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八零双嫁

“陈长根对他那么好, 应该不会吧。”

“这个谁也不清楚,且等着看吧。”

村子里风言风语一传十,十传百, 最后一直待在家里的田恬也听说了。

这天吃完饭,田恬问张大有:“村里的流言你听到了吗?”

张大有点头, 不以为意:“不用放在眼里, 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就行。”长根哥对他们那么好, 说白了, 他这双腿都是长根哥治好的,他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田恬闻言,把心放进肚子里, 只要张大有不乱想就没事。

她就怕张大有把那些不中听的话,听进去, 到时候弄的家宅不宁。

*

这天, 张大有正带着二队村民们在地里干活儿,其中有个三十多岁没娶老婆的栓子, 一直在偷懒,妇女干的都比他多,张大有看不下去,走过去说了他几句。

栓子三十多岁, 年纪比张大有大了将近十岁,自然不爽一个小辈对他指手画脚, 说话难听起来。

张大有当了二队队长后,也不是好糊弄的,当即两人就吵了起来。

“你是个大老爷们, 成天像个懒汉似的算什么, 妇女没啥力气, 干的都比你多,你丢不丢人,你要再这样下去,我扣你公分。”

栓子顿时不愿意了:“我丢人?你都不嫌丢人,我丢什么人?”

张大有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我让你干活难道不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自己,都三十多岁了,连个媳妇儿都没娶到,还不踏踏实实挣工分,这辈子你就等着打光棍好了。”

栓子也炸了,说话不管不顾:“你倒是有个媳妇,但你还不如我这个没媳妇的,把媳妇儿拱手让给别人睡,你可真是大方,靠媳妇儿□□才有今天的风光,你可真是出息,你确实比我厉害,我服你。”栓子说完,还给张大有竖了个大拇指。

众人见栓子说话太难听,忍不住呵止。

“栓子,你胡咧咧啥。”

“人家的家事,你情我愿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闭上你的臭嘴。”

“分不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人家张队长说那些话也是为了你好。”

张大有气的面红脖子粗,直接朝栓子冲过去,一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你他娘的满嘴喷粪,看我不打死你。”张大有满脸怒容,这话近乎吼出声。

栓子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整个人狼狈摔在地上,他捂着脸吃痛,嘴角都有血迹。

张大有还气不过,作势还要冲过去打他。

这是张大有最深处的痛,当初若不是逼不得已,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把自己的媳妇儿让出去,之前彩琴问他介不介意,他说不介意,可这种事情,哪个男人会不介意!

栓子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只往他心脏扎。

旁边的村民见状,连忙拉住张大有。

“张队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栓子一般见识。”

“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把他的话当个屁放了。”

村民们劝的同时,栓子被打,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爬起来就准备和张大有干上。

几个村民又赶紧去拉住栓子,防止两方再次打起来。

栓子被狠狠挨了一拳,哪里甘心就这样过去,就算被村民们拉着,他不能和张大有打架,他也忍不住这口气。

“张大有,你他娘恼羞成怒打我。”栓子冷笑,擦掉嘴角血迹:“打我就能改变事实?我告诉你,你就是靠媳妇儿□□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家只有一张炕,炕上睡三人,你媳妇当着你的面和别的男人干事儿,那滋味好受吧,哈哈哈,妈的,你就是个软蛋。”

张大有简直要被气疯了,面色狰狞,神情疯狂朝着栓子冲过去,村民们见状不妥,死死拉住他。

“栓子,你他娘疯了不成,这些话是你该说的!”

“闭上你的臭嘴。”

“你们赶紧把他弄走。”不然不知道等下还会说出多难听的话来。

栓子被强行带走,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村民们才放开张大有。

“张队长,别把栓子的话放在心上,他是什么人,我们全村都有数。”

“自家的日子自家过,只要你们红红火火就行了,听别人说那么多干嘛。”

“现在谁家不羡慕你们家的日子,隔三差五就有肉吃,这村子里没几家能过这么好的。”

众人安慰了张大有许久,他的怒火才消下去一些。

*

田恬做好午饭等张大有回家吃饭,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却见他一脸阴云。

“大有,你这是怎么了?”田恬担忧的看着他。

张大有看了田恬一眼,不想把上午发生的糟心事告诉她。

“没事,就是队里有个懒汉,和他吵了一架。”

田恬安慰:“大锅饭不好吃,有勤快的也有懒的,你身为队长,以后这种事情经常会发生,不必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来,吃饭了,我中午给你炖了猪蹄。”

张大有坐在小桌前,看着满满一盆猪蹄,没有一点食欲。

栓子的话言犹在耳,他看着炕上的帘子,心里膈应的慌。

一张炕上睡三人,他媳妇儿被别的男人压着干事儿,他睡在旁边,屁都不敢放一个。

肯定不是栓子一个人这样想。

全村的老少爷们肯定都是这样想的,只是碍于颜面,没有说出来罢了。

“没胃口,不想吃,我先去生产队了。”张大有放下筷子,下炕穿鞋,快步走出去,都没给田恬说话的机会。

田恬无言叹了口气,辛辛苦苦准备的猪蹄汤,他一口没吃,罢了,她自己吃算了,到时候给他留一份就行。

吃完饭,田恬喂鸡喂鸭喂猪,然后又睡一觉,忙忙碌碌又是一下午过去。

张大有和栓子吵架的事情,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但这件事情田恬不知道,没人敢在她面前说,毕竟是当事人,让她听了去,该有多难堪。

一连好几天,田恬发现张大有不对劲,她主动开口关心他,他也不说,闷着个性子急死人。

持续十天左右,张大有才慢慢好起来,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田恬心里也松口气。

*

陈长根在外面打了一个月短工,终于回来了。

回来的第一时间去生产队交工钱计公分,然后把剩余的钱给田恬存着。

“这次竟然有四十块。”田恬数了数,惊讶不已。

陈长根笑:“我现在木工活比之前好,会打立柜了,挣的就比之前多了。”

陈长根说的云淡风轻,田恬却知道他在外面肯定不容易,心里暖暖的,拄着拐杖依偎他的怀里。

“长根哥,你辛苦了。”

“辛苦啥,不辛苦。”一想到存钱给她进城治病,他就有用不完的力气。

田恬笑容甜甜:“快进去坐会儿,我去烧水,你等下捉一只鸡杀了,咱们晚上喝鸡汤。”

“我去烧水,你坐着休息就行。”陈长根哪里舍得让田恬动手。

田恬心疼他:“你出去干活辛苦了,我烧水没问题的,你先去歇会儿。”

“没事,我不累。”陈长根快步走进厨房,利索洗锅烧水。

田恬无奈,只能在一旁坐着看着。

陈长根一回来,立刻开始打扫家里,里里外外都被他擦洗一遍。

“家里的柴火快用完了,明儿我闲着,去山上砍些柴火回来。”陈长根生怕田恬一个人在家里忙不过来,只要他在家里,就要把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田恬心里暖洋洋,看着他忙忙碌碌的,心里很是平静。

“大有最近怎么样,他的腿完全没事了吧?”

“没事了,能正常走路了,现在在二队混的风生水起。”不愧是高中生,做起事来就是比资历老的人要做的好。

“那就好。”陈长根笑。

临近傍晚,张大有回到家,陈长根已经把鸡汤炖好:“大有,你回来的正好,今晚咱们喝鸡汤。”

张大有对上陈长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得劲,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好。”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田恬给陈长根夹了一个鸡腿,又给张大有夹了一个,谁都不厚此薄彼。

陈长根舍不得吃,又把鸡腿夹放田恬碗里。

田恬也不吃,又夹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张大有看的眼睛疼,忍不住直接把鸡腿夹到自己碗里:“你们不吃,我吃。”低下头把两个鸡腿全部啃了。

田恬和陈长根尬住,不过两人掩饰的很好,僵也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恢复之前的表情。

吃过晚饭,洗澡睡觉。

田恬依旧睡西炕。

陈长根一个月才回来一次,他实在太想田恬,上炕后看着田恬的眼神,火辣辣的。

田恬被他那眼神瞧着,饶是两人已经有过不少次,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陈长根瞧着她那羞答答娇美模样,心里火起的厉害,恨不能立刻把人吞吃腹中。

只是今晚的灯,迟迟没有熄,电灯绳子一直是张大有管的,一直没有熄,就等于张大有还没有睡。

陈长根饶是想做什么,也不能做。

他和彩琴终归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是特别想,也必须顾及张大有的感受。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灯还没有熄......

陈长根从支棱到瘫软,再到没了心思。

田恬原本兴致勃勃,被这灯一直晃着,她都瞌睡了,这灯还没有熄的意思。

又过了一小时,田恬实在忍不住了:“大有。”

没人应。

田恬又忍不住喊了一声。

“大有。”

还是没人应。

田恬无语,又重复喊一声。

“大有。”

这下东炕终于有了动静。

“啊?彩琴你喊我?”睡眼惺忪的声音从帘子对面传过来。

“你今晚怎么不拉灯?”田恬直接道:“晃的人都没办法睡觉了。”

张大有恍然大悟:“啊,抱歉彩琴,我今天太累了,刚躺下就睡着了,忘记拉灯这回事儿,我马上拉灯。”下一刻,灯熄了。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外面幽幽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能模模糊糊看清屋子里大概轮廓。

田恬困的不行,特别想睡觉。

陈长根火急火燎等了两个多小时,如今也没了之前的兴致,而且就算想,但彩琴已经犯困,他总不能不顾她的感受,强行拉着她来一场。

他做不出来那种事情。

张大有一直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见旁边没有动静后,他才闭眼睡觉。

他知道长根哥回来一趟不容易,他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栓子的话言犹在耳,他们就躺在他身边干那事儿,一想到自己的媳妇儿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承欢,他心里就过不去。

之前残疾,为了生活窝囊,他就不说了,可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他真的忍不住。

翌日,日子正常过,张大有去生产队挣工分,陈长根去山上砍柴,田恬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陈长根上午在山上砍柴,下午在院子里劈柴。

田恬坐在屋檐下:“长根哥,这次你准备在家里待多久?”

陈长根偏头看了她一眼,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劈柴:“等工友消息,这次可能要歇息个十天半月。”

田恬笑:“那还挺好的。”他在家待这么久,他们就有更多相处的日子。

陈长根见她笑,他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劈柴劈的干劲十足。

晚上陈长根和田恬包了鲜肉饺子,张大有下工回来,他赶紧煮上。

张大有瞧着陈长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很不得劲,更有一种愧疚感。

长根哥为了他,为了这个家付出太多,没有长根哥,就没有他现在的今天,他不应该自私。

如今日子越来越好过,他们更应该团结,拧成一股绳才对。

昨晚的事情,是他做的不对。

三人吃了个开开心心的饭。

晚上洗澡睡觉,张大有这次早早拉了灯。

陈长根想田恬已经想疯了,昨晚回来没有碰到她,今晚上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按着亲。

田恬感受着陈长根给的疾风骤雨,她许久没有经历情/事,就像是根枯柴,被他彻底点燃。

她无比渴望着他。

她积极回应着。

两人热情中透着克制,透着隐忍,顾及张大有的心思,表现的很小声,但是张大有还是听见了。

张大有心里妒忌,不甘,愤恨,栓子说的那些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没办法淡定。

田恬和陈长根刚准备进入最后一步,就在这时,电灯啪一下开了。

田恬粉面桃花,媚眼含春的模样映入陈长根眼中,他比之前更加失控。

但灯已经亮了,这时候不适合继续,陈长根只好强忍着难受,放开田恬。

田恬也没比陈长根好受多少,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是要人命。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听张大有那边在干什么。

他在这个时候开灯,肯定是有事情要做。

片刻,东炕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然后穿鞋下炕,开门去外面方便。

田恬和陈长根对视了一眼,耐心等着张大有回来关灯睡觉。

没一会儿,张大有方便完回来,喝了一口水,爬上炕关灯睡觉。

夜晚长胆子,陈长根那颗心再次活泛起来。

田恬乖巧依偎他怀里。

陈长根凑在她耳边,小声的道:“再等会儿。”

田恬知道他顾及张大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意思。

两人离的近,田恬能清晰明了感受到,他有多渴望着她。

也就他厉害,都这么久了,还一直支棱。

两人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陈长根再也忍不住,准备继续刚才的事情。

张大有一直没睡,旁边有人惦记着他媳妇儿,他哪里睡的着。

就算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万遍。

就算明知道长根哥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长根哥就没有他的今天,但他还是忍不住,他做不到眼睁睁听着长根哥睡他媳妇儿。

他和彩琴结婚三年多,快四年了,他也只是在刚结婚那一个月要的勤,后来出车祸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

他心里憋屈的很。

就在陈长根要进行最后一步时,张大有还是没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那么突兀,那么明显。

陈长根整个人都僵住了。

田恬也瞬间了没兴致。

张大有抱歉道:“这两天风有点大,可能有些感冒了。”

说是感冒,但陈长根和田恬两人都不是傻子,他之前一直好端端的,从来没咳过,不可能在这么关键时刻咳嗽。

太过凑巧。

陈长根也是个聪明人,今晚的事情结合昨晚的事情,说白了张大有就是不想他碰彩琴。

昨晚忘记关灯,还有可能是个意外。

但今晚连着两次,第一次是去上厕所,第二次咳嗽。

他不想让他碰彩琴,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他腿好了,不想拉帮套了,接受不了拉帮套的事实了?

陈长根想的多,田恬想的也不少。

上辈子张大有就是腿好之后大变样,她原以为这辈子陈长根对他们那么好,张大有怎么也记着他的恩情。

可现在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田恬开始发愁。

这一夜,炕上三人都没睡着。

张大有其实咳嗽之后就后悔了,长根哥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那样做有些不地道,但他就是忍不住。

翌日,三人依旧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他们三人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在悄悄改变。

之后的两天,田恬大姨妈来了,陈长根没办法碰她,三人睡觉相安无事。

田恬以为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时,晚上吃饭,张大有提出道:“长根哥,你和彩琴两人在一起也有大半年了,这期间彩琴一直没怀孕,如今她来了月经,是不是也该让她睡东炕了?”

之前他双腿不方便,他让她一直睡西炕,但是现在他双腿已经好了,是个正常男人,他也有男人的需求。

陈长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田恬。

田恬见张大有把话挑明,她直接道:“我现在这个身体,还不适合怀孕,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意思,我的身体没有治好之前,我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陈长根自然是尊重田恬的。

张大有这次也没有强硬:“暂时不要孩子,这个没问题,但是你和长根哥在一起大半年了,现在也该住东炕了。”话落,转头看向陈长根:“长根哥,你觉得呢?”

之前他一直没有让彩琴搬东炕,是因为他知道,彩琴在月初和长根哥同房了,他不确定彩琴会不会怀孕,所以不敢碰,怕彩琴到时候怀孕,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现在彩琴来了月经,从现在起搬到东炕,以后只和他睡,就算她以后怀孕了,那也知道是他的。

只要她人搬到了东炕,就算她不想怀孕又怎样,他真让她怀孕了,她也舍不得不要孩子。

女人最容易心软,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的一块肉。

张大有心里有自己的算盘,自然不会在面上和彩琴撕破脸。

陈长根看了一眼彩琴,压下心里的不舍,只能答应张大有。

“那就让彩琴搬到东炕去住。”

他舍不得彩琴有什么用,人家两人才是正经夫妻,而且他已经和彩琴睡在一起半年了,这期间大有一直没有碰过彩琴,如今人家双腿好了,提出这种要求合情合理。

他没有半分拒绝的余地。

田恬低头垂眸,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张大有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他提出的要求,是夫妻间应尽的义务。

张大有点头:“好,那从今晚开始,彩琴就搬到东炕住,咱们一人半年,公公平平,长根哥,你觉得呢?”

陈长根没意见:“大有你看着安排。”他能有什么意见,他和彩琴本来就不是正经夫妻,能拥有她,已经不容易。

张大有笑看着田恬:“彩琴,今晚过来。”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田恬听的眉头紧皱,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田恬吃晚饭都感觉不香了,之前她对张大有印象还不错,可自从他腿好之后,特别是最近这几天,变化大的,让她接受不了。

一想到晚上要和他躺在一起,她就有种莫名的抗拒。

作者有话说: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