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采其和莫子焘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一步。
姚芹的脑海中默默地响起了一首歌:你后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小小的动作伤害那么大……
“不是,你们两后退是什么意思?怎么显得好像我很饥不择食一样?”姚芹忍不住吐槽。
两人不禁尴尬地握拳捂嘴咳嗽两声。
姚芹看到别扭的两人,立马来劲了,戏精上身,说道:“别说我就算饥不择食也看不上你们,你们难道忘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吗?”
“老薄,咱两可是有个搭配叫做薄采其芹啊!这还是你告诉我的诗经里的句子呢!”姚芹看向薄采其。
薄采其面部僵硬,嘴角抽动:“说笑了说笑了。”
“老莫,你当年为了能和我朝朝暮暮一起工作,可是连工钱都愿意不要的呢!”姚芹继续攻击莫子焘。
莫子焘沉默一瞬,忍不住大声反驳:“那是我不想要工钱吗?还不都是因为有人不做人,不给工钱啊!”
作为“有人”的姚芹:“往事回忆历历在目,你们却如此伤我的心。”
“你够了啊。”薄采其终于恢复过来,而后认真打量起姚芹:“你真的是女人?不是假装女人哄其他人的?”
“他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让他们母亲夫人女儿和我一起进女性大澡堂嘛,大家坦诚相见,不就知道了?”姚芹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薄采其和莫子焘这时候也回忆起来:“难怪你从来没和我们一起去泡过澡。”
“我就是个男人也不会和你们去泡澡!”姚芹强调之后,又说两人:“我都取消公共澡堂的泡澡池了,你们这些人还非要搞私人的,搞私人的也就算了,还热衷邀请朋友一起,你们知不知道,但凡有一个人染病,你们这群人就会被一锅端!”
姚芹对于泡澡并没有意见,但是对于聚众泡澡这种会传染疾病的行为深恶痛绝。
忽然发现自己给姚芹送了个把柄,莫子焘和薄采其两人稳住了心神,决定抓大放小,转移走姚芹注意力躲避唠叨的同时,也能问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
“所以云破军知道你是女孩子吗?”莫子焘和薄采其忍不住问道。
这种事情,姚芹当然不会告诉两人啦。
哪怕是再好的关系,人在职场,总是要留一手的,如果所有事情都向属下坦诚,那么自认为看透上司的属下忠诚度反而不会太高。
管理学一直是一门学懂易、学深难的学问,就好比忠诚度和交心程度的关系,在到达临界值之前,交心程度越高,忠诚度越高,但是临界值之后,反而有时候会出现反比的关系。
试着做好一个管理者的姚芹保持着自己的神秘:“你们觉得破军他知不知道?”
听到姚芹这话,薄采其思考了一下,非常肯定地说道:“所以他肯定是知道的吧?毕竟你们两可是同吃同住了这么多年,他一次也没见过你洗澡如厕换衣,怎么也会有些疑问的。”
姚芹:……所以啊,是个人都觉得云破军知道,但是谁能想象到云破军他居然真的没有怀疑过!某方面来说,这兄弟也是很信任自己的朋友了。
听到薄采其的猜测,姚芹也只是但笑不语。
姚芹这种表现,倒是让薄采其不会了:难道我猜错了?
莫子焘也生出了疑惑:“难道你和云破军真的是两情相悦?”
“那你们这感情也太像兄弟情了吧?”薄采其满脸疑惑:“你们两真是为了对方不成婚的?”
被连番追问的姚芹颇为无语:你们两个单身狗,怎么可能分得清友情和爱情!
姚芹没有理会这两人诸多的疑问,而是重启了一个话题:“现在,你们之前的问题得到了解答,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联姻云家,是最好的选择,也能让其他人愿意支持我。”
“那也不一定吧?”薄采其也恢复了正常的表现:“这世上的女性野心家也不少,女皇、摄政太后、掌权公主也屡见不鲜,大家一起共事那么久,他们对你都有了解,要让他们因为性别就放下对你的戒心,那可不容易。”
听到薄采其这番分析,姚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因为大家没有性别偏见而高兴,还是因为没能成功示弱而悲伤。
莫子焘挠挠头,对薄采其的想法有了不一样的补充:“我觉得也不一定?之前我们加班那么多,大家只觉得你不做人,现在也许会多说一句:女人就是斤斤计较,生怕给出的俸禄没换回足够的劳动!”
姚芹:啊这……
“然后你每次推行新政,那些老学究们终于不会骂你倒行逆施了,他们之后估计都会骂你牝鸡司晨。”听到莫子焘的话,薄采其也没忍住看热闹的心,补充道。
姚芹闻言,忍不住一笑:“所以我是不是需要和你们所有人做一个科普,告诉他们母鸡群在没有公鸡之后会自动转化一只母鸡成为公鸡?让大家一起进修一些生物和养殖知识?”
听到姚芹这话,莫子焘只想告诉她别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所以母鸡真的能变成公鸡?”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在郊外养一群母鸡试试!”姚芹回答地很肯定。
莫子焘忍不住露出了“长见识了”的表情。
薄采其这时候还记得自己的主线任务,努力往回拉扯道:“总而言之,想要通过女性身份示弱,你还差了点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
“我并不知道我有没有理解对你的意思?”
“你俩别绕口令了行不?”莫子焘说道。
“咳!”姚芹轻咳一声,正色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你俩说话就正经不起来,一定是因为你们两的气质问题。”
薄采其&莫子焘:???人言否?!
不说人话的姚芹在贫嘴了这么久,终于疏解了心里的压力,正经起来对两人道歉:“之前一直和你们隐瞒我的性别,也是因为不得已,实在是很抱歉。”
看到正经道歉的姚芹,薄采其和莫子焘连连摇头:“你做的事情,和你是男是女关系也不大,我们认你,是因为你的能力,又不是因为你的性别。”
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姚芹是个女孩子,薄采其和莫子焘也不会那么容易纳头便拜。
所以姚芹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大度是你们胸怀宽广,但是我确实是要为隐瞒道歉,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我是女性,只是一直没有很好的时机公布出来。”
既然道歉解释了,最好是说清楚,以免大家心生芥蒂一直藏在心底,姚芹干脆从故事的开头说起。
“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家里忽然抄家,那时候姚芝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如果让他跟着充军,他可能流放路上就会生病走不下去,而我和他是龙凤胎,两人本来长得就比较像,我又是传统老姚家的身板,所以就偷偷和他换了身份,让他去教坊里好好养身体长大。”
“偷换罪犯是欺君之罪,我们当然不敢说出来,后面也是一心挣军功,就想着尽快把姚芝赎出来,以免被发现。”姚芹带着回忆的神色说道:“但是也没想到我会有这番际遇,最终在北疆执掌大权。”
听到姚芹这话,莫子焘忍不住说道:“你这可不是际遇,北疆现在这架子,大半都是你拉起来的,我相信你就是没有云家的欣赏,也能干一番大事。”
听到莫子焘的话,姚芹只能表示:多谢欣赏?
好在话说开之后,几人之间不见隔阂,薄采其继续说道:“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利用好女性身份,成为北疆实际的掌权者?”
就在薄采其和姚芹讨论应对的时候,北疆普通人群也知道了姚芹的性别。
消息是从孙家传出来的。
孙家人没撕过云夫人,被打发出门的时候还是一脸恍惚,就惹得一直关注北疆权力交接情况的人在云府门口堵住了孙家人,追问发生了什么情况。
孙家人可能是被打击地过于厉害,没从爆炸性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一被问,就喃喃了一句:“姚芹居然是个女的?”
这话一出,简直和点燃了一仓库的烟花一般,成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假的吧?姚芹怎么可能是个女的?”
“姚芹居然是个女的?”
“她一个女的能单手举起石桌,这合理吗?”
“等等,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有消息说云夫人给姚家提亲了?”
“我们还说消息传错了,求娶的肯定是姚芹的妹子,原来求娶的是姚芹吗?”
“难道她和小将军两人真的是早就定了终身?”
“肯定的,这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一起不是也很正常?”
“她这女人,自己抛头露面,还带着许多女人学坏了,我说怎么她总是支持那些女人出门干活,又撺掇人家和离呢!”
这话出了,惹来周围很多女性的唾弃。
在工厂里,被姐妹们包围的姚蔷神色认真地说:“我姐姐是男是女,有什么影响吗?难道她是女人,我们就不承认她的贡献了?不承认因为她的推动,我们才能走出家门有自己的事业?”
“不!”有脑子清楚的管理者说道:“正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感谢她,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有谁对姚将军不满,就是和我、和跟我站在一起的姐妹作对!”
“我们又不傻,姚将军是女人,真正证明了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和我们感同身受,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的辛苦,也只有姚将军一直掌权,我们才能一直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谁反对姚将军,就是要过回以前没有自由的生活,让我知道,看我不弄死她!”
“就是!多蠢的人才会反对姚将军啊?我们巴不得北疆是女人掌权呢!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更进一步,不是吗?”
“谁要是背叛姚将军,就要好好想想,你投奔的人能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别想着到时候当什么公主皇后,古往今来,被废被赐死的皇后还少吗?被随便嫁人被杀头的公主还少吗?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别好日子不过,回去给男人当奴才!”
头脑清醒的女管理者们将事情分析的透彻清楚,就怕有人毁灭了现在的好生活。
听到大家发出的声音,姚蔷松了口气:姐姐的基本盘之一算是保住了。
事实上,这些女性保住的不仅仅是基本盘,她们更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给姚芹的上位添上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