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已查到邺襄小公主的下落....”◎
唐舒窈见过太多次芙潼虚脱无力的样子。
眼前跪着的这个男人除了那张脸和她不相似之外, 他和她整个人的神态和都是如出一辙的,甚至虚弱之时脑袋的偏向摆动。
一模一样的虚脱, 邺襄女取血过多, 快虚弱到晕厥之时,就是这样的神态,一丝一毫都没有差。
唐舒窈终于知道为什么像了。
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不可能的, 弟弟说过已经死了,就算唐令呈隐瞒,邺襄女心灰意冷, 她连儿子都可以抛下,她绝不可能再回来司沂的身边。
她为什么回来?她恨司沂啊。难不成是为了寻仇, 铤而走险,处心积虑的变换身份?
唐舒窈缓步走到芙潼面前, 支开了身边所有的人, 一字一句问她, “你到底是谁?”
芙潼声音颤微而恭敬,“草民是杨同。”
“杨同杨同...”唐舒窈重复道,“同...潼....芙潼...”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你回来了是不是?”
芙潼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问她这句话的人竟然是唐舒窈, 看来, 在唐舒窈的眼中, 她是巨大的肉中刺。
识破又如何, 她不可能有证据, 只是徒劳的猜测, 捕风捉影来逼问, 像之前耍的把戏, 芙潼不会再上她的当。
“草民..杨同听不懂太子妃娘娘在说些什么?”
她不能反抗, 如果反抗的话,就会引起司沂的怀疑,司沂今日的踪迹,芙潼已经摸清楚,她只需要再撑一会,司沂就会回来。
他如今不止是司沂身边伺候的人,更是谢侯爷府的人,芙潼就是想要以身试试,司沂对唐舒窈的态度如何,会不会为了她损了谢侯爷的面子。
“你不要跟我装傻。”
双膝红肿疼得无法呼吸,冷汗顺着脸颊滑滑落滴到石头上,芙潼的眼里带着轻蔑,看的唐舒窈心里发慌。
“你回来了。”
太像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神情怎么会重合呢。
唐舒窈也跟司沂一样,率先看向他的手腕。
芙潼诚惶诚恐,“太子妃...您这是做什么?”
她抓着芙潼的身子在她的脸上看不出来破绽,竟然将手伸向芙潼的领口。
“让我看看你究竟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
“你到底是不是她!”
芙潼也不制止她的动作,因为她的余光已经扫到了眼旁风,司沂已经进殿拐过垂花门了。
旁边守着的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看唐舒窈的动作,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他进来。
芙潼顺势闭上眼睛休憩,身上很疼,她压根不用伪装出痛苦的神色。
司沂看到唐舒窈对芙潼施以惩处要撕开他的衣领口,看到他毫无求生欲,任由处罚的表情时。
脑中划过芙潼葬身火海当中的神情,司沂的心口被蓦然地揪紧。
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步伐在无意识当中加快,人还未赶至眼前,声音已经先到了。
“住手!”
唐舒窈听到司沂的声音,整个人倏然一震,迅速松开芙潼的领子。
“殿下....”
司沂检查芙潼的心脉,发现他还活着,只是她的脉博,气息微弱,几乎快察觉不到她的脉搏跳动了。
司沂搀扶起芙潼,怎么这样轻,似乎都不需要使用太大的力气,就可以轻松地将他给提起来了。
“你在做什么?”
唐舒窈急忙解释,“殿下,舒窈只是怀疑有人居心叵测接近殿下,对殿下行不轨。”
司沂冷笑,“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唐舒窈贸然要掀开芙潼的衣衫,想必她以为杨同女扮男装,想要用抹杀芙潼一样的方式毁掉杨同。
“舒窈就算有,舒窈所有的私心都是为了殿下,他是谢侯爷送进来的,谢侯爷和五皇子走得近,舒窈是担心,谢侯爷浑水摸鱼企图坑害殿下。”
芙潼半睁开眼睛,挣脱司沂的桎梏,小声,“杨同谢殿下搭救。”
司沂冷冷回她,“不要为你自己的一己之私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觉得孤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真要计较起来,谢侯爷再怎么跟五皇子走得近,你唐家跟谢家不也是八拜之交。”
两条腿根本就站不起来,无意地打着颤,跪满一个时辰,还是太勉强了,她的身子太弱。
唐舒窈忿恨看着芙潼的侧脸,一个男人装什么柔弱。
“孤等会再找你算账。”
他搭拉着芙潼,往外走,旁边的侍卫想要上前帮忙,都被他给推开了。
芙潼走得太慢,司沂竟然抄过她的腰把他给抱起来。
芙潼抗拒,“殿下,草民惶恐,殿下放草民下来吧,草民自己一个人可以。”
司沂并没有放他下来,也没有搭理她的话,只把她带到一个空的殿室。才把她放下来,让身边的人去找太医。
太医给芙潼的双膝上了药,期间司沂在看,她的双腿修长,白皙透亮,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的腿。
待发现了这件事情,司沂皱着眉挪开了他的目光。
没有哪一个男人的腿像她的一样,不止如此,居高临下的角度,司沂发现,从这个方向看他,杨同和芙潼很像。
唐舒窈想必也是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他和芙潼相似,所以才多番刁难。
本来看在过往的恩情,只要唐舒窈规矩,司沂并不会处置她,谁知道她竟然还朝着跟芙潼相似的人或者事物动手。
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完全不会长记性了。
过往有很多次,他都以这个角度看过芙潼,除了那张脸,两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不止如此,司沂还惊奇的发现,他的喉骨纤细到扁平,几乎没有。
常年病弱真的会消磨掉大部分男人的特性吗?
太医走后,司沂并没有走。
芙潼和他答谢,司沂冷淡说道,“孤不是在帮你。”
“真如太子妃娘娘所言,殿下是惧怕谢侯爷?”
司沂瞥她一眼,没有与他攀扯政事。
“你不要想太多,孤救你,不为别的,当初留下你,也不因为什么。”
“只不过在你身上看到她的影子,不想看到和她有相关相像的人或事被欺辱。”
芙潼听了,又忍不住在心里轻嗤。
叫不知情的人听了,真以为他是什么大情种,芙潼选择顺着司沂的话,“那草民该真正答谢殿下所念所爱的那位故人。”
提起芙潼,司沂的面色轻缓一些,“希望她能够回来孤的身边,好给你一个方面答谢的机会。”
“好。”芙潼轻笑。
她笑起来脸上有甜甜的梨涡,眼前的这张面没有。
司沂把脑海中芙潼的笑容强加在眼前小男人的脸上,换了脸,简直就是同一个人了。
就为了这么一点像,司沂出言提醒,“你是孤身边的人,不必要听太子妃的差遣,既然到了孤的身边,就该明白,你只需要听孤一个人的话就是了。”
芙潼额首,“草民会记得殿下的吩咐。”
“既然是孤身边的人,也算有些身份,无需再自称草民,也不必居位于侍卫,就用你的名字自称吧。”
对于和芙潼有相似性的人,司沂都给予足够的耐性。
“好。”
“这两日准你修养,待膝盖好了再来孤的面前当值。”
“杨同多谢殿下的恩赏,只不过杨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司沂知道他要说什么,“谢府你哥哥那边,孤会派人去通传。”
“多谢殿下。”
司沂看了他一眼,“好生歇息。”言罢,径直离开了这里。
唐舒窈想着司沂临走之时留下的那句话是真的,害怕他真的为了一个卑贱如同邺襄女的男人迁怒于她。
在司沂没有过来之前,她出府去找唐令呈,要再问个一清二楚,邺襄女到底有没有死。
芙潼去了司沂身边,难保唐舒窈不会惊疑,前来质问唐令呈,孟璟淮已经提前跟唐令呈通过气。
“姐姐,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都已经跟你说了她死了吗?天下之大,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你不要总是自以为是的揣测好不好?”
唐舒窈坚决不信,这一次她直言,“我要看到她的尸骨。”
唐令呈早有准备,“她是难产死的,生孩子大出血,肚肠都脱了,为给她留个体面,我命人将她烧了,如今骨灰倒是还在,姐姐要去看的话,自己去挖吧。”
骨灰能看出来什么!
唐舒窈还是不信,天底下就算有巧合,也不会这么巧合。
“姐姐只顾着揣测,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太子殿下刻意搜罗来的与她相似的人,放在面前?”
“若真是刻意搜寻找来,也不能算是巧合了。”
唐令呈抱着孩子晃悠,孩子真的太乖了,平日里不哭不闹,长得又漂亮,他很乐意带着。
唐舒窈自己想了一会,不管是那种,她都要想办法遏制,于是乎,她从唐令呈的手中把孩子抢走,测试她是不是邺襄女,就看看她会不会对这个孩子死活管不管了。
“姐姐不会伤害他,只是想借他一用。”
唐令呈不愿,唐舒窈一再求他,又跟他保证,唐令呈才勉强应下,姐姐要带他入宫,不就是要测试芙潼么。
反正他也不担心芙潼露馅,她讨厌这个孩子。
芙潼的膝盖骨好了,谢府得了消息,孟璟淮要来看他,司沂没叫人放行,只收了孟璟淮给芙潼送的东西。
“除了膏药,还有很多女儿家喜欢的玩意。”
司沂鄙夷,“你还喜欢这些?”
芙潼点头,“兄长送的,我都喜欢。”
他二人兄弟情深,听着是怪,除了怪,司沂还觉得莫名不爽。
他要开口说话,外头追捕芙潼的林简进来了,跪在案前。
“殿下,属下已查到邺襄小公主的下落....”
他禀事之时,还没说下文,目光看向了司沂旁边的芙潼身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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