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个小姑娘活这么大头一次吃这么隆重的一顿饭, 跟最崇拜的教授坐在同一桌,梦里都不敢想的事竟然在现实发生了。
尽管大家吃饭都埋着头不怎么敢伸筷子,可心中的激动无法言喻。
柴善静和郭芊兰两个理工类专业的姑娘握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
宋时夏跟婆婆只得给她们面前的盘子里挨个夹菜。
宋时夏假装调侃:“季教授不吃人, 手别抖了,快吃饭吧。”
郭芊兰左手握着右手, 才终于让手指不再颤抖。
柴善静问宋时夏要了勺子, 她紧张到握不住筷子。
宋时夏被逗乐了:“行了, 吃完饭不留你们了, 瞧给你们吓的。”
几位姑娘如释负重,还好不用吃完饭跟季教授面对面聊天, 否则恐怕是要消化不良。
宋时夏眼尖发现舍友们吃饭开始大口狼吞虎咽, 看来跟崇拜的偶像坐在同一桌吃饭压力确实很大。
宋时夏送舍友们到小亭子,哨兵敬了个礼继续目视前方站岗。
宋时夏把婆婆交给她的饭盒放在值班室的桌子上。
“小刘,这是我婆婆刚蒸出锅的包子, 待会换岗记得吃了, 下次值班把饭盒送过去就行。”
哨兵微不可见地点头。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把自己的随身物品看好。零钱贴身放, 晚上要是打瞌睡千万记得保持警惕, 我听说火车上有很多扒手,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别人身上的钱偷走。”
丁佳佳是本地人,她家在城市另一边跟学校南辕北辙, 回家也得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再转车换乘。
剩下几位姑娘都得坐火车,而且还不能火车直达。
郭芊兰家最远:“放心, 开学我爸妈特地教我藏钱的位置, 不会有事儿的。”
郝桂华得瑟道:“我也是,我藏钱的位置保证小偷找不到。”
宋时夏郑重叮嘱她们:“你们如果去卫生间记得请同座的人帮忙看一下行李, 总之提高警惕,不要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和水。”
几位姑娘牢记在心。她们开学是父母送到学校,回家就得独立自主坐火车了,这是她们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上学回家。
宋时夏回到家,婆婆手上正拿着榴莲说有一股味。
“这水果是不是放坏了?怎么闻着一股臭味。”
宋时夏唇角微勾:“妈,这个东西是榴莲,热带地区产的水果,闻着臭里面吃着是甜的。”
韩蓉闻了闻自己的手,
“我感觉手上一股臭味,这东西真能吃着甜?”
宋时夏没法解释,
“这个好像是熟的吧?要不咱们直接拆开看看?”
宋时夏对榴莲不太了解,她属于不排斥但是也不怎么吃,所以不懂榴莲耐不耐放。
韩蓉瞅了一眼厨房:“那我去找把斧子,别把菜刀弄臭了。”
宋时夏连忙拉着婆婆:“不至于用斧头开个水果吧,这个东西是要吃进嘴里的。”
两个小家伙吃饭弄了一身汤汤水水被爸爸拎回房间换衣服,他们穿上干净衣服“噔噔噔”跑下楼。
季阳和弟弟好奇的跑到榴莲面前趴着围观,随后嫌弃不已。
季源捂着鼻子后退:“妈妈,这个好臭。”
季阳捏紧鼻子,踮起脚尖看了一眼榴莲,
“这个刺猬是死了吗?”
韩蓉脸上笑成一朵花,
“我的乖宝,这叫榴莲,你妈妈说是热带长出来的水果,刺猬是黑白相间的颜色。”
季阳认错刺猬闹了个笑话,脸蛋红扑扑躲在沙发上。
宋时夏冲兄弟俩招手,
“别躲着呀,快过来认一认热带水果,这可都是不常见的水果哦。”
季阳从沙发后面探出脑袋,脸颊还有点微红。
季教授手上拿着空水杯,踩着楼梯下来。
“送走你舍友了?”
宋时夏小声抱怨:“送走了,她们明天的火车。你们学院安排的太不合理了,明明可以早放假半个月,硬是把各科考试隔一周,从11月底考到12月底,寒假才一个月。”
季惟清并没有生气:“院长考虑到学生们期末要背的知识太多,特地给留时间,免得学生挂科。”
宋时夏耸肩摊手:“事实证明挂科的科目留再多时间都没用,还是得靠老师划重点效率才快,厚厚的一本书给一周时间也背不完啊。”
季惟清摇头失笑:“你是学生,我不跟你争论。”说完他倒了杯茶水继续上楼写论文。
宋时夏带着幼崽洗干净小手,教他们认识芒果榴莲菠萝龙眼和橙子。
季阳拿着橙子,跑去沙发前的茶几上拿起一颗橘子。
“橙子和橘子长的一样?”
宋时夏耐心解释:“不一样,橙子的皮更紧实,手剥不开,得用小刀切成几瓣。橘子可以轻松剥皮。”
季阳仰着脑袋:“妈妈,我可以吃一个橙子吗?”
宋时夏摸摸他的小脑袋:“暂时不可以,橙子还没完全熟透,吃着比橘子还酸牙。”
季阳和弟弟想到酸掉牙的橙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连忙把橙子放回去:“我们不吃了。”
宋时夏笑眯眯叮嘱:“变成金黄色就能吃啦,比橘子还要甜哦。”
季源想不明白为什么酸掉牙的橙子换个颜色就能变一个味道。
他仰着白嫩的小脸蛋:“我们可以用蜡笔给它涂色吗?”
宋时夏和婆婆忍俊不禁,
“乖宝,不可以,要等果子自然变色才行。”
小家伙真可爱。
韩蓉把水果放进米缸,
“饭盒送去了吧?”
宋时夏收拾好餐桌:“今天是小刘值班,外面天冷,北风跟刀子似的割脸,站岗的哨兵真辛苦。”
韩蓉忍不住叹气:“过年他们应该能放几天假,唉,都是父母宠在手心的孩子。”
宋时夏跟婆婆准备了大批量年礼带回老家,婆婆比她还要积极,巴不得把供销社所有东西都买个遍。
“妈,我们镇上有供销社,咱不用买生活用品。”
宋时夏去年给父母买了棉袄,估计今年还是全新。所以今年就给父母一人买两双棉鞋,一双干活穿,另外一双走亲戚穿。
“你妈会做棉鞋,给咱家两个乖宝做的鞋真暖和,像我手笨就做不出来精细的东西。”
“妈,您还手笨啊,您这双手可救过无数人性命呢!”
宋时夏跟哥哥通了电话,今年哥哥仍旧是开小货车回家,可以帮忙把年礼带回去。
宋时夏跟婆婆商量后决定一家人坐火车回家,到时候再转公交车。
宋秋生去火车站打听了行程,
“年底火车会在咱们县城临时停两分钟,一直到正月十五结束。”
每年都是这个时间段县城火车站才会热闹起来,不知道大姐的生意怎么样了。
家里打包好了大包小包,陈娇跑来找了一趟宋时夏,两个人核对了一下说辞,等回村双方假装不熟,免得陈娇的父母又找宋时夏。
宋时夏笑着调侃陈娇:“你今年赚了不少吧,怎么还这么节俭,卷头发都弄回去了。”
陈娇没好气道:“我娘家那都是群什么人啊?要是看见我烫了头发不得赖上我?我宁愿装穷让人笑话都不想被我娘家缠上。”
“也是,你那嫂子跟哥哥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你哥说是妻管严,实则就是顾着脸面,坏人全让你嫂子一个人当。”
陈娇突然顿悟了一般。
“我怎么没想到,我上…以前一直以为我哥娶媳妇不容易,所以耳根子软事事让着我嫂子,每次我想跟我嫂子撕破脸皮都顾着我哥的面子没做的太狠,结果就换来我嫂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
宋时夏同情地看着她:“陈娇娇同志,你是不是有点好骗啊?你哥如果心里向着你,还能让你嫂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吗?”
“你看我哥,我之前跟我哥关系也不咋样吧。但真到了我嫁人,我哥第一件事就是来城里看我,你哥看过你吗?”
陈娇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跟你哥关系还不好啊?我记得以前在村里,谁要是骂你,你哥就拿石头打他们,我可羡慕你了。”
宋时夏稍稍感到羞愧:“我的意思是嫁人前那段时间,每个人年轻时候都跟家里闹不愉快,我那时候跟我全家都不对付,你明白吗,当时我把全家人的心都伤透了。”
陈娇很难体会这种感情,因为她家里人不会为她伤心,只想用她换一笔彩礼钱给哥哥装修房子。
“还好你懂事了,不然我都想替你家人打你一顿,我要是摊上你这样的父母做梦我都笑醒。”
宋时夏揽着她肩膀:“咱们既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就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你现在怎么也算是个小有资产的百元户,我算了算明年是你发财的一年,绝对能成万元户。”
陈娇笑道:“借你吉言,我要真成了万元户就来找你报恩。”
宋时夏一时语塞,她没想让陈娇报恩啊!
原著里陈娇在第三年就赚了一大笔钱,尽管之后也有过坎坷波折,但这是陈娇人生赚到的第一桶金,是第一个一万块钱。
宋时夏用开玩笑的语气把恩情这事抵消,
“行,我等着当你恩人了。”
当成玩笑话一笔带过,陈娇到时候就不会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