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情书7◎
“致灰狼先生:
上海今天比昨天要冷了许多。在酒店一觉醒来, 开窗时,被外面的风冻到了。
还好你提醒我带了几件厚衣服,我已经暖暖地穿在身上啦, 不用担心。
昨天看到玉兰树了, 听说上海的市花是白玉兰。花白如玉,花香如兰,高洁纯净。
但时节没到,看不到, 说起来有点遗憾。
好啦, 习惯性向你报备一下。今天上午是开会研讨,下午有个集体参观活动,然后就是自由活动啦。
到时候让我好好想想,该送你点什么小礼物。
最后的最后……
七岁生日快乐, 我爱的你。
——白兔姑娘”
也难为温舒白能想到,为了节省时间而又不失去形式,温舒白是用传真来送出今天的信的。
然而她的信与其他会议材料混杂在了一起, 直到一个小时后, 商叙在会议上, 凑巧翻了出来。
于是前一秒还在训斥下属工作失误的他,下一秒却在轻笑,人也变得宽容不少。
企划部部长原本被骂得不轻,这时候倒是一句斥责也听不到了。
在邹阳的暗示下, 他悄悄坐下,商叙也没再动怒。
整个会场,只有邹阳知道事情全貌。
散会之后, 邹阳站在商叙身旁, 几乎料定了般, 等候他的示下。
果然,商叙紧攥着那张信纸,在邹阳侧过身时,轻声吩咐。
*
上午的研讨会从早八点一直开到十二点。
吃过午饭后,众人还精神百倍,全为了今天下午的行程。
对于设计院交流团队而言,来到上海,建筑模型博物馆是他们非去不可的地方之一。
有人说这个博物馆是上海最难约的博物馆,工作日每天只有二十个名额。上海这边的负责人也确实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最后才算是提前给大家都约上了。
下午两点半时,众人在博物馆前集合,然后统一穿好鞋套入场。
整个场馆大约有两千多平方米,纯白色的建筑空间给人以绝佳的视觉享受。二维与三维,建筑与景观。
里面上百件国内外知名建筑师们的模型作品,让人目不暇接。
整个参观过程安静而有序,温舒白等人看得很认真,可时间却只有一个小时左右,于是到了中后期,就不得不显得走马观花起来。
他们看了镇馆之宝,安东尼·葛姆雷的《ROOTER》。也在《梦的重叠》那儿欣赏着扭曲的非真实感。
温舒白还看到了墙上的一串串字。
“建筑就像一本打开的书,从中你能看到一座城市的抱负。——沙里宁”
“最好的建筑是这样的,我们深处在其中,却不知自然在哪里终了,艺术在哪里开始。——林语堂”
都是她从前就看到过许多遍的文字,可这次在博物馆的墙壁上看到时,感触格外不同。
博物馆也是一本书,她深处在其中,从中窥见了上海这座城市的抱负。
最终,参观结束,而温舒白意犹未尽。
今天剩余的时间,便是自由活动了。
温舒白用高德地图看了看附近,见平日里就有所耳闻的上海自然博物馆离这里也就十几分钟车程,便直接打了车。
温舒白是直奔着蝴蝶墙去的。
她最喜欢的光明女神闪蝶是世上最美的蝴蝶,那对绚丽的蓝紫色翅膀泛着金属光泽,恰如深蓝海水中卷起的白色浪花。
她拍了许多张照片,第一个渴望与之分享的人,就是商叙。
这样还不够,她总觉得照片不能反映真实之美之十分之一,商叙没亲眼看到,就是一种遗憾。
为了弥补这一遗憾,她去了纪念品商店。
她第一次尝试给纪念币DIY刻字,一面是她最喜欢的蝴蝶,一面是她刻字的内容。在机器前,选好喜欢的纪念币,付款之后,她就开始思考该刻什么。
没有太久,她开始在屏幕上画起一个简单的图案,动作干净利落。
图案迅速画完,她的指尖停下。
一分钟后,她捧着这枚刻了图案的纪念币,看着上面的莫比乌斯环。
莫比乌斯环代表永恒,代表无尽的爱。
在环的左右两侧,各刻了一个字母——“S”与“W”。
代表商叙与她。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纪念币寄给商叙。
回酒店的路上,她甚至专门联系了空运,准备把纪念币当天就送到商叙的手中。
然而,就在她将纪念币寄走后不久,酒店的房间就又响了,此时是下午五点。
是有人从北京寄来的东西。
温舒白没有太犹豫,直接想到了商叙。
她迅速地拆了包裹,瞧见里面竟是一束白玉兰花。这根本不是这个时节该有的花。花被保水棉小心地包着,还有扎带用于固定。
花枝上无一叶,孤洁高贵。花瓣上带着细小的水滴,细腻清雅。
在那束白玉兰花的底下,放着一张小卡片。
“不想让你有任何的遗憾。”
“这束白玉兰花很美,不知能不能驱散你心底小小的遗憾呢?”
“愿,白玉缀枝头,无绿也无愁。——商叙”
温舒白将白玉兰花抱在怀里,深深嗅了嗅。
她爱那花香,却更为商叙卡片上的字句所沉醉。
她仰面躺在了床上,白玉兰跟着她躺在白色被子上,花瓣紧紧拥簇着。
她忍不住打通商叙的电话,深吸一口气,软声道:“好爱你呀,商叙……”
爱他潇洒俊逸的字,爱他把她的每一句话都认真,爱他的那份纯粹真心。
商叙安静听着她讲话,而后低声笑道:“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
温舒白这才重新去看那个快递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色的精致盒子。
“发现啦。里面是什么呀?”温舒白问。
“你亲手打开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很快就能知道。”商叙轻笑,“这也要专门问我吗?”
“不一样的。”温舒白解释道,“因为那是你告诉我的,所以和其他的都不一样。”
商叙终于放缓了声音,回她道:“是一枚胸针。”
是一枚优雅的白玉兰花胸针,仍是她喜欢的和田羊脂玉,搭上了温润的珍珠。
温舒白放在掌心,拖起它,与那束白玉兰花放在一处。
“今天你的信上说起白玉兰,我就想了起来。”商叙道,“早就买好的小礼物,刚好可以提前送给你。”
而给心爱的人的礼物,或许没有所谓的早与迟。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时候。
“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了呢?”温舒白问他。
“喜欢它的花语,纯洁而真挚的爱。”商叙答。
白玉兰的纯洁,在他眼里,只有温舒白可配。
他顿了顿,又柔声道:“玉兰花开时,我的眼里只有你。”
温舒白从不将商叙的情话仅仅视为情话,她知道一切都是他的真情流露。
他很爱很爱她,每每意识到这一点时,温舒白心里都很欢喜。
正如她此刻,在床上悄悄打了个滚。
她发现自己这举动着实有些幼稚,这才撑着手臂起来,最后同他絮语呢喃:“阿叙,其实我今天也给你买了个小礼物,等你收到记得告诉我。”
出行乏累,她过早地打了哈欠。
商叙极想要细问她,可又没机会,只听到她轻轻挂了电话。
离商叙睡下还有五分钟时,管家送来了空运的包裹。
商叙终于收到了温舒白寄过来的小礼物。
商叙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画的莫比乌斯环,以及她刻下的字母。
“收到了。”他在微信上回了语音。
“算是约定吗?”他哑声问她,“一世一生,相伴左右,如同莫比乌斯环。”
她是起点,也是终点,他将永远站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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