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宴并没有在意两人的眉来眼去, 三人说完便分头行动。随后她跟着付文翔去了警局,而韩世文则留下来安抚受到惊吓的方繁星和罗虎。
徐书宴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快速移动的景物, 脑海中不停地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整合了信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徐书宴忍不住询问起了正在开车的男人:“付哥哥, 你是不是还有些资料瞒着我们没有说?”
方才谭澜平的资料虽然详细但还是有很多信息含糊不清,就比如谭澜平在村子中受了怎么样的惩罚, 他怎样逃出哪里的,这只是简单的举例, 还有很多翔这样被隐藏了。
付文翔抓握方向盘的手指微顿,他身子晃了晃沉默了许久开口道:“书宴你在说什么?”
徐书宴神情笃定地开口:“我说付哥哥你是不是隐瞒了很多信息给我们?”
付文翔相比于最开始的震惊僵硬, 他抬起一只遒劲的手臂撑着脸庞,倨傲的薄唇缓缓露出一抹好奇的微笑,男人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小小的空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徐书宴见他不装了,直接开头道:“刚刚。你给我们的资料看似详细但仔细阅读下来其实都是一些总结性句子,压根没有什么关键信息。我不相信以付哥哥的实力只能查到这个地步, 付哥哥你故意隐瞒了吧。到底是什么信息要你这么隐藏?”
付文翔闻言眼神中闪过惊喜, 随后便是无奈地开口:“书宴你这天赋太可怕了。若我和你是对立面怕是忍不住想……”
剩下的话付文翔没有说下去, 徐书宴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想做掉自己了, 这话听着倒是很可怕, 好在徐书宴心里知道男人只是夸赞自己, 她不好意思地谦虚道:“哪里的事情?不过付哥哥你这下得把详细情况给我说吧?可不许再瞒了, 再说你也瞒不住啊!”
付文翔思考了片刻也答应了徐书宴的请求, 他开口说道:“我无意将你拉进这片漩涡中。”
徐书宴摆了摆手:“这不是你有没有意思的事情,我们已经深陷棋盘出不来。你应该比我们更加了解。”
付文翔深深叹息了一口气, 他知道徐书宴说的事情,正因为是事实,男人神色更加复杂,最后付文翔缓缓地开口道:“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他还是想着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徐书宴见付文翔还是不肯说实话,她有些恼火,语气也强硬起来:“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关系到我们一家人所有人的安危,而你现在一点都不肯告诉我们,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若是真有万一那怎么办?哥哥,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肩上,你还有我们呀。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徐书宴激动地抬眸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那目光像是星辰大海包罗着人世间最璀璨的星海,无数的情绪隐藏在其中,太复杂徐书宴看不明白,只知道在那颗如黑曜石般的瞳仁里隐隐泛着薄光,像是艳阳下反射的夺目光彩的水晶宝石,美丽又脆弱。-
不过只是瞬间,男人收回了视线,他扭头认真地开着车,低垂的脑袋让她看不清男人的神情,乌黑的碎发掩盖着男人的眼眸,她只能感受着男人的情绪,那平静水面下澎湃的情绪之海,徐书宴忍不住伸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少女纤细的手指搭在男人的结实的臂膀,这一次无关性别与爱情,两人像是两只孤独前行的小兽,他们在这吃人的森林中跌跌撞撞地行走着,艰难地学习到了一门谋生的手艺,在这丛林中勉强能够谋生,只是内心的孤寂无处发泄,直到他们遇见了与自己相似的人,全身被盔甲覆盖的小兽,它们小心翼翼地凑近试探着彼此,最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两人一路沉默,许久后,付文翔缓缓地开口应了一声:“好。”
徐书宴愣了一秒还在他刚在答什么,随后便回想起了之前的话,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徐书宴知道他真真正的接受了她们,想到这她忍不住伸手想抱住付文翔,不过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被止住了,现在可是在开车。
时间飞速,一晃眼车子便稳稳当当地停在警局门口,他们这才来的是县城的总局,也就是徐书宴离开不久的初级侦探考试地点。
“原来开车是这般的近。”徐书宴忍不住喃喃道,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距离在汽车的行程下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达到了,徐书宴忍不住有些感慨心里只有对这世界贫富差距过大的无奈。
人世间世态炎凉。
“在说什么呢?快进来。”付文翔轻轻地晃了徐书宴的脑袋带着她,徐书宴这才回神,她大步跟在付文翔身后,四周是白色的瓷砖,时不时便会看见黑色的警示牌,上面都是关于公民健康与警示犯罪,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原因,越往里走内心越加的肃穆甚至升起了害怕,徐书宴知道这是因为日积月累的威压形成的气,她心念一动打开五官与周围结合,一股庄重的气飘浮在半空,它漂浮在整个警局,浑身冒着金光保护着周围的人。
徐书宴爬了四五层楼才到办公地点,看着面前凌乱的办公室,三三两两的透明办公桌拼凑在一起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资料,有文件夹保存完好也有直接胡乱扔在桌子上的,四五十坪的办公室里坐着十几个人,有的人行色匆匆地处理正事,有的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台式电脑查看。
“这边!”徐书宴抬眼便看见了付文翔在向着她招呼,她急忙走了过去。
此时的付文翔正坐在桌椅上,这个位置与外面的简单隔间不同,这里明显大上了几倍,书桌整洁干净看起来是被打扫清理过的,徐书宴刚走进,男人就递给了她一张牛皮纸袋装的文件袋。
徐书宴疑惑地接过牛皮袋,就听见旁边付文翔的声音:“这里是关于谭澜平所有的资料。”
“没删减?”徐书宴听见这话,眼睛带着揶揄的笑。
付文翔尴尬地扶头开口道:“没删减。”
见状徐书宴也没再唏嘘他,付文翔给她搬了板凳过后,她就自然坐了下拆开文件看完之后徐书宴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付文翔要隐藏这些信息。
这案件不难,但背后涉及的势力错综复杂,谭澜平从考上初级侦探后就被人看作了一枚棋子,针对付文翔设下了这局。徐书宴看着七大家族的名字不停地横跳,里面涉及了各种各样的人物,不由头疼起来,她痛苦地捂着脑袋:“原以为就是简单的一个案子,谁知道这背后有这么多手在这推波助澜。”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他们参加了吧。”付文翔双手环在胸前开口说道,“那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还是觉得不是这样。”徐书宴坚持自己的判断解释道,“尽管插手这件事情的人这么多,但我总感觉他们是在隐藏着什么,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再说了付哥哥,你侄儿不是也在龙华吗?他们怎么会舍近求远选择我们呢?再说,再怎么设局,我们能对你产生多大的影响呢?我反而觉得他们是在针对明杰事务所。”
付文翔认真听完徐书宴的话,他眼神瞬间如刀锋般锋锐起来,语气平淡地开口说道:“你的意思那群人是朝着方姨来的?怎么会呢?他们压根跟这些事情扯不上关系啊?”
徐书宴坐在凳子上,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笃定地开口道:“我认为其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朝着付哥哥你来的没错,但是还有人是朝着爷爷奶奶的,不然谭澜平为何要盯着爷爷奶奶不放,付哥哥你知道爷爷奶奶吗?”
徐书宴这话问的含蓄,人精的付文翔自然明白她是想看韩世文和方繁星的过往,付文翔起身朝着身边的档案柜走去,修长的手指打开玻璃柜门,取下了其中一个资料袋,不过男人并没有直接把资料袋递给徐书宴,他环臂站定在柜前,神情复杂:“这些倒是可以给你看,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徐书宴不解地出声,不就是看爷爷奶奶的资料吗?这怎么跟条件扯上关系了。
徐书宴眼神微眯开口朝着付文翔问道:“答应付哥哥条件当然可以,不过付哥哥得先告诉我什么内容吧,若是让我做杀人放火的事,我可是坚决不干!”
付文翔哂笑,他伸手轻轻地敲了敲徐书宴的脑袋:“你这小丫头想哪里去了?我的条件也简单,就是你不能牵扯进这七大家族的纷争里面去。”
“可是我都跟谭澜平打下了赌约了?难道付哥哥要让我言而无信不可?”徐书宴眨巴着单纯的小鹿眼开口道。
“你答应他什么约定了?我怎么不知道?”付文翔困惑地眯起眼睛,难不成谭澜平竟然私下找过徐书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