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行作为顶头上司,又事关皇室声誉,还是挺给力的,忙命黄内侍差人去把王驸马带过来。
杨老夫人年纪大,怕再受刺激吃不消,周天子一行人转移到了另一个院子处理此事。
与此同时,在秋香院跟贵妇们玩叶子牌的玉阳长公主听到自家男人拿麻绳上吊,被气得肝儿疼。
玉阳四十出头的年纪,身段丰腴,保养得极佳。
她一袭褐色大袖纱罗衫,梳着时下流行的单刀半翻髻。
发髻上一朵娇艳的牡丹真丝烫花,两支珊瑚钗夺人眼目,颈脖上一串红玛瑙项链,诃子裙上镶嵌着华丽金丝,端的是雍容华贵。
听到外头的闹剧,饱满的银盘脸上写满了愠恼,再好的教养都被抛之脑后,破口大骂道:“王之焕那老小子不干人事,这是要逼老娘写休书!”
旁边的妇人连忙劝道:“长公主且消气,你这会儿出去,只会让人看热闹。”
玉阳坏脾气问:“七郎呢,王之焕要面圣喊冤,他也不出面管管!”
婢女赶紧应道:“方才黄内侍已经差人去府门口了。”
玉阳这才消停了,她牌瘾大,又重新坐了回去,说道:“接着来,再接着打两局。”
牌桌上的贵妇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人小心翼翼道:“王驸马……”
玉阳没好气道:“他若吊死了,我立马去给他收尸,买顶好的棺材厚葬了。”
众人:“……”
玉阳:“赶紧的,莫要耽误了时辰,我输的还没捞回来呢。”
众人:“……”
这心理素质,也没谁了。
牌桌上的女人一门心思想把输掉的钱银捞回来,纵是天大的事情压下来,也不能耽搁她玩牌。
反正有老七给她收拾烂摊子。
扶云轩这边的院子里一片寂静,杨忠怀像木头似的杵在门口,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周瑾行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指了指他,“玉阳是什么性子,你杨二郎今日才知道么?”
杨忠怀垂首不语。
周瑾行绿着脸道:“你哑巴了,朕问你话呢!”
杨忠怀忽地撩袍跪地,肃穆道:“臣对玉阳长公主赤诚一片,还请陛下成全。”
此话一出,周瑾行彻底炸了,猛地站起身道:“荒唐!她是有夫之妇!有夫之妇!”
杨忠怀辩解道:“长公主曾与臣说过,厌烦王驸马已久,会与他和离。”
这话把周瑾行气得半死,额上青筋毕露,恨不得掰开他的脑子晃晃里头的水。
“朕谅你早年丧妻不易,京中这么多女人,你挑谁不好,偏要挑玉阳!
“她是出了名的风流种,府里养着两个面首还不够,成日里拈花惹草没个正经,三言两语就哄得你找不着北。
“杨二郎你脑子呢,战场上的所向披靡,算无遗策呢,跑哪儿去了?!”
杨忠怀窝囊的没有吭声。
论起兵法战略,周瑾行是比不上他的。
可是这么一个聪明稳重的人,居然栽在了女人的裙下,委实不可思议。
那么多年的人设经营,算是彻底崩塌了。周瑾行血压飙升,活像自己被绿了似的,恨铁不成钢。
里屋的温颜手握团扇,内心啧啧。
恋爱脑果然不分时代,哪个年龄段都有。
“黄文胜!”
门外的黄内侍进屋来。
周瑾行叉腰来回走动,说道:“去把玉阳叫来,朕有话要问。”
黄内侍欲言又止。
周瑾行皱眉,“杵着作甚?”
黄内侍为难道:“这会儿玉阳长公主在秋香院玩叶子牌,走不开。”
此话一出,周瑾行彻底炸锅。
“她自个儿搞出一堆烂摊子,合着还得朕替她收拾不成?!”
黄内侍像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
【看吧,我就说了,肯定要被当出气筒!】
【哎哟,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圣上吼我作甚,我就一阉人。】
【欸?还瞪我呢,又不是我去戴的绿帽!】
听着他的腹诽,周瑾行差点憋出内伤。
紧接着杨忠怀的心声传来: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这祸事是我惹出来的,跟玉阳没有关系,断不能让她受到谴责。】
【她一介弱女子,岂受得了这等风言风语,我定要娶她!】
“你闭嘴!”
周瑾行坏脾气吼了一句。
两人被吓着了,黄内侍慌忙跪到地上。
周瑾行意识到自己失态,没好气回到椅子上端坐,敛容道:“去把玉阳叫来,跟她说朕要驾崩了。”
这话把跪地的二人唬住了。
黄内侍忙道:“陛下,龙体要紧!龙体要紧!”
周瑾行铁青着脸,“朕嗓子干,去让钱嬷嬷给朕制盏茶来,朕要枸、杞、养、生、茶!”
黄内侍立马下去办差,独留杨忠怀一人在室内。
周瑾行盯着他看了许久,试图把迷途的羔羊哄回来,苦口婆心道:“你莫要执迷不悟,京中女郎多得是,若是相中了谁,朕替你做主赐婚。”
杨忠怀嘴唇嚅动,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君臣在私底下关系算得上不错,人家王驸马都嚷嚷着面圣喊冤了,甭管他如何,只要两人没有和离,杨忠怀就是第三者。
周瑾行知晓他的为人,素来刚正不阿,端方雅重,行得正坐得端,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这么一个传统古板的男人,哪里见识过玉阳勾人的手段?
不一会儿王驸马被带了过来,周瑾行怕二人起冲突,让杨忠怀到隔壁回避。
王之焕一见天子就跪地喊冤,倾诉杨忠怀不讲武德欺负人,坏他与长公主的婚姻。
周瑾行听得脑壳痛。
他头大地揉了揉额角,耐着性子道:“王驸马且起来,等会儿玉阳过来,朕替你问一问她。”
王之焕激动道:“陛下定要替臣做主,讨回公道。”
周瑾行好一番安抚。
在他费心了解前因后果时,黄内侍亲自把玉阳请了过来。
玉阳心里头还是有点怂,边走边问:“七郎当真气得七窍生烟?”
黄内侍谨慎应答道:“这会儿陛下在扶云轩问宁国公的话,是有些懊恼。”玉阳撇嘴。
二人途径长廊时,见有外臣窥探,玉阳柳眉一横,泼辣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呐?!”
被她这一嗓门怼过去,男人们连忙回避,不敢观热闹。
玉阳脸皮子贼厚,若是拿礼教那一套来约束她,那才叫笑话。
因为自古以来,礼教都是权势者约束下级的工具。
她身为皇室公主,受天子供养,男人玩的花样统统不在话下。
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至于这个“嫖”,则比男人们要玩得更高端些。
府里除了王驸马外,还养着两个精壮小伙,也就是面首。
不仅如此,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招惹京中的良家男人。
但她也是有底线的,有妇之夫不惹,不挖女人的墙角,不得劲。
这回招惹杨忠怀翻车令她极为不爽。
一是嫌弃那古板男人当了真,二是嫌弃自家男人撒泼不想过了。
她有财又有貌,且还是天子长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岂会因着两个男人就放弃了大片森林?
简直天真!
更何况他们都四十多啦,哪里比得上十八岁的精壮小伙子?
行至扶云轩,屋里只有周天子一人。
隔壁屋的杨忠怀和王之焕绿着脸盯着对方,不敢发一语。
周瑾行故意把他俩凑一块儿,让他们好好瞧瞧玉阳的真面目。
玉阳款款进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朝周瑾行行福身礼。
周瑾行受不了她的惺惺作态,开门见山道:“方才王驸马在外头大闹,吵着要面圣,阿姐可知内情?”
玉阳翻了个小白眼儿,拿手帕掩嘴道:“七郎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小气得很。”
周瑾行抽了抽嘴角,“你招惹谁不好,偏去招惹杨忠怀?”
玉阳没有吭声。
周瑾行指着自己的老脸,“今日你夫妻在杨家大闹,皇室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玉阳受不了他管闲事,无语地掏了掏耳朵,瞥见方几上的枸杞养生茶,冷不防道:“欸,七郎年纪轻轻就要用枸杞了,是不是肾虚?”
此话一出,里屋正在饮茶水的温颜“噗”的一声,差点呛咳出声。
周瑾行没好气道:“跟你说正经的,别不当回事。”
玉阳撇嘴,上下打量他,阴阳怪气道:“我又不是给你戴绿帽,肝火这般旺作甚?”
周瑾行气得脸青面黑,“你当朕想管你们的破事不成?
“王驸马在府门口叫嚣着让朕给做主,今日国公府寿宴,你们这一闹,还让不让人好过了?”
玉阳自顾坐到椅子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周瑾行不耐道:“杨忠怀早年丧妻,孤家寡人已是不易,阿姐你招惹谁朕不管,唯独杨忠怀不行。”
玉阳:“行了行了,以后不招惹他就是了。”
周瑾行毛躁道:“可是现在杨忠怀铁了心要娶你,非你不娶!”
这话听得玉阳炸毛,脱口道:“那老疯子,我可是有夫之妇!”
隔壁的杨忠怀跟着炸裂,差点就要冲出来质问,却被王之焕死死拽住,露出同情的眼神。
两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的表情跟染缸似的,别提有多复杂。
周瑾行干咳一声,让“奸夫”和现任凑一块儿,就是要让杨忠怀醒悟。
“阿姐现在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了?
“当初去招惹杨忠怀时,怎么就忘了公主府还养着驸马呢?”
这话玉阳不爱听,叫板道:“七郎是指责我不守妇道么?”
周瑾行不客气道:“杨忠怀是什么样的人,阿姐心里头清楚,人家好端端的名声被你败坏,你说杨家冤不冤?”
玉阳狡辩道:“谁叫他把持不住,轻轻一哄就哄到床上去了?”
周瑾行:“……”
杨忠怀:“!!!”
玉阳渣得理直气壮,“一大老爷们,我又不能强了他。”
隔壁的杨忠怀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暴跳。
里屋的温颜听得兴奋,实在对这个生猛女郎好奇不已,隔着门帘偷偷探头打量。
只见坐在椅子上的女郎通身都是风流大气,银盘脸明媚风情,透着贵族女性的雍容,神态宛若熟透的水蜜桃,一下子就把她吸引了。
【妈呀,长得真好看!】
【这么漂亮的女郎,我他妈都愿意被她睡啊!】
周瑾行:“???”
三观跟着五官走,不成体统!
玉阳实在太渣,周瑾行原想训她几句,结果反被挖苦。
“七郎你别光顾着训我,我玉阳可没跟杨忠怀许诺要嫁给他,是他自个儿自作多情。”
“无端去招惹人家,你还有理了?!”
“他见色起意,我想尝尝鲜,你情我愿的,谁都不吃亏。”
“……”
“真是奇了,我给王之焕戴绿帽,又不是给你戴,你着急作甚?”顿了顿,“你还有脸训斥我呢,自个儿也老不正经的,咱们半斤八两,谁也别埋汰谁。”
这话把周瑾行气煞了,懊恼道:“谁跟你半斤八两了?”
玉阳不怕死道:“你自诩正人君子,还不是脑子发昏,强把温家女纳进宫来,算什么男人?”
周瑾行:“……”
玉阳:“老七你臭不要脸,人家姑娘小了你近一轮,老牛吃嫩草,你还好意思训我?”
周瑾行:“……”
玉阳:“咱们周家人甭管老小,没一个好东西,你也别在我跟前装正经,花花肠子指不定比我还多。”
周瑾行被气得脸绿,隔壁的杨忠怀和王之焕一脸不可描述。
里屋的温颜暗叫痛快,玉阳简直是她的嘴替!
这不,周瑾行被怼得无语,别扭道:“说你的事,莫要扯上朕。”
玉阳抬了抬下巴,“你是不是混账东西,自个儿心里头清楚。
“听说今日你还把那丫头带了来?
“真是有趣,永福宫的郑惠妃教养着太子,日后太子承了你的大统,郑惠妃的位份总得扶正。
“今日你却把温淑妃带来出风头,你说你像话吗?”
周瑾行沉下脸,不痛快道:“阿姐管得宽。”
玉阳怼他道:“你才管得宽!
“我招惹杨忠怀是我的家务事,你却处处为他喊冤。
“我就奇了,我周惠娥也是姓周,跟你是同父异母的长姐,你怎能偏袒得如此理直气壮?”
周瑾行辩解道:“可是你这般行径实在叫人不耻。”
玉阳挺起胸膛,“我怎么就不耻了?
“你们男□□妾成群,在外逛窑子难道不叫丢人?”
周瑾行头大如斗,愈发跟她扯不清。
他倒巴不得她去逛窑子消遣,也比招惹良家郎君好!
“你莫要跟朕掰扯,朕就问你,今日这事,你要如何处理?”
玉阳没有吭声。
周瑾行逼问道:“王驸马闹出这般大的阵仗来,国公府声名尽毁,你又当如何收场?”
玉阳不耐道:“那老小子不想混了,他若继续闹腾,我立马休了他!”
周瑾行:“……”
隔壁屋的王之焕听到她要休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冲动地跑了出来,着急道:“玉阳你欺人太甚!”
紧接着杨忠怀也出来了,严肃道:“臣愿求娶公主。”
猝不及防见到两个老男人,玉阳怒目圆瞪,懊恼道:“好你个老七,竟这般坑我?!”
周瑾行摆烂道:“你那破事朕不想管,你自个儿跟他们掰扯清楚。”
杨忠怀还不死心,着急道:“臣对公主一片赤诚,只要公主与王之焕和离,臣立马求娶!”
王之焕急得跳脚,“老匹夫,你不讲武德!”
玉阳也受不了恋爱脑,没好气道:“杨二郎你是不是脑子有坑,谁要跟你做伉俪情深了?
“你宁国公府配得上我周惠娥么?
“你家老娘还活着呢,合着让我这个长公主来侍奉公婆,管束孩子,做你家的老妈子不成?”
杨忠怀被噎了噎,讷讷道:“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公主管束,阿娘也无需公主侍奉。”
玉阳嫌弃道:“我呸!
“你杨家这般重视家风,我玉阳声名狼藉,若与你结亲,杨家宗族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戳脊梁骨。
“你家老娘受得了我这个儿媳妇?
“她受得了我养面首?受得了我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你省省吧,人老太太七十大寿活得好好的,非得让她糟心,这是不孝!”
听到这些话,周瑾行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合着她还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呐!
杨忠怀一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
玉阳堪称人间清醒,埋汰道:“我堂堂一国公主,有财有貌,要什么男人没有,非得跟你杨二郎相好?
“你也老大不小了,床上那些话听听就好,还当真了。
“我就想尝尝鲜,瞧着一本正经的,在床上还是一本正经,无趣得紧。”
杨忠怀涨红了脸,被她噼里啪啦一番教训,噎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旁边的王之焕被当成隐形人,看着杨忠怀悲愤交加的眼神,王之焕居然对他生出了同情心。
毕竟像玉阳这样的女人,真的没几人能降得住。
人家贵为公主,且又得天子供养,呼风唤雨的人物,男人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杨忠怀被伤透了心,闷着头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周瑾行还以为他醒悟了,不曾想王之焕忽然道:“陛下赶紧差人去盯着他,宁国公怕是想不开……”
周瑾行不可思议道:“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情情爱爱的想不开?”
王之焕经验丰富,埋怨道:“以前为公主上吊的男人可不止臣一人。”顿了顿,“现如今宁国公声誉尽毁,又被公主奚落一番,多半受不住。”
经他这一说,周瑾行连忙命人去盯着,真怕杨忠怀也上吊了。
想想一个四十多的男人,居然被骗失身,也是不容易!
周瑾行恨恨地剜了玉阳一眼,还想训她几句,结果那不省油的女人忽地朝里屋走去,一把掀开帘子。
里屋的温颜被吓了一跳。
玉阳阴阳怪气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道:“小丫头,这闹剧好不好看呀?”
温颜:“……”
默默地站起身。
【妈呀,大型社死现场,陛下快救我!】
外头的周瑾行痛苦地捏了捏鼻梁,伸出援手,“阿姐朝温淑妃撒气作甚?”
玉阳挑眉,啧啧道:“怎么,七郎心疼了?”
周瑾行有些无语,耐着性子道:“朕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有气就朝朕撒,莫要无端找茬儿。”
玉阳上下打量温颜,小姑娘年轻貌美,虽是妇人装扮,却难掩少女的青春灵动。
她鄙视道:“瞧你这护崽的样儿,我还没把她怎么样呢。”
周瑾行给温颜找台阶下,说道:“淑妃且出去。”
得了他的话,温颜赶紧开溜,结果玉阳挡了她的去路。
“这小姑娘模样生得可爱,我甚是喜欢,等会儿七郎要跟一帮大老爷们应酬周旋,总不能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不如就让我带着淑妃,让她多见见人也是好的,七郎以为如何?”
周瑾行紧绷着面皮,没有答话。
玉阳撇嘴道:“我又不会吃了她,七郎何故这般看我?”
周瑾行没好气道:“温淑妃年纪尚小,你莫要带坏了。”
玉阳被气笑了,“还真是护崽,可见这小丫头是上了你的心的。
“我倒是奇了,能让七郎铁树开花,多半有几分本事。”
说罢看向温颜,问道:“等会儿姐姐带你去涨涨世面,多结识些女郎,淑妃可愿意?”
温颜没有答话,只看向周瑾行。
周瑾行拒绝道:“她胆子小,你莫要吓着她。”
玉阳掩嘴笑了,“她胆子小?
“当初领着六宫宫婢请命,把脑袋别到裤腰上作死,那般排场,我玉阳借十个胆子都不敢造事。
“你尽管放心,我只是有些话想问问她,没别的心思。”
当时她看温颜的眼神充满着八卦的探索欲。
温颜敏锐地嗅到了她的心思,也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窥探。
这女郎是她穿越过来后遇到的第一个猛女,生猛得无视礼仪教条,渣得明明白白理直气壮,算是彻底把丛林法则玩透了的。
值得她学习!
“陛下,妾跟长公主……一道去见见世面也挺好的。”
此话一出,周瑾行用警告的眼神盯她。
他知道温淑妃是个不靠谱的,玉阳同样不靠谱。
把这么两个不靠谱的女人凑到一块儿,不知会搞出什么名堂来,危险系数委实太高。
“你没来过国公府,自个儿好好呆着,跟玉阳瞎转悠什么?”
玉阳撇嘴道:“我就跟淑妃唠唠家常,待筵席开席就送过来,不耽搁事儿。”
【这女娃长得真可爱,难怪老七粘着不丢手。】
【等会儿定要问问她,老七在床上到底行不行。】
听到她心声的周瑾行:“……”
温颜:“……”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得了八卦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