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公园非常小,山也不高,阿言和祝觉带着褚深抵达万春亭的时候,褚深环顾四周。
“啊?这就到了吗?太轻松了吧。”
他张了张嘴,“我本来以为看故宫全景的地方特别高呢,还做好了爬山好久的准备。”
褚深有些不可思议,他们走的也不快,但感觉都没有几分钟就直接上来了,尤其是在没有其他游客的情况下,虽然周边的路灯是亮着的,但也觉得有几分冷寂。
“京华览胜第一处,这里是首都中轴线的制高点。”阿言解释着。
“哇!”褚深还是很兴奋,从前看首都中轴线格局什么的,那都是在课本上的,现在可以看真的了,而且还没有别人跟他们抢!
这样慢悠悠的过来赏景,也没有人流如织,才应该是最佳的旅游方式。
“我感觉今天是不是比前几天都暖和。”褚深嘀咕着。
明明这会儿已经是夕阳西下,他们还是在山上,可并没有感觉有多冷。
“是暖和,每年过年这几天都不太冷。”祝觉开口道。
“褚深,这里东南西北看到的是不同的,向北看是故宫,往南能看到鼓楼,东西方向是CBD。”
阿言手指着,给褚深这个观景新人介绍。
此时已经是晚霞漫天,夕阳西下,灿金色的霞光晕染天空,层层浸染。
褚深看到了光影交织间的夕阳映照白塔,他们转了一圈,看到了四个方向完全不同宁城景致。
在这座京华揽胜的万春亭上,不过一个身体回转之间,就能看到现代与过去的交织。
一面是高楼林立的CBD,一面是巍峨森严的百年皇城,恍惚之间给人以时空交错之感。
“宁城跟滨城的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褚深感慨着。
三个人轮换着拍照片,赶在日落之前,天地红霞就是最好的背景。
他们挤在一起拍了个大头的自拍,不过阿言表示还要修一修才能再发朋友圈。
晚上五点半,夕阳近乎隐落,但山上的灯光都已经亮起,而山下,恰到好处的灯光映照出故宫金黄的琉璃瓦,神武门金碧辉煌,中轴线上流光溢彩。
“这突然亮起来了,还以为故宫里边住着人呢。”褚深开玩笑。
“现在住着故宫可太不舒服了。”阿言摇头。
亮灯与不亮灯的景色都别有韵味,三人又以夜晚被背景好一顿拍照。
“走喽,今年的最后一次爬山,最后一次观景,最后一次看夕阳!”阿言掰着手指头说着。
“下山回家包饺子去!”
每年她和觉觉在景山公园上看完这最后一场日落,心里便会有一种尘埃落定,真正结束的感觉。
褚深也脚步轻快地跟着两人,回家过年。
三个人往下走,此时景山的灯基本都亮了,阿言忍不住又念叨了两句。
“今年是真的没人啊,因为太冷了吗?我感觉还好啊。不过这是便宜我们了。”
这会儿褚深看到了树丛里的灯光,他脚下差点一个打滑摔在前边的两人身上。
阿言和觉觉同时伸手,一边一个的拽住他。
“有冰吗?没事儿吧?”
褚深被小情侣拉着站稳,整个人还心有余悸。
他前儿个在长城上打滑,直接坐了个屁股墩儿,这大过年的摔一下可不好。
“没事没事,幸亏有你们俩。”褚深长舒了一口气,他对打出溜滑什么的兴趣不大,这可是冬天,就算是身上穿得多,一个不慎摔了也很有可能磕磕碰碰骨折的。
褚深站稳,这回他专心下楼梯,不再把注意力看向旁边,实在忍不住吐槽这里的打光。
“这上头的路灯颜色,还有亭子里的灯光挺正常的,花花草草里的灯光是谁弄的,也太阴间了吧!大半夜的是会吓死人的!”
阿言和祝觉顺着褚深指着的方向看去,两个人同意地点头。
只见松树林子里,大红色与幽绿色的灯光照在树木上,有的地方还是蓝光,看起来宛如鬼火幽幽,有种误入五毛钱特效鬼片的错觉。
阿言也跟他吐槽:“这个灯光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吐槽过了,但是晚上看夜景的游客还是少,公园里一直都没换,我和觉觉都看了好几年的,刚开始也容易被吓唬到,现在习惯性的忽略了。”
“真的是,很有那种便宜鬼屋的感觉。”褚深想了想,又加了形容词。
夜色深沉,顺着台阶下去,两边都是幽幽的红光与绿光,只有三个人的脚步与声音,褚深忍不住抖了抖。
他怎么突然感觉背后有点凉飕飕的呢?
“我打手电走前边吧。”褚深开口,他掏出来了手机,调出手电照明,走在了小情侣的前边。
手电筒的白光一打,前方脚下一片光明,褚深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
“明天你们家要出去拜年吗?”褚深主动找话题,让此刻的景山公园不是那么安静。
不然的话,没人说话莫名地让心里有点发慌,总感觉有一丝瘆得慌。
“我爸妈他们会去,我们可能只去几家,大年初一基本都在家方便走动,但是儿女什么的都回来,我们过去也不方便,一家呆个几分钟就回家了。”阿言说着。
因为从小有大宝小宝在他们的身边,对天才龙凤胎喜爱的长辈们奔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原则,从琴棋书画到天文地理,武术乐器,凡是大小宝被教学的课程,阿言和觉觉基本也都在一旁。
当然,这不止是两人的专属,家属院里还有其他的同龄人,上下年龄差几岁的小朋友更是有七八个,但多数都是承受不住在上课时与大宝小宝的对比,尤其是年纪大点的孩子,自尊心会严重受挫。
阿言还记得,当初是学什么来着?小学奥数?在家属院孙伯伯家改造出的小教室里上课的有十几个孩子,还有一些亲戚朋友听说宁大老师免费教送来的,然后以每天少一个的人数递减,到了最后,只有阿言和觉觉陪着大小宝到了最后。
毕竟当初教导他们的基本都是十几年前退休的老人们了,如今岁数更大,这些年里有些长辈们或是因工作出差调遣前往了他地,或是退休后被儿女们接走,还有的去了气候更好的地方颐养天年,有的也离开人世,否则阿言和觉觉过年期间要走动的地方更多。
“你明天可以多睡一会儿,在我房间里呆着就行,打游戏看剧随便你自己待着,等我们回来一块去看电影。”祝觉说着。
褚深挠了挠头,大过年的,在别人家过年就罢了,主人家出去拜年自己还要继续睡,这也太不好了。
他换了只手拿着手机,这么一台手往前一照发出了一声惊天大喊。
“卧槽!”
“鬼啊!!!”
他手里的手机已经脱手而出,就要从台阶上滚下去。
这一刹那,褚深因为“撞鬼”和手机要掉了还在腿软,却见眼前这面色惨白,脖子上还挂了根染血的绳子,披头散发穿着血嫁衣的女鬼从他身边飞速飘过。
居然还顺手像是给他捞起了手机。
女鬼的四肢完全被覆盖,褚深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手出现,正在跌落的手机就被捞到了他的眼前。
褚深彻底震惊住了。
卧槽?这女鬼还在给他捡手机?
这么通人性的吗?
等等,这里是景山,这个女鬼是什么年代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褚深总觉得刚才他那一声“卧槽”把眼前的这个女鬼也给吓到了。
褚深脑子里的想法不过是一瞬间,这女鬼已经飘向了他的身后,他僵硬着身子猛然回头看去,就见阿言与祝觉同样四目看着那女鬼远去,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
女鬼明明穿着的是血色的嫁衣,但刚才那目之所视的一瞬间,周遭五颜六色诡异灯光的照耀之下,光怪陆离,更加可怖。
完完全全就是中式恐怖电影里的鬼新娘!褚深只觉得自己人都麻了。
“觉哥,拉我一把。”褚深此刻还有些腿软,这会儿感觉腿要是稍微动一下,可能直接就跪下去了。
小情侣此刻二次伸手,再度稳住了褚深。
阿言和祝觉原本在低头看着褚深手电筒照出的台阶,两人手牵手的向下走,听见他这一生惊天之呼,小情侣瞬间抬头。
然后——
阿言就看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金色光环。
【少女换装游戏】
OMG!
原野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等等,褚深刚才说的是“鬼”?
阿言一瞬间就想到了数个月之前在学校小路上的那个场景。
原野他怎么又换装成女鬼了啊!穿的还是几个月之前的那一套!
为什么每一次见面都是如此的仓促,这个形态的原野都在狂奔?
阿言的内心里有很多的小问号,但此刻已经明白这些天原野来宁城为什么一直不确定工作。
感情他是要在大年三十景山上搞一个大的!
阿言和觉觉牵着手,她在觉觉的手心刚写了个“厂”的笔划,觉觉就捏了捏她的手,已然明白过来,那突然出现的女鬼是原野!
三个人在台阶上互相扶持着站稳,褚深还有点精神恍惚。
“我没看错吧,那是个吊死鬼吧,是个女鬼,大过年的这也太刺激了吧。”
“我就知道这里吊死了个守门天子,不知道还吊死过女鬼啊!”
……
原野的内心也是崩溃的。
“我@#¥%智障系统,我就知道这个任务肯定会有大坑!”
原野本以为自己可以安静地在景山公园扮演几分钟的吊死鬼顺利完成任务就好。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又在这里碰见了自己的室友。
不对,更准确的说,是先碰到了一群疑似搞玄学的特殊人士,之后在被什么桃木剑,黄符纸追逐逃跑的过程里又遇见了带着褚深的玄门小情侣。
首都这个地方就跟他犯冲!原野想哭,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以前看什么小说里的男主角得到系统之后都是走上人生巅峰,他这是走上人生的社死低谷啊!
原本他只是在安静地装扮成了一个吊死鬼,挂在歪脖子树上,原野还在提心吊胆系统会不会给他搞出来一个末代天子来打PK。
他安静地计时五分钟,换装吊死鬼认证成功就算完成任务。
原野眼看着系统的读秒结束,因为没有出现一个其他的吊死鬼打PK,他内心原本还有点高兴,觉得这个任务不过如此。
结果没想到,系统真的给他拉了坨大的!
他的任务时间刚刚结束,“吊死鬼”伪装成功自动出现了吊死鬼BUFF。
原野还没有来得及卸下来,因为他在取自己脖子上的绳子,正从吊的歪脖子树底下来,人是刚刚落地的,手持桃木剑和各种奇异物品,穿着古怪的特殊人士也是刚刚到的。
那一瞬间,他们距离原野所在的位置不过十米。
“景山怎么突然有个吊死鬼?谁来收拾了?是考核任务吗?”原野听见有人发问。
“系统,你这是让我死啊!!!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原野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愤怒地哀嚎。
这鬼地方今天居然有玄学人士在这里团建!!!
他来不及思考更多,瞬间暴起飘着逃跑,那些人就在后边追。
他原本上吊的歪脖子树距离山脚挺近,这个景山公园原野是勘察过的,地方不大,下山的路被堵了,一旦他冲下山就要到神武门,很可能吓到路人,还被监控拍到,附近更不好躲藏去BUFF,再考虑到今天他来景山的时候几乎没人,原野几乎是第一反应就往山上冲。
但这吊死鬼的BUFF脖子上有根绳子,整个人就像是被束缚住了,往上飘也飘的不快,原野火速翻出来被他压箱底的红衣厉鬼BUFF,这个跑得快!
原野一路往上冲,只希望同样是身为玄学人士的小情侣当时已经认出了自己,能帮他挡一挡。
而此时,阿言和祝觉正带着心里依旧不平静的褚深下山。
他们在下山的路上碰到了丁铃,还有一群有点熟悉的队伍。
褚深是真傻眼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你们今儿个这大年三十也不休息,还要过来搞调研啊。”
他心里还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女鬼的事儿说出来,万一是自己看错了呢?那人只是穿着宽大的衣服,跑的快一点,在这玩儿cosplay呢?
丁铃看到三人也愣住了,尤其是看到小情侣的那一刻,她眼神瞬间恍然,仿佛明白了这一切,但她还是主动问出口:
“你们过来这是……?”
“他们俩带我来看今年的最后一次日落,还有景山夜景,现在拍完照要回去了。”褚深说着。
“铃铛你一会儿过来吗?去我家吃饺子?”阿言此刻也开口。
鬼王……再想想刚才狂奔形象的原野,还有这群明显不一般的人,阿言在自己的内心给原野默哀。
野哥啊野哥,你这是什么运气啊!这也能让你给赶上!
丁铃愣了一下,随后摇头:“不了,我得跟大家一起。除夕快乐。”她笑了一下。
“除夕快乐。”三人跟丁铃,大贺,还有这个队伍道别,加快了脚步下山,直接打车回家。
出租车上,碍于司机还在,褚深不好讨论,他只是跟阿言和祝觉感慨着:“丁铃她这个老师的团队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啊,过年了还要这个时间上景山。”
“也是因为时间不好协调吧。”阿言说着。
他们在下山的时候看到了出入口处已经安置的闭园的大牌子,当时就愣了。
“那倒是,景山公园好像是全年开放吧,也就这过年的时候没什么人,但古建也就那么几个,也不用非赶这个时候。”褚深还是觉得丁铃的老师队伍有点坑,这也太把学生当耗材了,就不能协调给他们一个别的时间吗。
他们打车到家,对着司机师傅道了声提前的新年好,没有再讨论山上的事情,赶紧回了家。
而这会儿,整个不大的景山公园已经被升玄会的玄门人士们翻了个遍,依旧找不到那吊死鬼的踪迹。
“就消失了?怎么连卦象都没了,总不能是景山这地方藏了什么的灵蕴空间。”
“我见到的第一眼明明是个吊死鬼,可追着追着就变成了个红衣女鬼。”
“这是给我们临时加的考核吧?谁都没抓到,连卦象都显示了一场空,这分我们怕是不但拿不到,还得扣了吧?”
丁铃身后的队伍里三三两两的玄门年轻天才们都在小声讨论着。
他们今天前来这里是有着特殊的目的,却不想在等待时辰到来之前先是碰到了个鬼!
“啧啧,首都的组里真会玩儿啊,看来这道附加题大伙儿是都没答上。”
丁铃的身边,组长看着一些明显沮丧的考核者们说着。
“铃铛,我看你先前是第一反应跟着追了,之后就没追了。后反应过来这是本地安排的考核了吧?”组长问着。
丁铃没有承认或是否认,只看向身边一旁的组长:“您确定这是本地安排的?不是入道的那位安排的?”
听到她这话,滨城特案组组长也愣住了。
作为过来监察和压阵的上级,升玄会正常每一日的安排,他们都是在当日早上知晓的,但今天景山上突然出现的女鬼,显然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想想景山这个地方,还有今日的目的,只能是这最后是主办方安排的临时附加题了,不成想大伙儿完成的都不是很好。
“入道高手……铃铛,你说的有理。如果不是入道级别的人物,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地衍化鬼身,甚至连一点踪迹都捕捉不到。
“是移花接木?还是移形换影?”组长此刻喃喃。
丁铃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刚开始跟着队伍一块追吊死鬼,是因为她当时还没有认出来,后来那吊死鬼突然摇身一变穿着血嫁衣的红衣女鬼,丁铃才停下追逐。
因为她想起了之前在滨大里出现的那一只女鬼,同样是穿着血嫁衣,而根据沈蕙学姐当时的描述,应该是同一只。
那会儿她只以为这女鬼已经被阿言神魂俱灭,烟消云散了。所以当她看到并识别出来红衣女鬼的时候,丁铃就想到了组长提及的入道高手。
原本,她就在猜这入道高手是谁。
而当这吊死鬼变成红衣厉鬼之后,丁铃已然知道了。
是阿言,毋庸置疑。
这是阿言这位入道高手,她悄然来到景山这里与这一次升玄会的考核者们打个突然袭击。
之后丁铃在跟着队伍上山追逐女鬼的路上碰到了阿言三人,她将一切都明悟了。
尽管褚深说是小情侣带着他看夜景,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要来升玄会!
丁铃心里无比佩服阿言,因果之道神秘莫测,可阿言就是能够用前事安排后事,看似带着褚深旅游,从长城到景山,实际上都是在暗中观察升玄会。
而当阿言说他们要离开回家,之后全体成员都没有找到女鬼的影子,丁铃心里更是一切如明镜。
因为对这些年轻人们的考核,阿言已经结束了,那一只红衣女鬼自然被她收了回去。
那一声告别前的“除夕快乐”,也是让他们好好享受今夜。
夜色越来越深,丁铃到了万春亭,她看着宁城的全景,手机响动,她看到了阿言发来的照片。
【阿言】:[照片.jpg]这个机位不错,你可以试试。
阿言发来的照片上,是小情侣和褚深一起的合照,以亮灯的故宫为背景。
丁铃看着笑了笑,她回了个“好”。
她现在的情况,只要自己愿意,也是可以被相机手机拍照的,只不过她还是很少照罢了。
景山上的信号依旧很好,时辰还没到,丁铃看着有人掏出了平板,还有几个人聚在一起看着手机上的春节晚会,大伙儿一边看一边吐槽着没啥意思。
山风愈冷,丁铃的眼睛看着夜空,她看的自然是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岁末年初,新旧交织,旧气出而新气进。
但即便是玄门人士,能够顺利捕捉新旧之气,藉着这个契机进入玄妙之境的人也是寥寥。
丁铃的手提包里是两个铃铛,这一次,她带两个铃铛而来就是为了借助它们帮助这一次升玄会的天才们扫去灵台杂念,助力进入顿悟的状态。
随着时间不断逼近子时,原本在山顶上看春晚的考核者们都关了手机,有的盘膝就地而坐,有的自带了蒲团,或睁眼或闭眼,极为寂静。
丁铃手持着清宁铃,她站在面对故宫的方向,看着夜空上盘旋的天地之气,放在柱子上的手机显示出不断逼近零点的倒计时。
她心中默念,手中的铃铛轻轻晃了起来。
铜铃声起——
心如止水。
丁铃心无杂念,她看着新春之气猛烈地盖过旧年,天地之气激烈的交换。
而在眼前的故宫中轴线上,她看到了四面八方的凡间喜气,似乎都要朝着这个方向汇聚而来。
这是……
新春交运,她怔怔地看着这凡间的人道之气与上方的天地之气交融成了一块。
而在此刻,这一团特殊的气脉正朝着下方而来。
它们落下来的,正是她所在的位置!
气脉交融,人道之气与天地之气被她瞬间引来吸纳己身,并分拨给后方的这些弟子们。
天地交换之气一年只有一次,而人道之气与其融合,是极为少见的情况。
丁铃微微垂头看着自己的位置。
这个无比精准地被那一团特殊之气降落的地方,正是阿言发给自己照片里的“机位”。
阿言,还有什么是你安排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