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年前,云破军和薄采其初见的宴会上,确实欣赏了不少舞蹈演出。
其中有收到云破军好评的童子舞,也有让云破军移不开目光的水袖舞和掌上舞。
当初有匈奴人看上了掌上舞的舞姬,向南朝的老皇帝讨要,老皇帝也直接答应了将舞姬送给匈奴人,只是萧虎京当时在场,因为一向看不惯这种事横插一脚,才让舞姬去了城阳公主那里。
城阳公主回北疆之后,舞姬也跟着回来了北疆,随后参加了招考,成为了一名小小的北疆公务员。
听到薄采其的提示,云破军知道了这位人员的情况,却大为不解:“掌上舞的舞姬不是个女子吗?刚刚那是个男人吧?而且……她一个刚刚加入衙门的小吏,怎么会来这么高级别的会议,这不合理吧?”
北疆虽然号称不拘一格用人才,但是空降也讲究基本法的。
目前为止,空降最多的都是高难度技术岗位,因为技术这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熬资历能够提高熟练度,但也很难干的过天才的灵光一闪。
但是管理岗位,鲜少能够见到空降的人员。
毕竟管理这种事情,是一种熟能生巧的经验学科,从大概率来说,见多识广就是更加擅长,熬资历真的很有用。
“人家是特殊人才。”薄采其说着。
“她从小接受的是教坊的教育,又要花那么多时间练舞蹈,后来跟着城阳公主也不像北疆有那么多学习机会,这才回来多久?能有多特殊?”云破军不太相信地问道。
薄采其咳嗽一声,说道:“特殊在人家可以乔装打扮暗访,所以进了审计司,你刚刚看到也以为他是男的,这技术难道不够吗?”
从小除了学习乐器舞蹈,就是学着怎么打扮,加上自身有天赋,对方无师自通了特效化妆手法,能够成功的假装成各个年龄段的人,凭实力进了审计司的暗访部门,现在已经开始带徒弟了。
听到薄采其这么说,云破军的第一反应是:“这么好的技术,用来暗访多浪费啊!这不是适合交给我们的探子们吗?她应该进安全司啊!”
云破军这话一说,薄采其没忍住笑:“什么化妆手段能让人一直用还没破绽?普通的探子们用不上,顶级的探子们周边都是人精,用了很容易被发现,教给安全司的人,偶尔用一下可能还好,说靠这个探取情报,基本没可能。”
说起这件事情,薄采其不由抱怨一下姚芹的坚持:“别的势力都在用美人计,给高层送美男美女,只要嫁给一个关键职位的人,就能够有众多信息来源,但是咱们元帅在这方面实在是太有底线了,说不要就不要,导致我们的情报来源都少了很多。”
听到薄采其这话,云破军替姚芹说了两句:“虽然如此,但是人家势力也没办法用美人计从我们这里拿到情报啊,也算是扯平了?”
“那可不?”薄采其扯着嘴笑了一下:“因为大家根本不成婚是吧?”
云破军: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北疆的黄金单身汉和高质量单身女性都非常多,但是大家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有些人是不想找,但是大部分还是找不到。
这其实是个心理学问题。
黄金单身汉们,通常是对妻子的能力和见识有要求的,但是他们既要妻子有学识有能力,又要妻子长得漂亮身材苗条,还要妻子温柔体贴贤惠顾家,三个条件满足两个或许人数不少,但是三个都满足:你想屁吃呢!
当然,北疆的职业女性也是这样的想法,对于对象的要求,基本是个不可能三角。
这种既要又要的态度造成了北疆的大规模单身,加上北疆对于纳妾制度的非法化,原先男人们通过妻贤妾美实现的既要又要也行不通了,大家就更难找对象了。
不过好在这种思想要求基本集中在北疆年轻一代的中高层中,还没有蔓延成为普遍情况,这点生育能力的损失,北疆完全负担地起,加上姚芹本来也不推崇血脉继承地位的制度,没有觉得手下没有成婚不生继承人是很大的问题。
因此,大家单身归单身,没有被组织催婚,更没有被拉郎配。
被拉郎配的姚丑:怎么?是我不配被统计进去吗?!
在成功进入检验司之后,大公主给畜牧司找了不少麻烦。
这些麻烦包括但不限于把格式错误的报告打回来重写、揪着养殖场的卫生条件不放、对检验临界值的一律判为不合格等……
姚丑最近最庆幸的就是,因为侄女姚芹要搞什么防疫,所以检验的人也被拉了壮丁,这时候大公主还在和老爷子老太太们解释为什么不能出门呢,一时半会儿没工夫找自己麻烦。
就姚丑这个遭遇,但凡听说的人,也是男默女泪了。
姚芹其实也一直把四叔的婚姻问题挂在心上,只是碍于南朝皇室的存在,大公主属于公主出降,不存在什么和离的说法,和离是抗旨不遵。
虽然已经没什么势力尊重地盘日渐缩小、武力值日渐下降的南朝了,但是姚芹也不会随意发言惹来火力,只需要坐等南朝自取灭亡,大公主的身份自然消解,两人的婚姻关系也能顺利解除了。
姚芹早就看出来南朝必将走向消亡,只是她也没想到,南朝居然消亡地这么快。
北疆还在搞轰轰烈烈的防疫运动呢,姚芝就收到消息:乌合之众的乱军已经攻下京城了!皇帝带着一些大臣逃亡了,京城易主了!
听到这个消息,姚芹当即就一愣,仔细问姚芝:“皇帝带着大臣往哪里跑了?”
姚芹不解地说道:“这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应该是京城已经变了主人,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路数?”
是天街踏尽公卿骨?还是接受拥护约法三章?
此时姚芝想的都是未来大局的变化。
姚芹却有不一样的担忧。
“京城不管怎么变,既然我们一时半会儿不想和那些乱军争抢,那么谁是暂时的京城之主,对我们来说,问题都不大,”姚芹解释道:“但是要是皇帝没往东边海上、南边江河或者西边山林跑,而是来北面投奔我们北疆,那我们问题就大了!”
一国皇帝来了,这个国家还是你扯着大旗说要精忠报国的国家,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北疆当不了忠臣,但是你一时半会儿还不想扯下虎皮,要怎么对待皇帝?
视而不见?奉为上宾?严格看管?驱逐出境?
不管怎么做,都会一件麻烦事。
想到这里,姚芹就特别烦躁:“南朝这边是怎么回事啊?京城那么高的城墙,那么多的禁卫军,连个京城都守不住?居然被一群流民军攻破了?他们的文武官员都是酒囊饭袋不成?”
姚芝嘿嘿一笑:“要都是酒囊饭袋,估计南朝还能撑得久一点,毕竟他们那位置,就是放一头猪上去,也能多守几天,但就是因为这群人太机灵了,一个个的看南朝这船快要沉了,争着抢着跳船求生,一个个和其他势力眉来眼去,所以才这么快就丢了京城。”
毕竟丢了京城,没命的是皇室,浴血奋战,没命的就是自己了。
姚芹很能理解:“君臣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知道自己现在就职的公司快要到米了,谁还有心思和公司共存亡啊?还不是不断找内推找猎头,同时海投简历,就等着这家倒了,拿了钱跳槽啊!
理解归理解,但是北疆帝王逃跑的方向也很重要。
“你放心,现在华北那块都是大大小小的势力,皇帝怕又碰到一些能打的把他们都俘虏了,所以他们一群人坐海船跑了!我估摸着,大概率是去投奔虎贲了。”
现在还承认南朝政权合法性的势力,就剩西北王、北疆和岭南王虎贲了。
考虑到坐船,南朝拥着皇帝逃跑的人群最终还是选择了虎贲,一来虎贲独立经营的时间短,在岭南还算不上一言堂,二来虎贲这里坐船去更方便。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虎贲: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你们不敢碰北疆和西北,我看上去就是好惹的吗?
虎贲打听到情报之后,决定给南朝多添几个堵,才能好好报答他们对自己的信任。
然而,虎贲的准备都没有派上用场。
南朝皇帝的宝船,居然和写作海商读作海盗的船只碰上了!
听到这个消息,姚芹都不禁同情起大公主的父亲:“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人家怕陆地上有势力对付他,结果自己跑去送?还送的是海盗?”
就南朝这气运,真龙天子也就这运气水平,谁看了不说一句迟早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