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幸学姐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阿言挥挥手：“学姐你快去吃饭吧。”
双方人的相遇如同只是偶然，阿言看着郑懿警官和何幸学姐都很正常。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继续散步，逛了大半个滨大校园，阿言和祝觉的身上还背著书包，郑懿算了算时间，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她主动开口：“你们两个回宿舍吧，我一个大活人遛弯也没事儿，不耽误你们了。”
“七点多，天也不暖和，我也认识路，不用送我。”
这会儿已经是七点多，他们站在学校的中心广场处。
阿言和觉觉对视一眼，“那行，郑姐，我们就先回寝室了。”
阿言觉得自己还是要和觉觉好地商量了一下。
和郑懿警官告别，祝觉陪她先回南区，这时间已经天黑，校内的路灯亮着，周遭有同学在走路，只是人不多而已。
“凡哥怎么会出现在小食堂呢？”祝觉沉思。
“怎么这么巧，学姐就和郑懿警官遇上了呢？”阿言沉思。
“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可能发生了，但我们完全不知道。”阿言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林凡看到了他们，还有刚才郑懿警官主动与何幸学姐握手，就让她有了这样的一种感觉。
“我们，就这样成为线人了。”祝觉咀嚼了半天语言，说出这一句话。
阿言沉重地点了点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他们先是被丁铃误认为了是什么搞玄学的大师，之后成了线人，而现在，真成警官认证，单线联系的线人了。
“完全没有想过的职业路径与兼职。”小情侣此刻仰头望天，夜色深沉，和两个人的内心一样沉重。
“往好处想，以后我们遇上事情摇人就更加方便了。”阿言说着。
事情已经发生，那么就不好再自怨自艾，而且这一次郑懿警官的兼职是他们主动询问的，万事都要往好处想一想，这样心态和情绪才会积极起来。
“这回真的是像郑懿警官说的，地上跟地下都有人了。”祝觉说到这里，阿言和他都笑了出来。
遇见鬼事找丁铃，遇到案子找郑懿。
毕竟这世间的大事小事，说到底，要么是生前事，要么是身后事。
再有什么奇葩事件，就算专业不是很对口，也可以直接打包送给郑懿警官，光环人士嘛，什么烂摊子总会解决的。
这么一想，两人的心情顿时愉快起来，只觉以后都是美好生活。
阿言先回了寝室，除了何幸学姐，其他的室友们都在。
她先去冲了个热水澡，洗完澡出来收到觉觉汇报抵达寝室的消息。
【觉觉】：凡哥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郑懿警官是走没走。
阿言正往脸上贴着面膜，看着这条消息，顿时看了眼时间。
他们到小食堂的时候是五点多，现在已经是快八点了，林凡的作息生活习惯一向是十分规律的，这个时间还没回去，感觉还是有问题。
“诶，胶带在谁那？”阿言听见楚冰冰在扒拉抽屉询问。
“双面胶还是透明胶？”听见她找东西，阿言立刻拉开自己的抽屉。
“透明胶，把这个粘门上。”易知向阿言展示一张打印出来的A4纸，上面是“谢绝推销”的四个大字，还有一个熊猫头表情包。
之前她们寝室内像是剪刀，透明胶什么的，这些公用的东西都是扔在空位六号床，但何幸学姐来了以后五个人应塞尽塞，记不住都放在了谁的抽屉柜子里。
阿言拿出来了剪刀和透明胶，开始抠胶带。
“上学期贴的那个也不知道寒假被谁撕了，这是易知前两天打印的。”楚冰冰吐槽。
寝室楼里有推销的这件事，大家都很无奈。
上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是有卖柜子锁头，还有什么四六级雅思托福卷子的，后来又有一些APP和小程序推广，还有发兼职传单的。
人在寝室呆着，有时候睡午觉，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就真的很吓人也很烦。
寝室楼虽然是刷脸的，但架不住是自己寝室楼的同学干这个兼职，还有一些校内活动的传单，有同学在勤工俭学。
发火吧，也不好，人家也怪不容易的。但她们被打扰到，也是很烦。
这烦不胜烦的情况下，就只能用谢绝推销贴在门上了，别说，还真的管用。
阿言剪好了胶带，易知去门口贴好。正好挡在门上的玻璃处，屋内的那一侧也早已用纸张贴好不透光。
干完了这件大事，楚冰冰看着阿言在敷面膜，赶紧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来了囤货，撕拉拆开分给易知和丁铃和岁岁，何幸学姐的桌面也没有放过。
“敷面膜，都快去给我敷。”
面膜这个东西，总是想不起来敷，囤货装一买又是好几盒，结果就是越来越多，越囤越多。
易知平时不喜欢弄这个水叽叽的东西在脸上，但冰冰给她拆开了，几个人都只能认命地开始用。
丁铃巴掌大的小脸上，大大的面膜布顶在脸上还卷边，她对着楚冰冰开口：“我这还有你给我的很多呢。”
“我也是。”顾嘉岁开口。
楚冰冰的囤货，分布于320寝室内的每一个人，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这个日期老，先用这个，赶明不行连手带脚也敷一下吧。”楚冰冰说着。
因为敷了面膜，阿言玩手机的姿势就变成了仰头状，膜布盖在脸上，说话也有些费劲。
她想像了一下全寝室连脸，带手脚都要敷面膜情景……这场面有点可怕了。
阿言看着因敷了面膜，在寝室里从卫生间走出来都有些行动僵硬的易知：“知知，你前几天说哪个打印社换了老板啊？”
“我们学院附近那个，就农院小食堂一楼的，我之前打印我们农学的报表，在那个打印社比较方便嘛，去了之后发现换人了。”易知说着。
阿言“喔”了一声，“我就说，我看南区的打印社没换呢。”
她像是随意提起，转而换了话题。
“楼下新换的奶茶店人看着不多诶。”
“因为员工打奶泡也太慢了，像是没培训几天。我已经第一时间去过了。”楚冰冰道。
趁着冰冰说话，阿言假装对着镜子整理自己流精华的面膜，心里则是陷入了思索。
如果不是今晚上贴“谢绝推销”，她还想不起来这回事。
打印社，农院小食堂的打印社换老板，凡哥出现在那里，这其中是有什么关系吗？也许凡哥只是专门去吃饭呢？
何幸回到寝室的时候，她看着屋里亮灯，一推开门，就看着五个在下边集体敷面膜的学妹。
尤其是她们有的探头，有的将旋转椅子转过来跟自己“学姐回来了。”
何幸：……
这画面，真跟见鬼了一样！
“学姐回来了，快跟我们一起敷面膜。不过我们快到时间了。”楚冰冰说着。
何幸嘴角微抽，“你们几个谁自己从门口过来试试，怪吓人的，我去洗个澡就敷。”
顾嘉岁眼中疑惑，她的位置在门口，就起身按照何幸说的站到门口往里看。
然后，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丁铃歪头，口齿不清：“岁岁你在笑神马？”
顾嘉岁扶住自己脸上的膜布，“你来自己看就知道了。”
丁铃起身板正地站在门口，然后看向室内，大家都在敷面膜，她晃了晃脑袋。
“很正常啊？”
她还是搞不懂。
“因为大家都在敷面膜，你们又都往这里看，面膜大大的，挤在脸上，从门口看像是四个脸白白的鬼，又有点吓人，又有点奇怪。”顾嘉岁总结着。
听着岁岁的解释，楚冰冰亲自站到门口试了试。
“我认为最大的原因是你！易知同学！”
“知知，你只是在敷面膜，活动的时候不要像个僵尸。”楚冰冰道。
“鬼和僵尸都不是这样的。”丁铃小声说。
“小铃铛你说什么？”楚冰冰没听清。
阿言此时看了丁铃一眼，添油加醋道：“她说电影里的鬼和僵尸都不长这样。”
“那是，电影里的僵尸都是这样的。”楚冰冰立刻伸出了两只胳膊向前，然后一蹦跶到了丁铃的眼前，哈哈大笑：
“小铃铛，本僵尸来了！”
下一秒，乐极生悲。
楚冰冰脸上的面膜掉了下来。
“噗。”
“哈哈哈哈。”
“搞错了，罚你重来。”
何幸从卫生间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也跟着学妹们一起笑喷，整个寝室里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她冲完澡，阿言她们陆续扔了面膜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看课表的看课表，抹面霜的抹面霜。
阿言看着手机上面推送的剧院巡演消息，国外的音乐剧要来国内巡演了，好耶！
“好想看德扎的现场啊。”她叹气一声，给觉觉发着消息。
“那个德国的莫扎特？阿言你之前发给我的链接，我循环了好久，真的是好好听，我看说法剧《摇滚莫扎特》的已经在巡演了。”楚冰冰接话。
这个话题，丁铃不懂。易知没兴趣，顾嘉岁稍稍了解，倒是何幸继续接话。
“法扎上次来是五年前了吧，主创卡司正巅峰，现场很炸。我在宁城追了一场。”
“诶？学姐你看过？我们当时也在。”阿言很惊喜。
何幸点了点头，她也有些意外。
那会儿，她还是在舞蹈学校，正好那段时间跟老师在宁城特训，抢了票一起去看，是高考前难得的放松时光了。
阿言翻着自己的朋友圈记录，她跟何幸学姐对了一下，发现居然在天桥看的是同一场。
“这也太巧了。五年前，你们是坐在一个剧场的陌生人同好，五年后成了室友。”
楚冰冰“哇”了一声，“这就是缘分啊！”
“这些音乐剧，歌剧舞剧什么的，我是不太懂。对了，这周五滨城大剧院有个舞剧，我的银行经理要给我送票。”楚冰冰看着手机突然想起来了。
要不是阿言和学姐说到这个，自己就忘了。
“好像是叫什么《洛神》还是《湘妃》？忘了，说是滨城首演，被银行包下来的第一场晚场，卡司有保障。我也不太懂这个，阿言，学姐，我给你们要个票？免费的，应该能要个三四张吧，好像正常是一个客户两张。但我要四张应该没问题。”楚冰冰说着。
“是《洛神》。”何幸学姐说着。
银行豪气万丈给大金主们包场的场次，肯定是最好的卡司。
何幸原本自己买了周六下午场与晚场，因为午场很可能是B卡，也就是付瑶在。
没想到，自己的室友学妹能够拿到首演，不过光是这两天的接触和观察，冰冰学妹的财力能拿到也好不稀奇，富婆中的富婆。
“学姐你要几张？还有朋友要去吗？”楚冰冰问着，她想着要四张票的话，学姐两张，阿言两张是正好的。
何幸犹豫了一下，她自己要票，但如果能拿到首演的话，她自然想看看当下巅峰卡司的演出是什么样的。
“一张就够了，我自己，谢谢冰冰。”她说着。
复学回来，身边的同学都是学妹，除了新寝室的学妹们，她也不认识什么人了。
“那给阿言你们三张？”楚冰冰看向阿言。
阿言点头：“三张吧，我有个朋友姐姐这两天过来了，可能一起去看，又沾到冰冰的光了。”
舞剧首演，何幸学姐去看，阿言顿时觉得debuff已经叠满了！
冰冰这几张票来的时机也是正好，自己这边三张，正好带上给郑懿警官的那一份！
不过，如果何幸学姐原本没有周五的票，那她是不打算去现场的吗？还是等下一场？
阿言脑子里想着，嘴里跟冰冰道谢。
“害，算什么事儿，反正白来的，不要白不要嘛。不然给我我去看也是白瞎，看不懂，还坐不住。”楚冰冰说着。
“我跟银行经理说一声，明天估计应该就能直接闪送票过来，我让她给好一点的位置。”
“好哒，爱你。”阿言给楚冰冰比了个心。
周三还要早课，寝室卡着关灯时间关灯，阿言跟觉觉发了几条消息也早早入眠。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她们陆续起床。
阿言看着昨晚上到现在的消息，尤其是郑懿警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郑懿】：两个活都知道了，今晚上抓的举报奖励走流程，另一个等案子结束。
此刻的阿言，除了茫然，就是懵逼。
她干啥了啊？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和觉觉，明明什么都没干啊？怎么突然要打钱了？
啊？
直到去买早餐回来的易知带回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姐妹们！！！”
“昨天晚上有大事发生了！
“我们学院小食堂打印社新换的老板被抓了！”
她买回来的各种早餐放在桌子上，一向沉稳的易知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语气也带这些激动。
“就是我之前说换老板的那个打印社，我前两天还去了呢。”
“啥啥啥？”原本还有些不清醒的楚冰冰一下子转头过来。
“被抓了？难道是偷东西，倒卖学校物品？”她猜测。
阿言张着嘴，啊？那个打印社真有问题？
那昨晚凡哥在那，就是在蹲守吗？
等会儿，郑懿警官给她发来的这个消息，难道是因为这个？
他们昨晚偏偏特意去了那个食堂……
提到这等大瓜，全寝室都兴奋起来，丁铃眼睛一眨一眨，顾嘉岁也等着易知的下文，在卫生间洗脸的学姐也走了出来。
“不是，好像是间谍。”易知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有些飘忽。
“我前两天才去打的文件啊，当然只是表格，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你们说他是之前有案底被查到，还是刚来就被发现啊？”
“间谍！！！”楚冰冰瞪大眼睛，其他几人更是震惊。
“居然真的有，还是在学校里。”
“总感觉这个词应该离我们很远。”何幸学姐说着。
“听说是昨天晚上，赶在打印社关门，没有学生的时候出动抓的人。”易知说着。
丁铃腮帮子鼓鼓咬着包子，“还有呢？”
“没了。”易知摊手。
“就听到这么多，别的就不知道了。”
“你今天上课的时候问问。”顾嘉岁也忍不住怂恿她，这样的大八卦，实在是令人很想知道下一步。
“我上课的时候看看，也不知道小食堂会不会被封。我要是问袁老师，感觉她也不一定知道什么。”易知说着。
“你们看看群呢，没准儿还有消息灵通的。”
“我这群里也没什么消息。”阿言摇头，她想从群里了解点更多的情况，可文学院群里更是一无所知呢！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她给觉觉发了聊天截图，又说了易知带回来的消息。
【觉觉】：知道了。
【觉觉】：凡哥今天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阿言：……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郑懿警官说的第二个活又是什么？
明明自己和觉觉什么都没说还在忧愁，结果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二节早课结束，一头雾水的阿言和觉觉汇合，他们准备去农院小食堂看看。
而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等等我，你们两个。”
是林凡。
穿着军绿色羽绒服的林凡以一种熟悉的姿势插入到了阿言和祝觉之间。
他左胳膊揽住祝觉的肩膀，右手拍了拍阿言的肩。
阿言，觉觉：好熟悉的感觉……梅开二度。
凡哥你又是要干嘛？
下一秒，两个人就听到了林凡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们俩真行！”
真是瞒的他好苦啊！要不是昨晚局里派来的队伍，跟郑懿调来的队伍撞上，自家人遇上自家人，真是打死他都想不到小情侣的隐藏身份！
小情侣，伪装的真是厉害啊！
他们这可是认识了整整一个学期，林凡一点马脚或是异常都没有发现。
如果不是遇上了传说中的正义，如果不是昨晚恰巧碰上他们两个带着郑懿出现。
真是打死林凡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室友弟弟，还有阿言，他们居然也是特殊系统的秘密人员。
就算是普通的特情，这也足够让他震惊了！
这俩人，每天除了在学校上课，就是出门约会卿卿我我，虽然自己脑子里都是老婆跟闺女，但林凡没想过祝觉这个浓眉大眼的，一天天就是“我对象，阿言BALABALA”的居然也是隐秘战线的。
昨晚上他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通了这件事。
平凡平凡，像小情侣这样才是真正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是个人都想不到他们还有另一重身份。
还有这打印社，明明他也没看见祝觉和阿言出现，但两人通知郑懿过来动手的速度比自己还快，好恐怖的鉴别能力！
祝觉和阿言的家世他都是知道了，正因为知道，昨晚上他才恍然。
小情侣恐怕是“那个计划”里的特情人才。林凡从前就听过内部系统的一个传言，说是很多年前，GA部的执行了一个秘密计划，特情人才都不再是从灰色黑色地段挖掘，有的直接是根红苗正，背景思想出色的年轻人，早早从没成年的时候陆续挖掘，成年入选，陆续走到各行各业。
祝觉和阿言，他们两个无疑是非常符合这个条件的人才！
知道学校之内还有两位这样的“战友”，林凡心中更加安定。
难怪他一直觉得祝觉这么亲切，两个人十分哥俩好，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林凡此刻注意到祝觉和阿言都以一种“茫然无知”的表情看着他。
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咳咳，没什么。”林凡若无其事地从两人中间又蹿到了祝觉身边。
这会儿，他发现小情侣还是用一种近乎无语的表情看着自己。
阿言跟觉觉看着凡哥，很想打死这个谜语人。
我俩到底怎么“可真行”了？
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