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旁观任务

两仪绘川重新打电话给贝尔摩德。

铃声还在响动, 她的思绪飘浮,渐渐飘回原先和降谷零的对话。

她想辞职,降谷零提出不用辞职的合理方法。她想删档案, 降谷零已经替她删掉。可能有的其他问题,降谷零也都十分妥帖地做好。

三言两语达成共识,气氛太好,以至于她产生错觉,说出了冒昧、任性且无用的请求。

她就不该问的, 她怎么敢问要不要一年内结婚的啊?

幸好有贝尔摩德的电话恰好打来,不然事情得怎么收场?

降谷零的好感度是没变过的55点, 她也一样。

大家都是这样的秉性, 他会在申请提交报告的时候直言自己会以工作为重,该审查她审查她不会留情面,她暴露有问题的时候也直接窃听器和定位器都一齐装好。

她自己就更别说了,喜欢归喜欢,身份该瞒还是瞒,一切以游戏通关为重。

所以55点很合理, 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她甚至要怀疑降谷零刚才是不是被过低的空调风吹得有点发烧。他那时候……碰过来的指尖有点热。脸颊也是红的,神情看起来很有些生病的恍惚。

想想也是,刚抓住朗姆,伪装朗姆语气发邮件消息, 力求天衣无缝, 还有其他卧底工作公安工作,杂七杂八的, 就算是熬夜技能满级的降谷零, 也会打哈欠,在亚健康的边缘疯狂蹦跶的。

在这样忙碌的前提下, 因为担心她跟着G5跑路,公安损失一名好用的职员,因此勉强跑过来,实在辛苦他。

……想得有点多了。

电话已经打了两次,贝尔摩德都没有接电话。

两仪绘川收敛心思,锲而不舍地接着打第三次。

她的心里做好准备,如果贝尔摩德再不接她就要先斩后奏——

“小白鸠是还有什么事吗?”贝尔摩德在电话那头笑呵呵地问,“三通电话,很着急呀,是想找我要点怎么杀莱伊的建议吗?”

“莱伊的事听琴酒大哥指挥就行,”两仪绘川语气含笑,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我打电话主要是因为研究所。研究所不可能在那放七天,本来就像是动物园,我又是新接手,七天没人管的话,那些动物可就要翻天了。总得有个人帮我管管。”

贝尔摩德笑盈盈道:“我不管事,只管人。”

两仪绘川也回以笑盈盈的亲切口吻:“怎么会麻烦您呢?我的想法是让雪莉帮我管管,这七天的管理费好说。她之前有在研究所的食堂吃饭,也算是熟门熟路。她不行的话就让宫野明美帮忙先顶顶。”

再优雅的笑容都有绷不住的时候,贝尔摩德暗暗咬住了后槽牙:“……就非得是宫野姐妹吗?”

两仪绘川衷心道:“在日本,有空兼管,并且对研究所管理有所了解的组织成员本来很少,加上脾性正常、能正常沟通这个要求之后,还能符合条件的,大概就只剩雪莉了吧?”

话是实话,贝尔摩德也没法正面反驳。但她还是有话回击的:“不能挑个普通成员代管吗?”

两仪绘川笑呵呵的:“没办法,我刚接手,对那些研究员的脾气都不是很了解。贸贸然让一个普通成员代管,给TA职权,谁知道能闹出多大乱子呢?没问题的话就麻烦雪莉吧?”

贝尔摩德:“……行。”

两仪绘川笑着客套感谢好几句,说到第三句的时候,贝尔摩德就无法忍受地挂断电话。

“嘁。”两仪绘川对着挂断的电话笑出了声。

贝尔摩德把刚接手研究所的她丢去琴酒那边要她跟着杀莱伊,其中不乏有把她调走让研究所群龙无首,甚至直接在研究所里搞事的可能性。

她无所谓贝尔摩德搞事,但她要从中赚点东西,例如合理联系雪莉的理由。

等等,她刚才没心思分说辩解“莱伊不是我前男友”,组织里这种花头传闻太多,大家其实也都懒得辩解。不过降谷零是不是听了个完全?

应该不至于误会吧?……大概?

算了,误会了也没关系,反正好感度还是55点。

就算是70点也没有区别,因为不可能升到8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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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绘川去研究所待了一会儿,等到了被易容后的贝尔摩德送来的雪莉,和雪莉一起把研究所转了一圈,把研究所的常驻人口都认个脸熟。

其实也没做多少工作,但研究所的工作忙完,开车回到米花町二丁目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第二天晚上就要飞去美国,准备和琴酒汇合。

必须得承认,她第一次跟着琴酒带领的小队活动,有点紧张。

因为紧张,所以事情要做得更完备些。

例如,她原先联系公安和G5、现在还被降谷零装着插件的手机要处理掉。

她走去地下室,先是哭笑不得地看向被降谷零暴力拆解后新换过的锁,之后把钥匙收好,和之前一样的流程,输入密码。

进入地下室后,她打开电脑,把插件功能隔离,手机里的所有信息资料都安全备份到电脑上,整理归档。

准备离开地下室的时候,两仪绘川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密码页前面改密码。

她没有新密码的思路,想到最后,索性直接输入四个2,对标她的姓氏和姓名字数,简单好记。

密码只是暂时用用,并且她已经准备搬家,资料也会一起带走。所以什么密码都没关系。

接下来,把地下室外的所有密码提示都撕下,手机关机,卡剪碎冲进下水道。

手机本体也不留着,她借了对面阿笠博士家新买的小型对辊破碎机,把手机投进去。机器转动,发出嗡嗡声响,手机硬件被挤压碾碎,发出清脆的响声。听起来十分解压。

手机在一分钟后就彻底变成碎片。两仪绘川把碎片也收走后,送了阿笠博士一个新款陶瓷杯作为谢礼。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阿笠博士的家似乎有点空。

她曾听说过“家里买了破碎机,家里只剩破碎机”这句玩笑话,但她现在一下子不能确定,她送出去的陶瓷杯,归宿会不会真的在那破碎机中。

不过是也没关系,礼物已经送出去,阿笠博士想怎么处置都行。

回到屋子后,两仪绘川也懒得换地方休息了,慢吞吞地爬到三楼主卧,让自己跌在床上。

今天其实只是抓住朗姆的第五天,事情发生很多很杂。按理来说她不该在有G5和公安都知道地址的安全屋待太久,并且最好尽快把地下室的资料挪走……但还是先睡觉吧。

一夜无梦。

醒来之后,两仪绘川打着哈欠下楼,给自己烧一壶热水。下意识打开冰箱找三明治,里头果然空空如也。

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么,后知后觉去二楼客房瞧一眼。

放在床头柜上装着柠檬糖水的保温杯也果然不见,估计早被收走了。

好吧,其实都没什么意外的地方。

两仪绘川重新下楼,把烧好的水倒进装咖啡粉的保温杯里,加冰块降温,加三勺糖,她想了想,再加三勺糖进去。

能更甜一点。

飞去美国的飞机是晚上场。她飞到美国后美国也会是晚上,可以睡一觉等第二天再去汇合。她现在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收拾。

地下室的纸质档案,之前犯懒没扫描的现在扫描成pdf存进电脑,很快。之后把电脑存储盘带走就行。其他东西都不用动,任何暴力破解的方法都会直接让地下室直接烧毁。

接着是把屋子里所有可能留下DNA和指纹信息的地方清理干净。

她的头发比较长很好找,但指纹擦起来比较痛苦。这时候就体现了波本和基尔租住一室一厅小公寓的专业性,地方越小,处理个人信息越轻松。她怀疑这两位专业卧底清理个人居住痕迹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相比之下,她一整个白天的大半时间都耗在这上面。

以后如果真的要换屋子的话,可能还是直接上小型云爆弹方便点。

最后,她把电脑储存盘放到一处没被任何势力知道地址的安全屋,收拾好自己,休息两个小时,出发去机场,往美国飞去。

事情应该没有不完备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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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绘川去得晚,琴酒已经带着小队猎捕莱伊两天。目前战绩是负数,折进去一个在美国常驻的代号成员。

不过小队里似乎根本没人在乎那个人,按基安蒂的闲聊话,那就是“人已经死了,省得我们还得花力气去救或者灭口”。

琴酒敲了敲桌子上的地图,大家的注意力就重新移回琴酒的安排上。

莱伊这几天顶着一头丝滑的黑色长发,穿着FBI探员制服,明晃晃地在外头嚣张地溜达。

一开始皮斯克想帮忙,调来一些外围成员作辅助,结果莱伊就从鱼饵升级成渔网,那些外围成员被抓住好几个。

外围成员中有一个快升为代号成员了,皮斯克委以重任,现在被抓,皮斯克只能请琴酒帮忙捞人。琴酒去了,成功把人灭口,但还是折进去一个代号成员的命。

后来琴酒就精简阵容,外围成员只负责提供消息,负责追杀莱伊的全是代号成员。

今天围猎莱伊的阵容堪称豪华,基安蒂、卡尔瓦多斯,康帕利,再加上琴酒本人,四位狙击手。琴酒的任务分派也很直接,两两分散在莱伊最近晃悠的“钓鱼水域”入口狙击点,狙击四肢不伤主要部位,他要活捉。

没人问为什么要活捉,也没人问为什么伏特加和科恩都不在。但两两分散……谁和谁组队呢?

基安蒂立刻选了卡尔瓦多斯,卡尔瓦多斯沉默无言,不说话也不拒绝。毕竟对卡尔瓦多斯而言,和陌生的康帕利,或者和相对熟悉的琴酒一起组队,都绝对是更糟糕的主意。

两仪绘川悄悄在心底下举手投降,看向琴酒。她要和琴酒组队啦?

然而下一秒,琴酒冷不丁挥拳打向她,银白长发在身后扬起。

她险之又险地偏身躲过,并下意识拔出枪——

伯莱丨塔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上她的额头,琴酒只要扣动扳机,她就能直接选择,是服用背包里的复活药,还是退出游戏。

她的脊背后知后觉冒出冷汗,像是回南天湿漉漉的瓷砖墙。

琴酒见着轻笑了一声,收起枪,把地图也折起来了,“可以,至少是不会被FBI当场抓走的水平,暂时代替伏特加跟着我。”

两仪绘川深呼吸一口气缓解情绪,这才好奇问道:“我要跟几天?”

琴酒已经往外走去:“就今天。”

两仪绘川连忙跟着往外走。

战前动员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普普通通的作战时间。

她坐在副驾驶位上之后才想起来,朗姆曾经给伏特加写罪状,没写什么正经罪状,只有一条“让琴酒开车”。她自己现在是不是也有这桩罪了?

想得确实有点天马行空,以至于琴酒直接横来墨绿色的冷酷视线:“康帕利,你在想什么?”

两仪绘川确实有别的疑惑,于是直接问出口:“贝尔摩德和我说的时候,是说把莱伊杀掉。但今天的作战计划,似乎是要活捉他?”

“肯定要活捉他,他知道FBI为什么会忽然和公安合作,试图把我和朗姆都抓住,我要知道消息渠道和中间人都是谁,”琴酒解释完,看向对方,“刚才在里头为什么不问?”

两仪绘川不好意思道:“基安蒂不喜欢贝尔摩德,我本来只是正常好奇,但她可能会想成我在替贝尔摩德传话,吵起来就浪费时间了。”

琴酒冷嗤一声:“莫名其妙的小心思。”他想了想又说,“不过贝尔摩德这家伙也确实提醒我了,你端狙击枪的情况下,真把莱伊杀掉也行。你习惯用什么狙击枪?”

两仪绘川报出她上次爬桥时背的狙击枪,没什么别的特点,就是轻。琴酒听了没说什么,只说:“这把枪武器库里有。”

新的一辆保时捷356A被琴酒踩动油门,往街道开去。路上会经过组织的武器库,而终点是一处贫民窟。

琴酒在路上点起烟,烟雾缭绕,两仪绘川努力憋气,把注意力移到别的地方。

……赤井秀一会给人一种“永远不会被组织抓住”的安心感,因为原漫里他确实活到两年后。

所以她不必生出“万一把他杀掉怎么办”的担心,冒着被琴酒发现的危险留手。

而如果从黑色的角度思考,真的杀掉赤井秀一,永远保留自己曾经给他含有组织信息的U盘的秘密,更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好主意。

……当然,这样的想法显然太黑了,赤井秀一已经隐瞒住半年,他是可以继续隐瞒下去的。

相比于让人安心的赤井秀一,琴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两仪绘川想了想,做出评价:是一个站在他背后,也不自觉心怀战栗和恐惧,完全无法升起偷袭念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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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风偏移1度,距离目标A点733.1码,B点723.9码,C点……D点……”

琴酒站在最高层的窗台前,拿着测距望远镜望着远处。微风,阳光,折射身影的碎玻璃,还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果气氛合适,能加上不少奇怪的滤镜。

但琴酒姿态肃杀中带着些许嗜血的兴奋,两仪绘川也没有看他,只屏息静气地抱着狙击镜,一边记录琴酒说的距离,一边听着耳麦里基安蒂的说话声。

基安蒂那边热闹很多,虽然基本都是她一个人的碎碎念,但一个人的碎碎念,三个人在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两仪绘川甚至悄悄升起一丝恍惚感,似乎她现在是被贝尔摩德塞来旅游,有一个话特别多的驴友,她们在聊旅途的风景,而不是聊着怎么试图用狙击枪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康帕利,人来了,”琴酒打断她的念头,“D点,是基安蒂的视觉盲区,直接开枪。”

两仪绘川心下忽然升起一丝疑虑,如果真的一定要抓住莱伊或者杀死莱伊,这时候琴酒不应该端起他自己的狙击枪吗?她的狙击技能其实真的很水啊!

她暂时没有展开疑虑的时间和空间,因为目标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集中精神,瞄准长发绿眼低头点烟的目标……

瞄准头部,不,头部她真的大概率打不中,还是瞄准躯干……

扣动扳机!

似乎有那么一刹那,莱伊的锐利视线遥遥对着狙击镜投来。

但他很快闪身躲出狙击枪的视线范围,狙击镜内只留下一丝飘扬落地的碎发。

琴酒冷嗤一声,并没有对她的狙击结果做出任何评价,只端起狙击枪,利落地也打出一枪。之后站起身,命令道:“收拾干净,然后离开。那群FBI的狗很快就会来。”

两仪绘川不明就里,不过还是迅速站起身:“好的。”

她还有些恍惚,就这么结束了吗?是因为基安蒂那边埋有什么暗棋吗?

但等她迅速收拾好脚印和弹壳,等琴酒喷完冲淡四周硝烟气息的不知名液体,一起戴好口罩背好乐器包下楼,随口和路人说一句“有机会请参加我的地下演唱会”,然后在琴酒“你话有点多了”的森冷目光中讪笑着钻入保时捷356A——这一系列举动全部做完后,耳麦里传来了基安蒂的暴躁嘶吼。

莱伊躲过了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的交叉狙击,他唯一的损失大概就是那一缕碎发。

像飘落的碎发一样轻飘飘的狙击和撤离,大概只象征着组织这一次狙击行动的失败。

……真的这么简单吗?

两仪绘川疑虑地回想这一次行动,而琴酒接了一通电话。

伏特加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晰,琴酒的嘴角逐渐扬起肆意而狂放的狞笑。

而两仪绘川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集中在路边一只栖息在垃圾桶上的麻雀上,不展现出任何情绪上的异常。

因为,伏特加在电话里说——

“按大哥说的,抓到和FBI对接的人了。FBI的注意力都在莱伊身上,哪里知道大哥的妙计!现在那两个人用刑之后都招了,说自己是G5的人……G5是哪个极丨道组织的代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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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5不是哪个极丨道组织,而是一个潜藏极深的官方机构,并不直接派遣人员潜入黑衣组织,而是以寻找合作人、帮助合作人进入黑衣组织的方法,获取黑衣组织的消息。

当然,有多少G5合作人不是后天加入组织,而是本身就在组织里,不好说。

琴酒驱车带着两仪绘川到达某废弃仓库改造的审讯点没多久,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也驱车赶到。

铁锈气息似有若无地弥漫在空气中,惨叫声几乎被完全遮蔽,听起来很渺远,又确实存在着。

两仪绘川偏了偏头,小声问道:“隔音似乎能做得更好一点?”

琴酒哼笑一声:“没有关系。”

一行四人进入废弃仓库,拐了一个弯,走进一处砖砌的大隔间。

这处大隔间是会议室大小,四周漏风,并不如何昏暗,天花板正中央还挂着应急灯,看着甚至有点亮堂。

伏特加和科恩站在一旁,视线正中央是两个坐在拘束椅上的人,垂着头,只能辨认出两人的发旋。

科恩说:“药剂已经注射。”

空气中确实有隐隐约约的药味。而从仓库外就能闻到的铁锈气并没有被衬托变浓,也没有被冲淡。

这股血腥气似乎只是错觉,又似乎是无处不在。

两仪绘川努力让面部肌肉保持放松。

她并不认识多少G5的人,她在G5只需要对接一个雾美沙。临辞职了,才见到一个给她递水的工作人员,还有雾美沙的上司。她没有见过其他人。

她现在也辞职了,按理来说,这两个人对她来说,没有“前同事”以外的关联。

……这关联就很要命。

琴酒已经使了个眼色,而基安蒂上前去。

她似乎也没做什么,只是捏了一下其中一个人的手臂。但那个人立刻又发出一声喊叫。

分辨不清,喊的依稀是疼。

声音已经虚弱,像是受伤的动物,近乎于呜呜叫声。

琴酒扬笑对众人道:“看着。”

两仪绘川的心狠狠一跳,视线确实无法移开。

为什么隔音不用做得更完备?

因为喊叫也需要力气,他们惨叫声不了太久,别说传达到仓库外了,现在已经甚至不能传出这处大隔间。

随着时间过去,那两个人在基安蒂手上被当成玩偶把玩下,声音渐渐减得更小,最后只剩下同样虚弱下来的呼吸声。

两仪绘川敢确定,自己并没能控制自己的神情,因为伏特加已经笑呵呵地问她:“康帕利大人没见过这场面吗?您看起来很害怕。”

大家的视线都凝聚在她身上,尤其是基安蒂,看她的眼神非常跃跃欲试,似乎恨不得下一秒也给她注射组织药剂,对她进行“你为什么又是叛徒波尔多红又是康帕利”的审讯。

两仪绘川耸耸肩,真心实意地叹息道:“我之前从来没经历过这些。毕竟用钱砸死人的方法不会听到任何惨叫声,不用在意死的人的形状,甚至不用在意死的人具体是谁。”

基安蒂冷笑一声:“就像是康帕利砸一千万美元悬赏波尔多红的人头?”

两仪绘川露出微笑:“这笔钱现在还在琴酒手上。”

基安蒂嗤笑一声,不再多说。

在旁边一直很安静的科恩不知何时已经静悄悄蹲在两个俘虏身前,在基安蒂说完后,稳稳站起身,下意识摸了一下耳边。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现在没戴耳麦,队友就在他眼前。于是他放下手,又不小心碰触到其中一个人的头。

那个人再一次发出毫无气力、也毫无意义的哼叫声。

科恩并没有给那个遭受无妄之痛的俘虏眼神,只宣布道:“他们刚才和我说了,两个潜藏在组织里的G5合作人名字。”

“很好,”琴酒愉快地笑问道,“这两个人都是谁?”

声音在空荡荡的废弃仓库传响,敲击在两仪绘川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