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意璇听到他的声音愣住,并不敢去看他,呼吸加快,眼神也是闪躲着只盯着某处看。
紧紧地裹住被子,也不知道想遮挡什么,昨天连衣服都是他替她脱的,什么没看过,现在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注视着她的动作,谈裕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现在遮,晚了。”
本来就还没回味过来,现在谈裕这样一说,她更觉得羞耻。
拽着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疼不疼?”谈裕心追问。
“疼!”罗意璇气不打一处来。
“疼就对了!”
???
罗意璇咬住下唇,脑子控制不住地回想着昨晚的事,但又死活不能想起来全部,只能断断续续地想到一些令她无比难受的碎片。
难以形容的画面。
气得在被子下面狠狠地掐了谈裕一把。
谈裕吃痛,也不吭声,反倒装傻。
“怎么了,生气了?”
是在气昨晚他帮她纾解的时候什么方式都用了,还是在气他没有经过她同意吻了她每一寸每一处,自作主张地帮她清理。
谈裕自觉自己不是个鲁莽冲动的人,就连在被人下了药的情况,也能拼尽力气,想尽一切办法地克制住自己。
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总是情绪跑脱在理智前面。
甚至昨晚都没去仔细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又和谈敬斌在一起。
现在想来,依旧是别扭的。
她按耐不住地蹭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目光,断断续续的声音,在他看来无不是巨大的刺激。
更何况,昨晚,她怎么也能称得上是主动吧。
现在倒是,穿上衣服不认人。
罗意璇不想同他辩解,药下得太猛,但她不懂这些乌遭的东西,自己到现在也没太意识到是为什么,只觉得奇怪,甚至羞耻,头疼得厉害。
昨晚又折腾地太狠,她现在浑身就和一滩烂泥一样,没有一点力气,腰酸腿疼到根本动弹不得。
本来是想下床起码找一件睡衣穿,没想费尽全力掀开被子,脚才沾地,便膝盖酸软,一步也没走成,跌倒在床边。
原来,做这事,竟然这么费力气。
腰疼腿疼不说,就连碰过的地方也还是有不适。
谈裕本来是想叫她吃吃苦头,自己挣扎着站起来,没想到她坐在原地半天没起来。
他顺势望去,只能瞧见光滑的半截脊背。
最终还是不忍心,起身,下床,然后将跌坐在地上的人稳稳地抱起,又重新放回床上。
触及她身体的时候,他察觉到不对,很烫,比昨天还烫。
不应该啊,药效应该早就消耗殆尽了。
谈裕把她放在温暖的被子里,又摸了摸她的额头。
就是没给她冷水,事后也清理了,但还是发烧了。
罗意璇不舒服,完全没了昨晚那股积极劲,只是赌气着不愿意让谈裕碰她的额头。
是真的不舒服,疼且酸。
因为还发烧了,所以现在整个人更没精神了。
其实,她也不是因为昨晚真的和谈裕做了那件事而生气,毕竟如果按照他们最开始说好的,她早就是他的未婚妻,甚至连领了结婚证都有两个月了,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行使权力。
容她到今天,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已经算是照顾她了。
只是,她不能接受昨天那样的自己。
她刚刚偷偷看了看,又红又肿,估计昨晚真的很过头。
他根本也不懂节制的嘛?
早就全然忘了,是她一直不满意。
对于在车上那会儿,她还是有记忆的,越想越丢人,想来昨晚在床上肯定也是百般主动。
想她罗意璇鼎鼎大名,貌美出挑,什么时候如此讨好献媚过,都是只有那些少爷公子哥拜倒在她公主裙下的份儿,哪有她主动的理由。
再说,谈裕凭什么可以任意摆弄她,第二天又可以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些让她恨不得钻进地缝的话!
谈裕想不到原因,也不敢如此草率的处理,想来罗意璇应该也不愿意因为这种事去医院,只好叫了家里的医生过来。
当然,叫医生来之前,要先穿好衣服。
谈裕去找了件长袖长裤的棉质睡衣给她,保暖一些。
她没力气,是他为她穿的,睡衣睡裤都是。
罗意璇倒是想拒绝,但她是一点力气都没,任凭着谈裕给她系腰带,系胸前的扣子,好像他手上的洋娃娃一般。
等替她收拾好,家庭医生也过来了。
谈裕站在门口,大概和的对方简单说了两句。
罗意璇不敢听,听了怕是更觉得丢脸。
然后医生进来,为她检查了一下,又量了体温。
因为谈裕交代的很仔细,所以检查也更全面了一些。
还好,是个中年女医生,也不至于那么不方便。
检查到一些地方的时候,罗意璇猛地抬头,“你,你出去吧。”
谈裕皱了皱眉,不能理解她的逻辑,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心里想的却是,这才是第一次,她还是不够习惯,还是要多弄几次,帮她脱敏才好。
“没什么太问题,可能是身体底子扛不住这么大剂量的药,所以事后会有些反应,吃点退烧药,烧退了就没事了。”
“好,谢谢。”谈裕松了口气,叫丁权送医生离开了院子。
鉴于她现在还病着,昨晚又做了那样的事,他不太想为难她提起心里的疙瘩,只能先咽了回去。
“想吃什么?”
回到卧室,他抬眼看了看床上的人,问了一句。
“不吃。”
有耍脾气,谈裕无奈,但见着她又还烧着,心里心疼,所以忍下了种种心情。
“叫阿姨给你买亦采轩的菜?”
“不要。”
“那吃上次你说还可以的草莓浮云卷?”
“不要。”
“罗意璇!”谈裕被她闹得没办法,不高兴地喊了一声,脸色很沉。
罗意璇现在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知道谈裕是会纵着她的,所以也不怕。
“干什么?你不是说过吗,哄人要哄人的态度。”
谈裕彻底语塞,看了她一眼,也没继续问。
都是惯得,他自己惯的,有什么法子。
耐心被消耗殆尽,本身也是心里有疙瘩。
有关于昨晚,他始终没有想明白。
好好的,她为什么又跑去见谈敬斌?
昨天他一上楼,就看见两人纠缠在一起,再接到她,她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敢想,要是晚到一步,究竟会发生什么。
现在又这种态度,提上裙子不认人。
她拿他当什么?
欲望被药效操控时受不了的暖床工具吗?需要的时候,找不到排解对象就百般讨好,不需要了就连解释都没有一句,一脚踹开。
这样的念头生出来,他忽然觉得昨夜的欣喜,温暖瞬间被冲淡,心里不悦,皱了皱眉。
“昨晚,为什么要去见他?”
“见谁?”
“你说呢?”
罗意璇皱了皱眉,不是很有力气回答谈裕这个问题。
她好像也发现了,只要一提起有关于谈敬斌的事,他就跟犯病了一样。
“我不知到你在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几遍都是这句话,你有意思没意思?”罗意璇近乎是吼了这句话。
因为还病着脸颊微微泛红,下巴微微仰着,即使是病着,也一副不死不休脾气很大的模样。
一夜的温存,原以为会融化的冰层,又悄无声息地冰冻上。
他认为的她不愿意解释,她认为的没必要解释。
总之,各有各的骄傲和苦衷。
谈裕凝神看着她,好久,最终失望地挪开眼。
他一直都知道,与谈敬斌有关的所有事一直就好像是她的雷区,只要提及都会让她神经过敏一般,反应过度。
他最气的,也是这点。
因为只有在意,才会有各种情绪和反应。
谁又会对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浪费思绪呢?
谈裕很深地吸了口气,从她床边站起,转身离开卧室的事后,背对着她,猛地站定之后,忽然说了一句。
“罗意璇,我真的看不透你。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说完,他最终离开了卧室,没再进来。
罗意璇听清了他的话,心里却糊涂。
什么叫做装不明白?
她应该明白什么?
明明昨天是他叫她上去的啊,现在又来问为什么会和谈敬斌走到一起,她怎么知道。
真的是奇怪!
今天还不能在这全天陪着她,甚至不能去谈正清那挨罚。
昨天在晚宴上宣布了要明荣和灵越的合作,这一早上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他总得给云想的董事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还是在生气,但临出门前,谈裕还是给谈静初发了个消息。
“姐姐,今天集团有事,一会儿你如果有空,过来院子这边看看她烧退了没?”
“发烧了?好好的怎么发烧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嘛。”
谈裕又没办法解释,心里对是谁给罗意璇下药的事下意识以为是谈敬斌,所以才会那么气。
只胡乱搪塞了个理由。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放下手机,谈裕才沉重地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一边的丁芃文又哀嚎。
“完了,昨天林湾的事被媒体拍到了,现在已经满天飞了。”
谈裕皱着眉,瞟了一眼屏幕。
屏幕上,谈敬斌抱着罗意璇的肩膀,两人正准备进房间。
题目明晃晃的题目,一行大字。
【新婚妻子疑似酒店幽会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