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一晚的姚芹被容光焕发的云破军带着去参加了宴会。
是的,带着,毕竟说起来云破军比姚芹官高两级,现在是从五品,两人如果手下有军队的话,云破军能当姚芹的上官。
但是两人此时都是军中文职,一般情况下没有明确的上下级之分,但是在宴会这种正式场合,姚芹都要跟在云破军的身后。
因此,姚芹心安理得地和云破军说:“到时候你负责和人寒暄,我负责吃吃喝喝。”
“凭……”
云破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姚芹打断:“凭我的黑眼圈是被你打断了睡眠之后一夜没睡。”
云破军看了看姚芹貌似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小拳头:“好吧。”
说完之后云破军还是忍不住贩剑,问姚芹道:“你说说你,平时吃的那么多,都吃到哪里去了?你这胳膊,比我还细!”
姚芹心想你懂什么?这是女性天生的限制,除非大吨量体重,不然就是很难练出男性那种大块头的肌肉。
“我这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姚芹白眼道。
“我不信,有本事咱们脱了比一比!”云破军立马说道。
“咦~”姚芹露出嫌弃的表情:“哪有两个男人脱光了在同一个房间的,你不怕别人误会,我还怕名声受损,人家还以为我有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呢!”
听到姚芹的话,直男云破军突然觉得确实有点恶心,搓了搓手臂,说道:“后面天热了我们一起去小河游泳,到时候让你嘴硬!”
姚芹继续拒绝:“我疯了吗和你们一起洗澡?你小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他们会直接在河里撒尿!”
云破军毫不在意:“到时候去上游不就好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你一个人啊!”姚芹说道。
因为姚芹一直以来有些洁癖的人设屹立不倒,还专门设置了人员监督惩罚在城里乱拉乱尿的人,说是要防止疫病,云破军倒是没有怀疑姚芹,只是偷偷吐槽了一句“讲究鬼”,还不敢让姚芹听到。
两人收拾好之后,就提前去了宫门口,接受銮仪卫的检查。
宫中设置銮仪卫,主要是君主的仪仗队和安保队,其中安保队是有军功有能力的关系户,仪仗队是长得好看的关系户,安排的明明白白,所以这些人也颇为傲气。
好在云将军虽死,但是云家威名仍在,銮仪卫看到云破军带着人来,也不敢太过分,仔细检查一下之后就让两人进去了。
姚芹亲眼看到后面那个小官被逼着脱了鞋……
云破军也看到了这个场面,忽然想到:“你说,他们会这么检查匈奴人吗?”
姚芹微微冷笑:“我感觉他们可不敢。”
云破军微微不解:“陛下就不怕匈奴人刺杀他吗?”
姚芹看了云破军一眼,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匈奴人更怕他被刺杀,肯定好好筛选使臣,毕竟如果老皇帝死了,谁知道下一任还愿不愿意拿他们当爹供着呢?老皇帝可是人家匈奴人的亲儿子呢!”
云破军强忍着没笑出声:“你可真够损的。”
姚芹表示,这叫什么损?这都是事实啊!
两人闲话几句,便一路往宴会处去了。
既然是宴会,肯定会让教坊司里的小姐姐们表演。
姚芹和云破军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丝竹声,这音乐声要等宴会正式开始之后才会改变。
姚芹见此,也不由感慨,教坊司主修乐器的小姐姐们体力和肺活量也都相当可以啊,这吹拉谈敲,一搞就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虽然外表可能柔柔弱弱,但是实际上都是健壮如牛。
在姚芹已经听着音乐看着云破军应酬顺便吃完了两盘果脯之后,萧虎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宴会现场。
萧虎京一行人是卡这点来到现场的,等他们来了之后,宴会也要开始了,皇子们紧跟着入了场,而后净鞭声响起,老皇帝也进来了。
所以萧虎京即使看到了姚芹和云破军,也没时间来找两人说话。
京官能够进宴会的,基本都是五品以上,在场姚芹和云破军算是除了站着的侍卫之外品级最低的官员之二,两人就坐在靠近大门口的位置上,鞭子声一响起,就双手撑地跪在座位旁边,直到老皇帝做好,才听到太监喊大家起来。
当然,跪下的只有老皇帝的臣子和儿子,萧虎京等人只是为了表示尊敬站了起来而已。
等大家重新入坐,看到萧虎京瞟来的“你们两也有今天”的眼神,姚芹强忍住了翻白眼的欲望,心想:我迟早让这些不做人的皇帝贵族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无产阶级的愤怒!
所以农民起义军到底啥时候能攻进皇宫噶了老皇帝啊!
老皇帝入坐之后,先是和匈奴人你来我往进行了一番外交辞令,而后就是招待大家吃好喝好玩好,让教坊司的歌舞上场。
开场舞依然是一群小孩,姚芹甚至眼尖地看到了之前在教坊司遇见的小孩子们。
因为品级都很低,云破军的从五品和姚芹的从六品当中就割了一个正六品小官,两人就被分着坐到了隔壁。
大官之间席位相邻较大,但是小官都是小桌子挤挤挨挨,这也是姚芹能够吃到两盘果脯的原因——因为有一盘是云破军的。
虽然空间很小,但是这也方便了云破军和姚芹说话,看到小孩子们跳舞,云破军对着姚芹说道:“真可爱,一个个就像你说的小跳豆,蹦蹦跳跳的。”
云破军边上的人闻言,笑着插嘴对云破军道:“这些小孩都是未来舞蹈大家的预备役,待会儿有舞蹈大家上场,你们就能感受什么是舞蹈之美了。”
被这么一说,云破军不由期待了起来。
姚芹虽然看过多次春晚,早就见识了更厉害的舞蹈,但是也强打起精神,关注着后面的节目。
第二场表演依然是一场群舞。
第三场依然是群舞。
等到姚芹觉得有点累了,终于有一位独舞上场了。
云破军立马精神一振。
只见对方拖着长长的水袖,周围放上了鼓,合着音乐的节拍,一边跳舞挥舞水袖,一边还能用水袖击鼓。
没见识过大场面的云破军嘴巴都张开了,还是看不过去的姚芹手动帮他合上了嘴巴,以免他丢脸。
姚芹看着云破军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心想这孩子也是可怜,就没见过世面。
边上的小官看到云破军的表演,笑道:“是不是很惊艳?”
云破军连连点头。
这时候舞蹈也到了尾声,舞者ending pose是举起袖子挡住脸,侧过头,于是侧过来的头真好就和云破军姚芹这边对上了。
对方微微喘着气,因为高强度舞蹈而水光潋滟的双眸扫过来,关注着不然云破军宴会失态的姚芹亲眼看到云破军从眼眸发亮变成了双耳红透。
姚芹此时颇为无语:好家伙,你这是看到好看的小姐姐都会脸红?!
虽然知道云破军这番举动不对,但是都是做兄弟的,姚芹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提醒他:“你好歹矜持点啊,这大庭广众的,你不能控制控制,别脸红吗?”
“我控制不住啊!”
“那你把眼睛移开别看人家啊,你拿眼睛亮的,我还以为安装了两颗夜明珠呢!”
云破军连忙垂下了眼眸,但是又忍不住,一下一下抬起来偷看小姐姐。
姚芹……:“你还不如光明正大地看。”
云破军从谏如流,立马抬眼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
边上的小官没忍住,发出了类似“噗嗤”的气声。
姚芹无奈对他拱拱手:“见笑了。”
对方连连摆手,礼貌地移开了目光。
姚芹看着云破军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随后的歌舞表演,云破军又给边上的官员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乡下小子进城。
这官员也年轻,为人还不错,看到云破军的样子,对他说道:“后面再过一两个节目,还有一个舞蹈大家,表演的是掌上舞,特别惊艳,你到时候注意别错过了。”
因为宴席中间大家都会轮流去上厕所(酒水度数不高,喝多了会想上厕所),确实是有可能错过表演。
云破军谢过边上的官员,连忙盯紧。
很快到了掌上舞的环节,姚芹也不得不感慨,这姑娘能在10寸披萨大小的鼓上跳舞,正是能人,就是放在现代,也一定是舞蹈团首席。
观赏完舞蹈的姚芹一侧头,就发现只是几分钟没关注,云破军的眼睛已经快要放射出光芒了。
姚芹恨不得给云破军后脑勺一下,让他低下头去:你小子怎么见一个爱一个啊!
边上官员注意到了姚芹的目光,笑着对她说:“青春慕少艾,正常,正常!”
姚芹能注意到,边上的官员自然也能注意到,只是云破军的眼中是很纯粹的欣赏喜欢,没有包含任何下流的意味,所以看起来就是乡下人惊叹,而不是色中恶鬼幻想,姚芹也只是觉得有这么个兄弟有点丢脸,而没想过要割袍断义。
只是云破军的想法单纯,匈奴人却不单纯,习惯了来使流程的使者看到掌上舞的舞者扭动身躯(鼓上位置小,难免需要挪腾),早就露出了淫邪的目光,在舞蹈结束之后,更是开口问皇帝要道:“南朝不愧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我们匈奴从未见过如此的舞蹈,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将舞者赏赐给我们带回去,好让我们也能见识掌上舞呢?”
这话一出,姚芹看到舞者的脸颊瞬间苍白,而老皇帝正觉得是匈奴人承认南朝厉害,还在哈哈大笑,云破军惊讶又愤怒地看向匈奴使者所在的位置,和带着惊讶的萧小胖看了一个对眼。
边上原本一直笑盈盈的小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