付出了这么多, 得到一个优先采购权不夸张吧？
——之前采购的单项精神力检测仪真香。
这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孙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踏入精神控制研究所后, 只是往里走了几步她就听见了属于能量枪所特有的声音，孙瑾顿时脸色一变, 把防护卡开到最强档次后才快步踏入研究所内部。
很快孙瑾确认了这个枪械声来自于研究所的地下试验场。
那里已经基本上成为废墟了, 现在还有很多洞没有修补, 隔音效果还没有池云素在一楼的研究室来得好，孙瑾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些洞里传出来的。
当时还在研究所里的其他研究人员做过简单打扫, 现在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孙瑾也几乎没有再去过那个地方。
以前这里是个非常热闹的地方，而现在这个试验场也有了新的访客。
孙瑾从楼梯走了下去，很快就看到了池云素的身影。
池云素手上拿着简陋的枪械结构样式的物品，看起来很重，也说不出来具体型号，瞧起来很明显是自己做的。孙瑾看着池云素双手平稳地举着那把枪，表情平淡地扣下扳机，而后似乎感觉到了孙瑾的存在，眼神冷锐地向孙瑾扫了过去。
那一眼让孙瑾很难形容，本能的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完全没有受过任何相关训练的她整个人僵住不知道应该怎么行动。
好在池云素很快从那种状态之中剥离开来，看到是孙瑾后两眼立即发亮起来，眼中飞快盈起了笑意，对着孙瑾挥了挥手，语气十分欢快地唤道：“所长，你回来了啊！”
池云素变脸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孙瑾都茫然了下，自我怀疑了刚才那一瞬间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孙瑾很快就没有在这个小问题上纠结了。
她看到了池云素正在实验的对象。
——矗立在池云素身前五米远的假人。
假人周围仿佛萦绕着一圈流动的浅淡光晕，并随着时间推移，这个光晕在逐渐减淡。
这个景象孙瑾见过，而且见过很多次，这是很多防护卡完成保护之后，吸收能量时候产生的效果，等能量吸收完毕后这个光晕就会彻底消失。
“你在做防护卡？”孙瑾不解地对着池云素发出疑问的声音。
她是有从自己那些同事里头听说了，池云素最开始做出大量给老师布置作业的行为，是对防护类老师们的，之后才逐渐向其他专业的老师扩散开来。
不过池云素真的是在做防护卡这点，还是让孙瑾有些惊讶。
或者说，池云素是在做最普通不过的防护卡这件事，让孙瑾很惊讶。
从这假人身上萦绕的光晕来看，这张防护卡顶多就是蓝卡，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功能展现出来，而孙瑾可是亲眼看见过池云素直接手绘金卡的。
这种等级的防护卡什么好研究的？还需要问那么多老师，且这么郑重其事的要在地下实验场里面做射击测试。
“对。”池云素给予了肯定回复，把自己手里的枪械收了起来，看着光晕完全消失后立即上前检查起来那个假人的情况。
孙瑾看到这个场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好像有一层窗户纸在自己面前，但是怎么也捅不破的感觉。
“你这防护卡什么等级的？”孙瑾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池云素叹了口气：“还是得要浅蓝色，这卡牌等级完全降不下来。”
孙瑾一脑袋问号。
这年头研究哪个不是往复杂往深奥里研究的，制卡师只有一直往上，一直一直到能够制作黄卡制作金卡的程度，才能算是有实力的。
结果……
池云素这家伙是说反了吧？
孙瑾下意识地想着，然后突然一个念头极速划过她的脑海之中，整个炸裂开来，她猛地抬头再一次看向实验场之中的假人。
是的，那是个假人。
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精神力存在的假人。
孙瑾顿时感觉到头皮发麻。
“你研究出来了？”孙瑾艰涩地问道。
“什么？”池云素还在思考着假人实验的带来的问题，结果听到孙瑾突如其来且极为省略的问话，没有反应过来。
孙瑾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对着池云素询问道：“你真的做出来普通人都能用的灵卡了？”
池云素唔了一声，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孙瑾这个问题，从假人胸前拿下了那个巴掌大的装置，并从上面取下来了一张浅蓝色的卡牌。
“虽然有灵卡的功能，但这是固卡。”其实之前池云素做的普通人也能用的空间口袋卡，也是固卡。
灵卡是能灵活变幻的卡牌，而池云素做的这两个东西，都是不能变幻的，按照官方对灵卡固卡的划分，这都是固卡。
孙瑾被池云素的回答完全无语到：“……这是重点吗？！”
恶趣味的池云素笑了笑，担心自己再说些有的没的要被孙瑾打了，终于认真回答起来：“勉强算是普通人也能用吧，不过造价太高了，也只能防五发一般能量枪的射击，性价比很不好。”
“蓝卡以上的设备大多都是企业才能用得起，现在我做的这一个粗略估算制造成本都要十五万星币。”
这只是做成的设备成本，中间研究过程之中的失败情况的损耗都没有算上去。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研究都是烧钱的东西。
而十五万星币的东西，考虑各方面的人工啊销售什么的利益，最终都要往五六十万一个去卖，说到底最终依旧会变成空间口袋卡那样，成为有钱人的用具，依旧不是普通人能用的东西。
当然，池云素如果现在这个版本想卖还是可以卖的，甚至可以卖出来不比梁来喜卖空间口袋卡差的价格。
还是那句话。
口袋卡不是必需品，但防护卡是。
但池云素还是希望做得更好一点，让更多人能用上一些。
所以蓝卡肯定不行的，肯定要同等功效降低到只要绿卡等级的设备才可以，然后再按照高档和低档区分开来，最终池云素依旧是希望能够简化到白卡层次。
防护卡的灵卡是有白卡等级的，所以要做到好像要比口袋卡简单一些。
但怎么降低依旧是让池云素很头疼。
可不要说是什么绿卡白卡，现在这一张浅蓝色的卡牌插入那个巴掌大的设备之中，就能做到防护卡的效果已经是完全超乎孙瑾想象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做到？”孙瑾依旧难以置信，从池云素手里拿过防护设备反复观看，甚至违背了制卡师安全准则，用精神力直接扫荡了整个设备结构后依旧感觉到不能理解。
池云素也不能理解孙瑾为什么能震惊到这种程度，反过来疑惑地看着孙瑾：“有什么可不可能做到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防护设备啊。”
池云素既然要造这东西，当然是详细查阅过资料的，为此她还从图书馆里借了好几次书出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那篇稿子是怎么过的，但过了就好。
——池云素完全没把过稿当回事。
池云素十分确认，这个世界上是有不需要人操控的防护装置，只不过都因为体系较大，主要是针对重点建筑物内部做安全防范的。
但有就是有，自己不过是把这个装置改小了，改成一人份便携版而已，完全没有什么好夸张的。
真说夸张，自己那个空间口袋卡比这玩意更加没有先例，当初自己做出来空间口袋卡的时候，也没有见到谁有这么大反应啊。
孙瑾张嘴又闭嘴最后又张嘴，似哭似笑地说道：“是有啊，但是那些设备都是要用澄石的啊！”
澄石，就是池云素当初祸害过学校矿山所产出的材料，里面蕴含着很浓郁的精神力。
也就是说到底，那些防护装置还是由精神力操作的。
池云素做的这东西她仔仔细细检查过了，完全没有半点需要澄石的迹象。
更准确说，是完完全全没有半点需要精神力才能使用的迹象。
真的是固卡设备。
完全的，纯粹的固卡设备。
看着孙瑾的表情，池云素感觉好像自己又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了。
但……有吗？
“所长，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有其他人也做出来可以让普通人都能用的灵卡了吗？”虽然孙瑾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可既然已经有前车之鉴了，也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孙瑾无言以对地看着什么都不懂的池云素。
“我又没有见过那空间口袋卡，我觉得别人是有新的可以模拟澄石容纳少量精神力的技术啊！”众所周知，卡牌本身内部回路就有精神力在，怎么存储精神力也是他们制卡师界长期努力研究的事情。
在孙瑾心中，那个无精神力也可以使用的空间口袋卡，绝对是长河星系那边哪个老研究所有突破做出来的。
对孙瑾来说，一张灵卡，或者说有灵卡功能对设备，它们用精神力和不用精神力完全是两种概念啊！
“你怎么做到的？”孙瑾再一次对着池云素问道。
池云素：“……”
“是老师教的。”池云素满脸认真且真诚地回答道。
是你妈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