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姚芝惦记的姚芹并不知道姚芝那边已经在试图接触航海的外国商人了,还在和游牧民族的人民进行死磕。
姚芝只恨现在国库不丰,不然搞个羊毛贸易出来,分分钟搞垮匈奴人的经济。
何至于现在公主出塞,受此侮辱?
是了,姑母前几天就走了,公主出塞了,郭奉圣跟着公主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边城。
匈奴使者是来边城接的姑母,那个鼻孔朝天的态度,看的姚芹这种后世不讲究民族主义的人都火大,何况是这时候深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云家人?
云破军攥着拳头对姚芹说:“有朝一日,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姚芹能够理解云破军的心情和志向,但此时说这话,于事无补,姚芹更想说将注意力放在可以改变的事情上——比如说虫子养殖事业。
是了,让罪犯吃了好几天虫子,初步确定没有大毒性,云将军已经让姚芹带着人先养殖着了——人吃不了就多养些鸡鸭喂,多大的事啊!
这些虫子,本来吃的都是泥土草木,云将军也不缺这些东西啊。
所以即使还没确定将虫子加入食谱,姚芹也建起了初步的养殖场。
因此,姚芹此时和云破军提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养殖场?”
云破军露出了痛苦面具:“虽然我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但是也不想看到那种丑东西,说实话,大家真的吃得下去吗?”
“人饿了,什么吃不下去?”姚芹反问。
“但是我云家军待士兵不错,他们一般也不会饿啊。”云破军说道。
姚芹一梗,又说道:“可以让人把虫子晒干了磨成粉,做成饼子啥的嘛!”
我和粮食掺在一起做成饼了,你们总不能不吃吧?那可真要饿肚子了。
听到姚芹的说法,云破军忍不住吐槽:“你也不怕人家骂你浪费粮食。”
这么说着,云破军还是答应了和姚芹一起去看养殖场的情况。
去养殖场的路上,两人就碰到了逛街的匈奴使者。
“这玩意不错。”匈奴使者说着,扔给了店家一串铜板。
店家大着胆子对着匈奴使者说:“我们小本生意,成本就要二两银子了,您给的价钱……”
匈奴使者立刻就竖起了眉毛:“怎么,你们是打算讹诈不成?!”
说完拿着东西就想走。
云破军和姚芹路过,正好看到了现场,两人对视一眼,上前拦住匈奴使者:“云将军让你们进城的时候,已经说明必须要按照城里的规矩来,你们这是低价强买强卖,违反了约定!”
“你们是哪里来的小屁孩,管到你爷爷我头上来了?”匈奴使者立刻破口大骂。
姚芹一声冷笑:“你们就算学了汉话汉文,依然这么粗俗不堪。”
姚芹这话没有一个脏字,但是在自诩学识过人的匈奴使者看来,简直不能更脏,当即暴跳如雷,想要给姚芹一巴掌。
匈奴使者举起手来,手掌快速朝着姚芹的脸运动,手掌即将接触姚芹的脸,手掌被挡了下来。
姚芹捏住匈奴使者的手臂,渐渐加大力气,直到匈奴使者脸上出现痛色。
意识到自己踢到一块铁板,匈奴使者连忙叫嚣:“你们敢伤害使者!我一定要找你们云将军好好说说,他就是这么对待两国邦交的?!”
云破军听闻之后,一声冷哼:“你尽管去,但凡我低头,都算我输!”
看到云破军这架势,匈奴使者心生不妙:这两小孩什么来头?
一个力气大的不可思议,小小的躯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另一个一看就是底气十足有恃无恐……
匈奴使者忽然想到,之前有人给自己科普过,说是云将军的小儿子和一个力气很大的朋友,曾经去往匈奴王城做了一波探子,还偷了萧相和左贤王家中的机密资料,匈奴王想要派人谴责,但是云将军装傻不承认,说自己家儿子小小年纪一直在读书,肯定是别国干的!
云居安装傻,匈奴王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毕竟南朝的皇帝都搞不动姓云的,他不认,自己除非带人打过去,不然简单的施压对他没有用处。
想到这个传言,匈奴使者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碰到了传言中的正主了!
这么想着,匈奴使者试探地问道:“两位倒是逍遥,什么事情都管,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一心拿你们当朋友的萧虎京了。”
“萧虎京是谁?”云破军一脸茫然。
匈奴使者看他的脸色不像是作假,不由心里打鼓:难道真的是误会了他们?
姚芹则是知道,两人私底下一直叫小胖小胖,平时称呼的也是萧兄,早就忘了萧虎京的大名了。
因此,云破军的茫然真的不是演的,已经回家一两个月了,他恐怕早就忘了萧虎京的大名了。
姚芹虽然知道,但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云破军解释,只能跟着说道:“萧虎京是人名?我们并不认识,你说的是之前匈奴网来信质问云将军派孩子过去偷情报的事情?我们早就说明了,你们说是我们干的,先拿出证据证明,而不是指责我们之后,等着我们拿证据出来证明自己的无辜,这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听到姚芹的话,匈奴使者还想说些什么,姚芹立马加大了力度,“嗷嗷嗷”匈奴使者叫了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断了。
姚芹说道:“我们公平交易,你要是觉得贵了,大可以不买。”
“我买买买!给钱!”被抓住胳膊的匈奴使者说着,掏出了五两银子,姚芹才放开他的手。
路见不平见义勇为,接受了店家的道谢和夸赞,心理满足的姚芹和云破军这才满意地离开。
匈奴使者阴翳地看了两人一样,没说什么,给完钱之后转头就走了。
云破军这时候反而对姚芹的养殖事业起劲了:“不是说虫子可以补充什么蛋白质,咱们赶紧过去看看一看,军队的人身体要是强壮了,我一定带大家强推过去!把匈奴人撵走!”
姚芹看到云破军干劲满满的样子,领着他来到了养殖场的第一工作间。
云破军:“呕!”
云破军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拿粪便养蚯蚓啊!”
“这有什么。”姚芹解释了一句:“反正蚯蚓又不是人吃的,粪便对它来说很有营养,它分解之后还能有肥料,鸡鸭又不嫌弃它们,多好的虫子啊!”
雄心勃勃·壮志未酬·想要强军·被虫子吓到花容失色·云破军:道理我都懂,但是真的恶心啊!呕!
云破军怀疑自己是不是娇气了一点,以至于发现自己恶心蚯蚓之后,还自告奋勇要跟着养殖场员工一起试着体验工作的全流程。
姚芹当场为之侧目:能有这种毅力,云破军这小子,未来只要不死,肯定不会差。
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云破军要亲自动手,姚芹自然也只能和他一起过家家一般地做完了全部工作。
别的不说,每天面对氨气攻击,养殖场的员工们也不容易。
两人辛苦劳作一天之后,姚芹恍惚觉得自己的身上都带了一些田野的味道。
这种味道历久而弥新,哪怕洗过澡,第三天送别公主的时候,姚芹恍然还觉得自己被腌入味了。
为此,姚芹还专门询问了云破军,得到了他也觉得周边有气味在飘荡的信息,默默拉着他往远处站了站:“咱两可别熏到了公主。”
云破军忍住没提醒姚芹,他们两的地位,就是不往远处站,离公主也有十万八千里。
两人站在城楼,目送着公主的仪驾离开。
“皇室受到万民供养,自然应该在必要的时候牺牲,只是这只牺牲女人不牺牲男人,皇子们的生活可真是好啊。”姚芹凉凉地说了一句。
云破军和姚芹朝夕相处一年多,自然也了解姚芹的一些想法,无奈说她:“你总是对女孩子有一些柔软的心肠。”
姚芹心想:那可不,毕竟屁股决定脑袋,再说了,封建时期的女孩子们是真的很可怜。
即使是公主,也随时会被牺牲。
被两人注视着的公主,在仪仗马车往前走的时候,明知道回头看不到什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背后是故乡,前方是未知。
公主此时可能还只是心有忐忑,郭奉圣才是真的提心吊胆。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这算是某种程度上死亡倒计时了!
为了让匈奴王别第一时间把自己噶掉,郭奉圣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和匈奴人打好关系。
到时候但凡有人帮忙说句话,自己存活的可能性也会更大一点。
秉持着这种想法,郭奉圣一路当起了与人为善润滑油的模式,颇受了一些苦楚。
比如说,今天这边公主说给她的烤肉居然没熟透,那边匈奴人说早点习惯以后都是这样的食物,郭奉圣只能两头哄,一边让自己的仆从烤肉给公主送去,一边对匈奴人说公主金尊玉贵地长大,总要慢慢习惯。
然后又一天,公主说这驻扎的地方是匈奴和她们作对,蚊虫多到不能直视,匈奴说草原就是这样,就你娇气,郭奉圣又只能两头哄,一边让人给公主扯了帐幔点了驱蚊虫的香料,另一边又对匈奴人说毕竟是公主,还是要让着点。
就这么当夹心饼干当了一路,郭奉圣终于和公主一起看到了匈奴王来迎接公主的王驾。
郭奉圣眼含热泪:这日子总算过去了!这两边都是不讲理的人,处理婆媳关系都没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