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属实很难评。
三胞胎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然怎么解释姚芝和教坊里的才女姚芝共用一张脸,却和自己哥哥姚芹没那么像?
古人虽然不懂什么同卵双胞胎、异卵双胞胎(龙凤胎一定是异卵所以不会长的一模一样),更不懂什么概率学,但是他们凭借朴素的价值观,也知道这话说出来没什么人信。
姚苏当即想要傻笑糊弄过去。
云破军却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两人的对面:“说说吧,怎么回事。”
姚芝:……
姚苏:……
两人对视一眼,作为哥哥的责任感加上并不知道云破军曾经“见一个爱一个”黑历史的姚苏首先开了口:“小将军,我正好要给你介绍一下,这事我爷爷失散许久的兄弟家的孙子,叫做姚麻。”
“呵呵。”云破军回答了一句,心想:什么姚麻!别以为我不知道姚芝小名叫做小芝麻,你们装起来能不能用点心?!
姚芝也因为自己亲哥一句姚麻差点把豆腐脑喷出来:不是,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叫这个名字,我会被起什么绰号?
姚芝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被叫做姚麻子的一生了。
累了,感觉不会再爱了。
云破军给了姚苏一个白眼,压低了声音问道:“教坊那里的身份是怎么处理的?你们是怎么成功假装的?”
“那个……”看到云破军如此确信,姚家兄弟两没有再敷衍,只是告诉云破军:“姚芹会解决好一切的。”
至于为什么假装,姚苏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寄名吗?同样的道理,假装成另一个身份,可以让勾魂使者勾不到人,是一种保全身体不好的小孩的方法。”
云破军状似冷静地点点头:“所以你们一开始就隐瞒了身份,等到抄家充军的时候就顺水推舟,以免身体不好来到北疆熬不过去?”
姚苏和姚芝连连点头:就是这样!
云破军扫了眼两人的碗:“你们是吃好了吗?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自便。”说完就回道李郎将身旁。
就算没吃好也不能留下来了啊!多尴尬啊!姚苏和姚芝连忙告辞离去。
两人离开之后,云破军盯着自己面前的豆腐脑,有点发呆。
李郎将好奇问:“小将军你怎么了?”
云破军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我都不敢想象姚芹回来会怎么嘲笑我!!!”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郎将不解。
“不,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有点眼瞎而已。”云破军试图冷静地回答。
“姚小将是会嘲笑您的那种人吗?”李郎将不太相信地说道:“你们平时关系看起来很好啊?”
“就是因为关系好,所以他肯定会嘲笑地很大声。”云破军已经可以想象这个画面了,甚至可以想象假如两人能够活到七老八十,姚芹肯定还会用已经掉了牙的冰冷嘴巴回忆这件往事。
云破军:干脆让我掐死两个月之前的自己好了!
李郎将不理解,李郎将大受震撼:就……不是很理解你们损友之间的感情。
虽然如此,李郎将尊重这种友情,并且体贴地为云破军转移了话题:“等会儿去到国公爷那里,小将军你可要帮我们美言一下,这次迷路真的不怨我们啊!”
云破军点点头:“应该的,这属于天灾,又不是人祸,如何能怪您呢?”
云破军也觉得李郎将有点倒霉,也许是沾了他本家李广的霉运。
所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家伙迷路能力差一点就能赶得上李广,要不是云破军找他们找的及时,李郎将恐怕要带着人去吐蕃的地盘了,那里可还是奴隶制母系社会,也不知道李郎将这种英武将军会不会被抓去当了男妾。
云破军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好像,路上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来和姚芹分享李郎将的倒霉事。
一想到姚芹,云破军原本因为李郎将倒霉故事好转的心情再次变差了:呜呜呜我肯定要被姚芹嘲笑到入土为安!
云破军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活的比姚芹久,不然只怕姚芹把这件事情写进自己的悼文中去!
所以姚芝那弱柳扶风的样子,怎么就是个男人啊!!!
云破军内心再次吐出一口血,沉默着和吃好了的李郎将一起面见了姜国公。
姜国公见到李郎将第一面,就开口讽刺道:“哟,咱们李将军凯旋了啊!”
李郎将迅速滑跪:“国公爷,我错了,您可千万别这样说。”
“你错了?你有什么错?你不都是不得已吗?”姜国公反问道。
李郎将闻言,只觉得自己所有的解释都说不出口了。
姜国公看到李郎将脸上露出了真实的悔意,这才坐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过多少遍?穷寇莫追,穷寇莫追啊!”
李郎将低头,但只觉得自己是倒霉,并不是有错:“他们来劫掠,如果我们追都不追,他们只会以为我们是软柿子!下次周边的村民只会被抢的更惨!遇到沙尘暴是意外,但是追赶过去留下一些匈奴假冒的马匪的命绝对没有错!”
云破军在边上打量着姜国公的神色,发现这位老国公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很多。
只听姜国公说道:“但是你知不知道,皇上和匈奴人有协定?”
云破军的政治敏感度是绝对过关的,听到姜国公的话,他敏锐地意识到了:“难道京城那边有什么说法?”
姜国公将一封信甩给了两人:“匈奴使者像皇上状告北疆军不遵守协定,悍然武装进入匈奴部落的草场,皇上已经准备派钦差过来斥责我们,并押送相关人员进京了。”
李郎将听闻此言,虎目圆睁,双手握拳:“他们怎么能这样!”
“他们当然可以这样。”姜国公神色沉沉:“我会努力保住你们一行人的姓名,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好的结果也是贬官了,甚至不只是你,整个北疆的高层军官,恐怕都讨不到好处。”
云破军听闻此言,不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皇室想动北疆军高层?是打算做一个大洗牌,消除云家对北疆军的影响吗?
可以说,这件事情和云破军的利益也切切相关。
“我一听你的副将告知你追逐匈奴人出去却当天未归,就已经预感不妙,后面你果然失联,我迅速找了破军去找你,却没想到还是来不及。”姜国公叹气道:“匈奴人已经收到消息,并且和皇上告状了,很快皇上问责的旨意就会来到北疆。”
云破军精神一振:“老国公您也会受影响吗?”
姜国公神色严峻:“不一定,但是皇上的使者只要看过北疆城的繁华,回去一禀报,这位置恐怕就要让给一一些有为之人了。”
云破军立刻感受到了形势的严峻。
“要不然让城里人在钦差来的那几天不要出门做工吃饭?”李郎将问道。
“胡闹!”姜国公怒气冲冲地一拍桌子:“你知道多少人属于手停口停,人家就靠每天赚的钱维持生活!”
云破军也觉得这办法不行:“钦差要是住上半个月一个月,我们不可能停工半个月一个月,或者国公爷您看看朝中有无人员可以帮您说话?我们也拖一拖云家之前的关系,尽量保住您的职位。”
听到云破军的话,姜国公摇了摇头:“我已经年过六旬,就是再撑,又能撑几年,倒不如……”
云破军微微皱起了眉头,和姜国公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事情难办了起来。
云破军知道姜国公说倒不如什么,倒不如讲位置还给云家人,有云家的关系在朝堂之上,还有姜国公的朋友们,加上姜国公因御下不严免职,云守边岂不是顺理成章接手上任?
原本云守边就可以接云家具,只是朝堂借口他年轻,所以压住了他,现在云守边也已年近三十,当北疆军的统领,岂不是顺理成章?——如果云守边的能力真的到了这个份上的话。
名将和大将的区别,有时候就差在了战略眼光。
姜国公、云居安、云破军都是非常敢于拥抱变化、适应变化、利用变化的人,大家都很看好所谓的经济战、贸易战的概念,但是云守边却更倾向于传统的真刀真枪对着干。
不能说拥有切实的武力这个想法不对,毕竟后世也只有拥有一系列国之重器,才能保证国家在经济贸易的过程中不会随便被人撕毁合约发射导弹。
只是经济和贸易显而易见是有成效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不就好吗?
说到底,不是云守边能力不行,而是这是一场保守派和革新派之间的互相不理解。
云破军和姜国公都意识到这个话题不适合深入,按照嫡长子继承制,云家军本来就应该是云守边的。
好在姜国公刚刚说出口的话,都是偏向于将军队交给云守边,倒不至于引起内斗。
此时,姜国公对着李郎将说道:“皇上会派钦差过来,你好好想想你的说法,找军师给你参谋一下他们可能会问什么问题,先对对口供,不然我只怕你降职都不够,会被扣上挑起两国纷争的大帽子。”
听到姜国公的话,李郎将也意识到了不好,连忙说道:“末将一定好好想怎么应对,想好了之后会先呈上来给您过目。”
姜国公感慨了一句:“你要是之前有这份谨慎,我还发愁什么呢?”挥了挥手让李郎将退了下去。
姚芹此时正跟着萧虎京一行人返程,老皇帝派去北疆的钦差一行为了给匈奴人一个交代,也跟着一起。
路上,萧虎京等人催促了好几次,让车马快一点,看着就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姜国公的笑话了。
姚芹咬牙,却没有别的办法,好在朝廷派来的钦差一行人都是文官,本身马上功夫就不太好,就是萧虎京催促,他们也骑不了多块,不然就是要他们的命了,而如果换了车让他们乘坐,马拉车的速度是远不如快速骑行的,速度也上不来。
这不,荒山野岭之间,因为匈奴人要走近路,马车难以通过,一行人都骑着马,前面忽然窜出来一条蛇,养在京城宅院的马微微受惊,马的主人骑术不行控制不住,差点就摔了下来,还是姚芹一身神力派上了用场,一伸手捞住了对方拽到自己马上,才免了这人的皮肉之苦。
薄采其被姚芹拦腰救下,一把拉到马上,直接横帕在马背上被马鞍顶住了胃,不由对姚芹说道:“姚小将,咱救人可以不拿人当麻袋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