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五毒,即为蜈蚣、毒蛇、蝎子、蟾蜍和壁虎。
洛菱质问的话一说出口,吴心惠便因为过于慌乱,不小心割破了手,她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到洁白的陶瓷碎片以及乌黑的五毒尸体之上。
“这五个摆件从表面上来看平平无奇,但里面藏的五毒尸体,却会消耗气运、损害健康,时间久了,还会影响精神状况。”
洛菱根本不需要吴心惠和常鹏回答,她迈着小短腿走到窗户旁边,指着摆放在上方的花瓶,继续说道,“它也一样。”
红色的瓶体印刻着一株梅花树,怒放的白梅看上去古朴、典雅。
花瓶里面则插放着新鲜的太阳花,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模样。
“小祖宗,这个花瓶里面也有五毒的尸体吗?”洛光星忍不住猜测道。
“那倒没有,但是它的恶毒程度可不比五毒尸体要差。”
洛菱稚嫩的嗓音居然透露出几个寒意,“充满生命力的太阳花,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装饰,真正有害的其实是穿插在其中、不起眼的小草。”
她顿了顿又道,“这些小草名为苦艾,是一种致幻植物。”
清弘道长恍然:“难怪贫道觉得眼熟。”
他说完之后稍微皱了下眉头,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据贫道所知,苦艾草若是想要发挥致幻效果,至少需要上百棵,如今花瓶里却只有不到二十棵,会不会……”
“会不会是吴心惠和常鹏不小心放进来的”,这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五毒尸体。
“清弘道友真是见多识广呀。”
洛菱毫不吝啬地送上夸奖,清弘道长却觉得耳根发热,他刚刚连苦艾草都没有认出来,哪里算得上见多识广,只不过是活得太久了,理论知识相对丰富一些罢了。
洛菱没有注意到他一闪而过的心虚和不好意思,脆生生地继续说道:“苦艾草的数量虽少,但是架不住这里有可以加剧其影响的阵法。”
她踮起脚,用胖乎乎的小手点了点花瓶上白色的梅花:“瓶体的染料掺杂了血液,七朵梅花按序排列,便可用来加强动植物的能力或者其他术法的效果。”
众人顿感哗然。
洛菱请哼一声,小胖手一挥,便毫不留情地将花瓶拨到了地上。
砰——
花瓶破裂的声音响起,常鹏和吴心惠的脸变得青白交加。
而常小玲则浑身一颤,眼神变得清明了起来。
李院长见状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趁众人不注意,向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常小玲,紧接着装模作样地说道:“按照小大师的话来看,小玲之所以会被检测出精神有问题,是因为她常年受到了五毒尸体以及那什么阵法影响,对吗?”
他的话音落下,常鹏和吴心惠就满脸不可置信地朝他望了过去。
李院长用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瞥了他们一眼,却在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洛菱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他只觉得一阵心虚。
良久之后,洛菱才开口说道:“是这样没有错哦,小玲姐姐是个正常人,她之所以会控制不住情绪,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受到了五毒尸体和梅花阵法的影响。”
李院长见她不再盯着自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我、我现在觉得自己脑袋里面的东西,清晰了很多。”
常小玲强忍着激动,艰涩地说道,“身体好像也没有那么沉重了,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众人只是听她说了一句话,就明显感觉到了她和之前的不同,这下子无论是谁,都没法儿再把常小玲和神经病患者联系起来了。
洛菱露出一个可可爱爱的笑容。
她迈着小短腿再次走到常小玲的身边,抬起短胖的小胳膊,摸了摸坚硬的床铺:“小玲姐姐不要着急,伤害你的东西还没有全都破坏掉呢!”
“小菱角,难道这床也有问题?”荆臻见状,震惊地问道。
洛菱点了点小脑袋:“床垫下方藏着这间屋子里面最为歹毒的东西。”
“是、是什么?”禹杉莫名地有些紧张,同时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洛菱一字一句地说道:“聚煞阵。”
石皓朗大惊:“这、这已经不是单纯地想要影响常小玲的精神了!这是想让常小玲煞气缠身,每日每夜都接受凌迟般的痛苦,受尽折磨而死啊!”
常小玲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常鹏浑身上下写满了惊慌,他想向吴心惠求助,对方却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弘道长走到病床前面,抬手解开全部的约束带,将常小玲扶着坐了起来。
李院长下意识想要阻止,却被早就准备好了的荆臻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挣扎了两下,发现对方的力气比自己要大的多之后,不情不愿地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做,荆臻这才半信半疑地放开了他。
常小玲低声对清弘道长说了一句谢谢,她试着站起身,结果却因为卧床太久,双腿早就没了用来支撑身体的力气,扑通一声重新倒回到了病床上。
洛光星和禹杉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将她搀扶了起来,她这才勉强移动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常小玲本来就瘦弱的身躯,看上去更加单薄了。
众人这时才发现,她的病号服上面沾满了油污,长长的头发也打了结,刚刚没有看到,是因为她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都被宽大的约束带紧紧地裹住了。
李宝珠见她蓬头垢面,心中不忍,主动用热水打湿毛巾,轻轻地帮她擦了擦脸,又帮她将散乱的长发简单地梳成一个马尾。
常小玲双颊凹陷、颧骨突出,瘦的不成人形。
但她的眸子依旧亮如星辰,泪水涌到眼眶,她盯着李宝珠看了一会儿,哽咽着和她道了声谢。
李宝珠轻笑着摇了摇头。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常小玲如今的模样,惊讶不已。
——这些都是常鹏和吴心惠布置的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委托人不是他们的女儿吗?之前为了能让她活下去,两人不是还以性命为赌注种了什么生基吗?
——我已经看不懂了,他们到底是爱常小玲,还是恨常小玲啊
在场众人也有同样的疑惑。
洛光星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祖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延长常小玲寿命的是常鹏和吴心惠,怎么想要害死常小玲的也是他们?”
回答他的不是洛菱,而是常小玲。
常小玲神情复杂的冷笑了一声:“种生基并不是因为爱我,他们只是觉得我受的折磨还不够多,他们不想让我死的太快而已。”
除了洛菱以外的在场众人以及直播间的观众,震惊的同时,又觉得荒谬无比。
从刚刚开始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吴心惠,倒是在听到常小玲的话后,猛地回过了神。
所作所为已经败露,自然也没有继续掩饰的必要了,她满目恨意的看向常小玲,咬牙切齿地说道:“活该!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谁让你害死了天展,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洛光星等人不禁疑惑,这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天展?
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常小玲,在听到“天展”两个字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她死死地捏着拳头,双目通红地喊道:“害死天展的人不是我,是你们!”
常鹏闻言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她的面前:“贱|货,明明就是你害死的天展,还敢往自己老子和老娘身上泼脏水!”
说着,他就高高地举起了胳膊,然后朝着常小玲的脸颊挥了下去。
常小玲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试探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前方。
洛光星用力地握着常鹏的手腕,沉着嗓子说道:“有话好好说,常小玲的身体很虚弱,经不住你的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还想……”
常鹏说到一半便对上了洛光星凌厉的目光,他缩了缩肩膀,惶恐不安地将后半句话吞回到了肚子里面,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就把自己的手腕抽了回来。
吴心惠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常小玲,冷嘲热讽说道:“身体虚弱?我还真没看出来,要不是你精力太过旺盛,偷偷地从家里跑了出去,天展又怎么会死?”
“胡说!胡说!害死天展的是你们!”
常小玲因为过于激动,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而晕死过去,好在李宝珠发现及时,连忙帮她顺了顺气。
吴心惠见状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洛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迈着小短腿走到吴心惠以及常小玲的中间,脆生生地说道:“你们争执不休有什么用,不如让当事人自己说一说,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吴心惠、常鹏以及常小玲闻言皆是一愣。
“当事人?”
常小玲惊喜地说道,“小菱角,你说的当事人是天展吗?”
洛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准确的说,是常天展的鬼魂。他在地府排了很长时间的队,马上就要投胎转世了,因此他现在只能通过中介暂时来人间一趟,三分钟之后必须回去,不然就又要重新排队啦。”
洛光星等人闻言抽了抽嘴角,地府等待的投胎队伍还挺严格。
洛菱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纸人,然后用朱砂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吴心惠惊讶地发现,她写的赫然是常天展的生辰八字。
如果刚刚她还觉得洛菱要把常天展的鬼魂叫上来的言论是在唬人,那么现在她真的开始觉得是真的了,心里甚至多了些期待,如果可以再见自己儿子一面,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洛菱忽略掉数道炽热的目光,写完生辰八字后便将朱砂笔收了起来。
她拿出一个菱角木雕放到小纸人的怀中,低喃两声后,菱角木雕骤然消失,小纸人慢慢地飘到地上,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和五六岁的小孩差不多大小。
在众人或惊讶或期待的目光之中,小纸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它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露出了一张和常小玲极为相似的脸,只不过它双颊丰满,看上去十分讨喜。
吴心惠干巴巴地张了张嘴,下一秒哭喊出声:“儿啊!我的儿啊!”
“天展,真的是你吗?”常鹏双眼睁得溜圆,一副想要靠近又害怕的模样。
常小玲也有些激动,竟然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由小纸人变成的常天展,见状,噔噔噔地跑了过去。
他一边费力地扶着常小玲的手臂,一边好奇地问道:“你是小玲姐姐吗?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呀?我听鬼阿姨说,女孩子为了漂亮都喜欢减肥,姐姐也减肥了吗?可是我觉得你还是胖一些好看,就像小时候那样!”
常小玲听着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用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天展天展,是姐姐对不起你。”
常天展个子不够高,只能踮着脚。他一边用小手安抚似的拍常小玲的后背,一边笑着说道:“姐姐没有对不起我啊。”
“如果……”
常小玲的话还没有说完,吴心惠就冲了过来,扯着她的后衣领将她甩了出去。
她如今瘦的只剩下骨头了,哪里抵得住这力道,如果不是李宝珠和黄子晾及时接了她一把,常小玲摔在地上,估计就很难爬起来了。
“天展,我的天展啊!”
吴心惠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常天展的脸,不断地用眼神描摹他的五官,“妈妈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你的手和脚已经好了吗?”
常天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努力解释道:“虽然我是我,但这不是我的身体。”
他担忧地朝着常小玲的方向看了一眼:“妈妈,你刚刚为什么要扯姐姐呀?她都摔倒啦。”
吴心惠恨恨地说道:“担心她干什么!她可是把你害死了的凶手!”
常天展愣怔两秒,小眉头皱了起来,像是有什么想不明白一样,一个劲儿挠头。
洛菱见状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问道:“常天展,没有鬼和你说上来要做什么吗?”
常天展恍然地说道:“梨梨姐姐说过,妈妈爸爸还有姐姐因为我的死产生了矛盾,所以我要来把自己死亡当天发生的事情说一遍,这样他们才能和好。”
他说完之后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你是谁呀?”
洛菱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我是梨梨姐姐的朋友!”
“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意我是谁的时候哦,”她拍了下常天展的肩膀,“抓紧时间完成梨梨姐姐交给你的任务,两分钟之后你可就要回去啦。”
常天展连声说对,紧接着他撇了撇嘴,又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讲的。”
“那、那咱们就不讲了,你和妈妈说说,在地府过的好不好?缺不缺东西?”吴心惠难得有些慌乱。
“妈妈放心,我什么都不缺,鬼叔叔鬼阿姨看我年纪小,都可照顾我啦!”
常天展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不过他们都没有梨梨姐姐对我好,所以梨梨姐姐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要完成!”
他一边回想生前的事情,一边无意识地甩开吴心惠抓着他的手:“我的死应该算是意外,那天爸爸妈妈和往常一样,一个出去钓鱼,一个出去打牌,姐姐在家里陪我看动画片。”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吴心惠和常鹏,两人心虚地垂下了眼皮。
“快到中午的时候,妈妈打电话回来,说想让姐姐去市场买些蔬菜回来,她和爸爸等会儿回家就可以直接回做饭了。”
常天展突然扁了扁嘴,“当时我想跟着去,姐姐也问过妈妈可不可以带我出去,结果妈妈把姐姐骂了一顿,她说我年纪小,出去容易发生危险,让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姐姐出门之后,我又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后来觉得无聊就趴在窗台上看风景,爸爸妈妈比姐姐先回来一步,我有些开心,就用拳头敲了敲窗户玻璃想引起他们的注意,谁知道那玻璃质量不好,直接被我敲碎了,我也从二楼掉了下去。”
常天展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搓了搓自己的双臂:“我没有立即死亡,而是摔成了残废,还毁了容。爸爸妈妈把我送到了医院,他们说有办法让我活下来,但是我受不了了,我的脸和身体实在是太疼太疼太疼了,然后我就死啦。”
他说的轻松,众人却听得一愣一愣的,哪里是姐姐害死了弟弟,杀人凶手明明是不负责任的父母!
吴心惠和常鹏怔怔地坐在地上,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的鄙视和嫌弃。
常小玲用力地捂着嘴,但还是有一声啜泣跑了出来。
常天展发现之后连忙跑了过去,担忧地问道:“姐姐怎么哭了?”
常小玲哭得太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哭,是后悔当年没有违背自己的父母,带着弟弟出门?还是终于摘掉了害死弟弟的帽子?亦或是再一次看到了曾经天真的弟弟?也可能是听到了弟弟并没有怪自己……
“我到了地府之后,有个鬼差叔叔和我说,姐姐马上就会来找我,可是我等啊等,等了这么多年,也没等到你。”
常天展踮着脚帮自己的姐姐擦眼泪,小手却像被水打湿了的纸一样,瞬间耷拉了下来,他惊讶地哎呀了一声,“忘了我现在的身体不能碰水啦!”
常小玲慌张地用自己的衣袖,轻轻地把他手上的水沾掉,抽噎道:“很快了,姐姐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不要!”
常天展鼓着脸道,“我不要姐姐来找我,我不想姐姐死!”
常小玲的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常天展见状也忍不住跟着哭了出来,脸上顿时出现了两道憋下去的泪痕。
常小玲惊慌不已,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他把泪水擦掉,但是又不敢下手。
“小玲姐姐冷静一些,站在你面前的是常天展的鬼魂,身体是假的,他不会那么容易就坏掉。”洛菱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用稚嫩的嗓音说道。
常小玲恍然,但还是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洛菱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她转身看向常天展:“还剩下半分钟,你还有什么想和家人说的吗?”
常天展沉吟片刻:“希望他们能长命百岁吧!”
他说完之后天真地睁大眼睛凑近洛菱,问道:“那你有什么要和梨梨姐姐说的吗?”
洛菱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秒之后,露出一个可可爱爱的笑容:“你和梨梨姐姐说,她帮了我这么多次的忙,我都还没来得及和她道谢呢,等过段时间,我当面和她说声谢谢!”
“当面?”
常天展眨了眨眼,“你也要死……”
他的话没说完,身体就变得和纸一样薄了。
吴心惠尖叫着喊道:“天展不要走!天展!”
常小玲伸手想要抱着“常天展”,却扑了个空,因为那张纸开始急速缩水,最后变成了巴掌大的小纸人。
洛菱抬了抬胳膊,小纸人就乖乖地钻回到她的袖子里面去了。
她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吴心惠和常鹏,脆生生地说道:“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啦,常天展并不是小玲姐姐害死的,你们对此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
吴心惠不断地摇着头,“天展就是被他姐姐害死的,是他记错了!”
“如果不是常小玲把天展一个人扔在家里面,他根本就不会死!”
刚刚被常天展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常鹏,终于恢复了过来,“而且刚刚那个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天展,说不定是你装神弄鬼弄出来的玩意!”
“就算小玲姐姐真的是害死常天展的凶手,这些年来,她该还的也都还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呢?”
洛菱不解地皱起眉头,“更何况小玲姐姐和常天展的死,根本没有关系。”
吴心惠闻言激动地说道:“她还什么了?她哪儿还了!天展的命,她这辈子都还不清!”
洛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人怎么听人说话只听一半呀,后半句是一点儿都不听啊。
她肃着小脸,难得厉声道:“你们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折磨小玲姐姐就能缓解你们的罪恶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