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姚芹走后,云家婆媳向云破军打听,这是不是就是那个出了名的饭桶家族?
听到奶奶和娘的话,云破军帮小伙伴据理力争了一句,“怎么能说人家是饭桶呢,他们还是有能力的,只是吃的多而已。”
云家婆媳:懂了,懂了,就是那个入营第一天让男人们忍不住和老婆八卦,他们老婆又来和自己八卦的能吃一家人。
两人非常严谨地用能吃代替了饭桶。
云破军:…行吧。
姚芹就这么在云家学堂读了下去。
云家家学和普通的识字学堂不一样的地方主要是在于有一些专门的课程,除了数学之外,还包括山川走势、地理人文等等,都是打仗需要知道的知识。
当然不是说云家开班的普通学堂就不用学数学这一类的知识,人家只是按照外面普通学堂的教授办法教授,如果发现有天赋的孩子,也会让人进一步测试他的天赋所在。
只是在姚芹之前,云家也没有发现在这个年纪就能把数学学得这么好的小孩。
等到姚芹正式开始上课之后,教授各个科目的夫子,对大家进行过几次随堂考核,然后非常激动的向云将军汇报,这个孩子是一个天生的将才啊!
可以说整个学堂里能勉强赶上姚芹进度的只有云破军一个人,但是想一想云破军学了多少年,姚芹又学了多少年?大家都觉得姚芹的天赋远在云破军之上,云将军也给予了姚芹重点关注。
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姚芹整个人都很羞愧。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人家云破军是真实的古代小孩,而自己是学了十几年相关的知识,再去和他竞争的伪小孩,胜之不武,其实有天赋的是他才对。
但是如果姚芹不想要暴露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就必须要捂紧自己的前世经历。
姚芹自然也不会、不能去找大家澄清,说自己以前已经学过相关的知识,只能在平时学习的时候稍微克制一下进度,尽量和云破军保持差不多的水平。
也许是学习成绩过于优异,姚芹在和云破军小学堂里的孩子们交往时,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阻力,大家很容易的就打成了一片。
云破军这个小学堂在姚芹来之前一共有四个伴读。
其中除了身形最具特色的蔡小胖之外,剩下的人并不是很好分辨,在相处了两天之后,有一点点脸盲的姚芹才终于分清楚了他们谁对谁。
这几人当中稍微高一点的那一位正好也姓高,外号高大个,本名不可考,因为不管是夫子还是云破军,都喊他高大个,就和蔡小胖一样没有自己的名字…他的父亲是云破军家中的管家,说是管家,但是对方实际上经手了大营的后勤,权柄并不算小,而且能力卓越。
有一个是皮肤微微有点黑的,外号叫小黑炭,父亲是云将军手下的将领,正好有孩子和云波君,年纪差不多大,孩子也很优秀,于是送来和云破军一起读书。
最后一个最矮最白的则是一名文书家的孩子,外号就是书生,他父亲说是文书,其实主要担任的是姚家军师的位置,听说了这一点之后,姚芹再看他的身体,突然觉得有一些刻板印象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孩子明显是缺乏锻炼,所以才长得不够高,皮肤又比较白。
这不就符合普通人对于文弱书生的印象了吗?
相比于家将出身的蔡小胖和高大个,另外两人才算是真正的伴读。
古代皇子的伴读为大臣家和自己一起学习的孩子,而除此之外还有跟着读书的伺候的人,云家虽然不是皇子,但是如果分等级的话,蔡小胖和高大个明显就是小厮的定义。
当然,学堂里面大家表现的非常平等,几个小男孩之间也没有很明显的尊卑之分,就连高大个也敢搭着云破军的肩膀,掏出拳头威胁他要揍他。
同时,云破军也有外号,叫做小旗,因为他认路一流能够领路,就像是军队里的旗帜一样…
姚芹对此只有一个不解:为什么你们互相之间要称呼外号而没有名字?
云破军立马说道:“那当然是因为以后我们要深入敌营去做侦查,怎么能称呼真名呢?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习惯大家的代号,我要强调,这是代号,不是外号!”
姚芹:行吧,你们开心就好。
开心的孩子们给姚芹起了外号:小算盘。
姚芹突然觉得让孩子们开心也不太好,自己有点手痒想揍人了呢。
进入云家学堂的第三天,为了保证自己能够答好题目,姚芹在地图上用等高线画了一下,得到老师的注意。
“这几条线是做什么的?”老师问道。
姚芹回答道,“现在给出来的地图我不太看得出来一座山比另一座要高多少,所以我就想到在他们一样高的地方点上点、连成线,这样就可以直观的看出每座山的高度和山脉的走向地势。”
听了姚芹的话,教课的夫子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用的辅助线条,于是拉着姚芹说,“再给我详细的解释一下。”
对方这么说的时候,其他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看到众人求知若渴的样子,姚芹当然也不能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自己关于等高线的想法。
“好好好,你现在把这个说法写下来,我要过去找云将军汇报,后面我们绘制地形、打探地形的探子们一定要学会这种办法,这样的图看起来更加一目了然。”
这么说着,夫子又表扬了姚芹,“你想的这个办法特别好,我会上报将军,给你奖励的。”
听到这话,姚芹微微有点羞愧,明明是先辈的思想智慧,但是在这里却被当成了自己想出来的,自己还没办法解释。
顶着众人崇拜的眼神,姚芹第一次知道坐如针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姚芹因为羞愧而觉得坐立难安,姚家长辈在军营里可谓是如鱼得水。
姚万里去精兵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就是之前很传奇的将军,一个从被抓的壮丁爬上五品的传奇人物。
姚家人自己感觉可能不太明显,但是其他人听说了姚万里的事迹之后,都很惊讶,虽然说这年头确实是有人凭借科举或者军功一跃而上,但是即使脱离了原本的阶层成为官员,大家做的也都是七八品的小官,哪有像姚万里这样升官升的如此顺利的?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姚家人受到姜国公的牵连被流放充军的时候,没有人提出任何一句意见,姚万里能升这么快,靠的都是姜国公的欣赏和提拔,那么在他遭难的时候,你和他同样受罪,成为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毕竟如果看到人家遭难就划清界限,这不是背信弃义吗?
在进入精兵营的第一天,姚万里休养生息,精兵营里大多是二十多三十来岁的人,看到姚万里一把年纪,也没有人硬是抓着他切磋,但是姚寅四人被大家拉住了,想要比划比划大家的武力差距。
姚寅等人虽然没有姚万里的力气大,但是在遗传的作用之下,身上的力气也远大于常人,在和其他精兵的切磋当中,自然是占据优势,可以说十有九胜,失败的那一次还是因为没注意被偷袭,或者是车轮战后力竭。
精兵营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有本事的人会被高看一筹,姚家人在打过一场之后,也很快的融入了进去。
这时候压力就给到了姚苍和姚苏。
姚家人的金手指是力气大,但是力气大并不代表射箭好,要说姚家射箭最准的人,还得是几个小的,因为他们小时候跟着姚芹的外公到处去捕猎,而姚苍和姚苏则是更多的在学堂里读书,比较少有机会进行射箭的练习。
只能说时间是公平的,你把精力用在哪一件事情上,这件事情就会给你有所反馈,而你没有投入时间的事情,自然也很难做到优秀。
姚苍和姚苏在射手营里的表现并不是很好,这引来了大家的疑惑:都说虎夫无犬子,爷爷和父亲这么厉害,怎么到你们就变得水平平平了呢?
有人事说道,本来这就是常理,你们看京城那些勋贵家的纨绔子弟,不都是老子英雄儿狗熊吗?
被说成纨绔子弟的姚苍和姚苏当然不服气,但是军营是凭本事说话的,两人只能回家之后立个靶子发狠的练习。
姚芹放学回家之后看到的,就是不停射箭的两位哥哥。
第一天两人在不停的射箭,第二天还是不停的射一个固定板,姚芹忍受了五六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你们这样子不行,咱们最重要的是发挥自己的长处,虽然你们的射箭没有人家厉害什么,没办法穿过铜钱的中心,但是你们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往强弓手发展啊。”
要知道拉开射程很远的强弓和五步穿杨一样,是需要天赋的!力气不够大的人怎么也拉不开强弓,甚至现在还会有人使用做地弓,就是坐在地上双脚卡着弓箭的柄,然后双手拉开弦把箭射出去。
“我们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问题在于就是强弓手射的也要准呀,如果射不准能拉开再重的弓又有什么用?”
姚芹见状只能在边上看着两个人练习,在发现两人瞄准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偏差,姚芹计算了一下,对两人说:“或许你们要不要和我学一个叫做抛物线的东西?”
虽然射箭并不像炮弹那样需要很严格的按照抛物线的计算来进行发射,毕竟弓箭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在重力和空气摩擦力的影响之下会有所不同,但是如果学好抛物线的话,对于大家的射箭能力也是一种提升。
“你说的抛物线不会又是你做的那些题目吧?”
一说到这里,姚苏和姚苍都露出了痛苦面具,因为一向是家里最好学的两个人,两人曾经被姚万里寄予厚望,姚万里想着自己这两个孙子既然这么爱学习,平时夫子的评价也很好,肯定是最容易学会云家这些计算办法的,于是逼着两人和姚芹一起进行学习。
这一学,姚苍和姚苏两人简直是服了云家这些题目,和自己平时学堂里学的根本不是一个玩意儿!
姚芹倒是觉得还好,甚至有想过要不要把方程式也引入进来,好让大家能够比较容易的掌握计算办法,但是怕被关注,姚芹准备过两年再说。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姚芹给两人详细说了抛物线的内容,让两人知道,一个弓箭在空中受到的是风的力和下坠的力,并且帮两人简单的计算出了一个可以套用的公式。
姚苏和姚苍觉得痛苦,但是为了让营里的人不再小看自己,两人还是用心的记下了姚芹教授的内容。
这一学习之后两人就发现,如果自己先计算再瞄准,确实比按照经验射箭要好的多。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之后,两人的经验也渐渐上来了,很快就成为了比较优秀的射手。
飞快的进步之后,姚苍和姚苏认识到姚芹教自己这个办法的好用之处,于是找到了自己的上官,向他汇报了这一情况,上官再找到云将军,云将军直接去问了姚芹:“听说你有一个射箭的办法叫做抛物线?”
云将军的数学天赋确实是超过了云破军,在姚芹简单的讲解之后,立马明白了过来,随后云将军下令,让精兵营和射手营的人都来学习这一抛物线的知识。
站在操场上等人授课的姚万里万万没想到,本来只想用姚芹督促儿子孙子们上进,但是回旋镖扎过来,自己居然也要学这么可怕的玩意。
射箭不就是往上面瞄准一点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学这东西?!
看到还在嘻嘻哈哈的同僚,姚万里想:你们迟早会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