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蔷比划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文心兰救,虽然自己不算力能扛鼎,但是武将家的女孩子有几个练成精兵那样的?自己以一当十总没有问题!
不过虽然这样,姚蔷还是打算和姚芹划清界限——谁想尝试被同伴们敌视的感觉呢?
不管大家怎么抗拒,姚芹都毫不动摇,明天文心兰和姚蔷等人就要准备准备,去实际体验工作岗位了。
恰好云守边已经全面接手北疆的工作了,有人撺掇文心兰等人:“少将军正好想让工厂归于正位,姚芹这么折腾你们,你们不好说自己怕吃苦不做,不如和少将军说说,将厂长的位置交给他提拔的人才,到时候是一桩美谈,你们也能收获美名。”
文心兰等人听了说客的话,满脑袋的小问号,当即用“您说的有道理,我们会好好考虑的”之类的话把人高高兴兴地敷衍走了,才聚在一起吐槽道:“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们傻?”
“准确的说,他们觉得女人都很傻。”文心兰说道。
“可不是嘛!”另一个小姑娘气愤道:“什么叫做我们怕吃苦不做?就是巴不得我们吃不了苦,回去家里给他们洗衣烧饭?”
“洗衣做饭没啥,但是管不了人,还要嫁人后受男人管,那苦不是比在工厂干苦多了?要不然工厂那些女人怎么愿意每天不停地干四五个时辰,也不愿意回家洗衣做饭?”
“还一桩美谈,合着就是觉得我们德不配位,自觉自愿让出来才是有颜色值得夸奖的人呗?”
大家都发表了一番想法,吐槽之后更加坚定了选择:男人想要我们回去自己干,说明这位置一定有好处,没有好处男人怎么会干?所以他们让我们回去的,我们一定不能回去!
虽然大家达成了统一意见,但是仍然存在一个问题:不是所有小姐姐都具有姚芹和文心兰这种家庭地位的。
别看大家都是武将人家出身,但是武将也有不喜欢女儿舞刀弄枪的啊。
云夫人选武将家的女儿当儿媳妇,是看中武将家的女儿有些被教的很直爽,但又不是所有女孩都这样,只是在选管理人员的时候,云夫人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于是让大家家里适龄女儿都出来了,就是性格不适合管理,当个辅助的副职不也可以吗?
这些女孩子里,自然有被洗脑不想干想要回家的,当然,也有体验了这种生活之后再也不想回到过去的。
达成一致意见的自然是后一批人。
众人散伙之后,有跟着堂妹来的堂姐提醒:“你们不想回去,但是家里一定会让我们回去的,你这样和他们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堂妹一昂头:“好处就是我不用变成男人撒气的工具,我能够自己赚钱,能够有自己的人脉、找自己的靠山,男人敢像我们家男人一样,我能直接给他一巴掌,他要是敢打我,我能让我的关系把他给撸下来!”
堂姐听到堂妹的话,心里一惊:“你这也太……”
“姐姐你想说我惊世骇俗?”堂妹一笑:“我觉得姚蔷说的对,家庭地位是根据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决定的,只要我比他强,不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吗?”
堂姐急得跺脚:“哎呀,人家家里和我们家里能一样吗?他们家都是些大老粗,屠夫上来的,自然不看重女儿品德的培养,救想着自己家孩子不吃亏,我们家,你看看你回去,叔叔和我爹他们会不会放纵你!”
堂妹气道:“这可是云夫人让我们做的事情,他们还敢得罪云夫人不成?!”
“你就等着吧!”堂姐说道。
果然,一回家,堂妹的亲爹和伯伯就说道:“少将军,不对,现在要说是将军了,将军一直觉得小将军和姚芹是在胡闹,就是他们把云夫人搬出来了,将军碍于孝道不好反对,但是我们作为下属自然姚体察上意,你们就去辞了这个工作吧,别让将军为难。”
堂姐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堂妹却觉得怒气上涌。
“你们怕少将军为难,怎么不觉得我不干是打云夫人的脸呢?这样云夫人能开心?你们这不是让少将军不孝吗?”堂妹立马反驳。
“反了天了,你是怎么和我们说话的?!”堂妹亲爹怒气冲冲地说道:“果然不能让你们出去干活,心都野了,还学会顶嘴了!”
堂妹的伯伯、堂姐的亲爹在边上敲边鼓:“正好姚芹不是让你们过去干苦活累活吗?我们家养大的千金,哪里是和那些女人一起做工的?你们就说你们不想干,辞了也不会得罪云夫人的。”
堂妹一声冷哼:“反正我不辞,你有本事你去找云夫人说啊!”
“好,你好得很!来人,给我把她关起来!”说完之后,堂妹就被人压了下去。
堂妹被拖拽下去的时候,堂姐亲爹还在嘱咐堂姐:“你就说她病了,替她一起辞了。”
堂妹听到这话,气的头顶冒烟,一边喊着“你们不能这样做,其他姐姐看我没来是会来找我的!”一边被拉了下去。
其他姐姐确实是找了堂妹。
不仅是这一个堂妹,还有好几个被关在家里的“堂妹”,知道了情况。
大家不好谢绝孩子的小姐妹们探病,但是私底下都在抱怨姚芹和云破军:“都是这两个人胡搞,把女人们的心都搞野了,我们家好好的女儿,现在一个个的都想着压过男人,这是什么道理啊。”
“还不是姚屠户,不好好教育家里的孩子,搞成现在这样。”有人抱怨。
“说是教育家里的孩子,小将军和姚芹其实是云将军教出来……”那人话没说完,就意识到不对,立马闭了嘴。
众人也都汕汕,确实哈,这锅是云居安的啊!
但是怎么能一样呢?云破军又没有云居安和姜国公的威慑力,他要搞这种事情,谁会愿意配合啊?!
抱着这种想法,某些老顽固还是管着家里的孩子,不让她们出门。
“哼!他们迟早会后悔的!以为没有那几个女孩子,我们就不能干了吗?”姚蔷撅起来的嘴巴都能挂上油壶了:“除了他们家的女孩子,多得是女孩子愿意干我们的工作,到时候我们有权有势有钱,他们可别想再凑上来,就算求我们,我们也不会答应让她们回来!”
听到姚蔷打抱不平的话,姚芹可谓是哭笑不得:“虽然如此,但是有些女孩子是被迫的,她们也是无辜的啊。”
姚蔷自然知道这一点,听了之后只能皱眉头:“可是让她们回来,又便宜了那些老古板,那也太让人生气了吧!”
姚芹摇摇头,对着姚蔷说道:“虽然如此,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其他人的错误,惩罚没有错的人。”
话是这样说,但是姚芹还没时间想怎么处理反悔的人,毕竟现在危机还没有解决呢。
“你哥他是怎么想的?”姚芹和云破军、薄采其凑到了一起,边上还有来汇报工作情况顺便留下来的莫子焘。
“别提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了一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为妻纲的思想,要是我爹知道了,肯定要把他揍的屁股开花!”云破军吐槽道。
“揍教你哥的人?”薄采其在边上贫嘴问:“那还有老师敢去你们家吗?”
云破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这都什么时候了?”薄采其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想办法,工厂都要被那些和我哥一个想法的人占据了,到时候我们计划的女红搞营收、男工搞基建,壮年男性训练民兵的计划都泡汤了!”云破军急道。
“还没有那么着急。”薄采其淡定地说道:“我们还有机会呢。”
“难道是去找我娘?我哥他被洗脑了,但是这样他更讲究孝道,要听我娘的话。”云破军说道。
姚芹摇头:“你哥是孝顺,但是他也看不起女人,你怕不是不知道,夫为妻纲也有个说法,叫做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云破军真的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缓缓地长大了嘴巴。
莫子焘手动帮云破军把嘴巴合上,解释了一下:“我以前经商的时候去过南边山地,那里的汉人就讲究夫死从子,母亲的权力没有儿子的大。”
“但是奇妙的是,那里的夷人都是母系氏族,孩子随母不随父。”姚芹补充了一句:“面对同样的自然困境,产生了两种不一样的社会组织形态,很奇妙是不是?”
“哎呀,你们别卖关子了,能不能说说,为什么不着急啊!你们三个怎么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云破军觉得这三个人在排挤自己。
薄采其和莫子焘都不是什么好心人,最后还是姚芹出于竹马“竹马”的情谊,给云破军解释了一下:“等姜国公三辞三让完成后,朝廷来颁旨,只要没有强调军情火急让他留在北疆,你哥要接这个岗位,就要去京城谢恩,过去了还要应酬交际,这一走怎么也要三个月,足够我们理顺了。”
“而且他现在也没空管的,他还要送萧虎京他们离开呢!”姚芹补充道。
云破军恍然大悟:“没错!趁着我哥没空,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先偷家,把事情定下来!”
薄采其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和你哥是一家,偷家?”
“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莫子焘跟着感慨。
姚芹:……
云破军:……
“行了,还有个好消息你们不知道,那些女孩子们研究出了竖式纺纱机,同一时间纺织数量是原本的三倍!”姚芹很快扔下了一个大雷,这才是姚芹真正的底气。
古代纺织的地位不比种地低多少,吃饱穿暖是人最基本的诉求,而一个家庭的女主人,从早到晚织布纺纱,也只是够全家使用的基础上有点盈余。
原本姚芹搞出来的流水线纺纱厂和织布厂已经够让人惊叹了,骤然得知姚芹厂里纺纱的速度变成了之前的三倍……
“什么?!”三人惊讶地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