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心里的弦绷得太紧, 房间里稍微有点动静,她就醒了。
连忙坐起身来,迷迷糊糊的看向李湛:“公子, 您醒了?”
“吵到你了?”李湛穿衣服的手微微一顿。
“妾身自己醒的。”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睡眼惺忪迷迷瞪瞪, 仿佛下一秒又要睡去。
李湛哭笑不得, 眸里闪过一抹温柔。
“妾身也起来。”田恬掀开薄被, 下床穿鞋,拿了一套湘妃色的衣裙换上。
黄福全,墨扬,秋穗三人已在天字号房外候着, 随时等着伺候, 听到里面说话声, 立刻敲门。
李湛见小妇人衣裳整齐, 才让他们进来。
黄福全伺候李湛洗漱。
秋穗则是给田恬上妆梳头。
一行人在客栈里用完早膳, 直接走去了江边。
今日天气晴朗,街道上人来人往,特别是往江边那个方向, 车水马龙, 摩肩擦踵。
一刻钟后,他们到了江边。
远远就看到江上有十几条赛龙舟船只, 锣鼓喧天, 热闹的不得了。
江边还开了不少赌桌,看中哪一条船, 就可以买该船赢, 许多男子围在赌桌前绞尽脑汁下注。
田恬饶有兴趣, 看的津津有味。
李湛道:“想过去下注?”
田恬笑:“只是好奇而已,那边都是男人,不去。”
她倒是有心过去,但那边三教九流的人太多了,她怎么敢带着身边这位爷过去,到时出了事算谁的?
李湛原本愿意陪她过去的,可听她这么一说,确实,那边的男人太多了,小妇人颜色好,若是被人挤了碰了,那该如何是好?
黄福全特意在江上包了一条船,为的就是以最佳位置观看龙舟比赛。
几人上船,田恬终于敢放开李湛的手。
龙舟大赛开始,十几条龙舟随着鼓声灵活快速向前。
岸上助威声响彻天际。
田恬和李湛站在甲板上欣赏,还有不少游船也如他们一般,能包起船的人,都是有些财力家世的。
赛龙舟结束,游船又沿着绿江北上,围绕着塘县转一圈,领略塘县自然风光。
还可以钓鱼,游船上有渔具,李湛,墨扬两人坐在甲板上有模有样垂钓起来。
田恬坐在一旁欣赏山水。
江水清澈,日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仔细看去,还有看到鲤鱼在水中游晃。
河岸两边杨柳依依,倒映在水中,就如同少女倚在岸边,清洗飘逸的青丝。
游了一个上午,李湛和墨扬钓了五条鲤鱼,收获不菲,船夫把他们送到一个专门做塘县鱼的临江楼,只需要把鱼货给厨房,就能做出好几种鱼吃法。
田恬等人兴致勃勃,交了鱼货后,直接要了一个最好的包间。
临江楼是一栋四层小楼,田恬他们所在的包厢也在四楼,从窗往外看,可把赛龙舟的江面尽收眼底。
江边依旧很热闹,人群熙熙攘攘,隐约还能听到人们的说话声。
不一会儿,鱼宴上来了。
清蒸鱼,红烧鱼,水煮鱼,糖醋鱼,剁椒鱼头,滑炒鱼片,鱼头豆腐汤。
满满一大桌,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田恬肚子早就饿了,鱼宴上来,她就开始大快朵颐。
李湛自己钓的鱼,感觉和平时吃的鱼有不同,他兴致也很高,每道菜都尝了一遍。
用过午膳,原本计划继续去逛风雨亭的,那亭子里有一首关于风雨的名诗,是一百多年前有名大才子王石所提,是塘县较为出名的古迹。
很多饱学之士路过塘县,皆会去那风雨亭一观。
其一是欣赏诗句,其二是去观摩王石的字迹。
田恬只感觉自己腹中胀痛,是要来月事的表现。
她无语极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竟然碰上这事儿,真是晦气。
李湛查出她脸色不对,问道:“可是身子不适?”
田恬点头,小声道:“应该是月事来了。”
李湛博览群书,对女子月事也了解一二。
“如此,那就不去风雨亭了,现下就回客栈歇息。”
田恬微微福身:“多谢公子体谅。”
秋穗作势要过去搀扶田恬:“小姐,奴婢扶着您。”
田恬看了李湛一眼,心里有些担忧他,若是真的放开了,到时候他出意外了怎么办?
这眼神落到李湛眼里,只以为小妇人不想和他分开,他道:“我来搀扶即可。”
黄福全震惊,妇人来了月事晦气不洁,主子竟然也不嫌弃。
墨扬叹气,主子情窦初开,当真什么也不计较了。
秋穗也傻眼,堂堂太子爷竟被小姐迷的神魂颠倒,她也不知是不是该为小姐开心。
一行人直接回客栈,万幸江边离客栈不远,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
秋穗趁着大家不注意,溜到铺子里买了一些月事垫。
田恬送李湛回天字号房后,她脸色更苍白了:“公子,今儿就由黄总管贴身伺候您了,妾身身子不适,就回地字号房了。”
她肚子难受的紧,浑身也没劲,她自己都需要别人伺候,就别说她伺候别人了。
明日一早就回山上,今儿下午李湛应该不会再出去了,想来就算她不在身边,他也无大碍。
黄福全是老人,还有墨扬从旁协作,出不了岔子。
李湛直接道:“你就在天字号房待着,不用回地字号房。”
小妇人已是他的女人,岂有住地字号房的道理,就算身子不适,他也可以照顾她。
田恬震惊:“妾身无法伺候公子,留在天字号房也是多余,妾身还是给黄总管腾地,有他照顾公子,妾身放心。”
李湛道:“黄福全在门外候着就行,有需要吩咐一声即可,不用进来。”随即把她直接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田恬惶恐,作势要起来。
“公子,这是您睡的床,万万不可。”
李湛双手压下她的肩膀,让她躺好:“今夜你睡床,我去睡小榻。”
田恬哪敢委屈尊贵的太子殿下:“公子,要不,再开一间天字号房?”
她现在身子不适,不想睡小榻,也不想委屈了李湛,只能再开一间。
李湛拒绝:“如今只有你的清心咒能让我心平静气,若我换了房间,半夜病情发作,又该如何?我就睡小榻。”
田恬面容苦涩,李湛这是把她昨日的说辞,又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公子,让您睡小榻太委屈了。”
李湛帮她盖好薄被,神色认真:“彼之□□,吾之蜜糖。”
田恬苍白的小脸微微泛红,男人一本正经说情话的样子,好迷人。
这时,房门口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李湛前去开门。
是秋穗小丫鬟。
“杀虎公子。”秋穗福身行礼,小心翼翼道:“奴婢是来找小姐的,给她送些东西。”
李湛见她手里捧着干净的衣物:“进来吧。”
“是。”秋穗连忙进去,她胆子小,都不敢多看。
李湛率先走到床前:“我先去书房看书,有事可以喊我。”
田恬点头:“好。”
他们住的天字号房是客栈里最豪华的一间,里面配有书房。
李湛一走,秋穗终于松了口气,双眸震惊:“小姐,您....睡在了杀虎公子床上?”
小姐昨日明明说的是贴身伺候杀虎公子,她睡小榻,怎么会......
田恬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公子今日见我身子不适,适才把床铺让我的。”
秋穗松了口气,她都快被小姐吓死了。
“小姐,奴婢给您买了月事垫,还给您拿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裳,奴婢伺候您先换上。”
田恬点头,立刻去屏风后面换月事垫。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月事确实来了,小裤上已有点点血迹。
秋穗又端来热水,田恬清洗一番后,才换上干净的衣裳。
重新把小姐扶到床上,秋穗说出自己的想法:“小姐,如今您来了月事,要不您和奴婢一起回地字号房吧,或者重新再开一间天字号房?”小姐睡在床上,杀虎公子晚上睡哪里?
田恬无奈:“公子不同意。”
秋穗眼睛瞪的溜圆:“可是这房里没有多余的床铺。”
“公子说他睡小榻上。”
秋穗小嘴张成了o字型,好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杀虎公子身份尊贵,会不会不好?”
田恬也没办法,她做不了李湛的主。
真是有些后悔这次带他出来了。
牵了个小手,两人关系变的暧昧,他现在都对她说起情话了!
“先这样吧,我想睡一会儿。”田恬真的很累。
秋穗也不多话了:“奴婢这就去找店小二要一碗红糖水,您喝了在歇息,很快的。”
田恬点头。
秋穗连忙出去了。
一刻钟后,秋穗端着热乎乎的红糖水回来,田恬喝了睡下。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李湛喊她用晚膳,她才醒来。
李湛坐在床边,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晚膳想吃些什么?”
田恬迷迷糊糊坐起来,窗外天色漆黑,她已经睡了一大下午。
“随便吃一些就好,妾身不饿。”
小妇人脸蛋苍白的厉害,李湛道:“我让黄福全送几个菜上来,你就在房间里用?”
田恬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公子陪妾身吗?”
她主要是不想让李湛出去吃东西,外面鱼龙混杂,她身子难受,实在不想走动。
小妇人巴巴的望着他,李湛如何能拒绝:“就在房里陪你吃。”
田恬笑了。
黄福全一直在门外候着,李湛有任何吩咐,他立刻着手去办。
田恬吃过晚饭,肚子疼的难受,又迷迷糊糊睡去了。
李湛什么时候睡下的,她都不知道。
翌日一早,田恬醒了,起床去换个月事垫,等她从屏风后出来,李湛已坐起穿衣裳。
男人面冠如玉,尊贵浑然天成,一件件往身上穿衣裳,亦像是一副画卷。
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她:“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田恬点头:“多谢公子关怀,好些了。”
李湛见她脸色还是不好,道:“若是难受,再休整一日也可,不必急着回山。”
田恬哪敢耽误李湛,他是一国储君,每日有无数政务要忙,出来三日已是极限,若再不及时回去,书房的折子恐怕都要堆成山了。
“还是回吧,妾身没事的。”
李湛见她执意,也不多说什么。
“用过早膳,咱们就回。”
田恬点头,回到床边开始穿衣服。
片刻,黄福全和秋穗鱼贯而入,各自伺候自家主子梳洗。
早膳过后,一行人如来时分两辆马车回山。
田恬身子本就不适,一路颠簸,下车时脸色白的可怕。
秋穗忍不住担忧:“小姐,您这样还能上山吗?”
李湛眉头紧皱。
黄福全开口:“夫人,奴才背您上山吧。”
他是个太监,算不得男人,又有男子力气,背小妇人上山应该没问题,大不了中途歇息一会儿即可。
这也算是给她示好了。
走了塘县一遭,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妇人就是个前途无量的,要是巴结好她了,以后少不了他的好。
田恬哪里能让黄福全背她,拒绝道:“多谢黄总管好意,妾身没事,妾身可以自己走。”
李湛上前两步,把手里的佛珠挂在脖颈上:“我背你上山。”
田恬震惊。
黄福全惊呼。
墨扬如坠梦中。
秋穗双手捂嘴,不敢置信。
“还愣着作甚,快上来。”李湛催促。
田恬哪里敢让他背:“公子,这万万使不得。”黄福全要背她,她都不敢,更别说是李湛。
“有何使不得,让你上来就上来。”
李湛已经把小妇人当成自己女人,背她上山是情理之中。
黄福全也舍不得主子吃苦,一个时辰的山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独自上山,都要气喘吁吁,更别说背着一个人了。
“主子,还是奴才背夫人上山吧。”
“不用。”李湛想也没想的拒绝,哪怕黄福全是个太监,他也不想小妇人和他有接触。
黄福全看懂主子的心思,顿时不敢再提背小妇人的话。
田恬一脸为难。
李湛也不想多说什么,直接把她背起,霸道无比。
田恬想要挣扎着下来,李湛喝道:“别动。”
“山路太高,公子等会若是累了,就放妾身下来自己走。”田恬心里感动,堂堂太子爷做到这个地步,不容易。
李湛没说话,快步上山。
他常年习武,背着个不足百斤的小妇人上山,没有任何难度。
黄福全和墨扬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有震撼。
还没有宠幸,主子已经宠成这样,若是真的宠幸了,以后又该是何等模样?
黄福全已经不敢想了!
这小妇人,以她的身份就算做不了皇后,封妃也指日可待。
若是肚子争气,贵妃也是大有可为。
*
原本一个时辰的山路,李湛背着田恬生生走了一个半时辰才走完。
快到护国寺,李湛已经满头大汗。
田恬让他放下,他只当没听到,依旧步伐稳健向上。
一鼓作气把她送到了凌云峰。
把她安顿在床榻上,李湛叮嘱道:“这几日你好生歇息,有什么缺的,吩咐小丫鬟去别院找黄福全就是,他会安排。”
田恬乖巧点头:“妾身多谢公子。”
李湛颔首:“我走了。”他还有不少政务要忙,没空陪着她。
出去三日,折子肯定堆成山。
“恭送公子。”田恬作势要起身送他。
“你好生躺着,别动。”
李湛离开了。
秋穗给田恬煮了红糖水。
田恬半坐着喝。
秋穗坐在床边看着,心绪复杂。
“小姐,您和太子爷好上了,可您的和离书还一直没有回信,按理说您还不算下堂妇,这该如何是好?”
秋穗见太子爷这样上心自家小姐,特别是亲眼见他背小姐上山,心里很感动,也盼望两人能在一起,可小姐的和离书,始终让人担忧。
田恬也很郁闷,按理说和离书都捎回去两三个月了,怎么也该有回信了,但至今一点音信都没有,实在让人不解。
“或许陈世子外出公干了,暂不在京都,那封信被压下,所以一直没有回应?”
田恬实在猜不出还有别的原因,若是陈世子看到,不管同意否,他都会给出一些回应。
秋穗叹气:“希望如此。”
田恬无所谓,她已经写了和离书,她不管那陈世子是否同意,她都要和离。
*
田恬在凌云峰休养三日,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便去别院继续做饭。
她的月事还未干净,但只要肚子不疼就没事。
这几日李湛忙的脚不沾地,除了歇息外,几乎没出过书房大门,见到小妇人过来,眉宇间的忧愁总算散去一些。
田恬看在眼里,趁他闲时帮他按一按,舒缓一下。
李湛也不拒绝,任由她施为。
田恬很懂分寸,按完之后,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李湛因着忙公务,没心思儿女情长,两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
田恬也不会主动去纠结什么,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便好。
晚间,田恬回到凌云峰,沐浴后正欲歇下,门外响起敲门声。
秋穗去开门,门外站着墨扬。
田恬这时披了一件衣衫出来:“扬大哥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墨扬把手里的盒子递给田恬:“这是主子吩咐给夫人补身子的,今晚刚刚快马加鞭送来。”
田恬接过,打开一看,是一盒血燕,看品相还是上品,价值千金。
“这太贵重了。”田恬惊呼。
“这是主子的心意。”墨扬道:“夫人收了,属下这就回去复命了。”抱拳施礼,快步离开。
秋穗关好房门,视线落在那盒血燕上:“公子对您真好,刚快马加鞭送到,就吩咐墨扬把东西拿过来了,他肯定是刚回山就吩咐下去了。”
血燕极为名贵,也就皇宫才有这么好的上等货,从京城到此地来回要五六日,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四日,可见太子爷对小姐有多上心。
田恬确实很感动,血燕这玩意儿,原主身为将军府小姐,也没吃过多少次,嫁入忠勤伯府,吃的次数也不多,李湛对她那么大方,把她捧在心上,她如何能没有一丝涟漪。
接下来几日,李湛还是很忙碌,田恬除了帮他按摩之外,也不敢多加打扰。
这天,天气阴有乌云,山上很凉快,田恬正在厨房泡红豆,李湛过来喊她一起去林间看陷阱。
田恬笑容甜甜的答应。
最近李湛没空,她也没去查看陷阱,都是墨扬吩咐下面的人去看的,收获的猎物全部送到了厨房。
两人刚进入林中一会儿,田恬看到一颗野生李子树,树上的李子已经熟透,红通通的挂在树上,别提多诱人。
“公子,咱们先摘些李子吧,这李子肯定很甜。”
李湛哪有拒绝小妇人的道理:“你且等着。”当即就去砍了一根野竹打李子。
黄福全和墨扬已不知躲哪儿去了,田恬知道他们俩是故意为之,她已经习惯了,现在连问都懒得问。
李子掉落一地,砰砰砰的响,田恬放下背篓,连忙捡。
天公不作美,不一会儿的功夫,山林中下起连绵大雨,两人根本来不及回别院。
田恬还在捡李子,李湛连忙道:“咱们先去躲雨,等会再捡。”
“马上就捡完了。”田恬冒雨捡。
李湛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蹲下帮她一起捡,三两下完成,抄起背篓:“我知道附近有个避雨的山洞,我带你过去。”
这座山头离别院有段距离,若是直接回去,绝对淋湿透不可,且下雨路滑,山林间长满青苔,一不小心就要摔一跤。
“好。”田恬连忙跟着他去了山洞。
片刻,两人湿漉漉进入山洞。
洞内很宽敞,能容纳七八人左右,还有不少干柴。
田恬找了一块干净大石坐下,惊讶道:“公子,您怎么知道这附近有山洞的?”
李湛熟练架起木柴:“我在这边待了十二载,这几座山头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清楚楚。”
田恬了然点头。
李湛已升起火堆。
“你的衣裳湿透了,脱下来烤一烤,小心着凉,我去外面守着。”
这是要避嫌。
田恬见他站在山洞口,背对着她,她也不扭捏,当即脱下衣裳,只穿着肚兜和小裤。
嫩生生的藕臂和细腿感受到火的热度,暖洋洋的。
田恬烤了一会儿,实在不忍心李湛湿哒哒的站在门口,若是他着凉了如何是好?
她也不是迂腐的人,身上也穿着肚兜小裤。
最重要的是心里有他,舍不得让他那般委屈。
“公子,您也进来烤烤火吧,别着凉了,这大雨还不知道何时能停。”
李湛不愿,还是如木头杵在山洞口。
田恬叹了口气,直接朝他走过去,拽着他的手,把他往山洞里拽。
“公子,走吧。”
李湛手被拽着,视线也不由看向她。
余光不小心就撇到了小妇人只着肚兜和小裤。
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心跳如鼓,好似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跳出。
小妇人身段很好,大红鸳鸯戏水肚兜,衬的她肤如白雪。
高高耸起,就像是两朵欲开微开的绣球花。
李湛眼睛已经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只能任由着小妇人拉着他进去烤火。
僵硬坐下,他赶紧背对着她,半点不敢多看。
田恬坐在对面干净大石上:“公子,您把湿衣裳脱下来烤烤吧,一直穿着湿衣裳,身子受不住。”
哪怕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长时间穿湿衣裳也是大忌。
李湛怕小妇人又像刚才那样过来,他连忙脱了外衫,把外衫晾在一旁烘烤,自己只着一身雪白亵衣亵裤坐在一侧,他的眼神始终不敢多看小妇人一眼。
田恬瞧着他局促的很,连忙把脖颈上的佛珠取下,双眸紧闭,拿在手里使劲盘它。
他浑身湿透,雪白的亵衣亵裤紧贴着,还能看清他壮硕的身形。
清冷中透着一丝狂娟。
周身充满禁欲气息。
迷人又撩人。
田恬不由的想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佛珠下到底是一副怎样面孔。
她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男人听到脚步声,盘佛珠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盘的更快。
田恬在他身侧坐下。
小妇人清雅体香若有若无萦绕。
男人呼吸都粗重一些。
田恬鬼使神差的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
李湛双眸瞬间睁开,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胆大包天的小妇人。
她,竟然亲了他!
那温软湿热的触感,香香弹弹的,手里的佛珠都忘记了盘。
田恬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莫名的想亲他。
可能是他身上的气质太干净,太正人君子,明明想的要死,偏偏要强压着冲动。
田恬正想解释,下一刻,男人开口了。
“再亲一下。”
轮到田恬傻眼,他....还上瘾了?
田恬不是个纠结的姑娘,她对眼前这位禁欲太子爷确实有好感。
田恬再次靠了过去。
李湛只感觉被一阵女人香包围,下一瞬,嘴上多了一个向香香软软的唇,小妇人绝美的小脸无限在他眼前放大,她的皮肤极好,如此近的情况下,依旧没有一点瑕疵,宛如极品美玉。
手里的佛珠掉落在地。
李湛直接把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本能自主的加深了这个吻。
田恬双手若无骨的挂在他的脖颈上,宛如一滩水化在他怀里。
李湛第一次亲吻到女人,比他想象中的味道更好,更甜,一时间销魂蚀骨,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亲了又亲,就好像是碰到极为喜爱的宝贝,怎么也不肯放手。
田恬气喘吁吁,快呼吸不过来时,他才会稍微让她喘口气,然后继续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山林中传来黄福全和墨扬紧张的喊声,两人才如梦初醒。
李湛还不想放开她,田恬使劲推他胸膛。
“公子,黄总管他们已经找来了,你快放开妾身。”
两人现在这副模样,衣衫不整的,若是被人撞见,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湛见她红唇微肿,更加饱满诱人,她半依偎在他胸膛,从他视线角度往下看,如绣球花欲开微开的白雪堆起,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李湛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
田恬察觉,连忙起身,慌乱走到旁边查看衣衫是否晾干。
夏天炎热,衣衫薄,山洞内又烤了火,已经干了。
田恬连忙穿戴整齐。
黄福全和墨扬的声音越来越近,李湛也不敢有其他想法,连忙穿戴好:“你别着急,我这就去山洞门口守着,他们进不来。”
田恬点头。
李湛赶紧出去,连丢在地上的佛珠都忘了捡,还是田恬看到,提醒他:“公子,地上的佛珠。”
李湛连忙捡起,快步走了出去。
雨已经停下,黄福全和墨扬寻了过来:“主子,您没事吧?可让奴才好找。”
李湛摇头。
黄福全双眼左顾右看:“主子,夫人呢?”
李湛道:“在山洞避雨烤火,刚才小憩了一会儿,马上出来。”
黄福全点头。
一行人都在等田恬。
片刻,小妇人走了出来,面含春情,双唇肿胀,一看就是被狠狠疼爱的模样。
黄福全眼眸大亮。
李湛吩咐墨扬:“洞内还有一背篓李子,带回别院。”
“是。”墨扬抱拳,快步走进山洞内。
田恬此时不知道怎么面对李湛,自顾自的往前走。
李湛跟在后面一直未说话。
田恬思绪飘飞,山洞里发生的一幕幕不停出现在她脑海,下一刻,她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李湛眼疾手快,快速把她搀扶住。
“小心些。”李湛声音温柔。
田恬微微颔首,想要抽回手,男人的力道很大,根本放开她。
霸道。
李唇角微微上扬,心情不错的携着小妇人一同回到别院。
田恬对墨扬道:“扬大哥,麻烦你把李子拿到厨房去。”
李子的吃法很多,可以酿酒,做水果罐头,生吃,甚至炖汤,凉拌都可以。
李湛回到书房,黄福全低声道:“主子,可要赐给夫人汤药?”
李湛皱眉,自然知道汤药是何物!是避子汤。
“不用,我没有宠幸她。”
黄福全震惊,小妇人从山洞出来,都一脸春情了,那水光潋滟的娇媚样,主子竟然没对她下手!
那么可口的一个小妇人,主子到底是怎样想的。
*
田恬做好晚膳,送到饭厅门口,让黄福全把膳食端进去。
黄福全不解:“夫人,您怎么不亲自端进去?”之前都是她自己端的。
田恬神色有些尴尬:“妾身身子有些不适,所以.....”
话说了一半,点到为止,黄福全秒懂,连忙接过:“夫人尽管去忙,奴才这就给主子送进去。”
如今小妇人在主子心中一等一,他也要好好巴结着,完全不敢像之前那般随意对待。
“多谢黄总管。”田恬笑颜如花。
李湛见黄福全端着膳食进来,皱眉问道:“那小妇人呢?”
“回主子,夫人有事缠身,今儿就让奴才伺候您用膳。”黄福全如实道。
李湛心中雪亮,那小妇人肯定是怂了,没法面对他。
这才不敢见他。
田恬确实是怂了,回到厨房收拾妥帖后,连忙回凌云峰了。
秋穗见小姐今日神色不对,关怀道:“小姐,您怎么了?”
田恬笑着摇头:“没事。”她今日就是被男色撩拔冲昏了头罢了。
“奴婢瞧着您嘴肿了,怎么回事?”
“在厨房里贪吃辣菜,辣到了。”田恬心虚:“肿的很厉害吗?”
秋穗点头:“有点。”
田恬连忙进屋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
确实肿的很明显。
两人在山洞内厮混了大半个时辰,李湛对她半点没客气.....
想到那火辣辣的场景,皆是因她而起,小脸忍不住红了个透。
主仆俩吃过晚饭,田恬就去沐浴了,等她穿着一条清凉粉色睡裙进房,这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
李湛正端坐在床边,脖颈上挂着的那串佛珠尤为显眼。
“公子,您怎么来了?还不声不响进入女子闺房!”
田恬连忙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一件鹅黄色外衫披上。
李湛目光幽幽:“你在躲我?”
田恬慌乱:“没有。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吧,大晚上在这里不合适,妾身要歇息了。”
李湛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今日我是来要说法的。”
田恬惊讶:“说法?什么说法?”
明明是他占便宜了。
“你轻薄了我!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说法!”
田恬小脸绯红:“是你叫妾身轻薄的。”怎么能怪她!
“是你先招惹我的。”李湛把她直接拉入怀中。
田恬作势挣扎,李湛不动如山,压根不给她机会。
“你叫什么?”李湛至今不知小妇人叫什么名字。
田恬还在挣扎,不想说。
李湛直言道:“你若不说,我就不放。”
田恬无奈:“刘紫玉。”
李湛点头:“好名字,以后我便唤你玉儿可好?”
田恬能说不行吗?
李湛又道:“玉儿,做我的女人。”
*
黄福全和墨扬在凌云峰一角站着,黄福全忍不住道:“墨扬,你说主子今晚会留宿吗?”
用了晚膳之后,巴巴就往凌云峰赶了,这都进去好一会儿了,还没有出来的迹象。
墨扬充耳不闻,好似没听到似的。
他懒得回答黄福全的话。
黄福全自言自语:“主子被那小妇人迷的神魂颠倒,今夜多半是要留宿的。”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