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宴回忆起自己刚才在房间中看见的场景一针一线都没有放过, 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像是电影胶带般回放。
到了某一个关键节点暂停,徐书宴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那是一条很特别的信息, 死者说“我发现最近有人想暗杀我,人先不要了。”
“有人想要暗杀他。”徐书晏直截了当地说道。
裴瑾白眼神中闪过满意的神情, 他声音依旧冷冷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不是会吗?”
徐书晏眼神中带着兴奋, 原来她也可以不靠玄学认真推理,推理线索也并没有这么难, 内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从她的脑袋中传入四肢百骸,她突然觉得当一名侦探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目前我们已经掌握有人想要死者, 死者仇敌看样子并不会少,这案子排除起来估计很麻烦。”裴瑾白说完朝着怀里掏出了一部半触屏半按键手机, 他随意地拨动了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又充满威严,他开口道:“怎么了?”
“我需要警方协助。”裴瑾白干净利落的开口说道。
“好,我去联系。”电话那头的男人同样简洁地回道。
不到片刻,男人收回了手机。
这动作看着徐书晏一愣一愣的, 需要警方协助, 居然不是他协助警方, 这也太……
“走了, 别发呆。”男人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
徐书晏再抬眼就只能瞧见他那修长的身影了。
看着这场景, 徐书晏急忙开口道:“等等我呀!”
再次回到现场, 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来时的欢声笑语、俏笑嫣然,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整个气氛沉闷得不行。
特别是穿着婚纱的新娘此刻她的妆容早哭花了, 她被身旁的女人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昏厥。旁边穿着喜庆艳丽晚礼服的中年女人也是痛苦万分、泣不成声的表情。
而刚开始冲出来的死者父亲此刻却没有多少伤心的神情, 他正在和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说着什么,神情十分地不好,看上去像是有些争执。
徐书晏远远就看见了在人群中的付文翔,刚想抬手打招呼却看见男人微微地摇了摇头。
徐书晏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这群警察身上的制服有些玄妙之处,布料上更加华贵,神采奕奕,每个人都穿着劲装,肌肉线条明显,腰间人手配着一把手*枪显然这不是什么普通的警察。
再想到裴瑾白之前的电话,她挑眉问着身旁的男人道:“你把重案组的人叫过来了?”
裴瑾白并没有否认,他神情漠然,漆黑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波澜开口道:“他们在这冗杂繁没有必要的政府体系中能给我们最快调查出结果。”
徐书晏扶额,好吧,不愧是裴瑾白。看那重案组的样子估计也不是县城出身,不知高低得给石家面子,现在这警察直接将这地封锁了,现场都是些达官贵族,莫名沾染上一桩命案还被警察扣留。今天这酒宴哪里是结友,分明是结仇啊。
怪不得方才石海柱也就是死者的父亲是这样的神情,把他的客人全部扣留在这,稍微别人对他们有些不满意,估计石家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了。
果然等徐书宴走近便听见了石海柱压着怒火的声音:“你们调查要多久?这么多客人等待这里,大家都是有事的人,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办?”
徐书宴又听见为首的警察用不容拒绝的声音开口道:“石先生,死者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的关注点怕是错了。事情调查完,我们自然会放人离开。”
“等你们事情调查完,要几天?两天三天?难道这些客人们也要留在这里两三天?先不说大家有没有时间的问题,我们这也没有这么多房间提供给几千个人同时居住。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就行了,我不想管石烈焰是怎么死的,你们先让宾客们回去,后面的事情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抓不住凶手我,我也不会追责。”石海柱一脸严肃认真地开口说道,他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无奈。
为首的警察并不赞同石海柱的话,他摇头并不答应这个方案,继续开口道:“对此很抱歉,不过还请你们稍加配合。”
石海柱他眉梢耸立,他眼神中那团克制不住的火焰终于爆发,语气中也再没有之前的客气,他怒气冲冲地开口说道:“别以为你们是什么破重案组就可以这样随心所欲。我……”
还没等石海柱讲话说完,裴瑾白走上前冷冷地开口问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查杀人案也叫作随心所欲了?若为死者讨回公道也叫作随心所欲的话,那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什么事情算得上是正常处理了。”
石海柱看着面色冰冷的男人,回想起他看过的那个黑色的证件本,心中猛地震动,随即脸色灰白难看,怒火早就消失不见,现在剩下了深深的恐惧和无可奈何的颓然之色,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裴瑾白说完,为首的警察急忙上前恭敬地朝着裴瑾白说道:“裴先生,您刚才要求我们调查的东西已经查询出来了,这是调查资料。”
说完将一叠a4纸递给了裴瑾白,裴瑾白自然地接过,他对着男人说道:“你们现在采集口供,重点是在死者的家属和朋友身上并调查死者的兴趣爱好,最喜欢玩耍的活动或者最喜欢去的活动地点。”
男人听完点头,随即招呼着身旁的警察开始动作。
徐书宴刚想回到人群中却被裴瑾白叫住:“你去哪里?”
徐书宴摸着脸颊讪讪地开口说道:“我应该是没有权限接触这个案子吧。再说这不是有这么多人吗?感觉也不需要我得……”
徐书宴渐渐说不下去了,因为男人那黑漆漆正直直地望着自己,好像要把她给洞穿,她只有摆手:“好吧,好吧。您坐,您坐。”
裴瑾白瞧着徐书宴没有脱逃的心理行为后,他坐在了凳子上,徐书宴也跟着坐在了宴会凳子上,看着警察殷勤搬凳子的动作,瞧着旁边站着接受审问的贵族少爷小姐,她有些坐立不安,特别是付文翔连连望向她,神情中是莫名的高深莫测。
裴瑾白拿着报道资料,黑色的西装在太阳的映照下泛起淡淡柔光,背脊挺得笔直,像是一棵正气凛然的松柏,眼眸黝黑,整个人清冷中带着睿智,他出尘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在两人空旷的周围响起:“你和他关系很好?”
虽然他说是以疑问词出口,但那语气中确实肯定句。
徐书宴瞬间明白他说的是谁,手指不自觉地扣起了衣服,她心里莫名有些奇怪,她感觉男人话中有话又想到了付文翔摇头的动作,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对的,就是这样说。徐书宴眼前一亮,她不想回答,但是裴瑾白自己看出来可就不管她的事。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回话,右腿搭在了左边腿上,他神情依旧是初见时那般冷漠,脸上却像是附上一层寒霜,周围温度也降下了不少,他冰冷冷没有一丝起伏的声线响起:“金城付家三少付文翔。”
他说着手指间不自觉地点了点厚厚的资料纸,眼神直直地盯着付文翔的身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付文翔见裴瑾白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在隐藏,而是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周围的警察见有人不受管制,想向前阻拦,看见裴瑾白放行的动作也让开了。
身穿着藏青色的男人有着俊朗的外表,他在阳光中朝两人走来,看上去优雅又高贵,大步前进了一百米停在了裴瑾白面前,他微微弯腰表示尊敬,开口道:“裴探长您好。”
裴瑾白只是礼貌地点头开口回道:“你好。你有什么事?”
付文翔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开口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着带一个调皮的丫头回去,我可找了她许久,这可把我急得不行。”
“你是说你想从我身边带走一个人?”裴瑾白听见付文翔的话,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深沉,不像是平日里漠不关心,此刻更像是一把利剑,锋锐无比,脸上尽显冰冷煞气,现场的温度骤然降到零下。
付文翔并没有被裴瑾白这骇然的气势吓住,他依旧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话间甚至带着轻松的语气:“我想这事没什么大问题吧。不,还得多谢裴探长,不然不知道我还要找这丫头多久。”
说完付文翔伸手想要去拉徐书宴的手腕。
一抹白色挡住了付文翔修长的手,正是裴瑾白拿着资料挡在了两人面前,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诡异。
徐书宴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她忍不住想起身,却被裴瑾白直接按住,她不满地瞪向裴瑾白,圆圆的杏眼中似乎在质问男人想干什么。
付文翔瞧着这一幕,心底莫名有些生气,不过他将这归咎于哥哥看见妹妹身边出现另外的男人的正常不爽情绪,在徐书宴朝着他望去时回过去一个看好戏的神情。
这可把徐书宴气的不行,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飞机啊。
徐书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爽开口道:“哥哥,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拉我起来。”
付文翔耸了耸肩,神情带着无奈说道:“我也没办法啊,面前这位可是咱们华国最年轻的传奇探长,我哪里敢在他面前抢人啊?”
“哥哥?”裴瑾白困惑的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