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
林惊雨望着抵住她的男人, “我何时睡过去了?”
“方才。”
“是梦?”
“嗯。”
下一刻话被吞噬在唇齿里,他吻上她的唇,迫不及待品尝, 舔咬。
熟悉地窒息感袭来,在换气之际她捧住他的脸推开,“这不是梦。”
“嗯, 不是就不是。”
他声音沙哑, 皮肤滚烫, 像是一坛酒被情欲的烈火烘烤。
“你又中药了?”
“嗯。”
“皇后?”
“是你的好妹妹。”
林惊雨迟疑问, “那我帮你把她叫过来?”
萧沂太阳穴里埋的弦跳得更厉害,她总是这般语出惊人, 他生气, 到最后却又无可奈何。
“不必。”
月光皎皎,照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萧沂凝望许久, 若是在这里狠狠咬一口, 或许她就死了, 彻底成一只无生气的兔子, 任狼摆布, 到最后啃食殆尽。
疯狂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江倒滚,他俯下身,在光滑白皙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林惊雨吃痛皱起眉,察觉到她的颤抖, 萧沂松开, 他冷声一笑, 清润的声音带有蛊惑,像冰冷的月光。
“她下的罪孽, 就由她的好姐姐来偿还。”
她的身子忽然被抬高,失重感袭来,林惊雨慌忙握住萧沂的手,“我帮你,像之前一样。”
屋内静寂,他的目光隔着黑夜的纱,聚在她的双眸。
那双眸子很润,却也是潭死水,她是个薄情的人,永远不会有所回应。
半晌后,他道:“好。”
但唯一不同的是,从前都是他牵引她,今夜她主动握住,得心应手,知道如何取悦他。
到最后,他握住她的手使劲,俯身要吻她的眼睛,她慌忙闭上眼,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皮,眉心,鼻梁,嘴唇。
他道:“林惊雨,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不要。”
萧沂松开她的手,将她的腿拉近。
“如果当初是皇兄,你会让他进去吗?”
“他是太子。”
“行。”萧沂嗤笑,“真想当一回太子。”
紧接着他手下用力,林惊雨失声,慌忙去抓他的手臂,可握着时,随着颠簸像是她在握着他索取。
他望着她失神的样子,吻了吻她的鬓角。
林惊雨的耳畔是他清冷的笑,“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当皇帝。”
翌日清晨,他依旧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理着衣裳,见她醒来,他道:“我今日有事,宴会就不去了,你替我掩护一下,以生病的缘由。”
“哦。”
林惊雨阖了阖眼,扯了被褥继续睡。
“对了,方才有人抬来一张屏风,道是给三皇子妃身边的小丫鬟。”萧沂望向她皱起眉的睡颜,“不如,你先替她收着?”
林惊雨摆了摆手,“不了,妾身跟他还没熟到收人东西的地步。”
“别呀,他可再三嘱咐,要送到人手里,本殿最看不得有心之人没法如愿。”
他哪有这般好心,定是阴阳怪气她的。
林惊雨懒得理他,她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
萧沂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听话些,等我回来。”
她又皱起眉。
萧沂抹平,可转念一想,她从不是个听话的主。
*
扬州虽地处江南,但扬州刺史宠爱女儿有名,特地为其修建一座马场,皇帝好马,当即有官员提议前去。
彼时皇后正握着林缘君的手,笑道:“竟不知你瞧着柔柔弱弱,还会骑马,一会马球赛,本宫推荐你上去,可要给我们林家长脸。”
林缘君颔首,含羞道:“姑母谬赞了,素素自小在江南长大,骑术自然比不上京城的女子。”
皇后一见,“你啊就是谦虚了。”
“什么谦虚?那是当然。”
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皇后见萧珠走来,又气又想念,“你不是停在南岭陪你的齐哥哥去了么,还过来干什么。”
“这不是想念母后么。”
见萧珠撒娇,皇后心软下来。
林缘君一笑,“公主说得是。”
转尔她望向自顾自喝茶的林惊雨,“不知姐姐骑术如何,想来定当绝好,若能和姐姐一组便好了,也让妹妹见识一下姐姐的骑术。”
林惊雨握着茶抬眉,林缘君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皇后的声音响起:“你姐姐自小管在家中教养,哪会骑马。”
萧珠反驳:“母后,你有所不知,皇嫂的马术可好了,尤其是马球,毕竟皆是儿臣教的。”
皇后一愣,“哦?是么。”
林惊雨颔首一笑,“只是一些皮毛罢了,不敢在高人面前班门弄斧。”
她自小关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琴棋书画,便是祖母教的医药,以及郑小娘所教的那些柔弱之术。那些武她没有接触过,更不会,但她学得快,大梵山刺杀学会了射箭后又跟着萧沂学,于防身和在别人面前使个两把刷子也是够的,至于骑马,一回生二回熟,刺杀那日,她从大梵山带着昏迷的萧沂驾马至京城,不会也会了,后因萧珠喜欢骑马的缘故,常带她以骑马消遣,故这马球虽说不上有多厉害,但也算是手到擒来。
“那一会妉妉和素素一道上去,姐妹俩替我们林家长脸。”皇后又拍了拍林缘君的手,毕竟林缘君自小骑马,她道:“素素,你一会儿要多照顾你的姐姐。”
“素素知晓了,定当多关照姐姐,姐姐也不必担心,就算输了也没事儿,毕竟重在参与。”
萧珠抢先道:“还没开始呢,你这人说什么丧气话。”
林缘君不恼,“毕竟场上那么多高手,姐姐也才只学了一两年,怕姐姐伤心,妹妹才这般说,难道妹妹又说错话了。”
林惊雨拦住萧珠,望着林缘君愧疚又委屈的样子,她勾起唇角,“怎会,还由妹妹多加关照。”
“姐姐怕是不怎么骑马,这儿赛用的马都高大了些,我给姐姐选一匹矮小的。”林缘君吩咐婢女,“去把我马厩里的白驹牵来。”
林惊雨点头,“多谢妹妹。”
比赛开始,锣鼓喧天。
林惊雨她们这一组配合得极好,嘶鸣声震耳欲聋,柔柳腰跨玉鞍,亦有英姿飒爽之气,巾帼不让须眉。
座上皇帝问,“那马上的是三皇子妃吗?”
皇后回,“回陛下,正是三皇子妃。”
皇上点了点头,“没想到马球还打的不错。”
场上开始变得激烈起来,众人紧绷着弦。
她只要把这一球传给林缘君,林缘君打入圆月洞,他们就赢了。
林惊雨驾马,朝林缘君奔驰而去,快要接近之际,她蓄力把马球传到她的杆上。
旗帜飘扬,忽得一声嘶鸣,以及女子的尖叫,明明仅是擦身,林惊雨□□的马,不受控制冲撞林缘君的马。
林缘君跌落在地,比赛戛然而止。
“快,传太医。”皇后连忙道。
林缘君摔下来时,背磕在栏杆,凸起的尖角划出很长一道血口子。
秦夫人惊慌失措不顾礼仪跑过来,抱住女儿。
林缘君虚弱地张唇,“不要怪姐姐,赛上受伤也是常有的,姐姐也是为了能更好地赢得比赛,又不太熟悉骑马,一时心急,素素没事的。”
她一旁的丫鬟也哭得泣不成声,“这么长一道口子,怎么没事?小姐就是心善。”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这马我实在不熟,倒是跟妹妹熟些,见了妹妹跟脱了绳的狗一样,撒欢地跑向妹妹,怎么也不受我的控制。”
林惊雨柳眉一蹙,“想来还是这畜生的错,妹妹这伤口瞧着姐姐真心疼,姐姐这就给妹妹报仇。”
她缓缓拔下簪子,猛地扎入马脖子,一声凄厉的嘶叫,鲜血四溅,溅在林惊雨手上,但大片都溅在蜷缩在地上的林缘君身上,污了她逐渐放大的瞳孔,恐惧又震惊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林惊雨可真狠心。
“这可是我们小姐的爱马,皇子妃您身份尊贵,但也不要欺人太甚。”丫鬟搂着林缘君,一边哭一边嚷嚷。
吵得聒噪,林惊雨皱眉,“你这丫鬟真是莫名其妙,哪只眼睛瞅见我欺辱你家小姐,冲撞你家小姐的是马,现我已经替她报仇,你是在说我们林家姐妹不和?”
林氏姐妹不和?
皇后一拍桌子,“放肆!你这丫鬟竟敢顶撞主子,满口胡言,来人把她拉下去,杖打二十大板,教教什么是规矩。”
林惊雨道:“母后,毕竟妹妹的马因我而死,我偶然得了一张天蚕王丝屏风,届时给妹妹送去赔礼道歉。”
林缘君神色微动。
皇后问,“素素,如此可好?”
她抓皱衣裳,虚弱却又咬牙切齿,“好。”
林惊雨慢条斯理用帕子擦去手上的血,血污了帕子,她把帕子扔下,正好落在林缘君的脚边。
“血脏了衣裳,等姐姐换身衣服就来给妹妹赔礼道歉。”
林惊雨望着她,满是怜悯,可怜悯中又带有讥笑。
林惊雨来赔礼道歉时,林缘君正趴在床上,她后背大片皮肤裸露,一道猩红的口子格外刺眼。
林缘君昏睡时,察觉到背上有一道冰冷的触感,她睁开眼见林惊雨满是“心疼”的脸。
她一时慌忙要躲开,林惊雨按住她的身子,“不必多礼,见了姐姐紧张什么。”
“姐姐来做什么?”
“妹妹这是睡糊涂了,姐姐来给你赔礼道歉来了,瞧,屏风我都给你换上了。”
林惊雨挽起袖子,端起一旁的药,抹了药膏给林缘君上药,指腹上晶莹剔透的药膏,衬得那道伤口更狰狞。
“得不偿失啊,妹妹。”
“姐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林惊雨一笑,“我曾听闻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对姐妹,姐姐是皇后,妹妹尚未出阁,有一日妹妹进宫,妹妹和帝王相爱,姐姐不在意还想着帮衬着妹妹,可是妹妹野心勃勃,想争姐姐的位子,后来姐姐给妹妹送了一张屏风,那张屏风上有毒,妹妹每日与屏风一屋,最终浑身腐烂而亡。”
“妹妹最后问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害她?姐姐说倘若她乖乖听话,她会给她荣华富贵,随她与皇帝苟且,可妹妹偏要与姐姐争,不听话的东西,那便杀了。”
林惊雨俯下身,声如夜莺动听,“妹妹,你说这道屏风上可有毒。”
林缘君呼吸急促,背上起了层薄汗,林惊雨贴心地给她擦去。
“姐姐怎么会害妹妹,不过妹妹可别因为害怕把屏风丢了,毕竟是当着陛下娘娘满朝官员的面送的,这么大的物件,若是丢了也说不清啊。”
林惊雨笑着提醒,她起身用帕子擦去手上药膏,“好了,我得走了,便不打扰妹妹歇息了。”
床上的人背脊颤抖,手紧捏着被褥,咬牙切齿,“妹妹便不送姐姐了。”
*
层层叠嶂,奇形怪状假山石下,林惊雨走在曲折的鹅卵石小道。
杏花纷飞,枝头已秃。
她听见远处有箭声,于是抬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屏退下人,她朝先前那个空地走,走到那圆拱的门,林惊雨微微侧头,片刻又朝里走去。
“看来箭术有长进。”
秦霁初见林惊雨过来,欣喜道:“本少爷我送你的屏风可收到了吗?怕你被主子责罚,我特地交给一个小丫鬟的。”
林惊雨意味不明点头,“嗯,收到了。”
她又问,“你怎么不出席今日的宴会?”
“都是说些阿谀奉承的话,有什么好去的?”
林惊雨一笑,“那今日去风雅阁吗?”
“怎么,发现那地好玩了吧。”
“嗯。”
“那今日本少爷再带你去。”
“慢着,我得戴个帷帽。”
“好,本少爷这就差人给你寻来。”
帏帽上的面纱很长,以至于林惊雨喝酒时,要掀开一小块,把酒杯送到里面。
“你平常经常来这吗?”
“那是自然。”
“那你的酒量应该很不错。”
“那更自然了。”秦霁初顿了顿脑袋,“不过话说,今日这酒怎这般醉人。”
他摇了摇头,嘴里说着胡话,眼皮不受控制阖上,洒了酒水落在地上。
林惊雨抿了口酒,望向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秦霁初。
“秦二少爷,你醉了。”
桌上香炉袅袅,林惊雨取下耳珠,红豆似的耳坠内里镂空,她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倒入香炉。
她推开门走出包厢,底下歌舞升平,楼上静悄悄。
长廊上, 她帏帽上的一圈珍珠格外显眼。不一会有一个男子上前,像是盯上她似的,朝她走来。
林惊雨却在接近时揉着脑袋倒在他的怀里,“好晕,应是醉了,头好痛。”
“美人,让爷好好疼你就不痛了。”
林惊雨推开他,“好想出恭,你要不去那个房间等我,我一会再来找你。”
男人连连点头,呼吸急促,“好好,快去快回。”
林惊雨扶着柱子跌跌撞撞,她缓缓掀开眼皮,侧目看向身后,男人正往秦霁初的包厢走。
见此,她勾起唇角,抬起身子步伐很是平稳,走至转角处她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颀长的身姿,白衣斐然,小池流水潺潺,琴声悠扬之中,那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身边陪着一个红衣姑娘,二人似是亲密无间。
林惊雨双眸微眯,本想去往厨房的脚,折向那对男女,跟在他们身后。
男女进了一个包厢,林惊雨躲在门口,她不免嗤笑,她如今这副样子,像极了个捉奸丈夫在外偷人的妻子。
门骤然一开,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房间,又关上门。
“说了,想偷听就进来听。”
林惊雨隔着纱望着眼前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入目,摘了她的帏帽。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一本正经道:“你身上的气息,我最熟悉。”
林惊雨脸一红,他这是在扯开话题。
“昨夜不是说不屑来这吗,今就来包一个房间。”
林惊雨看向一旁的女子,那女子抬手,“红莲参见三皇子妃。”
林惊雨了然,“她是你的人?“
红莲欠了欠身,“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厨房做的糕点如何了。”
“嗯,她是很多年前安在扬州的细作。”
“我说昨儿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她喃喃,,又问,“扬州远离朝堂,在这安排细作干什么?”
萧沂喝了口茶,“这儿有茶,茶香。”
“我看是为了这的姑娘吧。”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阵闹哄。
因厉声聒噪,萧沂眉间一蹙,他转头不经意间瞥见林惊雨嘴角狡黠的笑意。
他茶一顿,“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殿下这话说得。”
林惊雨握茶,望着外面的烛火,“她想看我的戏,我便给她一场大戏。”
红莲端着糕点进来,赶忙关上门,“外面来了几个人,瞧着言谈举止像是宫里的,有一个我见过,是皇后身边的婢女,看着像是来捉奸的,打开门,瞧见两个男人赤身裸体,那画面,我经过时不小心瞧了一眼,那叫一个大开眼界,也难怪皇后身边那婢女吓得尖叫连连。”
萧沂盯着林惊雨,“她们是来捉你的?”
“嗯。”林惊雨点头,“堂堂三皇子妃和男人在风月场所厮混,被人发现,实乃皇室之耻。”
萧沂皱眉, “你也知道?”
“我知道。”
“林缘君也知道。”林惊雨继续道:“今天殿下不在,我和林缘君组队,打马球赛。”
萧沂颔首,“真厉害。”
“没赢。”林惊雨指正,“她被我的马冲撞,从马上跌下来摔得不轻,我赔了她一张屏风。”
“嗯,赔了好。”萧沂嘴角勾起,抿了口茶又道:“她故意的?”
“想来是,但这不是重点,那道屏风是秦霁初赠我的,林缘君是他的姐姐,她认得,我便故意去找秦霁初,果不其然她派人跟踪我,哝,这不一路跟踪到这。”
林惊雨摸上帏帽,将上面一颗又一颗珍珠拆下来。
“她疼她的弟弟,自不会拿她弟弟,拿整个秦府冒险只为捉奸一个我,毕竟往大点说能搞混皇室血脉,成立个诛九族的罪名,如此她定会找一个陌生男子强迫我,待天时地利人和,捉奸在床,好毁我名誉并趁此让你把我休了。”
萧沂颔首,“所以你就把她弟弟和她找来的男人弄一起了?”
“两全其美,我特地为她着想的。”
“那秦霁初碰上你可当真倒霉,本殿突然有些同情他了。”
门外又传来一道哭声,有些耳熟,听着像林缘君身边的那个丫鬟。
“姑姑,我家小姐说了要每间屋子查过去,或许她在别的屋子。”
彼时屋内,萧沂双眸幽幽望向林惊雨,嘴角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她们可要查过来了。”
林惊雨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因为殿下,我早就逃了。”
“万一她们将这围个水泄不通,你出去不正落虎口。”
林惊雨摇头,“事关皇室名誉,尤其对皇后而言事关整个林氏的名声,她定不会兴师动众,只能派婢女小心行事,况且我一向在她面前乖巧听话,她自然是不信的。”
忽然,外面传来敲门声,门迟迟不开,叩门声越来越重。
“我看她就在里面。”
紧接着门被破开,三四个婢女进屋,为首那个瞧见床上的人慌忙跪地。
“三……三皇子殿下。”
床上的男人惺忪抬起身,目光不悦扫向跪在地上的人,他一旁躺着一个女子,蜷缩在被子里娇嗔,“殿下,她们谁啊。”
啪得一声,林缘君的丫鬟被扇倒在地,“老奴一时听信谣言,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饶恕。”
“原来是母后身边的周姑姑。”萧沂又道:“本殿听闻扬州女子温柔如水,一时起了色念,还望周姑姑莫要告诉母后。”
地上的人一拜,“老奴定然不会告诉皇后娘娘,老奴这就告退,不打扰殿下雅兴。”
“嗯。”
待屋内又寂静,红莲从床上走下。
萧沂掀开被子,“好了,她们走了。”
林惊雨露出头,似个狡猾的狐狸,“多谢殿下。”
萧沂微微俯身,“怎么谢。”
红莲轻咳一声,“属下先下去了,你们聊。”
待屋内只剩二人,林惊雨勾了勾手指,眼尾一扬,“殿下再靠近一些。”
萧沂疑惑地俯身,随即林惊雨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似是在报复昨晚他的行径。
她松开,望着咬痕满意点头,“如此便是谢。”
萧沂皱眉,他抹了把脖子,果不其然指腹上沾血,她向来这般狠劲。
“林惊雨?”
“啊?”
“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会被你咬死。”
那这死因未免太侮辱了。
*
林惊雨回去,脚刚踏入门槛时,周姑姑便走来一拜,“三皇子妃,皇后有请。”
“母后来了?”
屋内是细小的哭声,一个丫鬟打得半死蜷缩在地上被人抬下去。
林缘君瘫在地上,小声抽泣,她后背的血隐隐渗出。
皇后一拍桌子,厉声呵斥,“我当你是个知分寸体面的人,你知不知若今日之事一传出,是弃整个林氏颜面而不顾,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林惊雨一脸茫然进来,“这是怎么了?我出去逛个街的功夫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林惊雨还抬了抬手中的匣子,“母后,妉妉给您买了一只镯子。”
她又看向地上的人,“妹妹也有。”
林缘君抬起头,她面色极其苍白,眼中翻滚愤恨,似要要吞没林惊雨。
皇后脸色依旧极差,“还有你,本宫叫你看好三皇子,你连他跑到烟花柳巷之地都不知。”
林惊雨故作诧异,“什么?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会再与你讲。”皇后又望向地上她曾赞赏的女子,她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
“是。”
她虚弱爬起,颤颤巍巍往外走。
皇后望着她的背影,“嗐。本宫还是觉得,她不太稳重,风言风语就被挑拨,行事也莽撞,罢了,纳她为侧妃的事容我再想想。”
“全凭母后的。”
林惊雨欠身,皇后望此又叹了口气,“也就你得本宫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