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难过是有保质期的,不然她看到他为什么不觉得痛了呢。
苏橙收回淡漠的视线越过他朝前走去,双腿突然没了力气,踉跄了一下,她身子跟着朝前倾。
下一秒,周宇琛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扶起。
他手温还是那么烫,可却暖不热她冰冷的心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冷掉的。
是奶奶在重症监护室里,孙夏一张张照片发过来,数次告诉她,要她退出。
还是她一次次给周宇琛发去微信,却石沉大海的时候?
亦或是,葬礼上,看着奶奶被放进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她下意识想去抓什么的时候,只抓了空气。
她忘了,他不在。
更或者是失望攒够了,心里的那点期翼彻底没了。
她冷静的抽出手,没去看他,淡声说:“谢谢。”
抬脚刚走两步,再次被他抓上手腕,他声音有些哑,“橙橙。”
苏橙顿住,背脊挺得笔直,胳膊也没抖,手也没抖,调整好情绪后慢慢转过身,“有事?”
“我不知道,”周宇琛眉梢蹙着,表情很痛苦,“奶奶她?”
“走的很安详,”苏橙嗯了一声,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挺好的。”
“那你呢?”周宇琛走近,垂眸睨着她,眼睛快要滴出血了,“你好吗?”
“我也挺好。”苏橙仰起头直视他,那双每每见了他便会害羞的眸子,今晚异常平静,“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宿舍了。”
“有,”周宇琛受不了她这样无波无澜的样子,抓着她胳膊的力道重了几分,“你刚说什么?”
“嗯?什么?”苏橙后知后觉想起来,“哦,我说我们分手。”
轻飘飘的,像是在聊天气好不好似的,没有任何起伏的把“分手”两个字讲了出来。
周宇琛踉跄一下,笑得有些牵强,“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我从来不开玩笑。”苏橙直视着他,“我是认真的。”
“认真什么?”周宇琛音量提高,把她扯得更近了些,只要低下头就能亲到。
这段时间,好多次他梦到亲吻她的画面,她娇羞着脸说不要,却还是主动回吻了他。
她因为害羞,总是口是心非,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周宇琛想,或许这次也是,并不是真的要跟他分手,只是想要他哄她,“橙橙,我不分手。”
他姿态放低,声音放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会好一辈子。”
“说过吗?”苏橙轻哼了一下,“抱歉,最近事太多,我不记得了。”
她疏离的让人害怕,周宇琛本想克制着不动她的,先和她讲讲这段把时间发生了什么,等她消气后再抱她。
可他忍不住了,害怕充斥在心间,他怕再不抱她,以后也没机会抱。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用脸去蹭她的脸,用唇去触她去的额头,喃喃说着亲近的话,“我想你了。”疯了一样想。
想她?
两个多月音讯全无,这要是他所谓的想,那这个想还真与众不同。
苏橙没挣扎,任他抱着,也算是做最后的道别,高二初见,一眼万年,喜欢了那么久,最终还是以分手收场。
说不遗憾是假。
她胳膊垂在身侧没动一下,更没像之前那样回搂他,她眼睛睨着不知名的方向,那里光影绰绰,有人在亲热。
曾经,他们也是这样的,只可惜,那份炙热消失的太快了,尚未来得及抓住,已经溜走。
都说伤筋动骨最难捱,可在苏橙眼里,失去比伤筋动骨更难捱。
可笑的是,她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失去,从父母离婚开始,到奶奶离世,再到分手,她一个都没留住。
孤寂的世界短暂的热闹了一下,再次变得孤寂。
难过吗?
嗯,难过。
周宇琛没等到她的回应,搭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探进了她衣摆里,想去触碰她的腰肢。
苏橙收回游离的思绪,一把按住,抬头看他,“我刚说了,我们分手。”
她把周宇琛的手一点一点推出来,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冷声说:“以后不要联系了。”
克制了一晚上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他攫住她的胳膊,把她微微提起些,问她:“什么叫不再联系了。”
“就是做回普通朋友。”苏橙回视着他,语气里没有一丝软化,“或许做回陌生人。”
“陌生人?”周宇琛眼尾红的吓人,勒着苏橙的腰肢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怎么可以做回陌生人。”
“怎么不可以。”苏橙梗着脖子说,“你和你之前交往过的那些女生现在不就是这种关系吗?还是说——”
她顿了下,“你们并不是这种关系。”
周宇琛太精明了,他从蛛丝马迹了听出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跟你乱说了什么?”
“谁?”他追问,“谁跟你乱讲的?”
“空穴不会无故来风。”苏橙推开他的手,“除非你真做了什么?”
“是不是孙夏?”除了孙夏没人敢这样,周宇琛大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用力一推,让她靠在树上,喉结滚动,压抑道,“你信孙夏的话?”
“我谁的都不信,只信看到的。”
“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些照片还是刻在了苏橙的脑海里,这些日子她用尽全力的压着,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好不容易放下,没想到被他一句话给击败,她眼底沁着水汽,却倔强的不让它流淌下来。
“我看到你在酒店,床上很乱,被子掉了地上,床角还有……”她抿抿唇,深呼吸,“还有用过的东西。”
“看到你在酒吧和人喝酒。”她冷笑,“你有时间喝酒,却没时间回我微信。”
“看到你和一个女人的影子照片。”她闭了下眼,又睁开,“照得很唯美。”
“看到……”苏橙有些说不下去了,“你真要我把所有都讲出来吗?”
“周宇琛——”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压下胸口的酸楚,“好歹喜欢过,至于对我这么残忍吗。”
周宇琛颤抖着指尖捧起她的脸,解释说:“橙橙,不是那样的,我确实住过酒店,但只有我自己,没有其他的人,更不会有女人。酒吧那次是我好不容易溜出去,我是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我手机被他们给——”
“周宇琛,够了。”苏橙笑得很牵强,“这些话你要是一个月前跟我讲,我会很欣慰,但现在不会了。”
“分手吧。”她闭眼说。
“我不分。”周宇琛攫住她的胳膊,用力按着,一字一顿道,“我不分。”
“这样就没意思了。”苏橙嗤笑,“你不是一向拿得起放的下吗,分手对你来说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她去掰他的手指,“你这么纠缠,显得很没品。”
“去他妈的有品。”周宇琛把她搂怀里,“我跟你说过了,之前我都是玩玩,可对你不是,我是认真的,是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
“你说过的,不会松开我的手。”
“你现在算什么?”
“我后悔了,不想要了。”苏橙挣扎道,“放开,别让我看不起你。”
周宇琛窝在心里的话就这么被堵住,那些解释顷刻间成了借口,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你真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吗?”
“不想。”苏橙定定道。
她挺直背脊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朝宿舍楼走去。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她没停一下,更没看身后的男人一眼。
所以,她不知道,他的眼睛里也都是水汽。
有人说周宇琛凉薄,有人说他不羁,有人说他痞坏,更多的人说他是浪子,对待感情从来都是随意所欲。
他在感情世界里是个游刃有余的过客,不会为谁停留,更不会为谁折腰,舍弃对于他来说是常事,执着才是天方夜谭。
就连他自己也说过,感情与他来说,可有可无。
他从没想过会有翻船的一天,也从不认为会有谁能让他改变,他肆意生活,不染尘埃。
只是没料到,再多的笃定都架不住心动,所有的肆意在喜欢面前一文不值。
可惜,他醒悟的过于晚了。
苏橙回到寝室后没提见过周宇琛的事,和往常一样,看书学习,然后洗漱睡觉。
于乐乐想借她卫生巾用用,她指了指柜子,“里面有,你自己去拿吧。”
于乐乐把卫生巾拿出来的同时还拿出了那罐橘子糖,她问:“橙橙,我能吃吗?”
苏橙看着瓶罐思绪翻转,最后点了点头,“嗯,你吃。”
林麦见状也要吃,“乐乐,给我来两颗。”
于乐乐也给了林麦。
张欢也要,于乐乐也给了她。
分完后,只剩下不多的几颗,于乐乐咧嘴笑笑,“橙橙,不好意思啊,我们都快吃完了。”
苏橙扯了扯唇角,“没事,你们吃。”
“你这糖果是从哪买的呀,看着和市面上的不太一样。”林麦道,“而且还挺甜。”
哪买的?
他送的。
苏橙眼睛闭上调整好情绪后睁开,“忘了,你要是喜欢可以把剩下那几颗也吃了。”
“真的吗?”
“嗯,真的。”
最后落在苏橙手中的是空空的玻璃瓶罐,什么都没了,就像她和他。
自从老太太走后,苏橙一次都没有梦到过她,这晚,难得的老太太入梦了,在梦里老太太还是那么慈祥,她劝苏橙,不要执着,尽量放下,放过对方,也是放过自己。
苏橙依偎在老太太怀里,带着哭音说:“嗯,我听奶奶的,我放下。”
……
在苏橙眼里,周宇琛不是一个执拗的人,或许对待其他事他确实执着,但对待感情不是,不然他怎么会一个月换一次女朋友。
她以为那晚说开后他会很快放弃,然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但她预估错了,他没有。
他总会出现在她能看得见的地方,有时就是那么直勾勾看着。
她不讲话,他也不强求。
她的生活里,总是有他的影子。
于乐乐都有些搞不懂了,“他这是干嘛,求复合吗?”
随后提醒苏橙,“你可别心软。”
苏橙嗯了一声,她看着柔弱,其实骨子里也有倔强的一面,认准的事会坚持到底,喜欢他是,放弃他也是。
“不会心软。”苏橙说到做到,即便看到他站在雨里,她也没有一丝动容。
林麦啧啧说:“周宇琛在雨里站三小时了,橙橙,你真不见他吗?”
“不见。”苏橙低头写作业。
“天气预报说这雨得下好久,这要是一直站着会生病的。”林麦碰了她一下,“要不你下去看看。”
苏橙还是没下去。
而周宇琛呢,傻子似的,又站了两个小时,直到张洋和赵川气急败坏的把他拖走。
后来有几天的时间里,苏橙都没看到周宇琛,于乐乐从张洋口中得知周宇琛生病了,肺炎,挺严重的。
于乐乐把消息告诉给苏橙,“你会去看他吗?”
“不去。”苏橙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哦,我还听说周宇琛去孙家闹了一出。”关于周宇琛的事,于乐乐都是从张洋嘴里听来的,有些是她套的话,有些是张洋主动讲的,周宇琛去孙家闹,就是张洋主动讲的。
于乐乐都没细想张洋的心思,回来后把事情告诉给了苏橙,“闹得可凶了,他还警告孙夏父母,要是他们不会教女儿,他不介意亲自来教。”
“反正啊,孙夏和周宇琛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于乐乐顿了下,眨眨眼,话锋一转,“那你呢?”
“我什么?”
“你和他还有希望吗?”
“没有。”
苏橙把书合上,“乐乐,八月份我要出国了。”
于乐乐惊讶道:“你出国?怎么之前没说?”
“今天才决定的。”苏橙扯了扯唇角,“胡教授给联系的,费用方面不用担心,有奖学金。”
“今天胡教授找你就是为这事吗?”
“嗯。”苏橙抿了抿唇,“这事别和其他人讲,尤其是张洋。”
“早晚会知道。”
“那就晚点再说。”
“你怕周宇琛拦你吗?”
苏橙眼睫颤了颤,“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
苏橙出国的事除了她们寝室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胡教授也帮忙瞒着这事。
时间像是被加速了一样,从六月底到七月底,三十多天,好似眨眼过去,再一眨眼,到了八月。
苏橙是八月中旬出国,还有十几天的准备时间,林麦她们帮着一起准备行李,几个人还商量好,周末的时候视频。
高畅去阳台上晾鞋子,无意中看到楼下的颀长身影,呀了一声,“橙橙,周宇琛又在楼下等着来了。”
“从六月到八月,周宇琛一直在等苏橙,刮风下雨都等,好几次衣服都给淋透了。
张洋为此还抱怨过,“琛哥从来没为谁这样过,就是惩罚也足够了。”
于乐乐本来挺生周宇琛的气,可看到他这样卑微,突然也气不起来,“橙橙,要不你就下去见见他吧,毕竟出国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苏橙没应声,也没动。
张欢也加入到游说中,“还有几天你就要出国了,一走两年,两年后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你真不后悔?”
苏橙还是过不去老太太那个坎,虽然这事和她和周宇琛都没关系,但她时常怪自己,为什么那个五一假期没回去。
或许,她回去,结果就会不一样。
她为了爱情失去了亲情,大概这辈子都没办法真正释怀。
这天她依然没去见周宇琛。
出国的前一天,宿舍楼下传来骚动,宿管老师在那叫,“诶,那个男生,你给我站住,站住。”
“这是女生宿舍,你不能进。”
“快站住。”
她跑得慢,没追上。
苏橙正在寝室里看书,于乐乐在打电话,其他人出去逛街了,忽然,有人用力拍打寝室门。
于乐乐对着听筒说了句:“稍等。”
她起身去开门,边开边说:“谁呀,门都被拍散了。”
刚把门打开一道缝隙,有人冲撞进来,险些把她撞倒,她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待看清是谁后,惊呼道:“周宇琛,你干嘛啊。”
“苏橙呢?”周宇琛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四处找人。
于乐乐指了指上铺的位置,“那。”
苏橙听到动静,摘下耳机,探出什么,“乐乐怎么了?”
周宇琛听到声音大步走上前,踩着梯子上了床,用身子把她抵在了墙上。
这幕来的太突然,苏橙征愣住,眨眨眼,“你做什么?”
周宇琛睨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蔓延开,眼尾那里不知道是真破了还是什么,红得瘆人。
他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慢慢逼近,压抑着声音问:“你要出国?”
没想到还是被他给知道了,苏橙心蓦地颤了下,说不清是酸还是什么,她调整好情绪,“嗯。”
“谁允许的!”周宇琛第一次对她发火,咬牙切齿道,“谁同意了!”
“这是我的事,我同意就行。”苏橙把两人关系撇的很开,语气还是那么冷。
“那我呢?”周宇琛扣上她的手腕,用力攥着,也不管是不是攥出红痕,“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了。”苏橙忍着不适提醒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你真要跟我分手?”同样的话,他又问了一次。
“是。”苏橙没有丝毫犹豫,“分手。”
“为什么?”周宇琛表情痛苦,“就因为孙夏那些骗人的话?”
“不全是。”苏橙红着眼睛说,“周宇琛,我奶奶没了。”
起初她只是小声的说,后面音量放大,声嘶力竭,“我奶奶没了!我原本是要回去看她的,可、可我联系不上你,我担心你,我怕你有危险,我我我告诉奶奶我不能回去看她了,我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苏橙眼泪流淌下来,“她在重症监护室里,她身上插满了管子,我叫她,她听不见,我哭,她也看不到。我害怕,怕的要死。”
她猛推他一把,“你呢?那个时候你又在哪——”
“哈哈。”苏橙抹了把眼角的泪,“周宇琛,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她翻出放在枕头下的链子,递他面前,“这是你送给我的,今天我还给你。”
那天是苏橙最后一次见周宇琛,她情绪几近崩溃,把多日来压在心里的坏情绪倾倒而出。
……
生活总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就像苏橙出国,原本是板上钉钉的事谁知出了岔子。
胡教授突然中风,帮她联系的学校不能成行。
于乐乐她们都为苏橙惋惜,苏橙自己倒还好,其实她也不是非出国不可,只是那天胡教授说起,她不想让他失望罢了。
她捏捏于乐乐的脸,“这样也挺好,至少咱们不用分开了。”
于乐乐眼睛突然亮起来,“对哦。”
苏橙没出国,周宇琛却走了,走得挺急,谁都没告诉,张洋还是后来才知道的,骂他无情,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讲。
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周宇琛淡淡说:“不确定,可能两年,也可能更久。”
张洋追问:“是因为苏橙吗?”
周宇琛那端没了声音,后来电话挂断,再打过去没人接了。
没人知道周宇琛去了哪里,他失联了,和谁都没有联系。
偶尔的,苏橙她们寝室再谈起他,称呼已经从校草变成了“他”。
他怎么怎么了。
通常这种时候苏橙都不会接话,那个名字对她来说像是禁忌一样,提不得也触碰不得。
后面的日子过的更平淡了,除了学习外,苏橙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周末林麦她们几个去玩,苏橙也没去。
她在画设计搞,胡教授要的。
对了,胡教授经过半年的治疗已经完全康复了,那天找上苏橙问她还要不要出国,大三出国也不晚,他可以安排的。
这个人情太重,苏橙婉拒,说在京北读研挺好。
似乎前一次见面还在谈如何保研,再次见面已经毕业。那天于乐乐生日,大家喝的有点多。
这几年苏橙酒量好了不少,轻易不会醉。其实这样也不好,偶尔的,苏橙还是想醉一下的。
张洋给于乐乐唱了一首《爱你一万年》,惹来众人的嘲笑,因为他唱的太难听了。
苏橙手机响了,包间里太吵,她起身去外面接,刚出门,便遇到了最近一直在追她的一个男生。
不是京北大的,是隔壁学校的。
那人告白了好多次都被拒绝了,今天借着酒意胡言乱语起来,“你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你在对谁念念不忘。”
苏橙倚着墙,下颌微抬,光倾泻而下,染亮了她的眸,映得那抹水汽越发凝重,她低喃,“确实有念念不忘。”
话落,她推开男人,径直朝前走去,路过敞开的窗户,被风扎了眼,眼眶红红的。
不其然的,她想起了那句:
难过从来没有保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