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语有些无语, 这男人不会以为十年后的裴瑾白是他的第二人格吧。
这该死的唯物主义。
徐书宴忍不住敲了敲桌面开口说道:“你怎么就认为他是你的第二人格呢?或者我说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呢?”
“你相信他的话了?”裴瑾白眼睛微眯开口对徐书宴说道。
徐书宴点头:“当然,为什么不相信呢?”
“很难想象,现在还有这样愚蠢的人存在, 你用于分辨真真相的脑子呢?”裴瑾白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眼里全是嘲弄, 带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
徐书宴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所以这就是大侦探的洞察能力, 你查阅过这么多资料。你觉得他像是第二人格的样子吗?独立的思考能力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你应该知道自己压根没有正常双向的症状:无法开口说道、不停地耳鸣声、拉头发、扭手腕等等, 你有过吗?”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身形晃动,眼中有自己的不可思议, 神情中有过懊悔,他怎么会忽视这个点呢?因为太难以置信了?无论真相如何, 当所有路都说不通时,不管他在怎么难以时接受,那也是切切实实的真相。
裴瑾白错愕的抬头,发丝向外层层飘荡就如此刻他阵阵沸腾的内心一样。
“这怎么可能?”裴瑾白喃喃低语,完全不相信摆在他的眼前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一个从十年后穿越回来的人, 事实胜于雄辩。
裴瑾白回想起过去与那人接触相处的点点滴滴, 裴瑾白动摇了, 他们确实生活习惯一模一样, 没有任何区别,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中, 裴瑾白身形一震,他如遭雷击地站在原地, 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排除其他可能,再怎么不可能也便是事情的真相。”徐书宴神情认真地开口说道。
裴瑾白苦笑一声,他所建立的三观在此刻完全被瓦解,他眼眸望向面前的少女,薄唇微启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或者说你也来自未来?”
徐书宴摇头:“我不是来自未来,他的情况很难给你解释清楚。要不你两自己说?”
徐书宴对自己的组织语言的能力倍感怀疑,目光一直落在旁边漂浮的白球身上。
白球感受着徐书宴的目光,在空中晃荡了一下,他也拿不准应不应该给裴瑾白说明一切。
就在一切陷入僵直之时,一道沉稳的男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我来吧。”
众人寻声望去,一道若明若现的人影在不远处显现,他的模样与裴瑾白没有多少差别,只是眼神中比站在的男人多了未曾有过的温柔,男人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整个人如同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裴瑾白看着十年后的自己,好看的墨瞳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他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十年后的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很难想象我会剪短发……”裴瑾白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地听见。
那人听见裴瑾白的呢喃声,勾了勾唇角,神情温柔的望向男人身旁的短发女孩,他自然知道十年前的自己心结在何处,也明白头发对过去的自己有着何种的意义,一切都被女孩改变了……
裴瑾白没有错过男人刹那间的神情,他眼角余光立刻落在了瘦瘦小小的女孩身上,蹙了蹙眉头,事情的转机竟然是她吗?
裴瑾白仔细地打量了面前的少女,目测只有一米五八的个子,长相稚嫩,行动上有些莽撞,专业能力也不足……所以未来的他到底是怎么样才能看上她啊?
裴瑾白瞧着未来自己的眼神便洞穿了一切,他眉梢微挑朝着透明的男人递去。
十年后的裴瑾白接收到十年前自己眼底的不屑抽了抽嘴角,呵呵,这家伙自己慢慢追吧。回到十年前,裴瑾白这才知道自己当年有多欠揍,这样还是自己造的孽,所以十年前的他慢慢还吧,他不管了。
徐书宴看着两人不停交替的眼神,止不住的吐槽道:这两家伙之前还不对付,现在不是含情脉脉的像热恋的情侣一样。
“行了行了,别看了,聊正事吧。”徐书宴挥了挥手朝着两人说道。
裴瑾白两人对视一眼。
十年后的裴瑾白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行吧。”
一个时辰后,已经懵圈的徐书宴和神情凝重的裴瑾白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难以置信。
徐书宴现在是不知道怎么述说现在的情形,还是裴瑾白神情冷静一些开口说道:“所以你们连未来的敌人都没有见到,整个世界就崩塌了是吗?”
十年后的裴瑾白凝重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你们现在必须尽快去阻止他。宴宴推测过凶手,他很有可能是一个几百岁的修行者,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在暗地组建了一个庞大的鬼怪组织。我们查不到这个组织,每次有一点线索就被他们切断了。不过我怀疑白亡菊与他们有密切的关联。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
“武力不对等,这世界是我们能阻止就能阻止的吗?”裴瑾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了留念的,世界爆炸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
到时十年后的他居然变成这样忧国忧民的模样,裴瑾白忍不住多次打量面前这个透明的男人。
十年后的裴瑾白听见十年前自己的话忍不住连连摇头,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在心里重重的叹气,这家伙是现在是靠不上了。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没有吃惊,亦正亦邪的主角,不在乎世人生死的救世主才是整本书从书海中脱颖而出、火爆全球的原因,不过现在看来这特点也不一定是全好。
徐书宴看着旁边男人事不关己的模样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转头对着十年后的裴瑾白说道:“具体能说说怎么实施呢?”
徐书宴可是和十年后的裴瑾白去过海底,虽然不知道他喂了她什么,但肯定是什么宝物,所以徐书宴不相信他没有准备。
十年后的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他眼底荡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宴宴还是这般敏锐。
徐书宴对着男人带着笑意的眸子也是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两人都想起了当日的江河底之旅。
观察力超群的裴瑾白看着两人对视,瞧着男人眼底溢出的浅浅笑和女孩明艳的笑容,唇角往下压了压,心情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何看见这一幕,他心里莫名觉得堵着难受。
裴瑾白直接打破了两人温馨的画面说道:“还能怎么实施,等着世界爆炸呗。”
徐书宴没好气的白了裴瑾白一眼:“你别发神经。”
“呵呵。”裴瑾白冷哼道。
十年后的裴瑾白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怀念的神情,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浓烈,最后他还是开口打破了两人的斗嘴:“办法,很遗憾我这里并没有。我之前带你去的,只不过是你去过的地方,要得到的东西罢了,我只是加快了事件的发生。”
“所以你有什么用?”裴瑾白毫不客气的开口,他一贯冷清的神情里带着讥讽。
十年后的裴瑾白苦笑一声,他重生回十年前其实也只是一场意外,这光球不知从何而来。
“这是一场奇遇,是我这辈子唯二幸运的事。”十年后的裴瑾白垂眸看着瘦瘦小小的少女,目光温柔,眉宇都柔软几分,墨色的瞳孔中只能倒映出少女一人的身影,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他没有唯一,但裴瑾白明白他说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遇见面前的少女,他扯开嘴角对此嗤之以鼻。
十年后的裴瑾白没有理会十年前的裴瑾白,他伸手半透明的手指似乎想触碰面前的少女,只是在触碰少女头顶的瞬间,男人的手指化作点点星光开始消散。
他要彻底消亡了。
徐书宴非常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裴瑾白自然也是了解,两人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无能为力,最后只能看着面前男人嘴唇上下起伏似乎在说最后的遗言。
徐书宴没读懂他的话,裴瑾白明白了,他抿了抿唇,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等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两人的眼前,徐书宴莫名感觉心里有些难受,她捂紧了胸口,泪水不自觉的唰唰往下落,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挖了一个大洞,难受得不行。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了徐书宴纤细的右手,男人冰凉的触感让徐书宴猛地一惊,少女猛地回头对上了男人那双深邃如大海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宇宙万物,犹如神明降落在人间的眼眸,没有任何事物能逃过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徐书宴错愕地回道:“怎么了?”
男人并没有说话牵着徐书宴的手一路沿着幽闭阴暗的走廊径直地走,直到看见一团细微的光亮出现在眼前。
徐书宴和裴瑾白没有停住脚步,两人越走越急直接冲出了黄色的光晕之中。
刺眼的光线暂时遮住了她的眼睛,等徐书宴回神时,她完全被眼前一幕震撼住,此时已是深夜,无边夜幕之下,繁星点点,五彩缤纷的彩灯照亮了整个世界也照亮了徐书宴,徐书宴看着只有梦境才能出现的景色,晶莹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下。
她从未想过有人在她生日时能会带她来游乐场。徐书宴红着眼眶看着黑夜中的彩灯,记忆一下子拉回到了过去。
山林深处,一小童手指着课本中陌生的游乐场一词问道:“爷爷,这是什么?”
“这是游乐场,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老人和蔼地抚摸着小孩的脑袋开口说道。
懂事的小孩并没有央求大人带她前去,老人也淡忘了这一切。游乐场是徐书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渴求,她从未对人说过,直到现在有人为她包下了整个乐园。
一束耀眼的金光在黑夜中爆开,绽放了美丽的七彩,一句短短的话在夜幕中浮现“生日快乐”,这一刻严寒不在冰冷,万物复苏,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少女的心中萌芽,她抬头望向俊美的男人。
男人的侧脸像是铅笔勾勒出的挺拔线条,眉眼是一贯的冷清,他站在灯光下,脸在灯的映射下半明半暗,长发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这使得徐书宴看不清他的神情。
就在徐书宴掩饰住内心鲜有的失落之时,一道如砂纸磨过,磁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生日快乐。”
少女对上男人那清冷的眼眸,一贯没有任何身影的眸中,此时她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原来她是这样的可爱。
“谢谢。”
“一起吧。”
“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