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夏帮季惟清挂好衣服,
“你们这次回来待多久?”
季惟清沉吟了一会儿,
“没有通知,应该能陪你到大一开学。”
他能回来宋时夏别提有多高兴, 终于有人带早饭了,满打满算他出差都快满三个月了。
宋时夏向他邀功,
“嫣然成绩提上来了, 她第二次联考进了前百名, 前面差十个人就进前五十名了, 而且这次题比第一次联考难。”
季惟清抬手轻拍她的肩膀,
“你辛苦了。”
宋时夏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不辛苦, 给她讲题也在给我巩固知识。”
“我跟你说,冯婶学得可快了,要是正儿八经上学肯定能考上师范大学。她现在起码有高专水平, 九月份报夜校参加正规考试就是大专文凭了。”
宋时夏絮絮叨叨跟他分享着生活里的日常, 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之前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没觉得有多想念,只是偶尔担心他的身体健康,如今他回家才发觉思念藏在心底。
季惟清默默听着, 专注的眼神里只有她的倒影。
“对了, 我还把存折上的钱都补回来了,我的钱在我哥手里动不了,你的存折是家里的顶梁柱, 少一分我都不踏实。”
宋时夏特地补充了后半句,让他觉得不是自己跟他生分而是把他的钱当成压箱底的保命钱。
季惟清沉默半晌, 随即从行李箱掏出来信封。
“这是出差补贴, 还有前辈们补上的药酒钱。”
信封厚厚一沓,肉眼可见里面应该装着不少钱。就算是十块钱, 起码也得有四五百张的厚度。
她不可置信,
“这么多?”
“出差补贴占大头,药酒按普通市面上的药酒价格,前辈们执意要付钱。”
宋时夏并没打算向前辈们收钱,这些大佬都是国之栋梁般的存在,他们对她的药酒和茶叶情有独钟她反而受宠若惊。
这些前辈随便一位走出去都会是未来很有影响力的伟大人物或教科书级别的人物,甚至有的退休才会公布姓名,可以见得他们有多么重要。
宋时夏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是因为无意间得知季惟清出差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最早研发导-弹的地方,至于目前在研究什么她并不清楚。但这不妨碍她猜测到前辈们的身份,所以她愿意无偿送给前辈们药酒和茶叶滋养身体。
“你把前辈们的名字记下,万一以后他们还需要我可以再给寄一些过去。”
季惟清正在犹豫如何开口,宋时夏突然心领神会。
“你写姓氏就行,姓王你就写王老师,你自己能分清楚是哪一位前辈。”
宋时夏继续解释,“不要看我,你们保密工作性质我知道不能透露姓名,刚刚是我说顺嘴了。”
季惟清目光温柔似水,眼底含了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
“我替老师们向你道谢。”
宋时夏冲他扬眉,“不用谢我,我准备把药酒和茶叶发展成副业,卖给前辈们也是帮我打开销路嘛。”
前辈们不愿意占便宜那她就用低价卖给他们,希望能让这些为国奉献“巨星”们身体健康。
季惟清并不觉得意外,也没有阻拦她赚钱的打算,
“你想好了吗,可能会很累。”
宋时夏郑重点头,
“副业就不会投入太多心血在上面,反正之前是闲来无事做点送人情,我一个人做不了多少,当副业挺合适。”
至于如何出售,姚雪姐比她本人还积极,巴不得她立马高考结束带着她赚大钱。
据说G城的富商圈子一酒难求,就为了求购她的药酒。不知道谁传出去药酒补身体,能让人雄-风不倒,甚至有一位不孕不育的富商竟然让小情-人怀孕了。
如果只是一个人夸那没什么说服力,但当每位顾客喝过药酒后都生龙活虎,那就说明确实是好东西、好宝贝。
于是药酒被这群富商炒出了高价,姚父手上留着不少原本想着把价格炒出去再卖,没想到还没出手价格就越来越高搞得他都不敢随便卖了。
那些知道他手上有药酒的朋友天天觍着脸上门求购,价格从八块钱一瓶涨到了80块钱,甚至有人加价到了200块,有钱人最不差的就是钱。
姚父第一次尝过就觉得药酒和茶饼绝对是好东西,谁能想到对不同的人能有不同的对症入状。他心中感慨,中医不愧博大精深啊,瞧这药酒就是古法炮制。
他这里生意好,姚雪和宋时夏手上就能拿到更多钱。之前姚父跟当地负责人谈合作还得陪笑灌酒,现在一听说他手上有药酒立马带着礼上门,地位天翻地覆。
这些都是后来姚父给寄过来的信上的提到的内容,姚雪毫无保留全给宋时夏念了。
宋时夏补充道:“孩子们的玩具汽车是姚雪姐的父亲给咱家孩子送的道谢礼,你放心,这个不是收礼。”
季惟清没往那方面想过,
“这是你的生意,跟我的工作没有交集不算收礼,我只是担心你做生意受人欺负。”
宋时夏理解他的担忧,她嘴角含笑,
“我不跟陌生人合作,就跟我哥还有姚雪姐合伙。”
“你自己有主意就好,遇到困难就找父亲帮忙,他虽退休也能在某些方面说上话。”
宋时夏跟他调侃,“你不担心我会让爸名誉受损吗?”
季惟清毫不迟疑道,“我了解你的性格,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相信不是你的错误,肯定是事出有因。”
宋时夏心里甜滋滋,这大概就是被无偿信任的感觉。
楼下宋母和韩蓉在厨房做饭一边聊着天。
“亲家母,你在客厅看会儿电视等着啊,上门做客咋还来厨房给我帮忙呢。”
宋母不好意思自己坐在客厅看电视,让女婿的母亲在厨房忙活。
“没事,我闲不住,让我活动活动筋骨还自在些,说起来我家电视机还是小季给补的彩礼呢!”
她话里带着试探的意味,主要是想看看亲家母的为人。
韩蓉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他?这还是我耳提面令让他去给买的呢!他连个婚礼都没给小宋办,过年家里的亲戚朋友见到小宋都以为是谁家没出嫁的小闺女,知道是他娶的媳妇都大吃一惊呢!”
宋母之前就总是听女儿提到过婆婆是个心肠和善性子大度的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她面色微微羞愧:“你们家真是破费了,娶我们乡下姑娘没这么多讲究。我跟时夏的爸爸没想过大开口,只要男方踏实能干对闺女好,彩礼意思意思就行了。当时我俩生气的原因在于太仓促了,两个年轻人还不了解就着急领证,我以为是他俩生米煮成熟饭肚子里揣了崽。”
这话宋母不好意思跟别人讲,哪怕是大女儿都不好说,这回面对亲家总算能掏心掏肺了。
韩蓉脸上止不住笑,
“这都怨我,阿清自小就有主见不受我们管,导致他长大后做什么事都不跟我们商量,就连结婚我跟他爸也是最后知道的消息。以他的身份结婚得提前向组织申请,他倒好,领了证才去补申请,幸好人家跟他爸认识才没有给他通报批评。”
“至于年轻人领证,小宋跟阿清肯定是看对眼了所以着急忙慌就想把事情办下来。他俩都是急性子,可不得让咱们这些当父母胡思乱想。”
“不过亲家母,我觉得你有句话说的不对。娶妻不分城里乡下,小宋在我心里比城里姑娘好多了。我这话不是说城里姑娘不好,而是小宋是个好姑娘,你养了一个好闺女。电视机是我让买的,本来还想给你们买自行车,想想乡下要是日子过的太好遭人惦记,家里有个电视机关起门来还能看。”
宋母心情复杂又掺杂着感动,难怪闺女回家嘴里句句不离婆婆,有这样明事理的婆婆日子过得比在家里都自在。
“老姐姐,我喊你一声姐,你待我家闺女是当成亲女儿疼爱,我这个当娘的都有些羞愧。”
韩蓉拉着宋母的手,
“你闺女也是我闺女,我儿子也是你儿子。咱们既然两家结亲,那就是一家人,不要这么见外。”
院子里,宋父和季学崖下围棋,宋父不善言辞,但下棋有一手。
而且一谈到打仗就有聊不完的话题。宋父参加过战争,季学崖打过不少战役,尽管双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宋父算是他手下。
本以为两个男人在院子里肯定是面面相觑没话说,谁知道两个男人聊得比屋里的女人还要热火朝天。
宋母跟亲家敞开心扉后,两个人做饭都默契了不少。
韩蓉揉捏着面团,宋母剁完芥菜搅拌着一大盆饺子馅,今天家里人多正适合包饺子,芥菜是从乡下摘来的新鲜芥菜。
“宋妹子,你闺女的厨艺是跟你学的吧?”
宋母颇为不好意思,
“我做饭一般,今年过年的时候闺女指导的我。她小时候在家里带弟弟,动不动就喜欢倒腾一些奇怪的东西,我跟她爸嫌浪费粮食凶过她,没想到她把厨艺练了出来。可惜家里没条件让她练手,不然说不定就是饭店大厨了。”
韩蓉却是笑着道,
“所以说人各有命,虽然当不了饭店大厨,但是现在要考大学,比饭店大厨不知道厉害了多少。”
宋母跟着感慨,
“是啊,人各有命,这缘分啊命啊都是因果。就说那么长一条火车,我跟她爸偏偏阴差阳错走错车厢遇到了女婿,你说这缘分巧不巧!”
韩蓉乐呵呵总结,
“所以说啊,你们一家都是有福的人。以前苦,现在苦尽甘来了。”
于芳踮着脚听了半天都没听到隔壁吵架。不是宋时夏乡下父母的都来城里了吗,怎么还没有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