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晖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两位好朋友跟高老师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还取出了两个小黑本本。
在给守门的人员看过两个小黑本本后,他们就被允许进入到关押“小偷”的地方去了。
阿言和祝觉进入这板房内,就见到了昨晚跑到工地偷东西反而遭殃的贼。
根据他们目前了解的情况,这个小团伙一共有三个人,目前被分开关着,这个板房里的就是那个像是遭了“诅咒”的。
板房内放着一张单人床,对面的位置还有一把椅子,这看起来有些岁数的贼人被铐在了床边,眼神呆滞。
似乎是因为担心他做出别的过激举动,室内只有这么两件家具。
“你还好吗?”阿言和祝觉缓缓靠近,但距离被拷住的小贼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
只见他摇着头,嘴唇翕动,浑身抖动。
“报,报告政府,我什么都没干,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听着这贼人的话,阿言皱了皱眉。
听这口吻和熟悉的交代,显然不是第一回进局子,她想开口再问,却见眼前人重复了几句,眼神渐渐呆滞,像是整个人失去神思,张着嘴巴,眼白突出,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状态明显不对!
阿言看了觉觉一眼,祝觉点着头,他手里的手机已经把刚才进来后的一切都拍摄下来。
“他这个情况多久了?”阿言问着。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这样,昨晚被发现的时候,一直跪在地上磕头,我们拽都拽不动,像是被定住了。”
“是高老师当场大声表示,一定会严格处罚,之后他才停下磕头,我们就能带走了。”
一位警卫员说道。
“从昨晚到现在,我们也试过很多方法,但都没办法让他的精神恢复正常。”
接下来,阿言又连续问了数个问题,随后将视频录像发给了丁铃。
她和觉觉能够做的只有这些了。
高老师的身后显然有国家机器,而丁铃背后的那个“特案组”显然更适合处理现在的情况。
【阿言】:……情况就是这样。
【阿言】:估计需要你带着铃铛来处理了。
丁铃秒回了阿言的微信,表示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这会儿还是上午,从滨城飞羊城的航班众多,不出意外下午丁铃就能够抵达现场,解决当前的问题。
虽然阿言不知道具体怎么解决,但她相信小铃铛可以的。
毕竟,那两个铜铃都是丁铃送的,况且之前在兰若谢臻事件也使用过,对于如今包哥家工地地下的墓地,阿言猜测丁铃应当是“知情者”。
等到两个人从板房里出来,就对上了包哥瞪大的双眼。
“什么情况你们俩,跟我说说,额,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算了。”包哥说着。
“好事。”阿言说着。
“你不用担心了,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祝觉说着。
“走走,带我们去你的宿舍待着吧。”祝觉拉上他。
“真没事?我知道了,你们是联系家里边的专家了吧,那边是不是给什么解决方案了。我就说,我们工地正常开工就要拜拜的,这肯定是惊到先人了,能解决就太好了。”包哥此刻喋喋不休。
“嗯,跟你说的差不多,我们联系了一个专家,跟这边直接对接上,解决事情就方便了。”阿言简略说道。
她已经从高老师那边了解到,事实上,在考古队这边出现情况以后,有关部门已经第一时间启动了程序。
不过很显然,阿言不清楚高老师这位光环人士背后是什么部门,但估计跟丁铃背后的特案组并非一个路子,信息的传递和速度上有偏差,还是她直接找人更快一些。
遇事不决就摇人嘛,她最在行!
尽管已经安抚了包哥,但中午在工地食堂吃饭的时候,看着对方明显减半的饭量,也知道心情不佳。
盼望着盼望着,直到下午四点多,丁铃来了!
丁铃是被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吉普车接到了工地门口,阿言和祝觉看到丁铃的时候,只见她纤瘦的身影和手里提着超大的包包。
是当初兰若送的那个包。
“高老师,这是本组总部来与您这边全权对接的铃铛同志。”来自羊城本地的特案组成员已经与双方完成了对接。
包晖的脑袋顶在阿言和觉觉的中间探头,“这就是专家?好年轻啊!”
只见这额外年轻的“专家”朝着己方走来,对着他的两位好友打招呼。
“阿言,祝觉,我就先过去了,你们……在外面?”丁铃看着小情侣说着。
“你赶紧去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阿言立刻摆手。
昨天还在学校,今天又见面,她们之间也不需要叙旧,还是赶紧解决问题。
丁铃深深地看着他们一眼,随后加快了脚步。
事实上,在她收到阿言的消息之前,特案组已经给她发来了协查的邀请,并向丁铃申请借出那两件法器。
丁铃还没想好怎么发消息,这一头阿言这边的微信就过来了。
有了阿言的允准,还有她微信发来的提醒,丁铃自然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在板房之内,丁铃查看了“受害者”兼“嫌疑人”的情况,她的眼神无声掠过现场的这位“高老师”。
说来惭愧,她只是个挂名的考古人,只不过从这位高老师的身上,他的灵魂里,丁铃能够闻到一丝莫名的味道,混杂着陈旧的泥土味。
“铃铛同志,接下来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高老师差点咬舌头叫着这个名字。
他能看到的时空日记里,并没有记述在未来解决问题的人,但面对眼前这个额外年轻还带着神秘的女孩,高远只能选择相信。
他现在归属于国家的某个特殊部门,而眼前的年轻女同志,是经过沟通协调后由另一个保密组派出的“专业人士”。
而那两个小包的朋友,似乎也是其中下属的外围成员。
“解铃还须系铃人,带我去昨晚的现场。”丁铃说着。
“他身上缠了地下的阴怨之气,从哪里来,还哪里去,外人是解不开的。”她平静地说道,当下手指在那嫌疑人的脑袋上点了几下,当即让他睡了过去。
“卧槽,这是点穴吗?睡穴?你们俩什么时候又认识了这么牛逼的姐们儿?”包哥在阿言和祝觉身边惊诧。
尽管他说得小声,但丁铃听得清清楚楚,唇角忍不住动了动。
“不算点穴。”她抬头扫了一眼说着。
包哥瞬间噤声,片刻后感叹:“我去,这么远都能听见。”
丁铃暂且以自身的阴气压制那股阴怨之气,让他暂时处于清醒的状态,虽然之前没有去现场,但来的路上结合她接收到的资料,心里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高老师派人找了个轮椅带着“犯罪嫌疑人”重回昨晚的案发现场,阿言他们也跟着穿过“考古重地,禁止入内”的超大牌子。
“昨晚你是在哪里捡到陶片的?”
“领导,我……我我记不住了,天太黑,一点都想不起来。”
“你为什么要去捡那块陶片?”丁铃继续问。
“我,我我也不知道,就鬼使神差的不知道怎么到这了,我们知道这有考古的,我们没想过来,就想整点钢筋走!”犯罪嫌疑人继续叫屈。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在轮椅上再度不受控制,直接前仰的趴在地上,脑袋匡匡往地下磕头。
“错了。我错了。”
“有罪,我有罪。”
包哥看到眼前的突变,整个人一哆嗦,隔着阿言紧紧揽住祝觉的肩膀。
他想开口安慰两人应该没事,但又怕自己张口说话容易沾染什么东西,干脆选择了闭嘴。
只见那名叫“铃铛”的同志从那个巨大的H家手提包里拿出木盒,有取出两个铜铃。
两个铜铃看起来一模一样,被她一左一右地拿在手中。
丁铃手中的“问心铃”与“惑心铃”同时一动。
在场所有人的耳边都响起了涤荡在耳边的铃音,空灵喈喈,在这一瞬间,仿佛带着思绪穿越时间,忘记了一切。
等到众人晃过神来之时,好像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几秒钟。
“好了。”这时候,他们已经听到了专家的声音。
“可他还是……”那犯罪嫌疑人仍然趴在地上磕头。
丁铃只低头看了一眼,“缠在他身上的是积怨之气,可以你们的说法,可以看做是地下的阴气,换一种说法,是这墓下亡者的执念。”
“这是南越族的墓葬,南越人抱憾而终,考古工作者心怀正气,挖掘抢救属于正道,墓主不会怪罪,但心怀不轨之人的意念是会被感知到的,自然会受到惩罚。”
高老师听着她的解释愣住,他想起了未来日记上的描述。
在未来,这个地下墓葬被挖掘时,也是那些心怀不轨,企图盗走文物,毁掉墓室的人都受到了这份“怨念缠绕”。
“放心,最多再磕半天头,死不了。”丁铃看都没看一眼。
“你们后续继续工作不会问题了,正常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她语气笃定地说着。
“这就解决了?”高老师小心翼翼地问着。
“您这两个铜铃,还有南越族相关的资料……”高老师此刻眼神几乎盯在了丁铃手里的铜铃上,那上面镌刻着他完全看不懂的文字,但显然眼前的这位“专家”是懂得的!
她此时像是有些头疼,说话慢吞吞地一字一字地往外蹦,“特案组那边没有资料,我暂时留在这里配合你们。”
“这个位置,应当是烧陶的。”丁铃缓缓说着。
丁铃的脑子里浮现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遍地陶器的场景。
她以为自己这一次前来,是来了却这由她兑换出来的两个法器铃铛的因果。
但是刚刚,在铜铃撞击之时,在这片土地之上,丁铃有些恍然。
她觉得自己应当是个吊死鬼,又好像,是个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