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淮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司沂的压迫感太足, 芙潼下意识闪身上廊亭,藏到了宽大的红柱后面, 她身姿轻盈, 倒也没有引出多大的震动。
芙潼躲了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
如今她着男人打扮,又作了易容的打扮, 在谢府上更有着合理的身份,有什么好躲的,大惊小怪, 反而惹人闲话。
璟淮哥哥的易容术绝尘,当年连教给璟淮哥哥的易容的师傅都辨不出来他的手法。
司沂就算是身上都是眼睛, 他又不触类旁通,如何能够凭借一双肉眼, 看透璟淮哥哥精心制作的脸皮。
芙潼抚着红柱捂着胸口低着头, 佯装心绞痛发作, 缓缓坐于勾廊下。
司沂跟谢府不对付,他贸然登门做什么?
芙潼控制不住的心慌,难道这么快,他就已经找到了璟淮哥哥和她, 上门来抓人了?
不!就算他是天王老子, 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也不可能这么快, 唐令呈身边出了奸细?或者唐令呈出卖了他们, 果真如此, 外头要闹出什么事情, 璟淮哥哥一定会回来带着她走。
孟璟淮的人有安插在满江的, 唐令呈身边也有, 若真是出了什么大变故,他也会提前收到风声,前来告知芙潼,断断不会等到现在了。
看司沂的样子信步闲庭,不像是来抓人的。
他来这里做什么?若是在这块地方下手杀了他,可不可行?芙潼在脑中翻飞转着在谢府杀掉司沂,她与孟璟淮脱身的可能性。
谢府与东宫没有交集,动起手来,那么背锅的就是谢府。
身上没有毒药,芙潼的后腰隐隐做痛,她看着自己的指腹,不知道她的血会不会叫司沂一滴毙命?
若是司沂死了,皇帝病重,五皇子肯定不会放过上位的时机,届时贞景一定会乱作一团。
芙潼避着身子,捏着手指,透过勾栏的空隙往下看,目光落在忙碌的端茶送水的人群身上。
谢府后院大,否则不可能容纳那么多的门客,候府内走动的下人很多,冥冥当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指引。
谢侯爷正在与司沂说着筹备科举之事。就因为殿选的改革,新臣派主张一年多选,承伯候则认为国本不可动摇,维持一年选即可,司沂嘲了他几句,就因为殿选闹得不愉快。
司沂鬼使神差往上方的廊亭看了一眼。
见到一抹娇小的身影,是一个男人的身影,贞景的男子以高大伟岸为美,司沂做为太子,这方面尤为出众,男子生得像柱子旁边的小男人,只会遭人耻笑。
司沂黯然走神,大概是太想她。
当初在东宫府上初见,她也是抱着一根红柱磨磨蹭蹭站起身。
昏头了,竟然将一个弱小的小男人联想到她的身上。
“承伯候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陛下病重昏迷未醒,贸然增加科举殿选的次数恐劳民伤财铺张浪费,以老臣之见,不如增设殿选的官位.....”
谢侯爷说了半天,发现司沂并没有答复,揣揣不安思虑,是不是他说错什么话了?
顺着司沂停顿的方向,他定格的眼神看过去,楼上那抹瘦弱的身影,谢侯爷还有些印象,解释说道,“似乎是是新的门客,谢公子的弟弟。”
“新来的?”司沂疑问。
谢侯爷见司沂有些兴趣,便跟他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详情。
芙潼心慌,她没有转过身,背后的视线灼热,她察觉到司沂在看着她,更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没等一会,芙潼听到后背谢侯爷喊,“廊上的人下来。”
芙潼两只手捧着脸蛋,确保没有出错,才缓步起身下,拖着‘病体’艰难地下来。
低着头唯唯诺诺到两人的面前跪下。声若蚊蝇,“见过侯爷和....”
谢侯爷介绍,“是太子殿下。”
芙潼惶恐,即刻请安,声音还有些颤,“太子殿下千安。”
司沂的目光一直睥随着她。
“抬起脸。”
芙潼揪着袖口,羞怯地抬起头。
司沂大失所望,他定是魔怔了,怎么寄希望于一个男人的身上,还以为是她。
她早就逃离出城了。
不得不说,眼前的小男人,是他见过最弱的,男生女相说不上,普普通通的脸,孱弱多病的身板,她的瞳孔的颜色也是正常的颜色,不是她。
“站起来。”
“殿....殿下?”芙潼不明所以站起来身,她的腰板没有挺直。
司沂从头到尾将她扫了一遍,身量的高度倒是跟她差不离。
“你叫什么名字?”
谢侯爷只说她的身份,并没有说她的名字,芙潼眸色一闪,“杨同。”
下意识听到与小姑娘相同的读音,司沂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哪个潼!”
芙潼瑟缩着脖子,“殿.....”
谢侯爷吃了一惊,“这?”太子殿下怎么妄然对一个男人动起来手?满江之前疯传太子殿下心悦承伯候府长女唐舒窈,可娶了之后多有冷遇。
谢侯爷的心头滑过一个大胆的念头,难不成,殿下其实不喜欢女人,爱好龙阳?而且要病歪歪的?
想来也有些说得通了,当初唐舒窈不也是病歪歪的吗?
这可不得了!
谢侯爷强压下惊叹,催促着芙潼,“太子问话,你吞吐什么?还不如实说来!”
虽有些不厚道,若是借助此男与太子攀附着亲故,即使太子要打压老臣一派,提携新臣,将来也不会太跟他的儿子过不去,好歹也有个谢府出去的人在太子面前嘘哄着。
“我.......”
芙潼做胆小懦弱怕事的款儿,“是天下众生同等的同。”她记得司沂讨厌从前的自己,想必同样厌恶极了胆小的人吧。
司沂惆怅若失,“是这个同...”
“殿下,能放....”司沂厌恶甩开他的手,芙潼被匍丢在地上,慢吞吞爬起来,弓着身子退居一旁,她的眼光打量到后面端茶的人。
手腕被司沂捏得隐隐做痛,手腕上的伤口也伪缠了一层皮肉。他永远都是这样,强势做大,永远不管别人的死活。
司沂手指动了动,想到刚刚握住的那只手腕,手感不如她的滑腻,也并没有取血的伤口。
司沂没说什么跨步进了庭院的水榭里端坐。
谢侯爷跟上,走了几步又倒回来,让芙潼跟进来伺候。
不管殿下龙阳是不是真的,露出点猫腻,他也得仔细将人送上来,万一歪打正着,瞎猫碰上死耗子。
芙潼看出谢侯爷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
在邺襄时,小舅舅好龙阳,只怕司沂贸然和他亲近,谢侯爷看她的眼神,是想把她往司沂的身边凑。
不也正好,芙潼刚刚想着呢。
给司沂端茶送水的差事就到了她的手上,老天还是垂怜芙潼的。
谢侯爷自作主张留下芙潼在身边伺候,司沂对此没有意义,谢侯爷心里有数了,挥手让芙潼给太子倒茶。
今儿个上的茶是外朝进贡的烟寒雪路,茶香浓郁,重要的是茶水颜色深,芙潼掐破手掌,暗里往内滴了一滴血,装作晃吹茶水,跪在地上端举给司沂。
“殿下请喝茶。”
司沂淡淡勾唇,说不清是讽还是悦,“谢侯爷府上能人辈出,尤其是伺候人的功夫。”
谢侯爷打着哈哈,“殿下说笑了。”
司沂接了茶,目光一直停留在芙潼的头顶,她的乌发浓密,全都盘拘起来,看起来还小,却已经束了冠。
“你今年多大了?”
芙潼忐忑,“草民刚及冠。”
司沂吹拂着茶水,“是吗?”刚刚在庭院外,那副样子还怕她呢,现在上赶着往上凑?
才进来的门客而已,竟然比谢府上的奴才还懂规矩。
司沂刚要喝一口,鼻端凑近,忽然闻到幽幽的茶水里漂浮着一股莫名的药香,似有若无,细细嗅又没有了。
又好似她的味道。
司沂低垂着眉眼看,倒也没有发现什么。
“看起来你不像及冠了的人。”
司沂并没有喝茶水,他放了下来,芙潼低垂着头,他为什么不喝,难不成发现了?不可能啊,她的血液清淡,滴进去很快溶得什么都没有了。
他就算察觉,也绝不会可能。
难不成,他还想叫太医来查看,不....芙潼赌了赌,司沂要是这么做,下的是谢侯爷的面子,他还没有登基,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情。
芙潼怕多说多错,低垂着头一直不说话,谢侯爷怕司沂不耐,提醒芙潼不要失了规矩。
芙潼讲,“草民常年病弱,一直在喝药,身骨旁人要弱,看着年岁大概就会小一些。”
常年喝药,就说得通了?难怪他端上来的茶水飘着一股药味。
“哦。”司沂后来没有再说什么。
芙潼在一旁静立,司沂没再问她了,反跟谢侯爷谈起朝堂之事,说到增添官位,又讲起皇帝病重,也不知道能够撑多久,一直在吊着气。
他们谈了半柱香,司沂到走之前都没有动过那盏茶。
走之前,谢侯爷送他出府,司沂的目光掠过了芙潼一眼,谢侯爷便把芙潼也给叫着过来一起送太子出府。
孟璟淮晚间伴读回来,见到桌上堆积着许多珍贵的药材,“潼儿,这是哪里来的?”
芙潼捏着小巧的鼻梁骨,“谢侯爷让人送进来的。”
“谢侯爷?”
自从谢夫人故去,谢侯爷多年未娶,难不成?他大手笔赏赐这么贵重的东西,难不成打起了潼儿的主意?
一看孟璟淮的脸色,芙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说道,“璟淮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我们初来乍到,谢侯爷为何无故赏赐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芙潼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支支吾吾。
孟璟淮担心不已,扶着她的双肩,“潼儿,你不要有事瞒我。”
芙潼跟他说起今日发生的前因后果。
孟璟淮惊荡,“什么!”
“司沂来过.....”
芙潼说来过了,“我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只是...”
孟璟淮一把将芙潼死死抱到怀里,“潼儿,你怎么贸然行动往他的茶水里下毒,万一被他发现,我没有回来,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芙潼被他抱得两只手臂都在发麻,“璟淮哥哥,我没事啊。”
“我不敢想,万一你出了事....”
他再也不想体验一次失去芙潼的痛苦,有惊无险都叫他恐惧不已。
“太冒险了,潼儿,你要吓死我了。”
芙潼浅笑,故作轻松安抚他,“璟淮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始,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从前在邺襄时,我犯错都是你在替我扛着,那时候不论是天大的错处,你都不害怕被罚,今天是怎么了?”
孟璟淮轻叹,屈指轻弹她的额头,“这两者之间,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拉起芙潼的两只小手,握到他的心口之上,“潼儿,你答应我,不要再贸然行动,做什么之前,都要跟我商量。”
“好好好。”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口又来了一个小厮,喊,“杨公子。”旁边立着一个郎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哪的,看见了多少。
孟璟淮松开芙潼的手,转扶着他的手肘,让他到桌边坐下。
“什么事?”
小厮说,“侯爷请了郎中,来为杨小公子瞧病。”
“进来吧。”芙潼的脉相,孟璟淮在一开始早就做了准备,也不怕谢侯爷请人来看,只是他过分的关怀,让孟璟淮心忧。
在候府上待着,没想到也是如履薄冰,现在想走,也难。
小厮自然是看见了,不止如此,折返之后,他还将自己所见到的全都告诉了谢侯爷。
谢侯爷端着茶喝,心情很好,“本以为杨淮是个不错的,岂料他的弟弟才是一块宝。”
当初他还好奇为何杨淮一表人才,人中龙凤的料子居然甘愿屈居在小小的候府,原来是为了他的弟弟啊。
的确,杨同是一个少见的病秧子,或许,他整个人对于好龙阳之癖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出色的。
“郎中怎么说?”
小厮回话,“杨小公子体虚,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这是自小就带的体弱之症,好好喝药就行了。”
谢侯爷满意点头,“不是什么要紧事。”
“既然他入了太子的眼,又在本侯爷的府上,上天给的机缘,能用的人,本官自然要好好的用着。”
小厮点头说是。
谢侯爷负手跺步,“这是上天恩赐的机缘,我们谢家万万不能够就此给错过了。”
“唐家作为老臣之首,压了我们谢家这么多年,也该让让位置了,只要杨同得了太子的心意,有好处的地方多着了。”
从满江去邺襄的距离不算太远,司沂等了几日,很快就从那边传回来了信息。
林简快马加鞭回来复命,“殿下,属下在邺襄并没有蹲守到小公主和那名男子。”
“只不过邺襄死去的人全都被立了墓碑,全都掩埋了起来。”
司沂负手立于窗前,“看来是那名男子做的。”
“这么多天了,还是还是没有查到那名男子的身份。”
林简愧疚,“他埋得太深,属下也只能查出他是邺襄的人,至于出身家世,邺襄的人全都死了,属下一时没有头绪,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些时日。”
司沂等得不耐烦,“尽快!”
“他们逃离的方向,有没有追上?”
应司沂的法子,林简在周边的小国都下了重金悬赏,“相信很快就能有传信了。”
又是很快,司沂几乎是用手指头数着和芙潼分开的日子,从知道她还活着到现在,已经太久了,等得太久了。
甚至在谢府上出现了幻觉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和她相似的影子,到底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她。
司沂握拳抵着头,眉头紧锁。
他的耳边又想到小姑娘柔情似水,绵软的声音,“司沂,你不要总是皱眉。”
越来越想念她了。
为何要如此折磨他,等的日子越长,司沂越来越彻夜难眠,他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老天爷故意让他知道芙潼还活着。
知道芙潼跟着一个男人远走高飞,倾尽全部可用的力量,都找不到她的下落,让他一辈子揣揣不安。
想到她可能要跟那个男人独处一室,又或者将来定下姻亲,举案齐眉,司沂的心口就疼得透不过来气。
“手下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孤给你们厚禄,如今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找个人都找不到!全都是废物!”
司沂怒骂,林简默默受着。
邺襄的小公主死而复活,殿下的心情也时常随之大起大落,林简已经有些习惯了,见过殿下当初听闻她死讯时的疯癫模样,怒斥而已,比起来,也能接受。
“唐令呈那边呢?”
林简已经查出了芙潼丢弃孩子的事情,“属下已经找到了唐小公子藏孩子的地方,是否要下手将孩子抢过来,还需要殿下定夺。”
芙潼那样心软柔和的人。
都能够狠心丢弃孩子于不顾,想必是恨极了他,自然也厌恶极了与他的孩子。
“殿下要见见吗?”
司沂相见,可是不敢,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胆小。
“算了。”
“派人好生照看着,不要让人伤了孩子。”他害怕见到和她相似的面孔会忍不住发疯。
林简不明白司沂为何不见孩子,但也没有问。
“加快速度去找!”
“是。”
司沂站在永延殿很久,看着殿内的摆件,似乎每一块地方都能看到她的身姿,她腼腆乖巧的脸蛋,乖乖坐在塌上等他,捏着拳头给他捶肩,窝在他的怀里,问他许许多多的满江话怎么念。
“.......”
司沂闭上眼睛,不想面对没有她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忽然闻到了一股药香,跟她身上的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他睁眼之时,在一堆进来的宫婢当中见到一个埋在女人堆里也不违和的身影。
他分明是男人,甚至比宫娥都还要娇小很多。对应的,司沂的脑海当中浮现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宫娥放下了早膳,这抹身影也在其中忙碌,摆好了膳,他也跟着退出,司沂抬手指人。
“你,留下。”
其余的宫娥不敢多唇舌,很快走了。
芙潼立在中间,乖顺跪下,“殿下万安。”
“你是杨同。”司沂还记得,他说的那句,是天下众生同等的同。
“是。”
司沂撂衣坐下,看着他束发的冠,忽然很想碰碰他的头发。
“谢侯府上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孤的永延殿。”
芙潼顺答,“是谢侯爷安排草民进宫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哦?”司沂低笑,似有看不起人的意味,“犬马之劳。”
“孤看你孱弱不如女子,能为孤效什么犬马之劳?”
芙潼摇头,“谢侯爷让草民来,草民便来了。”
谢毅这个老狐狸,表面和承伯候交好,暗地里想要搭他的船,送一个男人,以为他有什么龙阳之好。
司沂倒想出手拧断他的脖子,再丢到谢府门前。
不知道为何,一点都不想这么做。
杨同的脸并没有任何出众的点,司沂却记住了他的长相。
若是给他穿上女装,恐怕比女人还要女人。
“你长得像女人。”
“孤想着,谢侯送你进来,是把你当成女人的效用吧。”
芙潼斟酌着话,“草民孤苦,承蒙谢侯爷的庇护,与兄长才能有一方栖息之地,侯爷的吩咐,杨同自当听从。”
司沂冷笑,“听从。”
“只可惜谢侯打错了算盘,孤对你没有兴趣。”
芙潼低头,如此最好。
谢侯爷昨日趁着孟璟淮外出后,宣了她去前厅,他以孟璟淮的前程做赌,说太子对他有些兴趣,让芙潼进永延殿进宫侍奉。
只要芙潼答应为谢府进永延殿伺候,谢侯爷就会提携孟璟淮,不止让他做谢知倾的伴读,更为他在朝中谋一官半职。
谢侯爷给芙潼送补品请郎中之时,芙潼便知道这一天肯定会到来,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这是一个很好贴近司沂身边的机会。
芙潼备好了慢性的毒药,还有很多刺杀的暗器,她跪下说,愿意进宫,只要在司沂的身边,宫内很多事情都好办了,包括要他的命。
芙潼跪倒在地,“草民的兄长为了草民穷苦半生,草民一直拖累兄长,从未帮兄长做过什么,谢侯爷答应给草民的兄长一个前途,让草民进宫在殿下身边侍奉。”
“希望殿下能给草民一个为兄长博前途的机会,杨同叩谢殿下。”
司沂的冷笑收敛了一些。“你倒是实诚得紧。”
芙潼头点低,“草民不敢隐瞒殿下。”
司沂站起来,在她的身上打量了片刻,想到之前茶里莫名出现的药香。
“既然如此实诚,不如你实诚彻底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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