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平时的衣着就挺繁复的,云门弟子们就是单薄的白衣,袖口有纹饰区分。但长老们的服饰就挺讲究,望月那时候入门考,光看到服饰就厚厚一本书,失了兴趣。
然杨清现在在穿的衣着,比他往日的更加层叠。
抹带、蔽膝、绣衮、中单、大带、外罩、玉剑、流苏、璎珞、佩环……
杨清已经穿了大体,但服饰繁琐,他还没穿完,蔽膝、腰带、流苏之类的还没有穿好。望月站在背后看,都可以想象到他完全穿好这些服饰,行在山间,该是何等的风华。
然而杨清穿的衣饰,和姚芙是同一个风格,望月就很不喜欢了。
她从前山过来,自然知道云门中人,都是穿平日最庄重的衣服,大家都一样,自然心里也没有不平衡感。但是杨清和姚芙,就是跟他们都不一样!
一看就是很正式场合的衣饰!一看就是只有他们两个穿的一样!
望月在后面盯着他,半天不吭气。
杨清自是在她过来时,就已经感知到她的气息。此时听她不说话,就边低头系腰带,边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望月靠在书架边,作无辜状,偏头问他,“师叔,你穿的衣服,跟姚师叔的好像啊。”
杨清答,“是么?这是掌门吩咐的。”
说完,停顿了一下。
他素来心细,望月这么说一下,他就猜出望月的意思来——你居然跟姚芙穿一样款式的衣服!
他心中想,男女的思维真是不一样。
阿月这么粗心的性格,都能一眼看出他和姚芙衣服的相似来。然他比她心细多了,却是等到阿月开口,才注意到衣服……本来就没有男人天天盯着衣服看,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杨清侧了身,看向书架边的少女,解释了一句,“因为掌门要正式将我二人介绍给几大门派,为显重视,便这样穿着。平时我也不穿这些。”
望月酸溜溜道,“把你们正式介绍出去?是不是还打着在江湖人面前,公告你们未婚夫妻身份的主意啊?”
杨清一顿,“……这我倒没想到。”
望月更加阴阳怪气了,“真是当我死了啊。我前世活着的时候,你们云门根本不敢说你还有未婚妻的事,怕我打杀。我一死,云门就要把你们凑对了。原来你们还挺怕我的嘛。”
杨清心想,就你那种作风,谁不怕你?谁沾上你,真是一辈子都撇不开你的影响了。
他面上稍停半天,问望月,“你是要在这个时候,跟我就这个话题,吵架吗?”
望月一滞,挑了下眉就要怒气勃发,然她心中想到什么,停了那么一停后,忽而一笑,“不,不吵架。我向着你的,你快点换衣服吧,换好第一个给我看。”
杨清从她漂亮的脸蛋上看不出什么来,便背身继续去穿衣服了。
望月靠着床,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青年颀长背影。她心中想:你不把你和姚芙的婚约当回事,可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跟姚芙穿一样的衣服,我有别的法子对付你……保证等你出门时,绝对不可能跟姚芙穿同款衣饰!
看青年窸窸窣窣地换衣,肩膀微露,长发浓黑,玉白墨黑,若有莹光般润泽。动作间,蝴蝶骨的位置凸起,隔着薄衫若隐若现。肌肉线条优雅又流畅,看得赏心悦目……少女呆呆看半天,别开红了的脸颊,侧头换口呼吸。
完全地戳中她啊。
不行,现在还不能被杨清的美貌给牵着走,她得培养情绪。
好半晌,调整好了心情。
望月回过头来,看着青年已经将衣饰穿的差不多了。她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清哥哥,你真是风采怡人。一会儿在前山与大家见面,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很多。你这么好看,却不是独属于我的。我多想抱抱你,又怕弄乱了你的衣服。你今天的衣服这么繁,稍微碰乱一点,都能被人看出来。而你还要跟姚芙在一起,拜见那些掌门们。我多想,到时候跟你站在一起的人,是我。”
“可惜无论我是哪个身份,都注定不可能在今天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立。看着你在天下人面前展露风采,我心里又替你欢喜,又觉得难过。你高高在上,我只能在千万人中,与他们一起,仰视你。不能成为唯一,真是遗憾。”
她说话时,杨清已经转身来看她了。
望月平时嘻笑为多,难得的沉静,让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杨清看着她,听她说这些话。睫毛一颤,心中动一下。
在少女说完后,乌灵眼睛出神地盯着这个玉面青年。他垂着眼,颈部喉结和阴影线条颤动,看得人心热。他似在思索,似在想她的话中几分真,几分假。不知杨清有没有想出来,面上,他很快回了她,向她伸出手,“阿月,你过来。”
望月看着他。
“你不是想抱抱我么?过来,想抱就抱。”
望月低头看他伸出的长手,指骨修长,指甲圆润。这手可真漂亮。
少女嫣然一笑,就走向了他。就着他伸出的手臂,扑入了他温暖的怀中,完全地拥抱他。
杨清眼中带笑,抬手抚摸她的发。
心中犹豫想:是不是该亲一亲阿月,给她安慰呢?
也许是动了情,他现在,越来越难分清楚望月话里的真假了。但杨清又越来越觉得,哪怕是假的,假中总有那么几分真。如果错过了,那就是无法弥补的过错。他对男-女之事无有经验,很多时候不知道怎么让望月欢喜。但在他能看出那么一点儿痕迹的时候,还是很希望照顾她心情的。
这些杨清又不能跟望月讲。她本来就是很自我的人,如果他告诉她,“我完全被你牵着走”,望月得得意上天啊。
杨清心中柔情百转,想着怎么安抚望月。
然下一瞬,少女本好好抱着他的手,突然摸向了他下-身。隔着层层衣服,准确地握住了那处。
杨清:“……”
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手按住她欲动的手,
杨清微恼,“你干什么?”
望月仰头,“来一发。”
“……”杨清微震。
跟她的手做斗争。
她越来越大胆,握着他那里,手指轻微动几下,他就忍不住起了反应。血液逆流,气息不畅,热气开始往上走。青年按住她的手,却又不敢太用力。毕竟主动权在望月手中,她稍微用力,苦的就是他。
杨清额上渗了汗。
下一刻,让他身子更加重重一颤的,是望月的另一只手,在他与她在下面斗争的时候,顺着衣襟,滑进了他的衣衫中,微凉的手,捏住了他胸前茱-萸。
好玩儿般地捏了捏。
上下夹攻,杨清的耳根瞬间红了。
他咬着牙,忍着身体反应,与她在极近的距离下交手,终是迫得她松开了自己下处。然尚未松口气,少女在他衣服里面的手,扶着他的胸口,踮起脚尖,亲上了他僵着的嘴角。
少女挺-胸向前。
杨清趔趄了一下,被她逼得往后退。
无路可退,被她压在了墙上。
火热亲吻结束后,一仰脸一低头,脸贴着脸,呼吸都很紊乱。少女埋在他怀中,在他身上蹭啊蹭,手抓着他凌乱的衣衫往外剥,眼睛亮晶晶的,望月的态度很明确。
少女搂着他的脖颈,让他低头方便她亲。贴着他滚烫的身体,边亲他,边小声喃喃,“你不想我吗?我们好久没睡了啊。你天天那么忙,忙到深夜,就没有欲-火-焚-身的时候吗?你没有我有,我们来一发吧。”
“现在?!”杨清握住她的手,身体的感觉已经被望月调动,但理智还在,“你疯了吗?这是什么时候,你要现在?要在这里?”
望月眨眼睛,很疑惑很无辜,“欲-望是真实的,不容压抑的。你要释放它,不要总是压制。”
杨清:“……”
觉得她很奇怪。
他低头正要想,少女一勾他的脖颈,又是深长一吻,吻得他面容发红,头脑混沌。抱着她,呼吸交缠,手也开始一点点扯着她的腰带,有些难忍,也忘了之前在想什么。
杨清并不重-欲。
他性格其实和望月有相通的部分,望月随性,他比较随和。常常身随心动,不是绝不可以的时候,都挺愿意顺心走的。
最开始跟望月上床,是对她的感情复杂,再加上对床-事的好奇。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又喝了酒,难免冲动。
冲动后,是酣畅淋漓。
酣畅淋漓再后,感觉却也没那么好。
纵0欲-过度的后果,是杨清不太舒服,望月也不太舒服。杨清就开始控着自己了。
尤其是后来,望月又上了云门,成了他的师侄,他更加不能放肆,想怎样就怎样了。担心她身体,担心她怀-孕,各种担心下,杨清想:算了,我还是继续清心寡欲吧。
再是望月也没有缠着他,两人自山下那几天的荒唐后,就再没有碰过彼此了。谁想到,在云门大典的今日,望月忽然把杨清压在墙上,勾-引撩-拨他,要与他来一发。
再是亲吻结束时,两人的衣衫已经半开半露,少女的长腿勾着他的腰,靠在墙上,已经蓄势待发。
鼻尖挨着鼻尖,呼吸间,皆是对方的气息。屋外有来往的云门弟子,偶能听到几声钟鸣,而他们,竟然在屋中,白天,做着这种荒唐事。
杨清低声,“晚上再做吧?”
望月蹭他的身体,他嘶地吸口气后,仰起脖子,喉结被她舔舐一口。
男人紧抓住她的手臂,眼神变得晦暗之时,又被她的坚定逗笑。
他说,“这里是书房,榻只够一人坐。我是一晚上没睡,才在这里的。这里不适合……”
少女紧紧抱着他,在他怀中磨啊磨,手指在他裸-露如玉的肌肤上划圈圈,“不,我就要。”
“要是怀孕了……”
“那你就娶我呗。”
“……时间不够……”
“来次快的呗……”
“……那就没有前戏了……”
“求公子怜惜……”
“还有外面弟子……”
望月烦了,杨清的毛病,就是太婆婆妈妈,温温吞吞。她都投怀送抱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试图劝服她。他不太想,望月却一点都不犹豫,扯开他的衣衫,唇就亲上了他的胸口。青年身子颤了颤,在她的舔-吻下,手箍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上抬了抬。
大胆豪放的姑娘。
即使胡闹,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杨清不觉轻笑一声,在少女疑惑抬头看他时,他低头亲上了她的乳,轻声,“放松……”
望月仰头一笑,亲昵地搂着他的脖颈蹭啊蹭,语气软软,“师叔……”
杨清:“……”
望月咬唇,无辜瞪眼,“叫你‘师叔’,你亲不下来了?”
确实有一点儿。
心理压力挺大的。
杨清笑:望月是故意在逗他的。
他的师侄们太多了,他天天被人喊“师叔”。望月一喊“师叔”,他心里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像在偷-情似的;而他越是僵硬,望月反而越喊的欢。
杨清吸口气,当作没听到她的话,唇挨上了少女娇嫩肌肤,清凉无汗。
“师叔……快些……”
“……”
“师叔啊……”
……
雾气在水中蒸腾,巫山雨大难眠。蕉影掩映窗纱,窗外,芭蕉叶在雨中,开了花后,那水珠一点点低落,圆润晶莹。
喜欢这山中下雨,于是走出去,浸身清水,卵石润滑,玉足踩在水中,半遮半掩。
一会儿是下雨,一会儿又是沉在清湖下。
辗转反侧,在绵绵细雨中,在清池中沉睡。
沉睡又醒来,长日无聊,推开窗,且看到每天每天,都在下雨般。
浮生若梦偷换,而这一梦,又一眠不肯醒。
……
“师叔,师叔!”外面弟子本想推门而入,门也没有锁,但并没有从外推开。这位弟子就知道是师叔用真气封了门,不许外面的人进去了。弟子便在门口着急喊,“师叔,大典要开始了,掌门问起您,您怎么还不过去?”
心惊胆战:师叔不会出事了吧?
毕竟是云门大典,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
好半天,才听到门中青年微哑的声音,“我稍后便到,稍等。”
弟子放下心,师叔既然给了保证,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匆匆去联系其他人,心中有疑惑闪过:师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啊?
而此时屋中,书桌上的书册皆抛落在地,青蓝色的外罩铺在桌上,少女屈膝坐在上面,用自己的衣衫裹着身子,乌发雪肤,眨巴着湿润的眼睛,看杨清只着雪白亵-裤,蹲在地上捡衣服。
他手拿着一件衫子,盯着上面的濡湿痕迹,出神。
望月探身看一眼,作苦恼状,“你的衣服都是上等锦缎做的,一点点痕迹,看得特别明显。师叔,我真是对不住你。这样的衣服,你要怎么穿出去?”
杨清抬头看她。
望月心虚般别目。
转过头来,又看到他拿起另一件长衣,望月啧啧啧点评,“你看,料子都皱了。你的衣服真是华贵,也没有做什么,就有了褶痕了。”
杨清沉默看她。
望月正经地说了下去,“你们长老的衣服就是好。哪像我们做弟子的呢,衣服一点儿事都没有,反正本来料子就这样,怎么都看不出来。”瞥他,“你干什么这样看我?我就是评价下你的衣服而已,怎么,你对云门的归属感这么强,这个都不能说啊?”
杨清笑了笑,声音还有些哑,“阿月,已经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吧?”
望月:“……”
哎呀,要糟。
杨清的理智回来了,看清楚她在做什么坏事了——故意把他衣服弄成这样,让他根本穿不出去。
杨清抱着一地衣服站起来,似笑非笑看她,“我去换衣服了,你也早点去前山吧。”
“那你穿什么?”望月紧追不舍。
“反正不是现在这身。”
望月低头,抿嘴忍乐。
头被青年敲了下,他俯身,在她低垂的耳珠上亲了亲,“满意了?”
“特别满意!”他一过来,明察秋毫,望月的欢喜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坐在桌上抱着他,大笑出声。
杨清捂住她的嘴,无奈,“求你矜持一点,外面都是人……”
望月连连点头,然而眉间眼梢的笑,却是怎么都忍不下来。带着春意,带着清气,娇娇艳艳,桃花般灼灼,看得杨清喉结动了动。
移开了眼。
等望月溜回前山时,差点找不到自己该站在哪里。各门派弟子都被领去了该处的位置,玉阶往上,看到几大门派的标准服饰,是几个掌门在交谈。
云门,金城,苍桐,碧落。
正道四大名门大派。
另还有武学世家、剑庄等主人,也与四大派的掌门友好交流。
下属还有茗剑派之类小小门派的掌门,跟在那四个大派之后,说些什么,就不清楚了。
云门掌门身后,跟随几位长老,姚芙正当其列,被掌门特意领出来介绍。
看一眼,望月就没兴趣地移开了目光。
身后忽有人持之以恒地扯她的袖子,“哎哎哎……”
谁啊这么烦?
不知道她叫什么,师姐师妹之类的称谓总会喊吧?
望月寒着脸扭头,看到一张谄媚的小脸,眼眸瞠了瞠。抬起手指,指着对方,张口结舌,“你你你……”
“是我是我,”中年男人搓着手笑,为配合少女的身高,弓着身跟她说话。明明是迁就姑娘的做法,偏偏被他做出了一番猥-琐风格。
望月嘴角抽了抽:杨清也常低头跟她说话,就没有眼前人看起来这么恶-心。
她厌烦道,“干什么?”
男人苦着脸,小声,“圣女大人,您不是要翻脸无情,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吧?”
“范浩。”望月撇了撇嘴,看男人惊喜地连连点头。
她心中想,典型的小人,圣教一出事就溜得比谁快,立马投靠白道,白道一出事,又立马卷着铺盖逃跑。如此风格,自然是她大圣教的土堂主,范浩了。
当然,现在肯定不是了。原映星回去圣教,范浩叛教,以原映星心狠手辣的作风,望月还很诧异——“你怎么还没死啊?”
范浩一把辛酸泪,抓住望月的手不肯放,“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教主派人追杀我啊,您当初说过,您会保我的……”
他心中酸楚,难以一气说出,觉得自己真是太过倒霉。圣教看着要出事了,于是他逃跑。谁想到脑子有病的教主又回心转意,回去重接教中事务。不光重接,还对所有叛教的,一路追杀。
当原映星派出人追杀的时候,范浩的小日子原本过得很不错。自己建了个小门派,拉拢了一些人,还当掌门过了把瘾。然后魔教的人一来,他的门派中人作鸟兽散,留他一个光头司令,没命地逃跑。
好不容易借助一些手段,打听到望月的行踪,就追了过来。到云门山下,就失去了望月的行踪。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毕竟这里是正道的地盘,他初来乍到,惹了地头蛇可不好。正焦头烂额、一筹莫展,想要是魔教实在过分,他干脆哭着喊着求加入云门求庇护好了。后就听说云门大典,范浩大大惊喜。
曾经的魔教土堂主范浩想:我躲入云门,正道这么多门派都在,魔教的人总不敢追来了吧?
范浩辛辛苦苦地打通关系,他的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小门派,才在云门大典的这一天,挤了进来。他听说不少小门派都依附于云门,寻求庇护。于是就想自己也搭上云门的关系,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攀关系来了。
然众位云门弟子都在忙,哪有时间跟他说话。
范浩无奈之时,就看到白衣少女立在人群中。其高冷,其傲慢,其无视所有人的架势,除了他家圣女大人,还有谁做得出来?
屁滚尿流地便过来攀亲了。
抱着圣女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活不肯放手,“教主为何非要杀我?您也背叛圣教了啊,您都加入云门了,他眼瞎了啊,只盯着我一个人看。我就一个管账的小人物,武功也不高,智谋也不高,还贪生怕死,教主为什么非要杀我啊?”
望月看他,“你偷拿圣教的银子了?”
范浩一滞,大怒,“我为圣教拼死拼活这么多年,拿点银子怎么了?那都是我赚的!我赚的!”
望月一边观赏大典气象,一边试图甩开这个扯着她袖子不肯放弃的人,“那他杀你就是应该的。”
范浩气息一下又弱了,“您说您保我的……”
望月白他,“当日在‘迎客居’时,你甩下我自己一个人偷跑,跑得不是很快吗?那时候忘了我,现在又想起我了?”
“有杨清护着您,您怎么可能出事呢?”范浩说,“杨清看您的那种眼神,他肯定不会让你当着他的面出事的。”
望月一愕,然后捧脸,“……什么意思?你是说杨清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范浩心想,我可没这么说啊,就是人家杨公子高风亮节,谁在人家面前出事,人家都不可能当作没看见的。
但是他眼珠一溜,溜到少女脸上,瞬间懂望月在想什么了。
范浩顺棍往上爬,张口就夸,“那是。您这么漂亮,性格这么可爱,谁不喜欢您呢?老实说,身为男人,我当时一看杨清看您的眼神,就知道他喜欢您。”
“他肯定是追您追到‘迎客居’的!他还对您笑,笑得多骚啊。男人嘛,都顶不住您的风骚。”
“他紧张您的那个态度,我看着都替您高兴啊。”
范浩张口就来,不管有的没的,专挑望月喜欢的说。说的望月眉开眼笑,简直真的要相信杨清早早爱上她了。当然,残余的一点理智,告诉望月,范浩在胡说八道……不过胡说八道怎么啦?都是她喜欢听的话!
范浩这么会说话,死了多可惜!
望月有兴趣跟他聊天了,“我在琢磨着嫁杨清的事呢。”
“我一定支持您!不管是在白道,还是在魔教,我都支持您!”范浩正气凛然,又嘿嘿道,“不过我得先活下来不是……”
望月噗嗤乐。
“杨姑娘,你在这边啊?”一个少女从旁侧挤了过来。
望月回头一看,是云莹。
小姑娘看到她,笑着说,“你的同门在那边,他们刚才找你了。我带你过去吧。”
范浩咳嗽,“杨姑娘,您陪我说说话呗……”
望月两只手,被左右各拽一只。
望月:“……”
我这么受欢迎啊?
几人正在拉扯着,突见场中静了一静,云莹小声,“杨师叔来了。”
望月仰头,果真看到那边,白衣青年站在云门掌门后。
看他的流水白衣一眼,再瞥眼旁边兰罩白衫的姚芙,望月满意地笑:杨清还是平常的衣裳,与姚芙一点都不一样。就这样,谁都不能把他们看做一对啦。
在正殿前,云门掌门正将杨清引给众人,无人看时,扭头小声问杨清,“不是让姚丫头给你送衣服了?你怎么还穿这身?”
杨清说,“衣服不合身。”
“不合身?”掌门奇怪看他一眼,有些不解。
但前方金城派的掌门回过头看过来,云门掌门一时又顾不上杨清,而是赶着去招待贵客了。
态度正融洽间,忽见云门外守山弟子匆匆飞纵上来,跪在众掌门前几乎气短而亡,“掌门!山下有人自称原映星,要上山来参加大典,给我门派庆贺!”
原映星?!
众掌门脸上的笑一僵:魔教教主原映星!
云门掌门立刻道,“拦住他,不许他上山!”
苍桐派掌门在旁怒道,“魔教这是什么意思?专门过来捣乱的吗?这是要破坏云门的大典吗?”
“师兄,快派人拦住他,千万别让他在今天上山。”
几人压着火气说话间,听旁边青年温凉的声音,“来不及了。”
几人扭头,看到白衣公子淡雅明朗,看着前方。
正是方才云门掌门介绍的柃木长老,杨清。
有几人疑惑:怎么了?
杨清声音平和,若在云端,看着某个方向,微微一笑,“他已经来了。”
在他话音一落时,几位掌门,也已经感觉到了。
苍桐派的掌门惊讶地看杨清一眼:此子真气竟这样充沛,与他们几个老头子同时感觉到不对劲。
而沿着山路,所有人,都看到了慢悠悠走来的蓝衣青年。
身后跟随两名黑衣人,一男一女,戴着面具,是魔教人的打扮。
但原映星本人,却是观客一般悠闲的态度。
容貌出众,气质雍华。几个弟子冲上去拦他,他尚未动手,便被他身后的一男一女打了出去。而原映星懒洋洋看一眼,饶有兴致。
远远的,冲大殿前几个脸色难看的正道掌门打了个招呼,“哟,都还活着呢。”
……
高人间的打交道,内功不够深的下面弟子们,是听不到的。只见原教主几下飞上了大殿,有人欲拦,皆被他身后人接手。原教主站在殿前,与几位掌门说话。远远的,云门掌门脸色还好一些,其他几人都是一个比一个恼怒。
众人看得心跳不停。
“那两个魔教人……”
“是魔教的左右护法,”有见识广的人介绍,目光落在右护法身上,若有所思,“从没有在江湖上看到过魔教右护法的身影,之前还以为魔教只有左护法,没有右护法。今日一看,右护法原来是个女的。”
“管她男的女的啊,”有弟子着急,“上面几个掌门在说什么啊?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能拿下魔教教主吧?听说这魔头很厉害的!”
“不知道啊……”
正在众人猜测之际,魔教教主原映星的凉笑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语调清晰阴冷,吓得有些胆小的当即晕倒。只听他凉凉道——“不错,我实话告诉你们,我这么拼地练武功,就是为的这一天上云门,能气死你们。”
“诸位现在有没有想去死一死的冲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