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根打开饭盒:“彩琴, 你将就吃些。”
饭盒里面有大米饭,酸菜猪肉粉条,锅包肉, 醋溜土豆丝,很是丰盛。
“长根哥, 你吃了吗?”田恬问。
“我吃过了。”陈长根笑:“快吃吧。”不干活儿没饭吃, 家属饭菜他出了钱的。
田恬点头, 接过饭盒小口小口吃起来。
工友们三三两两进来, 笑着给田恬打招呼,让她不要拘束,就当自己家。
田恬笑着和他们话家常, 大大方方的样子,让人好感倍增。
没一会儿, 工友们基本都回来了, 有的直接躺在大通铺上睡觉,有的打水洗脸洗脚, 洗澡的很少。
天气越来越冷,北边的人不喜欢天天洗澡,也没那个条件,像陈长根这么爱干净的很少。
田恬吃过晚饭, 陈长根像个保姆似的,给她打水洗脸洗脚, 等她收拾好钻进了被窝,他才自己去洗漱。
工友们忙活一天,非常辛苦, 田恬刚躺下一会儿, 就听到一阵塞一阵的呼噜声。
田恬虽然不矫情, 但听到这么大的声音,没有一点睡意。
陈长根洗澡回来,钻进旁边的被窝:“彩琴,忍一忍。”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田恬见陈长根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好像她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田恬哭笑不得:“没事,你快休息吧。”她自顾自闭上眼睛。
陈长根见彩琴那么懂事,会心一笑,被子下伸手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虽然不能抱着她睡觉,但握着她的手睡,他也高兴。
田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十点了。
鞋子旁边放了一个温瓶,应该是陈长根给她准备的热水。
田恬穿好外衣起床洗漱,然后拄着拐杖往施工地段走去。
她闲着没事,也不想一直待在房间里,她会闷死的。
工友们见她拄着拐杖过去,一个个笑着给她打招呼。
“嫂子,长根哥在那边砌墙呢,你瞧。”有个和水泥的年轻小伙子指了指陈长根的位置。
田恬望过去,只见陈长根站在矮墙边,右手拿着一个砌墙用的铁具,左手拿着一块红砖,正在认真砌墙,动作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衣服裤子上全是水泥,就连脸上也有泥,虽然很狼狈,但在一群工友中间,他依然鹤立鸡群。
那结实的身板,修长有力的双腿,光看背影就已经让人忍不住心动。
田恬看着看着小脸发烫,陈长根这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好长的根,让人又爱又怕。
陈长根见田恬过来,立刻对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话,作势就要过去。
田恬连忙制止他:“长根哥,你别过来,忙你的就是,我就是闲着无聊,自己随处转转。”
陈长根还在迟疑。
田恬非常坚定。
陈长根只好任由田恬在旁边看着。
中午吃饭,田恬忍不住问他:“长根哥,你不是负责砌炕的吗?怎么还砌墙了?”
陈长根笑着说:“砌炕时日短,两三天就能砌好,在外面打短工,只要有活就做,时间长了,各种活儿多多少少都能做一些。”
田恬点头:“长根哥辛苦了。”
“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
“是有点,不过也还好,我能忍受。”田恬笑:“长根哥你什么时候有空,等你放假,可以去给我租一些书本回来,我可以看书打发时间。”
陈长根立刻道:“租书不难,我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就能租回来,不用请假。”
田恬惊喜:“那真是太好了。”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
田恬也不知道书店有些什么样的:“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陈长根原本想着快去快回,但彩琴想去,他没办法拒绝:“可以,等会儿我去找人借辆自行车,我载着你出去。”
田恬连忙点头,笑颜如花,眸子里星光点点,亮的惊人:“好。”
陈长根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骑着一辆自行车回来:“彩琴,我扶你上去。”
田恬点头,任由他抱她坐在后座上。
“拽住我的衣服,别松开,如果有不适的地方,你赶紧告诉我。”陈长根稳稳坐在前面,耐心叮嘱。
“放心吧长根哥,我心里有数的。”
“好,我们出发。”陈长根骑着自行车缓缓往前,他骑的很慢,生怕彩琴适应不了,她的残疾就是因为坐自行车留下的,他这么慢也是担心她害怕。
田恬没什么好怕的,陈长根让她很安心。
自行车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停在一家图书馆门前。
陈长根锁好车子,小心搀扶着田恬走了进去。
图书馆里书很多,田恬拿了一些经济类型的,还有一些英语类型的,这具身子只有初中文凭,她必须要给自己过渡一下,否则以后她飚出熟练的英语,会把别人吓坏。
陈长根没想到彩琴竟然会拿如此复杂的书籍,他以为小姑娘喜欢情情爱爱的,肯定会拿一些比较火的小说,不过看书全凭自己喜好,陈长根并没有多说什么。
租书很便宜,一毛钱可以租三天,三毛钱可以租十天,田恬先租了两本,各租了三天。
下午田恬有书看,没有之前那么无聊,陈长根见外面阳光好,抬了条凳子让田恬坐在外面晒太阳。
晚上,陈长根给田恬送了晚饭,准备离开:“彩琴,我晚上要给主家打一套家具,可能要晚些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炕头放了温瓶,你洗脸洗脚就用温瓶里面的水就行。”
田恬之前听他说起过打家具的事情:“你在哪里打家具啊?”
“就在那边空置的房子里。”陈长根道:“那边安静,不会吵到这边工友休息。”
田恬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你去干活儿,我在那里看书。”
陈长根摇头:“做木工活木屑多的很,还特别吵,晚上又冷,你别去了,就在这里休息,我忙活三个小时就回来。”
带彩琴出来,已经让她吃苦了,哪里还能让她晚上也陪着他,他不忍心,也舍不得。
“彩琴啊,你放心,我那些工友人品都不错,一个个都很靠谱,你不用怕他们。”陈长根怕彩琴害怕那群工友,所以想陪着他,毕竟一个女的和十几个男的,单独待三个小时,确实难为她。
不过那些工友都认识很多年了,大家天天在一起干活儿,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田恬确实有些担心,但陈长根都这样说了,她只能信任,且那些工友看起来很友善,应该不会乱来。
陈长根一走,田恬吃过晚饭,趁着那群汉子还没回来,她赶紧打水洗脸洗脚,钻进被窝里继续看书。
电灯昏黄,田恬年轻,看的并不吃力。
陈长根不在,那群工友很识相,并没有和田恬说话,生怕她会不自然。
三个小时后,陈长根摸黑轻声走进来。
“你回来啦。”田恬小声问候。
陈长根惊讶,压低声音道:“怎么还没睡。”
“等你。”他没回来,她怎么睡得着。
陈长根一脸感动:“你快睡,我去洗澡。”
田恬嗯了一声,依旧没有睡意,大通铺内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她来了两三日,还没有习惯。
陈长根洗澡很快,没一会儿就躺在田恬旁边的被窝。
田恬主动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冰块一样,田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陈长根下意识抽回手,怕冻着她。
田恬却不愿意松开:“别动,我给你暖暖。”田恬能做的不多,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暖暖手。
“我不冷的。”心里暖的如七月盛夏。
田恬才不信,都快成冰块儿了,怎么可能不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阵呼噜声中,田恬听到若有若无的不同寻常的声音。
田恬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是什么声音。
这群工友常年在外干活儿,不管成家的还是没成家的,一个个都跟光棍和尚似的。
他们是正常男人,时间久了,自然有需求,又没有别的途径舒缓,只能在夜深人静时,自己解决。
只是,这弄出声音来,着实让人尴尬。
估计这群工友大大咧咧惯了,无意识发出了那种声音,他可能觉得大家都睡着了,没人听见。
田恬强迫自己睡觉,这种不该听的,听多了容易上火,就在她闭着眼睛天人交战时,感觉握着的手紧了紧。
是陈长根握紧了她的手!
他现在还没睡着?
他肯定也听到了。
田恬偏头看过去,刚好和陈长根的眸对上。
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到大概轮廓,但田恬就能看到他眼睛里的火热。
他的呼吸十分灼热,两人虽然不在一个被窝,但离的很近,他的气息如数扑打在她的脸上。
田恬瞧着那样子,整个人警惕起来,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陈长根确实难受至极,工友们长期在外面,没有办法,只能以那样的方式缓解。
但他不一样,他旁边还有他心爱的女人,让他沉沦,让他发疯,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田恬小心翼翼的用手怕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让他淡定一些。
作者有话说:
腿冻的太厉害了,开空调都没用,潺潺今晚先写这么多,现在关键时期,不敢生病,潺潺怕怕,宝子们也要注意安全,现在好多地方都沦陷了,保护好自己,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