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夏正和冯婶站在门外聊天, 冯婶给她送了一兜子带泥的小龙虾,是她侄子去稻田里放水挖出来的龙虾。
“这东西我不会做,全给你带来了, 我估摸着你应该会做。”
冯婶看见龙虾头皮发麻,这钳子凶的她都不敢伸手。
宋时夏很惊喜:“这是好东西啊, 等我做出来晚上来我家吃吧, 放点配菜再把汤汁浇面条上味道可不错呢。”
冯婶一口答应:“成, 我晚上端着面条来你家拌点汤尝尝是啥味儿。”
宋时夏失笑:“你给我的这都有四斤了, 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小家伙们吃个热闹就行了, 不能给他们多吃。”
冯婶爽快道:“那行, 等下午凉快了我过来给你烧火。”
“还真需要你来帮忙,这么多虾得用大锅炒才能全都入味。”
宋时夏笑容满面不经意抬头,一瞬间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冯婶见她愣住跟着回头, 随即态度暧昧地笑起来。
“原来是你家季教授回来了, 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上再过来。”
季惟清身长玉立,拎着行李箱远远走来, 宋时夏放下竹兜往前小跑几步迎接他。
“你回来了。”她抬头目光灼热看着他。
季惟清望着她, 伸手替她把凌乱的刘海拨到一边,浅淡的眉眼变得柔和。
“嗯,这个阶段告一段落, 能在家待很长时间。”
宋时夏想帮他提行李箱,被季惟清躲过。
“你拎不动。”
她脚步欢快走在他身边, 心情格外好。
拎起门口的竹兜, 她特地解释:“这是冯婶送过来的小龙虾,她不敢处理, 今晚你有口福了。”
季惟清只是目光专注看着她,宋时夏移开视线有些感到害羞。
刚锁上大门,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手掌很干燥,宋时夏侧头看他,冲他弯眼一笑回握住了他的手。
她调皮地戳他手心:“你好像又瘦了。”
季惟清音色淡淡:“山上条件艰苦,大家都一样。”
宋时夏满脸小得瑟:“还好我让你带了花露水,山上蚊虫肯定很多。”
季惟清揉捏着她手心:“这次确实帮了我很多,你有心了,谢谢。”
这人是怎么一本正经说话还不忘用手挠她手心,难道这就叫闷骚吗?
季惟清回家,最开心的就要属两个小家伙了。
“爸爸!”
季源迈着小短腿跑来,用力抱住爸爸的大腿。
季阳也丢下铅笔急匆匆跑过来,他仰着小脑袋看爸爸。
宋时夏把竹兜放进院子里的洗菜池,接了自来水泡着,别让小龙虾被晒死了。
她洗干净手进屋,季惟清被小家伙堵在门口寸步难行,行李箱就放在脚边。
她蹲下把季阳抱起来:“让爸爸先去放东西好不好?”
季源依依不舍撒手,随之而来的是天旋地转,他被爸爸抱在了怀里。
季惟清一手拎着箱子,另一只手把季源抱在怀里,季源坐在他手臂上抱着他脖子。
季阳跟她面面相觑,宋时夏逗他。
“你想跟爸爸上楼吗?”
季阳摇了摇脑袋,他不知道自己眼里写着期待:“爸爸回来我很开心。”
宋时夏抱着他一起上楼,两个小家伙坐在行李箱边上,好奇地看大人们收拾东西。
季惟清拿出来衣服,宋时夏就帮他叠好放进衣柜,他的衣服带着淡淡的肥皂香气。
宋时夏随口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把脏衣服带着回来洗。”
季惟清微微蹙眉不赞同:“衣服脏了要及时清洗,尤其是夏季衣物更容易沾上异味。”
宋时夏奖励地拍拍他肩膀。
“老季同志,我正式任命你为咱家最贤惠的丈夫,奖励麻辣小龙虾一份。”能自己洗衣服的男人再坏能坏去哪里呢,要是能帮她一起洗掉就更好了。
季惟清不解,自己洗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季源砸吧嘴:“我也想吃虾虾。”
宋时夏低头:“晚上大家都有份,你跟哥哥只能吃龙虾面,小龙虾不能吃太多。”
“好耶!”
季惟清风尘仆仆回来先去洗澡,宋时夏哄着两个小家伙去楼下画画。
她回房间想问季惟清待会吃什么,正巧碰到他披着衣服出来,穿着松垮的短裤,大片胸膛露在外面,身上淌着水珠沿着脖子滑到衣服里面。
宋时夏眼睛一眨不眨,甚至想上手摸。
“我的毛巾不见了。”
她想起来自己前几天把家里的毛巾全都洗了一遍,季惟清的毛巾特地收在衣柜里,担心他长时间不用落灰。
她连忙打开衣柜:“我给你洗干净收起来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等等。”
她说话的时候背对着他在衣柜里翻找,纤细的腰肢不经意扭动晃花了身后人的眼。
背上突然贴上了热源,宋时夏手上抓着毛巾,转身跟他线条流畅的人鱼线对个正着。
她咽了咽口水,声明一下她不是流氓,这是合法夫妻该履行的义务。
她想站起来,却被季惟清按着肩膀,他垂着眼眸,眼神直勾勾看着她,无比摄人。
这眼神像是要把她给生吞了似的,她磕磕巴巴:“怎…怎么了?”其实…有时候玩点强/制也不是不行。
季惟清闭了闭眼:“等晚上再说吧。”
宋时夏“蹭”地站起来。
他瞧不起谁呢?!
她把他扣得乱七八糟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半湿半透的衬衫不仅对男人有用,对女人也同样有效果。
宋时夏在他肩上乱啃一通,又往他脖子上种草莓,手也不老实到处乱动。
季惟清无比顺从地扶着她的腰,宋时夏感觉自己腰上烫得如同火烧。
听到他闷哼一声猛地把她按进怀里,宋时夏偷笑。
男人啊,明明自己也想,还要假装正经。
季惟清俯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侧脸耳边一路向下,她的耳垂被含在嘴里。宋时夏仿佛被打开了机关,身体酥软几乎站不住,她忍不住颤栗,脚趾不由自主地蜷缩,赌气咬他的锁骨。
他们呼吸湿热紧密交融在一起,仿佛是交颈的天鹅给彼此留下标记。
明明一切还没开始,宋时夏气喘吁吁,额头香汗岑岑,连声音都带着娇嗔。
“浴缸…浴缸我洗过了。”
季惟清呼吸灼热同样好不到哪去,她双腿勾着他的腰被抱着去了浴室。
上一次洗澡废水,这次洗澡不仅废水还废腰,不过有专人按摩倒也不是很难受。
宋时夏仿佛是吸食完精气的女妖精,饱餐后一脸餍足,整个人面色桃红。
她趴在床上,季惟清帮她按着腰。一开始浴缸水太多抓不住她,还总冲撞到腰,后来季惟清抱着她趴在浴缸边沿才好了一点。
宋时夏舒服地睡了过去,等她再睁眼太阳都要下山了,想到还有四斤小龙虾没处理她连忙穿上拖鞋下楼。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父子仨其乐融融坐在一起,季惟清穿着短袖短裤坐在小板凳上,手上拿着刷子在清理龙虾。
两个小家伙蹲在他身边,时不时好奇地伸手戳龙虾,然后哈哈大笑。
宋时夏脸上不由地带着笑意走出来。
下午的阳光已经不晒了,她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季惟清对面。
“你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大盆里的龙虾目测还剩二十多只,旁边铁桶里的是已经处理干净的龙虾。
“快结束了,你别碰,免得弄脏手。”
宋时夏乖巧坐着问他:“你怎么会处理小龙虾?”
“我猜应该是处理泥沙,你泡着大概是不想让它们死掉。”
“嗯,刷干净泥沙就可以下锅炒了。”
冯婶带着孩子过来,院子里格外热闹。
她端着一个大盆:“哎哟,你们都快弄完了。正好我煮了一锅绿豆汤,肯定没你煮的好喝,不过我放了不少糖。”
宋时夏接过盆:“正好我不用去供销社买汽水了。”
冯婶念叨着:“汽水有啥好喝的,喝完光打嗝了。”
宋时夏只是笑,冯婶跟着她进厨房。
“季教授人真不错,我下午过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我看到他在院子里又是喂鸡,又帮你把花园的花修了,你可真是嫁对人了,季教授深藏不露啊。”谁能想到看起来不太平易近人的季教授在家里还做家务。
宋时夏刚刚都没注意花园的变化,她心里跟灌了蜜似的,“所以说对孩子好的男人品性不会太差,尽管这话不绝对,但是连孩子都不管的男人他能好到哪去呢。”
冯婶深有其感:“是啊,我先前觉得老谢对孩子们好说话没有威严,现在我想开了,起码我家几个孩子在大事上也明白一些道理,知道什么时候要听话。你看看杨威他家里爹妈不管,这下好了,要被少管所关五年,出来都二十岁了。”
宋时夏轻笑:“子不教父之过,孩子变成这样跟大人的教育有很大关系。”
杨威本来判了一年,结果不服上诉加上年满十五岁,直接按口袋罪给判了五年,这下他父母再也不敢不服审判结果。
期间赵老师还想找到她帮忙当说客,请求她私了,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可杨威惹的事不单单是寻事滋事,还有敲/诈/勒/索这才是最严重的,并且情节严重。
不知道他们以前还问谁要过钱,光是霍璇给他了加起来十块钱,这年头十块钱的购买力约等于三十年后的一千块钱。还好这钱不是他一个人抢也不是他一个人花掉了,否则再上诉估计能变成死/刑。
可惜他的几个小弟因为年龄不够被关了七天少管所,回来后一个个变成怂包,被同龄人嘲笑都不敢还嘴。
至于送走的两个熊孩子,在经历过友谊的小船翻了、又被杨威的事情给吓到,也蔫了吧唧不敢有一点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