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宴听见这个城市并不惊讶, 飞机起飞的时间没有多长,他们落在隔壁的省份也是正常。
这帮人下手如何凶狠,就是不知道来历。徐书宴抬眼看向一旁沉默的男人, 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徐书宴想开口询问, 便对上了裴瑾白的漆黑的瞳眸, 他眼神中此刻似乎在说不要说话。
徐书宴顿时苦大仇深起来,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 时时刻刻都在强调让她闭嘴。
“小徐委屈你们俩了,今晚你们就在这休息吧。”
熊琦指着一间简易的木屋说道又转过身手指着山洞暗河对面的房子说道:“那是我的房间, 我需要就叫我。”
徐书宴并没有嫌弃木屋的简陋,礼貌地开口道谢:“谢谢叔。”
说完, 三人分别各自回到了自己木屋中。
徐书宴推开木屋这小门,她弯腰才能进去,更别说裴瑾白,徐书宴费劲地挤进木屋,随后为难地回头对裴瑾白说道:“你恐怕进不来。”
裴瑾白双手插兜站在木门外, 没有任何动作, 他黑色的瞳孔思索了许久, 最后还是小声地劝道:“你最好赶紧退出来。”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不假思索, 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 笑死这可是男主的提示,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等徐书宴站好后, 她扭头对身边的男人问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瑾白盯了徐书宴几秒钟后, 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徐书宴疑惑地问道:“挺好的呀, 怎么呢?”
裴瑾白用手抵在下巴,打量了徐书宴一圈, 似在评估什么开口道:“很神奇,竟然有人能在高烧四十三度没有变成傻子。”
“你很期待我变成傻子?”徐书宴眯着眼睛,满脸威胁他若是敢说,一定弄死他的表情望向裴瑾白。
裴瑾白顶在这死亡眼神下还是那般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没有。我并不希望你变成傻子,不然我们两人恐怕是走不出这矿山了。”
徐书宴想起他们处在矿山这地方,头止不住地开始疼,她们两逃出去可是大问题,不过看着身旁气定神闲的男人,徐书宴莫名觉得他肯定有对策了,随即也不再关注这个转而开口问道:“我刚才为什么会在干稻谷堆里昏睡。”
她之前就发现了不对,刚才和熊琦交谈说自己整整昏睡了三天,而刚才他们两人的交谈中裴瑾白是想着带她出去,宁可带她一个累赘也不愿意把她留在这里,这个熊琦肯定有问题。
徐书宴眼神凿凿,她目光切切地看向裴瑾白希望男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裴瑾白倒是没有隐瞒什么,他直接将现在两人的情况处境完完全全告知徐书宴。
他之所以宁愿带昏死的徐书宴两人一起冒险离开,也不想她留在这里,是因为这熊琦确实有问题:“据我的观察来说,他应该是一名退伍军人,但你别想着亲近他,他神经不正常,应该是患有双相人格障碍,这种病目前成因非常的复杂,有病理也有生理原因引起。目前我不清楚他有几个人格。
我所看见的人格已经有四个,其中最常出现的人格是和蔼善良的热情猎户,第二个人格为女性人格,不善交流,喜欢做饭。第三个人格为木工,这木屋便是出自他之手,不过这个人格最为危险,他有虐杀人类的行为存在,第四个人格是一个小女孩,她最喜欢听童话故事,暂定没有危险存在。每个人格出现时间不同,他随时可能变换人格。我的建议是我们最好不要停留在此处。”
徐书宴听了裴瑾白的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她望向暗河对面的木屋眼神也带着丝丝恐惧,这不是活脱脱的精神病吗?这要是随时犯病给她一刀怎么办,额,他们好像打不过她。想到这徐书宴放松下来,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裴瑾白注意到徐书宴眼神中的不以为意,他对徐书宴战力进行了评估,虽然不知道她那日是怎么将两人带到了陆地,但是那不可能发生的一切外加徐书宴故意打晕自己,裴瑾白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她一定拥有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力大无穷、极限跳跃等等,华国毕竟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裴瑾白对这奇能异士还是有着比较好的接受能力。
“你的计划是什么?”徐书宴知道自己的处境后,她蹙着眉询问两人如何出去的计划。
裴瑾白这次看向徐书宴却带上了一点奇异的目光,他瞅了徐书宴半晌开口道:“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出去。”
徐书宴更是不解:“怎么?”
裴瑾白也不嫌弃山里石头阴冷,一屁股坐下然后悠闲地躺在石头上闭上眼睛理所当然地开口说道:“杀我的人太多了,不想出去,解决他们很麻烦,还不如在这里至少清净。”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眼神里都要实体化出几个问号,心里更是(艹皿艹 )声不断。
大哥你是男主耶,瞧瞧现在哪里还有书里那为了群众舍生取义的模样,这就是一只活妥妥的咸鱼,比她还摆烂。
徐书宴盯着裴瑾白吐槽半晌,然后看见男人胸口平稳地起伏,又瞅了瞅他闭上的眼睛,一个诡异的想法从她脑海中蹦出:这家伙不会睡着了吧。
徐书宴伸手放在裴瑾白面前晃悠,确定他没有任何反应后,人直接傻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十米处就有着一个四重人格的神经病,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徐书宴想到这不由抽了抽嘴角,这就是男主光环吗?这家伙竟然安稳活了二十几……几?
想到这徐书宴认真打量起石头上的男人,他脸上还带着一点点,一点点微不可见的婴儿肥或者说是胶原蛋白非常的充足,不过他冷着脸旁人都被他那骇人的气质吓住自然不敢仔细观摩,所以面前的男人不会只有十七八岁吧!
这想法把徐书宴吓得浑身一激灵,然后又摇头,那日他对她说新法时小说中明确男主是满了二十岁的,所以裴瑾白到底多少岁呀!
徐书宴陷入了深深困惑,她不自觉已经趴在了石头上仰头看着裴瑾白,然后瞧见了男人紧紧蹙起的眉头,不断收紧手臂,身子也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徐书宴看见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也真是的,现在已经入秋,他又躺在石块上,这不冷才怪。
徐书宴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没有被子,只是木屋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层厚厚的干稻谷还有那一层棕色的皮,看样子应该是熊皮,徐书宴蹲下摸了摸稻草是干的。
她放下心来随后朝着又看了看躺在大石块上的裴瑾白,她本来打算将人摇醒,只是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男人的脸颊时,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发烧了。这可不是好消息,这荒山野岭的她怎么给他弄得来退烧药,若没有退烧的药物,其实人是很容易被烧傻的。
徐书宴没有办法,只有将人打横抱起,然后放在了干稻草上用熊皮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祈祷着他这汗水一出,自身免疫系统能扛过去。
将男人放在稻草上,徐书宴才意识到这干稻谷刚刚只够一个人睡觉,又瞧见旁边的有两个小碗大小的干果半壳和四五块黑色的布块,她捡起果然和裴瑾白的大衣上的布料对上了,心下骇然这家伙怕不是就这么照顾了她三天吧。
徐书宴再次看向稻草上冷汗直冒、嘴唇发白的男人,眸中多了几分感动,随后想起她方才进木屋时看见了干净被褥,眼神瞬间坚定起来,这熊皮只有一米左右,完全不能将男人包裹严实,现在估计应该是晚上,气温骤降,若是中午还有十几度的话,现在夜晚也接近四五度。
她需要被子,徐书宴又想到裴瑾白对木屋避之不及的态度,这里面肯定有古怪,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手指朝着空中一滑,一道透明的屏障将裴瑾白护在其中,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木屋,低头又看了看痛苦难受的男人,她起身欲走。
身旁的男人拉住了她的裤脚,他浑身冷热交替,止不住地哆嗦,嘴里却不停地呢喃着,徐书宴侧耳附声才听清男人正叫着“妈妈爸爸”四字。
“妈妈,爸爸,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裴瑾白神志不清地呢喃,他剑眉紧蹙,神情痛苦,似乎回忆起什么不美好的事情。
一双葱白细嫩如玉的圆润指腹落上了俊美男人的眉宇,似要把他的悲伤一一抚平,女孩神情柔和,眸光如水,粉唇微启,温柔地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少女说完,男人苍白瘦削的手掌直接握住了少女小小的手,将它放在胸前,眉心散开一丝。
徐书宴圆溜的眼睛错愕不已,她方才是见着裴瑾白难受得紧,这才安慰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攥住了她手,她还怎么给男人拿被子。
徐书宴扭头望了望木屋里面的被褥,小心翼翼地从男人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只不过他攥得实在用力,一时间徐书宴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徐书宴无奈只能在裴瑾白身边轻语:“瑾白放手。”
裴瑾白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他迷迷糊糊地开口,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委屈:“妈妈是又要抛下我吗?”
这话让徐书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能想毒蛇神探的皮下是一个撒娇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