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宴激动地抬眸望向一脸手足无措的王大喜开口问道:“王大喜, 你可知这把桃木剑是从何而来?”
王大喜局促地笑了笑回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哪来的。它是我爷爷流下来的,一直挂在我家房檐上爷爷一直说这东西能庇护我家呢。爷爷走后,想着这也是爷爷留下来唯一的东西, 我们就没舍得扔,一直挂在房梁顶上。”
徐书宴闪烁的眸光黯淡了些许, 不死心地再次开口询问:“你爷爷是道士吗?”
“啊?那是什么?”王大喜疑惑地抬头问道, 显然他与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从来没有听说关于玄学的知识。
徐书宴瞧着他这副模样,眼眸不自觉黯淡了不少, 果然这只是一个小bug吗?
“神女大人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村长瞧着徐书宴许久未动开口询问道。
徐书宴这才回神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开始吧。”
众人闻言退后将一大片场地留给徐书宴。
幽绿的山洞中, 点点烛光忽明忽暗,此时的画面如深邃的苍穹闪烁着一颗颗似璀璨珍珠的繁星,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在光影中穿梭的瘦弱的少女,尽管是她衣衫单薄,那昏黄的珠光打在她的脸上,刹那间那灵动的小脸如透光蝉翼熠熠生辉,黑暗中仅存的光亮似都打在了她的身上。
在少女玄妙的脚步中, 腥臭冲天的血潭中越来越沸腾, 像是一锅烧开的沸水, 那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血液中不停地聚集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出。
聚集在一起的村民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不行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后被村民安放在一旁的付文翔此时也是悠悠转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着面前的场景, 眼底布满疑惑, 瞧着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少女身上, 他眼眸深了深, 拖着疼痛的身子融进了人群中。
这次的徐书宴并没有功夫关注其他人的动作,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血池中, 普通人看不见那现形的鬼物,徐书宴瞧得分明,那鬼物身形硕大,全身呈半透明血色的模样,嘴巴尖尖如鸟类的长喙,那鸟喙上长着一排似锋利镰刀的牙齿,它头顶光秃秃没有任何的毛发,但全身似乎都被一层奇怪的甲壳覆盖,看着寒气逼人,它的全身充满了缝纫的痕迹,怪物的脖颈上有着一层奇怪的红色缝合线,它的脖子似蛇般细长,右手似鹰爪,左手又是奇怪的鹿形。
徐书宴瞧着鬼怪的模样蹙了蹙眉,这鬼物不像是天然产物,然而处处充满了人工的痕迹,这怪物恐怕是人为创造出来。
想到这徐书宴不再犹豫,右手一挥,三尺长的桃木剑在这昏暗的空间划开一道白光,少女弯腰抓起角落中洁白如玉的糯米,短圆的糯米天女散花是搬朝着散落在血池中,那血红的池水漂浮着如白花的糯米诡异的还有一丝好看,霎时池水中被糯米接触的发出吱吱的黑烟,这一变化引起不少人低声惊呼,他们到底是不敢大声呼叫怕打扰了徐书宴作法。
鬼物此时也疼得龇牙咧嘴,它伸出利爪朝着徐书宴袭去,如金枪鱼那般硕大的眼眸里充满了杀意,就在那如钢铁般锐利的鹰爪抓住徐书宴时,徐书宴腾空跃起,干脆利落地避开了它的袭击。
少女在空中翻腾,眼角的余光忽然瞟见了不知何时出现毒蝎的倒刺,它直直地立在女孩的面前,徐书宴抬肩去挡,身下忽然又出现一根尾刺,此时看向瘦鬼物时,它全身已经不知何时蓦然出现了无数根尾刺,这家伙竟然和章鱼一般,还没等徐书宴想明白,身子不停地旋转腾飞,场下的村民只能瞅见那剑光挥动的道道白光。
“糟糕!”
徐书宴只觉右臂一疼,一股滚烫的鲜血从手臂划出,她还是被划伤了。
少女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条淡淡的血痕,好在现在没有灯光昏暗,没人会瞧见她的狼狈。
极致的疼痛和眩晕瞬间便从手臂传到了大脑,不过片刻,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作怪,手臂的伤痕竟然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愈合,这诡异的场景完全超出了徐书宴的想象。
少女垂眸怔怔地看着手臂那愈合的伤口和流出的鲜血,显然这并不是她的做梦,她真的拥有了治愈的能力。
这还没等徐书宴细想,鬼物的攻势再次袭来,细看下鬼怪眼中还带着些许的惊恐,它全身最厉害的东西便是毒,而面前的羸弱少女竟然完全无视了自己的毒素。
心惊胆战中鬼物开始慌乱起来,手忙脚乱中很快在与徐书宴的打斗中落了下风。
在徐书宴第一百次斩断了它的尾刺,怪物终于坚持不下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徐书宴见状急忙将摆在地上的公鸡血全部踢倒泼进了血池中,这公鸡乃大阳之物,寻常的鬼物遇见不死也要脱层皮而现在倒进了满满的一桶,断然是灭了它大半的生机。
徐书宴瞧着鬼怪无力的趴在地上,身形也忽明忽暗,心下也放松了警惕,她掏出放在怀中的墨斗将鬼物牢牢地缠住,朝着村长那边走去正准备吩咐他将糯米洒在鬼怪的身上将其彻底消灭。
突然一根布满巴掌般大小的全身黑黝黝鳞片的蝎尾朝着村主任袭去,这迅速发生得太快了,徐书宴还来不及反应,身子便先行一步飞起,想着将村主任推开,没想到这尾刺竟然在半空中变道直直朝着徐书宴后背而去,徐书宴现在正飞在半空压根来不及躲闪,后背直接被尾巴贯穿。
“噗通”一声,徐书宴直接跌进了血池中,冲天的腥气瞬间将徐书宴包裹住,鼻尖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浓烈的味道险些直接将徐书宴送走,徐书宴甩了甩脑袋,脑子刚刚清醒,那被墨线困住的怪物猛地一缩反向朝着徐书宴袭去。
巨大的压力直接将徐书宴压在水底动弹不得,现在肮脏的血水徐书宴现在完全不是在意的时候,她此刻被鬼物死死地掐住脖子。
恐怖的窒息感让徐书宴眼前昏花,她甚至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去见阎王大人,漂浮在水中的短发打在她的脸上,遮挡住了眼前的一切。
她今天要就命丧于此了吗?就在徐书宴绝望地闭上双眼时,一束光亮从她的眼睛处划过,徐书宴错愕地抬眼,这里怎么会有光亮,随即她睁眼看见了此生最难忘记的画面之一。
面容俊美出尘的男人用尽全身力气奔向自己,沸腾湍急的池水阻挡不住男人的脚步,黑色如绸缎的短发顺着水流飘起,血色的池水中徐书宴清楚地看见了男人关切的双眸,他伸出修长健硕的手臂一把将自己的拉住朝着水面游去,本就生命垂危的鬼物在男人那浑身散发的金光下彻底的死去。
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徐书宴只听耳边传来一道尖锐的惨叫声,庞大的怪物瞬间消失不见,沸腾的池水也立刻安静下来。
徐书宴抬头便看见全身湿淋淋的付文翔,他利索地爬上岸,伸手将徐书宴拉起,宽大的手掌胡乱地摆弄着湿漉漉的短发,蹙起好看的眉宇,嘴角下压忍不住地对徐书宴开口道:“你这小丫头不要命了是不是?我来的时候不是说过,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后就行了,瞧瞧你现在这样子逞英雄是不是很好玩?”
徐书宴被付文翔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不知为何眼眶忍不住红了,如珍珠般的泪水似乎要从眼睛中流下。
还没等着泪水真落下,便听见男人又是一顿责骂:“哭!哭什么!我还没给你算账了,你就委屈起来是吧?我跟你这小丫头说,回去必须给我写一千字检讨,不然这事我给你没完!”
徐书宴吸了吸鼻子将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老老实实跟在付文翔身后像个小鹌鹑一言不发。
村主任见此情况赶忙询问徐书宴道:“神女大人,这怪物解决了吗?”
徐书宴抬头征求付文翔的意见,只见男人一记冷眼,一副回去再找你算账的表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徐书宴这才开口说道:“解决了,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我们最好赶紧走开这里。这里要塌了!”
徐书宴话音刚落,脚下便开始摇晃起来,众人大惊失色,随即乘船冲出山洞,危急关头,徐书宴还不忘指挥村民将伤患一起抬出去。
徐书宴正打算走,余光瞅见了一个墨色的东西,她伸手将东西揣进兜中,跟着纷乱的人群发了疯地逃出了山洞。
她们刚出去没多久,伫立挺拔千年的大山轰然倒塌,轰隆声不绝于耳,连带着湖水也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惊涛,徐书宴站在船上眺望山洞差点没直接被震下船去。好在身边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她这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