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守边看到云居安的不重视,就像面对姜国公一样无力:不是!你们真的半点不在乎姚芹搞出来的这些东西嘛?
云居安和姜国公:嗐,从古到今改革家那么多,有改的好的也有改的坏的,最起码姚芹这个看起来很可行,暂时也没出现什么问题啊!什么?你说她要改的是整个体制?开什么玩笑,上千年以来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她能搞出什么花头?!
因为云居安和姜国公的放任甚至支持,姚芹才得以发展成现在这种规模。
云居安虽然并不觉得姚芹能够搞出什么东西来,但是大儿子都这么警惕了,虽然云居安并不想放儿子回去乱搞,但是也给了大儿子这通分析一个面子,和云破军说了,让他也警惕一点姚芹。
云破军拿到云居安的信之后就开始嘀咕:“大哥的胸怀也太小了吧,爹也是,大哥说什么他就是什么,总不能因为姚芹搞内务发展城市比我厉害我就要忌惮他吧?人家比皇帝厉害的大臣那么多,明君从来都是知人善用好不好?谁会都自己干啊!”
出于这种想法,加上云破军自信和姚芹多年的感情,最后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了姚芹一点“制裁”,比如说将姚芹调出军队中枢决策机关,按照她的官职,给了她一小队实打实的士兵——虽然也不知道这是制裁还是帮助就是了。
云破军给姚芹的说法就是:“你天生神力,也不能浪费了,给你一小队人,后面工厂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带着自己队伍就过去了,多方便。”
姚芹此时还不知道政客的心有多脏,听闻云破军的话,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自己有兵,莫子焘和薄采其还在中枢,有他们的消息来源,这不是最好的局面吗?
姚芹此时关注的重点还是:“老皇帝已经派人下来了?”
云破军一把勾住姚芹的脖子,哥两好地说道:“你的消息也太落后了,不仅派人下来了,人已经在路上了。”
姚芹本来已经做好了微微屈膝以免云破军要踮起脚尖的情况,却看云破军轻轻松松,惊讶地说道:“你最近长得有点快啊!都和我差不多高了!”
云破军立马叫嚣:“你看不起谁呢!我迟早比你高一个头!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搭手架!”
鉴于自己的性别在身高上的劣势,姚芹不敢放大话,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拭目以待。”
云破军哼了一声:“你等着吧!”
两人打打闹闹一小会儿之后,云破军继续回去处理他哥留下来的军务,姚芹则是溜溜哒哒到了工厂区。
“六哥!”听说姚芹来了,姚芝和姚蔷都迎接了出来。
姚芹对他们两点点头,说道:“我看你们厂区外面的地面有些坑洼,有空的话,还是要安排人整修一下,不然运输速度上不去。”
姚芝点头:“我知道的,六哥你说过,要想富,先修路,我都记得的!你不提我都已经打算让每个工厂出一些资金,安排人来修路了,主要是最近下雨多,我想着等雨季过去了再修。”
大家现在用的还是土法制作的水泥,虽然基建速度已经比以前用三合土好多了,但是因为水泥粉都是手工制造、土法煅烧,所以难免会出现开裂、坑洼的情况,就需要经常补路,而下雨天虽然有利于水泥,但是不利于干燥,最好的修路天气其实是蒙蒙细雨或者阴天。
姚芹看姚芝心里有数,点了点头。
姚芝和姚蔷也问起了北疆这边高层变动的情况。
“放心,大家不是坐视朝廷派一些烂人来摘北疆的桃子的。”姚芹回答道:“总要看对方够不够命硬了。”
姚芹这么一说,姚芝和姚蔷对视一眼,都立马明白了过来。
姚芝还另外问道:“现在大家是打算让云破军上任吗?可是他才十五六岁……”
姚芹笑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姚蔷在边上着急地压低声音道:“姐你别卖关子了,我都听不懂啊!”
姚芹听到姚蔷连姐都喊出来了,知道她是真的着急了,无奈摇头:“你能不能行啊?怎么这么笨?”
姚蔷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现在才十二哎!我就不信,你们十二的时候有这么聪明?!”
姚芹指了指工厂,又往北方指了指:“我十二岁,搞好了新城,已经开始筹建工厂工人的扫盲班。”
姚蔷:……
姚蔷认怂很快:“我不和你比,你是天才,我和普通人比,我绝对是聪明人!”
听到姚蔷的话,姚芹笑了:“是这个道理!咱们和普通人比!这个心态很好,知足常乐。”
姚蔷一时之间不知道姐姐是真的夸奖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一家人笑谈了一番之后,姚芹对着姚蔷说道:“皇帝如果发现自己派出来的人都出了事,他为什么不同意云破军呢?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总好过二三十岁的青年将领吧?”
姚蔷暗自琢磨了一番。
姚芝倒是有其他的问题想要找姚芹:“姐,你们需要我帮忙吗?”
“你帮什么忙?”姚芹不解。
“那啥,我不是有很多爱慕者嘛……总有那么一些会帮我瞒着我从教坊偷跑出来的人,我给他们写些信,让他们帮我们推一把?”姚芝问道。
听到姚芝的话,姚芹心里一动,但又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云家这么多年的积累,他们的人脉就够了。”
听到姚芹这话,姚芝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后,姚芹再次开始了例行的工厂区检查。
“在你们厂房门口摆摊的小贩,要记得提醒他们每季去官方的医馆检查一次,你们也要及时查看他们的检查结果,不然只要有一个人有传染病,就很容易传染全厂的人。”姚芹提醒道。
姚蔷点头:“我们每个月一号都会检查一遍,看到体检证明超过三个月了的,都要求他当天摆摊结束之后必须要去医馆。”
姚芹继续说道:“占道玩耍也是个问题,让大家看好孩子,我们运货的车子太大了,惯性强,不是刹车能快速刹住的。”
姚芝点头:“我会和所有人再强调一下。”
三个人走走停停,和路上行色匆匆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人羡慕地和朋友说:“我要是也是姚芹的亲戚多好了,就可以借口要陪她查看厂区缺漏,正大光明地放假一个时辰,哪像我们,一天忙五六个时辰没有停的。”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你一个人,正是因为大家都很想休息摸鱼一会儿,才导致抢到最后,变成人家两个人迎接亲戚……”
“工作真的好累啊!每天工作就盼着能够放假!”
“你这话说的,让你天天放假在家,等着嫁人呢,你肯定就不愿意了,我们这就是劳碌命。”
“主要是把未来寄托在丈夫身上,总有种不安全的感觉,你也懂得……”
“谁不是呢?不然谁想一天干五六个时辰的工作?……”
两人说着,又很快地走远了。
姚芹的工厂区还没有参观结束,就听到有人脚步匆匆来报信:“刚刚有紧急军情的快马去了城外军营!”
“什么!”姚芹不怀疑这个消息的正确性,北疆边城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情,不确定的时候不能乱说,于是连忙对姚芝和姚芹说了句:“我现在去军营。”而后就骑着自己的木头自行车,飞快地离开了。
刚进入去军营的道路,姚芹看到众人都是往那个方向赶去,就知道消息多半是真的了。
等进了大营,姚芹一眼看到自家亲哥亲爹们,连忙凑过去问:“究竟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群匈奴人,就说他们狼子野心吧?本来合约也签了,新城的贸易也搞了,但是他们听说云守边出事,觉得我们北疆群龙无主,就趁着这个空子,来劫掠了。”姚丑和姚芹说道。
听到四叔的话,姚芹不解地问:“他们就算不怕撕毁合约,难道不怕我们不再在新城给他们卖货吗?”
“人家一口咬定劫掠的是马匪,你能分得清?”姚丑反问。
姚芹:……一般人还真分不清,现在又没有照相机和高清摄像头能保存证据。
在姚芹询问情况的时候,人在边城的将领们差不多已经到齐了,前面开始描绘匈奴人南下的情况。
“……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我们的南明县、北昭县损失都比较严重。”报信的人重复了一遍之前已经说过的情况。
听到这第一手的消息,姚芹和好几个将领同时开口:“这不对,匈奴人不是为了劫掠!”
话一出口,大家互相看看对方,都露出了“你小子有眼光,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的表情。
老将姜国公显然也看了出来:“匈奴人这很可能是在为挥兵南下做演练,拿地图来!”
地图摊开在桌面上,没等老国公找地点,云破军瞬间标记了报信人描述的匈奴人行军路线。
姜国公赞赏地看了一眼云破军,手指比划着地图,和大家说:“你们看,这两条路线就是互相掩护进军的路线!”
姚芹这种小将都被挤在外围,一眼地图都看不到,姚万里倒是在比较靠前的地方,一群人把桌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匈奴人,野心倒是不小!”
“这里,我们给靖城加固了城墙,他们可能远远看着就觉得很难攻破,于是从边上绕了过去……”
“这群匈奴恐怕是来探路的,可不能留!”
“人家都骑马准备跑了,骑兵的机动性你也知道,跑到草原上人影都没有一个,我们怎么留他们?”
“咳咳!”听到这话,云破军发出做作的咳嗽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