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钱一家人相聚的场面,自然是很感人的。
小钱父母摩挲着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大儿子,老泪纵横的样子让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北疆硬汉们都眼含泪水。
来这里探亲的硬汉,有几个是不惦记家人的?没有。
在小钱一家人感动的相聚之后,小钱偷偷找到了队长,发愁地问他:“我这要怎么办才好?我家人现在虽然过的不错,但是他们上的是一艘烂船啊!”
队长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是比小钱要淡定很多:“别着急,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人家要去呢,可以先想办法给北疆送一封信,等我们去完了同袍们的家里,北疆的回信估计也来了,到时候肯定就有办法了。”
小钱立马赞同道:“确实是这个理!北疆的智囊团可不比我们聪明很多,他们肯定有办法的!”
这要是其他士兵听小钱这么说,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谁听说有士兵把自己家里的私事托付给上级们想办法?而且他还丝毫不担心上级利用自己家里。
这就是云家几代人爱兵如子和姚芹思想教育的成果了。
从各方面而言,小钱是很相信北疆现在的智囊团的,多次经验也证明他们不会算计旗下忠心耿耿的士兵。
毕竟云破军等人也不傻,虽然难以做到像姚芹那样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和士兵应该人格平等,但是也知道信任建立起来难,毁坏起来却容易,为了小钱这么小一件事情毁坏基层士兵的信任,一点也划不来。
毕竟将在外,也需要士兵如指臂使、愿意效死,才能保证自己的战绩和生命安全。
说干就干,既然决定了要给北疆写信,小钱和队长自然就动作起来。
当然,小钱和队长也不是傻子,谁知道这年头送信的人靠不靠谱,会不会偷看?就是送信的人不会偷看,路途遥远艰险,谁又能保障他路上不会遇见意外?
也因此,很多事情都不能落在纸面上。
好在姚芹在培训班中,给他们培训过怎么隐藏字迹的办法。
小钱和队长先是商量好了小钱写给家中妻儿家书的内容,大致就是表示找到了父母和弟弟一家,现在弟弟他们过得也很好,之后会回去,让妻儿不要担心,让儿女好好学习,不要惹母亲生气之类的话语。
意思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但是里面的字句小钱和队长都有仔细琢磨,保证能够完成自己的密信。
而后,小钱和队长就地取材,用本地非常多见的香柠皮挤出水,在信中几个数字下加了点,告知北疆自己采用的密码本序列号,而后用密码翻译了要说的内容,用更小一号的笔写在了字迹之间空隙上。
这般结束之后,小钱和队长才松了口气。
“这下行了,一般人也不知道要烤一烤信,让字迹显示出来,就是有人这么干了,看到的也都是横杠和点,能猜到什么意思才怪!”队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小钱也很感慨:“你说姚小将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这么厉害的办法他都能想得出来。”
队长一听就笑了:“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让你侄子的脑子照着她长!”
“你想的可真美!”小钱唾弃道。
此时,被众人佩服的姚小将正在承受人生十几年来最大的危机。
“虎贲将军,您能不能别跟着我了?”姚芹已经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撕破脸了:“我要去如厕,您怎么也要一起呢?”
虎贲将军一挥手,说道:“一起如厕怎么了?我们兄弟,不都是一起的吗?”
姚芹满头黑线:“虽然您的军中有这么个爱好,但是我很在乎隐私,我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如厕,亲兄弟都不行!”
“哎呀,这又有什么不行的,都是大男人,何必害羞呢?”虎贲将军说着,就想要一起进去。
姚芹连忙踩了一脚云破军的脚,云破军痛的脸部肌肉都抖了抖,无奈对虎贲将军说道:“将军还是别为难姚小将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才几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喜欢和我们一起如厕了。”
云破军这话说的半点不心虚,当年尿远大赛,姚芹可是一次都没参加过。
听到姚芹和云破军都这么说,虎贲将军略微遗憾地说道:“那行吧,姚小将你先上,我在门外和你说说话。”
姚芹:救命啊!谁上女厕所,外面有个壮汉和你一直说话的啊!
姚芹将目光投向了云破军:你倒是管一管啊!
云破军移开了目光:管不了,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姚芹用目光威胁:你要是不管,我就摆烂罢工!
云破军轻咳一声,用目光回答道:这边你培养的人才还挺好用的,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也能撑下来。
姚芹继续用目光威胁:那就别指望我提出新想法了。
云破军思考了一瞬,终于还是决定牺牲自己,伸手拉住虎贲将军的肩膀,亲热地喊道:“哥,这茅厕外多臭啊,谁想开口聊天?咱们先回去,我让军里的老哥们陪你喝酒。”
虎贲将军哪里是云破军能拉的走的?他能从底层爬到现在的位置,脸皮那必须要够厚,刚开始的时候,虎贲将军可是连比自己小的将领都能舔着脸上去叫爷爷,认亲认地那叫一麻溜,云破军这点小盘算,在虎贲将军看来和过家家一样。
因此,脸皮巨厚无比的虎贲将军说道:“你们军里那些老哥,实在是太老古板了,我就喜欢和你们这种年轻人一起,不去了不去了。”
云破军没想到虎贲将军能直接说其他人是老古板,但是云破军本身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因此应变起来也很机灵,对着虎贲将军直接说道:“哥您简直说道我心里去了,不行,您必须要去,好好说一说这些人,好让我以后要办事的时候,他们不会反对!”
这么说完,云破军就拉着虎贲将军的胳膊,要把他拉走。
从当将领这方面来说,云破军的天赋是在虎贲将军之上的,但是云破军打仗讲究的是长途奔袭和奇袭,自身又还在发育期,就是体育特长生,十几岁的年纪,绝大多数人的身体都不够厚实,云破军又没有姚家祖传的大力,自然是很难撼动虎贲将军。
虎贲将军暗暗扎了个马步下沉中心,云破军就怎么也推不动了。
这时候,姚芹也上完厕所出来了。
虎贲将军一脸惊奇地说道:“姚小将居然是这么讲究效率的人吗?这么快就结束了?”
姚芹无奈,又对着虎贲将军科普道:“将军可曾听闻有种疾病,是肠内赘肉赘出,伴有出血?”
虎贲将军一听,连忙说道:“自然是听说过的,这不就是痔疮吗?”
姚芹点头说道:“每次大解,时间控制在一百息以内,能够减少得痔疮的可能性。”
一百息时间,就是一百次呼吸,大概三分二十秒左右。
一听这个时间,虎贲将军就觉得做不到:“谁能这么快呢?”
“多吃蔬菜和粗粮,养好排便习惯,就可以的。”姚芹并不吝于传授养生知识。
虎贲将军打蛇随棍上:“想不到姚小将竟然对养生也这么了解,为兄要好好请教了。”
这话一出,姚芹和云破军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头疼。
这虎贲将军,不仅脸皮够厚,人也够执拗的!
别的不说,就说姚芹已经告诉他现在并没有什么新的举措要推行,他要看的都能看得到,不能给他看的,他用脚趾头想也应该知道跟在姚芹身边也看不到,粘着姚芹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云破军实在不解,但是云破军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将军,说好了,您要帮我好好说一说老古板们,您可不能不干啊!来来来,我们现在就去。”云破军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拉虎贲将军。
姚芹和云破军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云破军都不用给眼神,这话一出姚芹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仗着自己力气大,姚芹也立马说道:“是了是了,将军您可一定要走一趟。”
这么说着,姚芹直接和云破军两人搭把手,仗着两人都比虎贲将军高了半个头,把虎贲将军架了起来,直接带走。
虎贲将军的亲卫还在后面咂舌:“刚刚将军是双脚离地了没错吧?”
另一亲卫闻言,连忙点头:“没错!我也看到了,北疆这两个臭小子还挺不讲武德的,就直接动手把人带走了。”
两个亲卫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指手画脚两个年轻人的行为。
“就是年轻人,莽撞!居然这样干!”
“没错,这也太不尊重我们将军了!”
“这样你都能忍?”一个亲卫说道。
另一个没忍住,白了对方一眼:“将军都能忍,我怎么就不能忍了?”
谁不知道姚芹的力气特别大啊!人家又不打算对将军做什么,干什么傻乎乎地去阻止?到时候姚芹随手一推,你断了根骨头就好玩了?
被“挟持”的虎贲将军此时心里也苦,不由心里骂道:这两个小崽子力气还挺大的!平时也没少锻炼,这都架着我走了一炷香了,两个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还有这个姚芹,你不知道你力气大啊!掐我胳肢窝的手能不能轻点用力!真的疼啊!
虎贲将军说道:“让我自己走,自己走!”
姚芹连忙拒绝:“那怎么行?将军你还要留着力气去讲道理呢!”
虎贲将军这么多年靠着厚脸皮无往不利,第一次被坑就是两个话不多说就是干的小伙子,听到姚芹留着力气的说法,虎贲将军心里感慨: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脸皮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