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商叙突兀地问道。
温舒白人还懵着, 望向他,双眼朦胧。
商叙牵着她的手,揉了揉她的手心, 继续问道:“喜不喜欢和我接吻?”
他一定是疯了, 才会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不止吻了她,还要问她这样的话。
他或许是带着心机的,知道温舒白现在的应答都是抽离现实,只顾当前这一瞬间的, 也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没几秒, 怀里的温舒白果真红着脸道:“喜欢……”
她还残存着几分清醒,但这些清醒只够让她判断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确实感到欢愉, 心跳加速, 且在商叙的亲吻下, 醉得更深。
商叙自认为当不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听到她的回答后, 就俯身第二次吻住了她的唇。
在酒精的作用下, 他们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 唇舌纠缠, 甜腻的津液与酒香交织, 耳鬓厮磨, 仿佛不知疲倦。
场面渐渐失了控,商叙甚至咬住了她早已红透的耳垂。
但就在商叙渴望更多时, 他发现靠在他肩头, 短暂换气休息的温舒白, 竟然在这个间隙睡着了。
她很倦,睡得很沉, 安静地枕着他的一条手臂。
商叙一个人缓了好久,直到呼吸渐渐平和下去,他才敢伸出另一只手,将温舒白拉进怀里。
他望着怀里的她,情不自禁又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缓缓向下,啄吻着她的眉眼,而后鼻尖,最后是唇。
他再不敢像方才那么放肆了,始终克制着,温热的吻只在她的唇瓣上停留了两秒,就匆匆离开。
他的下巴抵靠着她的脑袋,轻擦过黑色的长发。他将温舒白拥进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胸口。
“舒白,我爱你。”
商叙低下头去,将虔诚的吻悄悄落在她的发梢。
怀里的女孩已经睡去,只有月亮听见了他的秘密。
次日清晨。
睁开眼睛的温舒白头疼得厉害,而且还有些头重脚轻。
她顿时就感觉到不对劲,脑袋动了下,只觉得枕的地方也有种特别的柔软,侧过去看,竟是枕在商叙的手臂上。
她慌忙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想要起身,可却发现有道力桎梏着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商叙的另一只手正紧紧握着她的手,他们十指相扣。
“醒了?”商叙睁开了眼,嗓音沙哑,带着不知餍足的慵懒。
温舒白与他四目相对,跟着意识到她仍在他的怀里,暖烘烘的,他的身体好烫好烫。
而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呢?
她不至于断片儿,甚至还残存着几分清醒,于是清楚地记得,喝醉的她是如何主动用吻去哄商叙开心的。同样喝了酒的商叙,又是如何顺势教她接吻。
他们吻得那样难舍难分,那样忘情……
“我……”
温舒白羞得满脸潮红,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发觉破了小口子,隐隐有些刺疼。可她已经不愿去回想,这小伤是因为商叙的吻太猛烈,还是因为她的回应太热情。
她一时感觉,再下不来这个台了。
推了把商叙的胸口,从他的怀里逃出,一个人躲在被子里。
在搞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用亲吻哄商叙开心之前,温舒白无暇去揪商叙的错。
可想了很久,她都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只有低垂着眼眸,不再去瞧他。
甚至悄悄闭上了眼眸。
视线的黑暗,带来听力上的敏锐感知。
她听到商叙出声解释昨晚的这一切,道:“不怕,也什么都不要多想。是我们一起,酒后失德。”
是了。
全是酒精的作用。
她喝酒的本意是为了助眠,最后确实睡得很沉,达成目的。谁知睡之前,她却和商叙一起做了荒唐事。
没人需要他们演戏,去像婚礼上那样证明他们的关系。
可昨晚他们还是主动接吻了,一次又一次……
但他们无可指摘,这都是酒精惹下的祸。
是商叙给出了好理由,温舒白将罪名全扣在酒精上,让她和商叙成功脱了身,心里便舒服了许多。
于是她非但没有怪罪商叙,反而轻声向他道:“谢谢。”
谢他找来理由给她,让她不用去想昨晚她为何那么反常和肆无忌惮。
商叙沉默地接下了她的“谢谢”,然后低声道:“但其实就算没有酒,以我们的关系,我们依然可以……”
“我肚子疼,要去卫生间……”
温舒白将临时想好的借口脱口而出,从床上起身后,几乎慌不择路。
她堵住了商叙想要说出的话。
她和商叙有了夫妻之名,大概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也有了夫妻之实。
接吻而已,以他们的关系,不需要这么惊慌失措。
可真的是这样吗?
温舒白用手捧了一把凉水,低下头去,浸透了自己的脸。
她用毛巾将手和脸上的水滴擦干,然后就看到那扇双面磨砂玻璃门上,映着一个高大的影子。
其实他离了几步的距离,踌躇良久,才近了下,背靠着门,轻轻敲了敲玻璃。
“舒白,肚子还疼吗?”商叙在门外问道。
如果不是商叙重新提起,温舒白几乎就要忘了这个她临时找出来的借口。
她连忙按了下马桶的遥控,然后她旁边的马桶就开始冲水。
水声消失后,她才回商叙道:“不疼了。”
可说了谎的人,到底心虚。从卫生间走出后,温舒白看着守在门口的商叙,很不自然地捋了下头发。
谁知商叙更不自然,看着她时,眼神偶尔落在她的耳垂上,随后就开始有点闪躲。
“怎么了?”温舒白奇怪。
商叙想起昨晚的事,深望了她一眼,又怕她好不容易搞好的心理建设被他的话语击垮,于是只道:“没什么。”
“那……”温舒白咬着唇,想了很久后,很正式地对他道,“商叙,我觉得以后我们还是……”
听到一半,商叙就有点受不住了,心跟着都沉重起来,接着她的话道:“还是分房间睡吗?”
三楼到底还是他们的私人空间,只有他们在住。如果一定要分开住,也不是不行,左右不过是在别的屋子用几张沙发拼一张床。
可他又难忍相思。
“没有啊……”温舒白愣了下,继续认真道,“我是说,我觉得以后我们还是别轻易喝酒了。至少不该两个人都喝。”
她自认为只要有其中一个不喝酒,就不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
商叙心中却并非这样想,只觉得昨晚发生的事与喝酒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归根结底,是他在哄诱温舒白。是他在他们婚后真正同床共枕的第一晚,情难自禁。
温舒白看他不答,以为他不同意,还在想着前一句话,便皱眉道:“还是说……你更想搬出去住?”
她确实得了商叙的耳濡目染,就如最开始时,商叙将大床直接就分给了她。
她下意识就觉得,主卧已成了她的领地。
“当然不想搬。”商叙轻笑着牵住了她的手,“喝酒的事,我答应你就是了。”
一夜过去,他大概是习惯了和温舒白十指相扣。
温舒白没有他那么习惯,原本是想挣脱的。
可方才洗手时,没注意调水温,她的手是凉的,莫名渴望着商叙温暖的手掌偎一偎。
她也就没挣脱,由着商叙去牵。
等到他们回到主卧,温舒白坐在床上,看他仍呆站在她面前,她才狠心轰人:“出去啊……我要换衣服。”
商叙闻言,这才离开。
温舒白去衣帽间寻了身衣服,不喜欢在衣帽间换,磨磨蹭蹭拿进主卧换。
她与商叙有种特别的默契,换衣时,她将房门掩住。换好时,她再将房门敞开。
她换好后没过多久,商叙就进来了。
看她穿得“隆重”,就猜想着她今天是要出门。
“猜对了。”温舒白摆弄着领口的琉璃扣,“我今天想去看看佳宁姐。”
自从结婚后,她既忙着适应自己的工作,又忙着操心家里的事故调查,实在分身乏术,与许佳宁很少见面。
许佳宁同样把精力都放在她家的花店。
她原本就是和母亲两个人扛起花店的生意,前些年母亲为了节省成本,还总是亲自做些累活儿,让身体也变差了。
许佳宁现在彻底把花店接过来后,就让母亲多休息,由她打理花店的日常事宜。
经过前些年的资金积累,许佳宁现在并不那么可惜钱上的用度了。于是最近她还考虑着,要在一个适当的时机下,去开一家分店,把她家花店做成一个品牌。
于是许佳宁也就更加忙碌了,每天过得充实而快乐。
两人线上聊天不少,几乎每天不断。可真正想要见一面,却挺难。
商叙听她说起许佳宁,道了声“果然”。
又幽幽道:“我就知道你是要去见她。也只有她,会有这个待遇。”
话里隐隐拈酸,说一半,藏一半。
还没等温舒白明白过来,他就温声道:“姐妹局估计是不欢迎我去的。今天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到时去接你。”
“那倒不用。”温舒白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我和佳宁姐一般都是谁方便谁开车。有她在呢,回家的事不用担心。”
“是啊,有她在呢。”商叙重复着她的话,自嘲般小声道,“哪里还需要我?”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好让自己的醋意不至于让温舒白发觉。
温舒白果然疑惑地问了他一句:“你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只抬手去帮她将衣服袖子上松了的绸带系好,系成了两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说,你们好好玩儿,我等你回家。”商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