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拿什么赏我?”◎

竟然是醒着的?

冷不防被他一算计, 本就是做贼的行径,芙潼再迅速, 端得面无表情, 眼眸里紧皱的惊诧还没有退去。

莫名的呆滞,使她起来而诱怜。

也正是因为这,靠得又近, 司沂看到了她的瞳孔的变移,原来真是在里面动了真章啊。

孟璟淮不愧是当今易容师最得意的门生。

“不是。”

“夜深了,害怕殿下受凉, 杨同是想给殿下拉拉被褥,正巧看到殿下压着一个册子, 害怕咯着殿下的手或者腰腹,就想着拿出来放着, 不曾想惊动了殿下, 都怪我的不是。”

芙潼捏着册子, 想要放下,谁知道她被压着,浑身都动弹不得。

司沂听了芙潼的辩解,反而笑, “的确是你的不是。”

“殿下该放人了, 如果进来被人看见, 殿下的清誉...”

“清誉?”

司沂低低闷笑不止, 随后转为大笑, 扯到了伤口, 都没有停歇。

“殿下笑什么?”芙潼不解, 心里只觉得他有病。

“杨同, 你之前说不给人做小, 如今孤休弃了太子妃,孑然一身,先前的事情我们...”

芙潼打断他的话,“殿下不是答应我,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吗?”

“孤没有答应你,都是你一厢情愿自主臆想。”

“孤休弃太子妃,就是为了给你腾位置。”

腾位置,说的倒是好听。

“殿下当初为了太子妃,灭了邺襄一个国家,如今轻易说抛弃就抛弃了?杨同不明白,太子妃对于太子殿下而言,究竟算什么?”

唐舒窈不是他历经万难才娶回来的?

“孤不爱她,既然你又问,那么孤再告诉你一遍,孤对她只是恩情。”

芙潼笑了,“殿下的爱真让人捉摸不透。”

“殿下为了给杨同腾位置,殿下是爱杨同吗?到底是爱杨同,还是因为殿下看着杨同,会想起来殿下的故人。”

“你要怎么想都成。”

司沂低凑近芙潼的脸蛋,目光灼灼,在心中默念,反正你们是同一个人。

“殿下的爱,杨同消受不起,杨同是一个人,不想被殿下当成替身,这样的爱有什么用?”

司沂没有再跟芙潼说话了,只轻抚上她的脸蛋,凑近来,“殿下要做什么?”

她的手隔绝在两人的中间。

抗拒的意味明显,身上涂抹了慢性毒药,混合着她身上的药香,察觉不出来怪,司沂只觉得久违的想念,好闻得紧。

“腰疼...”

他难得吭一声疼,“让孤支一会。”

“殿下已经支得够久了。”

芙潼直接推着他的肩骨,攘带他的后腰,扯疼到伤处也不管,“你就这么抗拒孤的接近?”

“还记不记得那日,你是怎么?”

芙潼脸皮薄,这会子心里头直骂人,问候着贞景历代皇帝,司沂的祖上十八代,脸上绷得紧紧的,恨意半点不减,少见的跋扈,特别是眼里的鲜活。

司沂心想,她还是邺襄小公主时,做事就是这般恣意随心吧。

“给我依一会,你不要挣扎,等我依一会,你想要的册子就给你了。”

他越发靠近,最后两人隔着薄薄的衣衫相贴相靠。

只要一靠近她,身上的痛楚全都消失了。

其实小姑娘才是他的药才对,只有靠近她,他才会好。

过了小半柱香,芙潼开始催促了,“殿下依好了没有?”

“没有。”司沂厚着脸皮讲道。

“你累了?”

芙潼说嗯,“殿□□壮如牛,压过来跟小山一样重,杨潼是女子,自然承受不住。”

难得一闻听,她说话那么刻薄,钻到耳朵窝里,司沂半点不悦都没有,心里堵着的气都散了。

“孤还是喜欢你这么跟孤说话。”

“杨同不敢对殿下不尊。”司沂轻捏着她的下巴,孟璟淮是怎么给她做的脸皮,竟然跟她本来的肌肤一样滑嫩,要不是她露出别的马脚,就凭这张脸,谁能看出来伪装?

“还说不想要这张册子,看你拿着它手都不撒,是怕孤反悔不给你?”

当然想要。

现在为了一时意气,把册子强塞回去,功夫不都白费了吗。

不管他想要玩什么,将计就计就是了。

“你为什么想要册子?孤要听实话。”

芙潼抬头与他对视,扛不住司沂漂亮的眉眼,索性撇过头,小脑袋瓜里飞快转着要怎么找搪塞的说辞。

“不讲?册子里有孤这些年来收集的唐家藏污纳垢,结党营私,买卖盐田,私吞粮道的罪证。”

“随便一条拿出去,都够唐家永世不得翻身,你要偷册子,为了册子不惜委身于孤,是想搞垮唐家?”

“所以为什么?唐家和你有什么愁怨?”

芙潼把眼睛转过来,直直盯着司沂,有什么愁怨?他不知道吗?

唐舒窈就是导致祸害他邺襄人的归根结底的罪魁祸首。

司沂当然知道,就是想诓她多跟自己说几句话,哪怕是诓骗之词,不想听她用些敬词来喊他。

多想回到过去,就叫他司沂。

芙潼垂下眼睫,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语气也很温顺。

“杨同和兄长依托在谢侯爷府上,是听吩咐办的事。”

“谢侯爷让你做的?”

“所以这个册子,孤给了你,你就要拿给谢侯爷了是吗?”

芙潼理所当然的点头,揭穿唐家,当然要谢家来,打垮了唐家,顺水推舟卖谢家人情,功劳记在她和璟淮哥哥的身上,也能够取得一定谢侯爷的信任。

“孤要提醒你一句,孤答应把册子给你,孤没有答允你把册子里面的东西宣扬出去,闹到圣上面前。”

“你.....”

芙潼皱起了眉,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我什么?”

“没什么...殿下既答应把册子给我,这册子到了杨同的手上,就是杨同的东西,杨同的东西,难道杨同还没有处置的权利吗?”

“更何况,殿下因为休弃太子妃的事情被陛下误解挨了板子,杨同替您把册子上的东西给了谢侯爷,借谢侯爷之口搞垮了唐家,也能够给殿下正个名,消除陛下对您的隔阂。”

“这是两码事。”司沂的语气淡淡。

“孤若是不想挨板子被训斥,早在进宫之时就会把册子呈上,何必要等到现在,让你来帮我。”

他也不抽身起来,须臾片刻,小姑娘当即就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殿下还想要如何?”

“孤休弃了唐舒窈,起先就说明了是给你腾位置,难道孤的意思,杨姑娘还不明白吗?”

他要她。

手里的册子是筹码。

司沂知道芙潼恨唐家,尤其是唐舒窈,仅仅是休弃而已,解了不了她的心头恨。

“杨同不明白殿下到底看上了杨同什么?杨同姿貌平平,仅仅只是负责吗?实在没有必要。”

很有必要,就算是他阴险狡诈,用逼迫她的手段将她留在身边。

“孤说了你也不信。”

的确是不信,什么喜爱,都是为了血肉的借口。

“只看你想不想要册子的使用权,若是你不答应,那么即便孤将册子给了你,不能用,留在身边也不过废纸。”

“殿下这样袒护唐家,为什么又要休弃太子妃,当初为了治疗太子妃的病,不惜灭掉邺襄,轻易说休就休了。”

司沂不厌其烦与她解释道,“孤对她仅有恩情。”

芙潼也懒得听了。

僵持了一会,小姑娘指腹摩挲着册子的绒面,心里想着戏差不多了,就低一低吧,先搞垮了唐家。

“殿下想要杨同做什么才会把册子的处置权就我?”

司沂的手指微抚上她的下巴,凑得越来越近,黏着她的耳朵,沉上喃声,“留在孤的身边,一直都要在。”

说着,他的唇擦过芙潼的面颊,直到她的唇上才停留。

“可以吗?”一语双关问道。

都到这份上了,芙潼还能说什么,她没吭声,只轻轻阖上眼。

司沂也怕压疼了她,低头温而宛转在小姑娘的唇上亲着,像呵护稀世珍宝。

芙潼垂眼恰好盖住了厌恶,始终无动于衷由着他亲。

上次的昏沉事后,再也没有尝过心爱之人的香甜了,隔了这么许久,司沂像个毛头小子,禁不住尝她的可口。

直到芙潼气喘吁吁推开他,“够了.....殿下。”

小姑娘不仅身子被亲软,声音被亲软,绵绵无力得紧。

亲也被亲了,总不能够是不赖账。

芙潼补给他一句,“殿下有伤在身,不应该纵情声色。”

“杨姑娘思虑周全,可惜孤的伤口又裂开了,劳烦你要再帮孤上一回药。”

第二回上药可比第一回下手更没个轻重,无异于上刑一样难熬。

芙潼一点没有心软,这都该是他受的。

自从占了林简的活后,带孩子的活就落到了林简的手里。

“殿下,杨同又出去了。”

“孤知道。”人就是他放出去的,他能不知道吗?

“殿下为什么要把册子给她?唐家若是倒了,没有人牵制谢家,岂不是壮大五皇子的势吗?”

唐家倒了,对殿下的局势不利啊。

“她恨唐家,她好不容易回到孤的身边,孤不能让她受委屈。”

“殿下不害怕吗?”林简问。

他真的很担心,司沂是被她迷了心窍,将来把自己都给搭进去。

不能够在别的地方埋汰芙潼,看着孩子,林简只能从这头开始抱怨,“殿下分明让她好生照看孩子,属下瞧她半点不放在心上。”

司沂逗司京辞玩了一会,

看着他和芙潼相似的瞳色发怔,“她恨孤厌孤,自然讨厌和孤生下的孩子。”

“殿下不害怕她对孩子下手?”还把孩子送给她。

“她不会,要是真想动手早就动手了。”

司沂长叹,“......”

因为太子一意孤行休弃太子妃受了陛下责罚的事情,五皇子觉得是个可乘之机,领了朝堂当中许多官员,成日成日的弹劾他。

按理说,陛下就算不重罚,也应当在训斥几句,实在不应该。

五皇子今日又领着人带头弹劾了,还找了不少司沂当政时的错漏,逼着皇帝重新择东宫的人选。

皇帝被逼得骑虎难下。

问询承伯候的意思,承伯候被司沂捏着把柄在手上,当然不敢多说什么。

含糊其辞,“是微臣教女不严,实在不敢高攀宫内门楣。”

“陛下...实在不宜多怪太子殿下,另外万望陛下能够收回赏赐,臣束女不严,实在不敢领受天恩。”

陛下没有醒来之时,素来跟司沂不对付,仗着老臣的身份,连太子的面子都没有给过几次,女儿被休了,居然服了软,没有人不觉得怪的。

这也更让人好奇了,其中到底发生了这么事情?

在场就谢侯爷一个人门清:没想到杨家那病秧子弟弟是个能耐的,能把太子捏成这样。

太子妃都给休了。

恰逢其时,谢侯爷这时候呈了一封册子上来。

司沂正在皇后宫内的听训。

皇后之前为救他出来,谎称自己病了,足不出垣庆殿。

谁知道竟然真的病了,心气不顺,郁结于心,憔悴一圈。

皇后端看着眼前的司沂,刚吃了药,本该歇了,竟然就这样坐了起来。

“你丢了唐家,不怕失了助力,坐不稳太子之位?”

司沂在她的跟前,“母后身子不适,应当多多养病,还有心惦记外边的事情。”

才讲着话,皇后急急捂着嘴咳嗽起来。

司沂给她递了一杯温茶,“看来服侍的人不尽心,没有好生照看母后。”

他挥手从外面挑进来一些人,利落干净把皇后身边的宫娥全都给换了,连自幼来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都被替了下去。

“你.....”皇后瞪眼。

“为了一个药奴,太子是要把本宫身边所有的人全都给换了?怎么,是送她们来监视本宫的?!”

“算是吧。”司沂也不托一些虚词,“ 处置了唐舒窈,儿臣犹嫌不够,母后的手腕远在唐舒窈之上,要是您再动点什么,儿臣恐怕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未雨绸缪,儿臣不能够不打算。”

皇后被气得吐血。

“你当真是被她迷够了心窍,你的生身母亲被病痛折磨,活生生的药材在眼前,不去取来为你的母亲治病,反而囚你的母亲于深宫之中,司沂,你是要看着我死吗?”

“别忘了你被圣上责备发难,是谁去救你。”

“我为你纵横谋划,让你去唐家女儿娶错了吗?承伯候是老臣,对你将来继承皇位多有裨益!邺襄女留在你身边,只会害了你,你狠不下心处理她,本宫替你处理了她,难不成是害你?”

司沂听之任之,不跟她吵闹,反而心平气和笑。

“儿子感恩母后谋划,心中铭记。”

“太医尽心尽力,母后的病就是过度操劳病,多吃几贴药,少管事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你什么都替她想着念着,连你的生身母亲都不要了...”

司沂不想听,直接起身,“母后好生休息吧,外头的事情儿臣自会料理,就不劳母后多心了。”

司沂大步流星出了门,正巧撞上前来请他的中常侍,“殿下,圣上请您过去一趟。”

正是上早朝的时候,司沂因为腰骨被打得重,走动不得便告假了几天。

朝堂之上都掀翻了天了,当事人太子殿下不在,中常侍先去了东宫去请,特地抬了软轿去接,到了门口才知道,殿下今日进宫了,此刻正在皇后宫里,又连忙转过来。

“李公公,不知道陛下传唤太子前去所为何事啊?”

五皇子连番上谏,要求换太子,朝堂上的风声,皇后听了不少,今儿个叫司沂来,就是想跟他好好分说,去皇帝面前服个软,别为了一时意气,丢了东宫之位。

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不都全废了?

中常侍给皇后请安,“娘娘尚在养病,这事本不该扰到您宫里来的,谢侯爷拿了个册子出来,里头瓜搜了诸多承伯候近些年藏污纳垢的佐证,皇上动了大怒,让奴才过来找殿下前去。”

谢家?

皇后还想再问,司沂蓦然开口道。

“外头的事情听多了烦,母后顾惜身子,好生修养,儿臣改日再来看您,儿臣告退。”

皇后下意识想派身边的心腹前去探察,扭过头全是司沂换进来的陌生面孔,话都噎了回去。

中常侍领着司沂走,他不疾不徐踱步,中常侍让人抬轿子来,“走动扯痛伤势,殿下不如上轿吧,奴才一定吩咐人仔细走,必不会颠了殿下。”

“不着急。”

司沂让中常侍抬着软轿去东宫,命他把芙潼给接过来。

仔细嘱咐,“见他如见孤,路走仔细些,不要颠到他。”

中常侍好奇也不敢多问,紧赶着去把芙潼给接过来。

“殿下带杨同来做什么?”芙潼不明所以。

司沂牵她的手,芙潼要挣开,司沂指指腰骨,“孤动弹不得,你身为孤的内侍,推脱什么?”

名正言顺,芙潼才过去给他依靠着,司沂整个人都搭上去。

贴着她的耳朵,“你不是想看唐家倒台吗?谢侯爷已经把册子递给了圣上,李公公来找孤前去看呢,你不想去瞧瞧?”

想,芙潼点点头,用行动表明她倒想,两只手支着司沂的后腰。

司沂到时,朝堂之上还在乱着。

皇帝先前为着承伯候府,打了司沂二十大板,板板见血碰骨,此刻见他身形消瘦不少,皇帝还真有点内疚。

连忙让人支了一张软榻来。

芙潼低着头,她易容之后的样貌也不打眼,旁的人看不出来,只当她就是个搀扶太子的小奴才。

只有谢侯爷和掩在百官之中的孟璟淮,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父皇叫儿臣来做什么?”

皇帝清咳一声,命人把册子给他看,“朕原先错怪了你。”

“现在叫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唐家的处罚。”

“儿臣不敢逾矩,父皇是天子,您想如何处罚便如何处罚吧。”

承伯候跪在司沂面前,“微臣自知罪孽深重,恳请太子殿下能够看在过往的情面,小女服侍过殿下一场的份上,放过小女一命。”

“令呈他未能够涉及官场,一概不知罪臣所行之事,也望圣上和殿下开恩,留他一条命。”

皇帝叫司沂来,就是想看看他要不要捞唐家的人。

什么服侍!

司沂揪住芙潼的手腕,假借要撑身起来的动作掩护,低声跟她讲,“孤从来没有碰过她。”

芙潼听了也只当没有听见,默不作声给他托着手。

“你呢,有没有想救谁?”

芙潼不说话。

所有人都看向太子,他莞地一笑,“父皇抬爱,儿臣可不敢自作主张。”

皇帝真想着自己做个决断,也不会大动干戈让人抬他来了,就当是给他一个台阶,挽回颜面的台阶下。

让他捞了唐舒窈,司沂的名声也能好听些,谁知道他不接茬。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帝也不能够直接说得太明白,只叫他想想,随后宣判抄家,株连九族,唐家夺爵,成年男子一律斩首,不满十二的流放西游边疆,妻女没为官姬。

回去的路上做的轿子,司沂没有直接回东宫,带着芙潼去了满江最大的临江酒楼,让她坐在身侧。

“你想捞谁?”司沂直接问。

“殿下为什么要问我?”是想让她做什么?

“孤想听听你的意见。”上来的蟹做得好,司沂净了手,细细为她剥着。

“你吃吃看,入不入口。”

“殿下折煞杨同了。”芙潼不肯吃。

“孤的好意不能拂,你是要孤喂给你?”司沂强硬讲话,芙潼端过碗盏,只能低头去吃。

“唐舒窈没为官姬,她几次三番为难你,你若是觉得不解气,还想要如何,告诉孤,孤都帮你办到。”

芙潼咀嚼的动作停了,抬起脑袋。

“吓到你了?”司沂给她倒了一盏茶。

的确是吓到了,唐舒窈罪有应得,芙潼是被他的薄情给吓到。

“她对殿下一往情深,殿下也不顾念旧情?”

“杨姑娘是吃味了吗?孤刚刚就与你解释过,和她没有半点干系,孤没有碰过她。”

有没有关系,收不收唐舒窈都不管她的事了。

“殿下薄情到令我害怕。”

司沂冷不防她这么说,安抚道,“孤会一直对你好。”

“殿下当时那么爱您的故人,她死了,殿下说变心就变心。”

司沂理亏了,哽了半响,低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唐家想要捞个人,唐令呈虽说刁难过芙潼,却也实实在在帮过芙潼。

“当初杨同和兄长流落街头,得亏唐令呈公子引荐去谢侯爷府,他对兄长有恩,殿下既然让我捞人,我想捞唐公子。”

“你确定捞他是救他吗?”

芙潼不解,司沂说与她道,“唐令呈为人纨绔,仗着孤的关系,在满江横行多年,得罪的人不少,你捞他出来,想要收拾他的人更多,在大牢里反而更安全。”

“只救他一命,后就不关我的事了。”

司沂看着她纤长的睫,这应当是她原本的,应道,“好。”

又给芙潼剥了许多蟹,吃饱喝足回了东宫。

司沂的伤因为走动裂开了,渗出了血,得亏他穿戴的衣衫颜色比较深,融了也敲不出来。

回到东宫后,芙潼不得不给他重新卸了衣衫上药。

卸了衣衫,芙潼刚开金创药的瓶塞。

司沂附身而上。

“今日我替杨姑娘出头,收拾了唐家,不知道杨姑娘用什么赏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秦渡a 5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