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 萧沂抬起身整理衣衫。
林惊雨整只手都是麻的,她躺在床上轻轻喘气,明明只是接吻, 和帮他行了那等事,整个人却还是如骨头散架,浑身酥麻。
一点也不想动, 迷迷糊糊她阖上眼皮, 不一会, 她察觉到手被人握住, 林惊雨扯了扯,脱口而出:“殿下别弄了, 要弄自己弄去。”
说完, 林惊雨意识到这话太过下流,不自觉脸颊发烫。
他像是不以为意,语气平静, “不弄, 给你擦干净。”
他不知从哪真弄了瓢水, 打湿帕子, 慢条斯理给她擦干净手。
林惊雨皱眉, “别是鱼缸里的,那脏。”
“你也知道?”
萧沂想起方才,她急着要用鱼缸里的水浇灭他身上燥火。
林惊雨辩解,“那是不得已之举。”
“如今也是。”萧沂边擦边道:“你放心, 是酒水, 好像是人参药酒。”
空气中隐隐药酒香, 林惊雨能闻出那是上等人参,她惋惜, “简直暴殄天物。”
萧沂倒不在乎,他抬起她的手打量,“你的手肿了,正好消肿。”
林惊雨嗔怪,“殿下还好意思说。”
萧沂缓缓勾起唇角,他起身收拾酒水和帕子。
“起来。”
“干什么?”“门还未开,我先躺一会。”
“给我上药。”
林惊雨还闭着眼,“殿下怎么了?”
“林二姑娘不如睁开眼瞧瞧,你的杰作。”
他又一次唤她林二姑娘,带着怨言的口吻,可怨言中又带有一丝调笑。
林惊雨睁开眼,萧沂站眼前身姿挺拔,背着手,他的嘴唇三四个咬痕,渗着血,全是她的杰作。
她咬得这般狠?
“抱……抱歉。”
“那就起来给我上药。”萧沂起身,走到案边坐下。
林惊雨缓缓爬起,要坐到他的对面,他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坐那么远,能擦得到吗?”
他一拽,拽得离他更近。
林惊雨坐好,她问,“药呢,没有药怎么上。”
“这上面写着药字,应是药箱吧?”
萧沂指了指案上的匣子,上面特地留了一张纸,写着单一个字药。
他又问,“话说,你能认得出药吗?”
“殿下放心,妾身自小跟在祖母身边,这认药功夫自诩在这宫中除了太医外,无人能比,也算手到擒来。”
林惊雨打开匣子,里面除了一些瓶瓶罐罐,就是一打书。
她取一瓶,在鼻子前闻了闻,刚忙又盖上。
“怎么了?”萧沂讥讽一笑,“认不出来了?我们手到擒来的三皇子妃。”
林惊雨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匣子里的瓶瓶罐罐,“这是情药,这些都是。”
她又掀开册子,里面皆是些男女动情时,缠绵悱恻的姿势,下面则是避火图。
而最要命的是,她注意到萧沂的视线停留在上面,而她则拿着这烫手册子,像是她二人一同专研似的。
她赶忙合上,烫手山芋似的扔到一旁,“皇后为了你我生个孩子,真是大费苦心。”
萧沂认同颔首,兀自一句,“倒还有些愧疚起来,白费了皇后一片苦心。”
“那妾身到还是希望殿下一如既往卑劣的好。”
“卑劣?”萧沂一笑,耐人寻味,“是指三皇子妃口中的衣冠禽兽?”
他想看她气急败坏,她却一点也不恼,反而盯着他的唇一动不动。
萧沂一愣,“怎么了。”
“殿下唇流血了,妾身先给殿下擦了一下。”
林惊雨抬手擦去他唇上的血,她望着伤口喃喃疑惑问,“这咬痕怎看着这般眼熟?”
他答:“是呀,某夜有只野猫喝醉了,对着我的嘴唇又咬又啃。”
林惊雨手一顿,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迅速涨红,“那晚与殿下共度春宵的人,是我?”
她怕他痛擦得很轻,可萧沂一点也未感觉到痛感,反而丝丝痒痒,他嫌她慢,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抹去血。
“春宵不至于,顶多是狗咬人。”
林惊雨讪讪一笑,抽回手,“殿下真会说笑,怎会是狗咬人,正如殿下所说,是情趣。”
“嗯,情趣,说来那夜你又啃又咬,实在难以消受。”
林惊雨又笑了声,“不过,殿下还是闭嘴的好。”
萧沂闭上了嘴,殿门依旧紧闭,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再开,
二人静默无言,直至林惊雨忽然问,“殿下喜欢孩子吗?”
萧沂淡然答:“不喜欢,可若登帝位,确实需要有个人继承,倒也无所谓可以生一个。”
转眼他侧目看向林惊雨,问她,“你呢?”
她撑着脑袋,想说还行,但不想生,可萧沂方才那般逗她,她也生了想恶心他的心思,莞尔一笑。
“喜欢呀,怎么不喜欢,孩子如此可爱,妾身想生好多个,殿下愿意帮妾身这个忙吗?”
他一顿,疑惑地望着她期待的眉眼,里面折着光。
他一本正经回答:“如今这个局面,怕是生几个死几个,待日后平定下来,你若实在喜欢,八九十个也随你。”
“殿下说的怕不是母猪。”林惊雨叹气,“罢了,生了孩子,妾身就会容颜衰老,男人皆是些负心汉,妻子人老珠黄,就又贪恋外边的野花。”
她愈说愈凄惨可怜,仿佛那个负心汉就是萧沂,萧沂皱了皱眉。
“你放心,有你这朵毒花在,谁敢找外边的野花。”
“殿下这般说,臣妾就像是个毒妇。”
“嗯,倒确实也是。”
林惊雨还要再与他拌嘴,门外的锁忽然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惊雨迟疑片刻,起身试着推开门,果不其然,门开了。
她转头欣喜道:“殿下,门开了。”
“嗯,本殿瞧见了。”
他缓缓起身,白袍飘然朝她走来,“走了,该给母后请安去了,也叫她看看成果。”
天已黄昏,日薄西山,也因此光愈发亮。
他朝她伸手,林惊雨一笑将手覆上,她故显柔弱,倚靠在他身上,吃力地走到主殿。
彼时皇后正逗着鹦鹉,那鹦鹉嘴里不停说着早生贵子。
转眼见林惊雨和萧沂进来,她喜笑颜开
“时辰不早,儿臣与三皇子妃便先行回去了。”
“慢着。”
婢女端着一碗汤药进来,端到萧沂面前。
“这是十全大补汤,特地给沂儿补身体用的,沂儿快些喝。”
林惊雨离得近,她久在祖母身边,瞧出汤底的草药有鹿茸、人参、当归、黄芪,皆是些烈性补药。
以及还有鹿血,是要叫萧沂血脉喷张而亡啊。
她幸灾乐祸扬唇,侧身提醒,“殿下,自求多福。”
他神色未变,恭敬抬起汤药,“多谢母后。”
而后仰头喝下,镇定自若。
皇后见汤药见了底,心满意足点头,“好了,本宫也乏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儿臣告退。”
出去后,林惊雨小声道:“出了坤宁宫,殿下现在可以吐出来了。”
“已经咽下去了。”
“啊?”
他语气平静,两个字,“嫌苦。”
林惊雨眉稍轻挑,莞尔一笑点头。
“那殿下,今晚好好忍着。”
*
在坤宁宫时,她和萧沂在床上打斗互啃太激烈,起了一身汗,此刻也粘腻得厉害,于是叫探枝备了衣裳,推开院中浴池房。
门吱呀一开,青色绸帐飘然,屋内热气腾腾,梨花镂雕黄木上绣有一枝梨花迎飞蛾,上面垂有一道长袍。
明黄的灯如萤火,在月光与微风里闪烁,女子银白色绸裙被风拂起,如一朵幽然水仙花。
林惊雨绕过屏风,见萧沂已坐在汤池。
探枝一见,“既殿下在,奴婢便不打扰皇子妃与殿下了。”
她还未等林惊雨张口,连忙放下衣裳欠身出去。
林惊雨转头看向萧沂,他背靠自己,双臂撑在木沿,他一向看着清瘦,褪去衣裳显露出一张宽厚的背脊,手臂肌肉线条强劲,细密的水珠布在白皙的皮肤上。
她什么没见过,并未害羞,大方走去。
“殿下也来沐浴?”
他闭着眼道:“这不明眼的事。”
周遭隐隐有药草气息,林惊雨闻了闻,“殿下放了草药?”
“嗯,皇后灌的补药实在烈,加之情药还未铲除,便先泡药缓解。”
林惊雨点头,她坐在萧沂身侧,俯身撩起袖子伸手捞起水,闻了闻。
“嗯,此药汤是能缓解燥热,但……”林惊雨顿了顿,微微一笑,“还少了一味药。”
萧沂缓缓掀开眼皮,因雾气的缘故,他清冷的眸沾上一层氤氲,侧目幽幽望向她。
“什么?”
她迎着他的目光,纤手伸向自己的衣间,萧沂神色微动。
随之,她抽出一个荷包,取出一味药材洒在汤池里。
红唇一勾,“如此,便好了。”
她的指尖还留有药香,让人想握住,明明如她所说如此便好,就能缓解身体里的燥热,压制汹涌的猛兽,可此刻却越发压不住那道火焰,野兽叫嚣。
雾气似一道丝线,萦绕,勾缠彼此。
她忽然问,“殿下此刻觉得如何。”
他违心道:“嗯,好多了。”
而后,又皱了皱眉,“你怎还未走。”
“妾身等着殿下洗完,我今日出了一身汗,粘腻着呢,想好好沐浴一番,谁料被殿下抢占了些。”
她抿了抿唇,委屈说着,听着全像他的不是。
恰逢窗外,临近冬日的寒风灌进,她不自觉抖了一下,两手攀上手臂,柳眉微蹙,让人怜惜。
萧沂扭过头去,望着蒸腾白雾。
“汤池很热,你下来,一道洗。”
林惊雨一愣,一道洗,是个姑娘家都会害羞,但他们不管是今日,还是从前,什么过分的事没干。
加之寒风瑟瑟,等在上面实在有些冷,她也不扭捏,伸手去解衣裳,却迟迟解不开。
半晌后,她迟迟不下来,萧沂凝望着水面,映出她那张通红的脸。
“害羞了?”
“不是。”林惊雨扯着衣裳,“解不开,后面的够不着。”
随即,她扬唇一笑,声缓慢软绵,“不如,殿下帮妾身解开?”
萧沂转头,望着林惊雨的眸子,如雨打的梨花,半晌后,他招了招手。
“过来些。”
她的记忆里,这是萧沂第二次给她解衣裳,第一次是撕开,这一次温柔了些。
衣带缠得紧,四周静谧,水滴声一滴滴溅落,彼此的呼吸声逐渐清晰,萧沂的气息渐渐急促,他废了好久的功夫才将她的衣裳解开,他只解了难解的外衣,剥下丝滑的布料,一瞬间褪下,露出白皙的肩膀,冰肌玉骨,锁骨精致,不一会便凝上水珠。
他神色一顿,抽手缓缓转过身去。
清冷一句,“自己脱。”
“哦。”
萧沂闭眼,听见木板上,衣裳一件件剥落的声音,她身上的香气愈发浓重。
她的声音如夜莺,近在耳畔,“那殿下,我下来了。”
“嗯。”
池水一阵荡漾,波澜荡一圈又一圈。
林惊雨游到一旁自顾自洗漱,她捞起温水淋在身上,淅淅沥沥如春日细雨,雨声钻入男人的耳朵。
“殿下在做什么。”
他缓缓道:“打坐,修身养性。”
“哦。”
见他剑眉紧皱,林惊雨又问,“是药效不够?殿下还难受?”
他答:“嗯,是有些。”
林惊雨快洗完,百无聊赖中轻笑一声,打趣道:“若殿下实在撑不住,妾身可以再帮殿下。”
她嗓音动听,“像下午坤宁宫偏殿那样。”
萧沂掀开眼皮,脸色阴郁,“你若洗好了,便快些走。”
“哦。”
林惊雨游过去上岸,水哗啦一声,溅起豆大水珠落在萧沂的胸膛,轻柔又似击鼓,击打着心脏。
温水浸泡下,她身上香气愈发浓重,抽丝剥茧直入鼻腔。
肌如玉瓷,白里透红如淡淡粉莲,丘陵半露,墨发半遮若隐若现。
她撑着木沿起身时,滚烫的肌肤不小心刮过男人的手指,丝痒入肺腑。
萧沂微微侧目,望着水印,眸色渐深。
风潇潇,吹卷起绸帐,寒气瑟瑟发抖,林惊雨上岸急忙捡起衣裳,要裹住身体。
骤然一只劲手握住手腕。
萧沂缓缓转向她,眉眼疏离,幽深如潭。
“我后悔了。”
他道。
林惊雨一愣,紧接着她被拽入浴池,连同衣裳皆掉入池水,又浮起。
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雾气缭绕,失重一瞬,她的腰被一只宽厚的掌搂住。
肌肤相贴,近在咫尺,他微微低头,眼睛紧盯着她。
“帮我。”
林惊雨怒目,瞥了眼泡在池面的衣裳,抱怨道:“这衣裳泡了就废了。”
“回去赔你,什么颜色都成。”
吻落在她的鼻梁,滚烫窒息,细细密密落下,林惊雨还未来得及回答成交,便被迫昂头,承受他的吻辗转她的唇瓣。
舌齿被撬开之时,她呜咽道:“好。”
因方才的动静,水面被惊扰,波澜起伏不停拍打彼此的身体。
吻得愈发动情之时,林惊雨感知到身体的异样。
池水卷起,交换气息之际,林惊雨撤离,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喘着气,“我帮你。”
“好。”
她像下午那般握住,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她得心应手之后,萧沂手臂搭上木沿,轻吐了口气。
双眸因雾气渐红,满是情欲紧盯着她,想把她吃了,或又是让她吃了他。
她那般爱咬人,味道应是不错。
随即,萧沂皱眉,他大抵真是失心疯了这般想。
他紧闭上眼,不再看林惊雨,改成紧紧搂住她。
汤池里的药亦有安眠的作用,林惊雨昏昏欲睡,最后是靠在萧沂的肩膀睡着。
她朦胧间,能感知到最后有人抱着她,将她再清洗了遍,用布擦干身体,裹住她抱入柔软的床榻,最后还给她的手上了遍药。
她不知道她的手现在是何模样,只知麻麻的,有些肿胀。
她昏睡喊了句,“果然衣冠禽兽。”
紧接着,嘴又被堵上,骂声消失在呜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