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到村里是中午11点, 村里人不是在做饭就是刚从地里回来,听到自家孩子嚷嚷村口来了两辆汽车,家里大人纷纷出门看热闹。
经常在村口唠闲话的几个妇女凑在一起指指点点。
“哟, 回来的好像是秋生?”
“宋家的那个?宋秋生不是给人当司机吗,怎么又开了一辆小货车。”
“估计是去当货车司机了, 会开车就是好啊, 能把老板的车开回家。”
“啧, 人家去过大城市就是跟咱们不一样, 以后怕是也要当城里人。”
“你兄弟家不是有个妹妹吗,宋秋生还没结婚, 你不撮合一下?”
“我觉得不靠谱啊, 在外面做生意说不定哪天就欠钱了,还不如找个村里老实种地的男人。”
“说的也是,谁知道现在做生意是什么光景, 做生意就是在剥/削咱们老百姓, 万一哪天就蹲大牢呢。”
“谁说不是呢。”
宋秋生探出脑袋在村口吆喝让大家让让路,他要把汽车开进村里。
村口围了很多不熟悉的人,他们大队在村子最里面, 路有点窄, 开车能开进去只是倒车不方便,不过家里院子大,可以停在院子里。
宋冬冬正在家里写寒假作业, 他咬着笔盖,抓耳挠腮就是算不出来答案。
隔壁家的二狗跑进来气喘吁吁大喊:“宋冬冬, 你哥回来了, 还有你姐,开着小汽车呢!”
宋冬冬丢下笔, “蹭”地站起来就往外跑。
宋母急急忙忙从厨房出来,只看到儿子的背影。
“妈,我去村口接我姐!”
宋母连忙去后院逮鸡,还好刚做了饭还没炒菜。
宋冬冬跑到半路就看到了一辆白色的小货车,车厢里堆了好多东西。
他把手放在嘴边大喊:“哥!”
宋秋生停车对他招手:“上来。”
宋冬冬兴奋地拉开车门,看到身后的二狗对着他招手,
“快上来!”
二狗连忙跟他上车,这还是他第一次坐汽车呢。
宋冬冬满脸激动,他左顾右盼:“我姐呢?”
宋秋生懒洋洋打着方向盘:“后面的车上呢,她车上坐满了,没你的位置。”
宋冬冬看着车窗外面,上次他坐过汽车,但是没像这次一样被全村人围观。
“哥,咋这么多人跟着。”
小孩就算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大人跟着看汽车。
“谁知道呢,咱爸妈在家吗?”
“在呢,妈正在做饭,爸在地里锄草。”
宋秋生皱着眉头,
“这都快过年了还在地里干活?”
“爸又闲不住,地里没活都要去挖两根草,家里的猪喂的又肥又大,等着你回来杀猪呢。”
宋秋生手一顿:“养猪是让他们卖钱,猪还没卖?”
宋冬冬摊手:“没卖,妈说是你跟姐姐买的猪,等你俩回家杀猪吃肉。”
到了家门口,宋时夏带着两个小家伙下车,他俩今天终于有精神了。
这是小家伙们第一次出远门,昨天刚上路激动好奇地趴在车窗看风景,嘴里有问不完的为什么。后来路太颠簸就开始萎靡不振靠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不过没吵闹着回家,还好他俩不晕车没有特别受罪。
今早临出发前她给孩子们冲了麦乳精,加了灵泉水,不然这俩小家伙哪能下车就活蹦乱跳。
她挨个捏捏软乎乎的小手:“冷不冷啊?”
两个小家伙乖巧摇头:“不冷。”
北方的农村比城里要冷很多,宋时夏给他们把手套和围巾戴上,脑袋上的老虎帽他们自个都舍不得摘。
“跟在我和爸爸身边,我们要搬东西,你们乖乖听话不要乱跑知道吗?”
宋时夏想把东西快点搬下来,小李也能早点回去。
村里人眼尖看到宋时夏:“那是秋生的妹妹?孩子都这么大了?”
另一人压低声音:“哪是她的孩子,她是人家后妈,孩子是她男人前妻的孩子。”
“嚯,那不是跟咱们大队的陈娇一样都是后妈?”
“是啊,你说她们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脑子想不开嫁给城里人当后妈,哎,咱们村里男人有啥不好。”
宋时夏跟哥哥没听到村里人的议论,不过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在意。
宋冬冬好奇地瞅着姐姐家的两个孩子,这是他的外甥,看上去呆头呆脑的样子,倒是不讨厌。
两个小家伙躲在妈妈身后,同样好奇地观察着素未谋面的远方亲戚。
小李帮忙搬完东西,宋时夏拿出礼盒交给他,
“这是我和季教授的一点心意,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不要推辞啊。”
小李乐呵呵收下:“谢谢嫂子,那我就回去了。”
宋母急忙从厨房出来:“小伙子吃个饭再走吧。”
尽管不认识对方,但是人家送女儿一家回来,怎么都得招待人家吃个饭。
季惟清也邀请道:“吃完饭再走吧,你开车回去要三个小时的路程,路上没有饭馆。”
小李受宠若惊留下吃饭,跟着忙前忙后搬东西。
宋父正在地里除草,他家地里都没几根杂草,他整天闲得荒,手头没事就不习惯,每天扛着锄头去地里挖一挖。
邻居站在田坎边喊自家男人回家吃饭,顺便冲着宋父吆喝,
“老宋你怎么还在地里除草呢,你儿子跟女儿回来了,开了两辆汽车呢。”
宋父诧异道:“你该不是认错人了。”他家啥条件能开两辆车回来?
“我骗你干啥?汽车都开进你家院子里了,你还不赶紧回去,你儿子给你们夫妻买了好多东西呢!”
宋父半信半疑扛着锄头回家,刚到门口就听到媳妇的嚷嚷声,他放下锄头在门外听着。
“你咋这么败家,手上有两个钱就攒不住,你瞅瞅你买的东西,洗衣机和冰箱咱家用得着吗?”
宋秋生满是无奈解释:“妈,我赚了钱这不是想让你跟我爸过得轻松点吗。”
“我跟你爸在家除了农闲忙,平时都没活干,家里有一台电视机够我们俩打发时间了,你买洗衣机跟冰箱有啥用,赶紧退了去。”
宋时夏在边上偷笑,被眼尖的宋秋生看见。
他转移战火:“妹妹买了电饭锅,你怎么不说她!”
“电饭锅家里用得着,咱家几件衣服还用洗衣机。”
宋秋生莫名委屈:“您这是重女轻男,我买的东西挑三拣四不喜欢,妹妹买的就喜欢。”
宋母真想抽他一顿,宋时夏主动站出来打圆场。
“妈,我哥也是一片孝心,他肯定是在经济范围内给你们买的东西,就别退了吧。”
宋母面对女儿语气稍缓:“这么多电器得费多少电啊!”
宋时夏拉着妈妈:“冰箱可以不插电用来当碗柜,夏天最热的时候要是家里有剩饭剩菜再打开,平时不插电就行。”
宋母无可奈何接受,面对儿子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买这么大件东西不跟家里提前商量,手上有点钱就攒不住。我不是嫌你买东西,你连媳妇都没娶,把钱花完了咋整?”
宋时夏抿着嘴偷笑,宋秋生咧着牙嘿嘿傻笑。
“妈,关于娶媳妇我还真有好消息跟你们说,你跟我爸听了保证满意。”
这下宋母喜笑颜开,儿子的人生大事儿有着落了。
大门外,把手放在鞋子上的宋父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尘。
搬完东西,宋时夏在后院找到正在跟侄子们蹲在一起揪草的小家伙。
“妈,这是阳阳和源源,阳阳是哥哥,源源是弟弟。”
小家伙异口同声喊人:“外婆好。”
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宋母心都要化了。
“乖孩子,外婆家里没买糖,等会儿给你们吃大鸡腿。”
“咳咳。”
宋父扛着锄头进门,他故意发出声音。
宋时夏为孩子们介绍:“这是外公。”
两个小家伙乖乖喊人。
“外公好。”
“好好,城里娃娃长得真白净。”
她之前跟父母讲过两个孩子的身世,宋家父母对俩乖巧的外孙喜欢的不行,想抱又怕皮糙肉厚把孩子碰疼了。
宋冬冬撇了撇嘴,他们俩都没喊他舅舅。
宋时夏的声音响起:“蹲在墙角的大哥哥是你们舅舅。”
两个小家伙歪着脑袋,指着宋秋生疑惑不已:“那不是舅舅吗?”
宋时夏笑眯眯道:“一个是我的哥哥,另一个是我弟弟,他们都是舅舅,你们叫大舅舅和小舅舅好了。”
“小舅舅好!”
宋冬冬脸色臊红,脚尖在地上扒拉着,
“你们好。”
宋母听说孩子回来连忙杀了只鸡做了土豆炖鸡块。家里养的鸡鸭猪不知道咋回事,明明只喂了猪草跟菜叶,体型跟吹气球似的长肉,比别家养得大一倍。
“快去洗手,饭已经好了,炖鸡还得十来分钟,我让你爸去灶台把加把火。”
宋时夏跟母亲一起进屋坐下:“妈,不着急,我们在大姐家吃过早饭才过来。”
宋母连忙追问:“你从你姐家过来,她最近咋样?”
宋时夏想到姐姐工作的事。
“我姐的工作是什么情况?”
“唉,我也不清楚,你姐好好地突然被人冤枉,后来解释清楚本来能继续上班,你姐自己不想干了。”
听老太太的那番话,姐姐的位置被领导的亲戚顶了,说不定那件事就是故意给姐姐找茬。
“那我姐的生意怎么样?我在县城不敢问。”
宋母拉着女儿坐下:“他们生意还真不错,你姐说一个月赚的比她跟你姐夫工资加起来都高,后面我就没问了。”
“生意好就行,不知道咱们县城火车站什么时候才能开,现在就两班火车还都是从南方过来的,等火车班次多了在火车站摆摊收入肯定能再翻一倍。”
宋母听得向往:“真的?再翻一倍你姐家里日子就更好过了。”
宋时夏听出了弦外之意:“我姐家里有什么难事吗?”
宋秋生洗完手进屋坐下:“你们在聊啥呢?”
“聊姐工作的事。”
宋秋生跟着坐下。
“我也听听,大姐的工作丢了我真想不明白。她在供销社年年都是优秀模范,怎么就下岗了!”
宋时夏给哥哥解释:“是大姐主动离开的岗位,大姐肯定是知道领导故意为难她不想继续待下去。”
要是没有下班后的副业,大姐估计还要忍气吞声继续上班忍受领导的穿小鞋,正是因为副业给了大姐下岗的勇气。
宋母愁眉苦脸:“你姐姐家的房子当初是你姐夫他爸跟哥哥一起住,后来他爸的哥哥嫌家里穷,带着家里仅有的一罐猪油和两块钱跑了。前些日子回来闹着要分房,他是你姐夫的大伯,你姐夫的父亲去世早,人家辈分比他高,要么给钱,要么就把房子分一半。”
宋时夏昨天晚上住在姐姐家,姐姐家的房子要是分出去很麻烦。
如果分出去一半,厨房和院子还有厕所成为公用,关键是仅有的三间卧室连在一起。分了房家具也要被人占便宜,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给钱。
“他要多少钱?”
“200块,你姐家的房子卖了也才这价格,你姐夫的大伯就是知道你姐姐做生意所以才故意坐地起价膈应她。”
宋秋生怒不可遏:“他当初偷了家里的钱跑出去,差点把全家人害死怎么好意思回来?”
宋母叹气:“这有什么办法,当年的人都去世了。那时候你姐夫都还没出生呢,你姐姐的婆婆也没嫁过来,所以这事儿没办法呀。”
宋秋生皱着眉头:“那人现在什么来头?”
“没工作,听说当年跑去给人当上门女婿,现在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跑回来想要钱,要么就膈应人分房子。”
难怪姐姐一家愁眉不展,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200块钱不算什么,关键是对方这种恶心人的行为不值得给他钱。
宋时夏和哥哥都能拿出来200,但不是把钱给这种人。
宋母转移话题:“不说了,我去看看菜熟了没,赶紧上桌吃饭。”
宋冬冬带着两个外甥来到自己的房间。
他挺着腰杆当小大人:“随便坐,你们今年几岁啊?”
季阳看着他眼睛:“四岁半,今年过生日就五岁了。”
宋冬冬眼神躲闪,怎么小外甥看他的眼神跟大人似的。
他兴冲冲转移话题:“你俩认字不?我有连环画给你们看。”
季源高兴举手:“我们也有连环画!”
宋冬冬想到自己的连环画是姐姐买的,她肯定也给他们买了,心里有点酸酸胀胀,他不是姐姐唯一疼爱的弟弟了。
季源却扒拉着他的腿:“小舅舅你会讲连环画吗?我跟哥哥有好多字都不认识。”
宋冬冬涌起的失落情绪一扫而空,他拍着胸膛:“我当然会!我给你们讲。”
等宋时夏进来喊他们吃饭,就见几个小家伙脑袋靠在一起。
“开饭啦,你们在做什么?”
宋冬冬第一个回头,
“我在给他们讲故事。”
她夸赞弟弟:“不错,这才像舅舅嘛,快出来吃饭吧。”
宋时夏招了招手,小家伙就欢天喜地跑到她面前。
宋冬冬瘪嘴,他也是被姐姐带大的,他才不吃醋。
宋时夏回头看他:“宋冬冬你傻站着干什么?肚子不饿吗。”
宋冬冬乐颠颠跟上,
“饿!我快要饿死了。”
今天本来只是简单吃个午饭,孩子们回家宋母临时做了土豆炖鸡块、炒了醋溜白菜,打了青菜鸡蛋汤。
饭桌上,宋母才知道小李是女婿的司机,她心中不由得疑惑女婿的家庭背景,她看向埋头吃饭的女儿,无奈摇头。
宋父刚到家就跟女婿聊了起来,宋时夏跟妈妈哥哥在堂屋聊家常的时候季惟清和岳父在厨房闲聊,他不小心被刚掀开锅盖的水蒸汽烫到了手。
宋母用勺子给小李舀肉:“小伙子多吃点肉啊,在家里别拘束。”
小李真心实意称赞道:“阿姨做饭手艺真好,白菜都炒得这么好吃。”
“多吃肉啊,你这年轻小伙子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家,吃肉才有力气开车。”
小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吃相肯定丢人了,简简单单的炒白菜和炖鸡肉咋就能做的这么好吃呢!
宋母端着碗笑:“家里白菜吃不完,院里青菜不知道咋回事一直长,你要是喜欢待会抱几颗白菜回去,不值钱。”
北方的冬天最不缺白菜,家家户户地窖里都是白菜,饭桌上除了白菜就是土豆,条件稍微好点的人家会做白菜猪肉炖粉条。
宋父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别说青菜了,后院养的鸡鸭跟猪都被白菜叶子喂肥了。”
宋秋生想起来家里的猪还没杀:“妈,这都快过年了怎么不把猪卖了?冬冬说你俩要把猪给我们留着,我跟妹妹再能吃也吃不掉一头猪啊!”
宋时夏正在给两个小家伙的碗里浇汤汁泡饭,闻言抬起头,
“怎么又扯到我,我可吃不掉一头猪。”
宋母和丈夫互相对视一眼,而后跟两个孩子交代,
“我跟你爸是这个打算,两头猪你俩一人分一头,看你们是卖了还是杀了吃肉。”
宋时夏摸了摸孩子脑袋,让他们自己乖乖吃饭,
“为什么?猪崽本来就是买回来让你们养的啊。”
宋秋生同样不解:“就是,你俩养了大半年给我干啥?”
“钱是你俩出的,鸡鸭的钱我跟你爸就不给你们了,就当是帮你们养猪的工钱。”
宋时夏满脸不认同:“一家人怎么弄这么生分?钱是我出的没错,家禽是哥哥帮买,我俩的本意是让你俩赚点零花钱,一年到头就靠着种地能赚几个钱?”
宋母看了眼女婿:“你还有自己的家庭要顾着,别总惦记我跟你爸,家里还有你哥跟冬冬撑着呢?”
宋时夏放下筷子郑重道:“妈,你说的话我不赞同。我是嫁人了,可我仍旧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能把婚后日子过好,你就不相信我跟哥哥能把咱家带好吗?”
宋母不是那个意思,她想说女婿家里条件太好,要是女儿一直胳膊肘往外拐,人家的亲人指不定多想。
季教授在饭桌底下拉着她的手,示意妻子冷静,
“妈,这是夏夏的孝心,她希望您和爸过得好,这样她在首都才会放心。我们的家庭她经营的很好,您不用担心她不会过日子,她比您想象中的还要懂事惹人喜欢,我妈把她当亲女儿疼,我姐和妹妹很喜欢她,夏夏已经重新回到学校参加明年的高考,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宋母听懵了,女婿替她女儿说了一大堆好话?还有啥参加高考?不是说过两年考吗?
宋秋生对妹夫投去赞赏的目光。想不到季教授平时闷葫芦似的不爱说话,这次说了这么一长串。
“妈,你就别用咱们老家的思想去猜测人家父母了。你尽管放宽心,我还在城里做生意呢,妹妹要是受委屈我第一个找上门。妹夫全家我都见过,人家特别和气,上次请客还喊我一起去吃大餐。今天从妹妹汽车上拿下来的东西都是人家婆婆给你们准备的礼品。”
宋父满是不解,咋送这么多礼品?
宋时夏主动对父母解释:“我公公婆婆还没退休,今年过年要接待几位比较重要的客人所以不能来咱们家里拜年。”
宋父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宋母倒是冷静下来了,
“既然小季这么说,咱们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你爸说话比较直,小季你不要往心里去啊。”
“我闺女嫁给你家是高攀,你家的条件我们大概能猜到,肯定是大户人家。我们老两口不是那种没皮没脸的人,不会因为亲家有本事就倒贴上去要好处。所以就默认不让闺女掏钱补贴家里,你别介意。”
季教授缓缓开口:“夏夏从来没有拿我的工资补贴你们,冬天的棉衣是我擅自做主让我母亲帮忙瞒着夏夏寄的。爸、妈,你们应该相信她,夏夏的赚钱能力并不输于我。”
宋母张着嘴,心里想好的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宋时夏无奈扶额:“妈,我自己有能耐赚钱,不需要拿他工资补贴你跟我爸。我给家里买鸡鸭猪是卖灵芝的钱,我拎得清,你跟我爸放宽心吧。”
季惟清终于理解她为什么会在财产方面跟他分清楚。
“爸,妈,你们应该相信夏夏,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宋时夏略微心虚,如果是原身的话肯定会拿季教授的工资补贴家里,这是原身性格会做的事情。
宋母擦了擦眼睛,当初她反对女儿嫁给人当后妈,不论怎么劝说都不听。甚至女儿威胁她断绝母女关系,她整天夜里以泪洗面生怕女儿嫁人后受人磋磨。
如今女儿结婚后大变样,仿佛真的变了一个人,看来婚姻真能改变女人的命运。
“好,妈不跟你生分,我跟你爸回头商量看看,是我们想得太多反倒把你推出去了。”
宋秋生直接拍板做决定:“不用想了,直接把猪杀了卖肉呗。反正快过年了,咱们村里的人赶集也是为了买猪肉过年,正好卖给村里多方便。”
饭桌上的谈话彻底解开了父母的心结,以后给家里寄东西也不用再找理由了。
宋时夏在桌子底下紧紧回握他的手:“谢谢你帮我说话。”
季教授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似乎是在忍痛。
她下意识低头查看,他的手背烫出来一块红痕。
“这是怎么了?”
宋父听到抬头:“小季在厨房帮忙被蒸汽烫到手了,我让他去卫生室拿点药,他说冲冷水就行。”
宋时夏瞪了眼季惟清,
“吃完饭跟我去买药。”
季惟清缓声道,
“不用,疼过劲就好了。”
“这个家谁做主?”
季教授飞快回答:“你。”
宋时夏轻哼:“那就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