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苡双手被他抵在了墙上。
两具身体严丝缝合的贴在一起,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徐知苡的脸颊上,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陈嘉屹。”
她叫他名字,眼尾被他逼出了一抹嫣红:“你又在发什么疯?”
重逢那么久以来,她从来都没想过什么复合,更别说拿什么借口去纠缠他。
反倒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面前,这要是说偶然鬼都不会相信。
然而,他现在却反过来说她没遵守承诺,她……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小混蛋。
离的近了,小姑娘身上清浅的橘子味的香水像根千丝万缕的丝线厮缠着他。
有细微的电流沿着脊柱冲上天灵盖,陈嘉屹眸色暗了几分,他一手掌着那软腰,一手抚摸那抹红,动作带着撩拨:“看不出?嗯?”
又是这一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
就好像什么也入不了他陈大少爷的心。
徐知苡眼睫低垂下来,不再看他,也不挣扎,恍如一滩无论他怎么撩拨也荡不起涟漪的死水。
偏偏陈嘉屹就吃她这一套,怎么也拿她没办法。
笼罩在身上的阴翳缓慢的撤离了半步,连带着那股充满侵略性的气息也随之散去。
陈嘉屹把手从那截纤腰上退开,指尖轻捻着残留的温腻触感,眉稍略显轻浮的挑了一下:“就这么不待见老子?”
“嗯?”见小姑娘嘴还是抿着,他故意凑前了一步,距离骤然就要拉近。
小姑娘果然上当,迅速的伸出腕子推开了他,藕段似的细胳膊在他眼前蓦地一晃,又很快收了回去。
徐知苡抬起黑漆漆的眼睫,并没有哭,只是睫毛上染着点水意。
清冷的夜色里,她一张小脸倔强的看着他,再也不是当初他一撩就羞的满脸通红的小女孩。
“是,我就是不待见你,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笃定陈嘉屹的那身傲骨还在的话,是绝对不会再容许她三番几次的不留余地的打他的脸。
话落,徐知苡便挣开他。
新鲜空气猛地灌入鼻息中,她感觉自己重活了一回。
陈嘉屹这人就是她的瘾,一碰就会溃不成军。
这么多年的分开让她学会了收起情绪,也是时间让她在他的面前能够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狠话。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却也是能让她成长的一把尖刀。
幽黑深夜,蝉鸣声不绝如缕的叫着,楼上传来小孩子尚且稚气的声音,还有大人不耐烦的回答。
这一切都在夜里无限的放大,听起来让人极其浮躁烦闷。
黯淡的楼道口只剩下了他一人,那逐渐往上的高跟鞋的声音慢慢的消失。
陈嘉屹扯了扯唇角,低头轻笑了一声。
昏昧的光线混杂着粉尘落在干净的黑衬衫上,他用那只没搂腰的手轻轻的掸去。动作漫不经心中又带着点矜贵雅致。
蝉鸣声在安静的夜里叫嚣着,陈嘉屹从兜里摸出烟盒,嗑出一支烟,咬在嘴里。
银质的打火机在夜里反射着白光,一只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一按,幽蓝色的火光亮了又灭。
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陈嘉屹两指夹着烟懒洋洋的吸了一口,脸颊微凹,动作自然娴熟。
倏地,顶上有光倾泻下来,被人精心装置的三楼阳台的吊灯发出暖和的光芒。
照亮上面女人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枕套、蕾丝吊带,粉红色的三角料……
过了一会儿,一截细长纤手的藕臂伸了出来,把那些东西全都收了回去。
一根烟燃尽,陈嘉屹却迟迟没点第二根。
也不需要点了。
在楼下站了半个小时,陈嘉屹才离开。
“可老子偏就非你不可了。”
清醉的朦胧夜色下,这句话很快散入风中,裹着缥缈轻烟。
……
那晚之后,徐知苡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看见陈嘉屹。
只不过他人不在。引起的话题却层出不穷。
陈氏集团的太子爷,含着金钥匙出生。
年轻有为,二十三岁就成为了南俞氏龙头企业的掌权者。
单身,多金,还长着一张令无数个富家千金趋之若附的脸。
就单单凭那几个标签,就足以让画廊的几个单身女员工芳心暗许。
每天拐着弯跟总监打听,茶水间里的话题也由工资涨没涨变成某人的名字。
徐知苡默默的干活,并不去参与那些话题。后来周姐有几次旁敲侧击她跟陈嘉屹的关系,她每次都笑着敷衍几句。
这天下午,她坐在工位上赶过两天开会的工作汇报内容,坐在她对面隔壁的小温忽然从工位上把头探了过来。
“小苡,跟你打听个事儿。”小温拿着笔在空气中划拉了两下,表情神秘兮兮的。
徐知苡从电脑上抬起眸子,嗓音温软友好:“怎么了?”
她跟小温虽然是同事,但说话的次数并不多,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
小温逡巡了下周围的人,发现大家的注意都在手头的工作上,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你大学是不是在南大读的呀?”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南大的,徐知苡印象中自己并没有跟任何人讲过自己的大学,她用眼神询问小温。
小温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解释说:“我上次在总监办公室偶然看到的。”
总监前几天已经从医院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徐知苡的错觉,她有时候感觉总监在躲着她,就连训她的次数也变少了,有时候两人眼神对视,他就飘忽的移开。
就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就那什么……。”小温还在继续说:“我听说小陈总也是南大的,小苡,你们应该认识吧,我爸他最近因为一些小事儿被他们公司开除了,你要是能见到小陈总,可以帮我说说话吗?”
徐知苡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了。
想通过她搭上陈嘉屹这一号人。
徐知苡不太懂怎么拒绝别人,但这事儿她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昨晚她才刚撂完狠话跟陈嘉屹永不往来,估计那人下次看见她,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再给,更不必说她今天又眼巴巴的找他帮忙。
“抱歉啊,温温。”徐知苡道:“我跟小陈总不太熟。”
她尽量用一种不得罪人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小温一听,脸色还是立马难看起来。
徐知苡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硬挤出一个哭丧的表情来:“小苡,真的不能帮帮我吗?你看我们都做了这么久的同事了,你就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帮帮我吧。”
徐知苡还是拒绝了。
小温脸一垮,坐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什么,说了一句:“什么人啊这是,还摆起架子来了。”
徐知苡默默听着,抿了抿唇。
她知道小温这次是记恨上她了。
但在她看来,自己并没有错。
帮她是情分,不帮她是本分,没有谁可以道德绑架别人。
整理了下心情,她便继续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南俞最近进入了梅雨季,下雨天的次数变多了,从早到晚,绵绵细雨不断,天空灰扑扑的仿佛一张烟雨水墨图,但少了狂风大作。
清明节那几天,徐知苡请了两天假回了趟老家。
因为雨季的原因,上山的路湿漉漉的一大片,焦糖暗黄色的枯枝烂叶受不住雨的拍打零零星星的掉落在水泥砖上。
徐知苡今天穿了件黑色掐腰连衣裙,修身的设计将她凹凸有致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长发披在肩上,被飘过来的雨丝打湿,染深了一块儿。
她站在一尊墓碑前,细细的把上面的尘埃落叶给扫干净,却发现上面仿佛已经被人扫过了,一尘不染,左边还放着一束花。
四个墓碑都有。
跟往年她回来看见的一样。那个人总是比她早一步。
她一次也没有遇见。
回南俞之后,没多久是徐知苡的生日。她本来不是很想大办特办的,但苏姝和周湘倚都记得她的生日。
提前一周就开始问她这次想怎么办,苏姝还在三人群里给她发了张愿望清单,只要她想,那两人就给她搞来。
徐知苡晚上看见这个清单的时候,刚做完瑜伽,镜子里倒映出一张粉面桃腮的脸,紧身的瑜伽衣将女人姣好的身材曲线展现的一览无遗。
她喝了口冰凉凉的青柠汁,随手打开手机就看见了那张清单,青拧汁差点喷出来。
“蹦迪”“约一次炮”“穿着比基尼去酒吧开party”……
后面的疯狂程度比前面的有过之无不及,徐知苡扫了眼就不看了。
打字。
【徐知苡:我不是很想办……】
她一发过去,那边秒回。
【苏姝:没事,我们想办就行,寿星露个面打完酱油就可以走了】
徐知苡:“……”
【苏姝:开玩笑啦宝贝,你就从了我们吧,我可是为了你的生日老早就订了机票的,你也不心疼心疼人家大老远飞回去就为了给你过这个生日】
苏姝是名模特,经常天南海北的飞,这次在意大利有个时装秀,赞助商邀请了她,前几天就飞去了意大利。
徐知苡招架不住,赶紧投降:【那你们别搞太隆重了,我们吃个饭什么的就好啦】
【苏姝:那宝贝就等着吧,过几天回去找你们】
聊了一会儿,徐知苡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看见手机显示了一条好友申请。
备注:我是Y。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嘉屹头像上的剪刀手女孩子已经不在了,变成了空白图。
徐知苡瞥了眼,去吹头发。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又亮起。
【不通过?嗯?】
徐知苡只当这人又抽风了,明明那天晚上两人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他又莫名其妙发来这么个申请。
这人脸皮怎么突然厚了怎么多?
她没理,继续吹头发,搞完了一切,她点了个香薰助眠,一直到睡觉,她都没同意那个好友申请。
……
生日那天,徐知苡准时下班,总监背着手晃悠悠的出来巡逻,看见她试试东西准备走,竟然什么也没说,哼哧哼哧的折回办公室。
徐知苡不管他,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就打卡下班。
因为她的要求,苏姝和周湘倚最后也没有大办,三个人商量好去之前的那个小酒吧过。
来之前,徐知苡并不知道会有那么多人。
而且都是熟面孔。
她下班回家简单拾掇了一下,化了个韩系奶杏妆,稍微打扮了一下才出门。
到酒吧门口时,周湘倚破天荒出来接她,亲了她好几下:“生日快乐宝贝。”
“谢谢。”徐知苡单纯的以为她只是临时起意出来迎她,当看到三四个卡座拼起来的一群人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入了套。
“宝贝,你不会介意吧,你的生日跟我哥的一个兄弟撞了,刚好他们也在这开趴,我想着人多热闹,然后就是……现在你看到的情况了。”委屈屈的说完,周湘倚闪着星星眼的看她。
徐知苡:“好吧。”
她扫了圈那帮人,并没有那张不想看见的脸,便点了点头。
好几号人聚在一起,气氛一下子就起来了,代弋说了好几个笑话逗乐了一大帮人,徐知苡听到好笑眼睛弯成了小小的月牙。
她今天穿了件简单温柔风的v领连衣裙,胸口白皙,两根锁骨嵌在两肩,腰线纤细羸弱,看起来盈盈一握。
脸上的妆容清纯中又带着点儿妩媚,有一种独特知性的温婉气质,从她面前路过的男人总会多看几眼。
陈嘉屹从门口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一幕。
女人化了淡妆的小脸笑的眉眼弯弯,头发半披在胸前,柔软顺直,像蓬软的海藻,温柔又勾人。
只是。
那张盈盈笑脸对的不是他,而是别男人。
那个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徐知苡笑点很低,唇角一直都在弯着,也没注意到其他。
在她回味那个笑话时,蓦地感觉到有一道阴影落在头顶,带着点儿压迫性。
下一刻她就听见了一溜儿的“屹哥”两个字。
这下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了。
还以为今晚他不会出现,却忘了有代弋他们,那一定会有他。
一个小时前,陈嘉屹从公司回到公寓,松石绿的领带被他扔到沙发上,一半要掉不掉的垂在下面。
今天开了一天的会,那帮高层在会上对他的提议指手画脚,他冷眼看着,量他们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单手开了几听啤酒正准备喝,周煜的信息就发来了。
【周煜:今天平子开趴来不来?】
【陈嘉屹:不去】
【周煜:哦】
【周煜:对了,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陈嘉屹瞄了眼,不回。
过了一会儿,周煜发了三个字。
【周煜:徐知苡】
陈嘉屹把手机捞过来:在哪?”
【周煜:现在来了?】
陈嘉屹一把捡了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重复道:哪?
周煜:之前那酒吧
他一来,气氛明显降了几个度,陈嘉屹咬着烟笑:“玩你们的,别管我。”
代弋那帮人可都知道他是为了谁来的,几只眼睛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吃蛋糕啊,气氛才渐渐燃起来。
蛋糕由酒杯的工作人员推过来,足足有六层,上面堆满了很多水果奶油奶片还有一些别的小东西。
代弋殷勤的分蛋糕,轮到徐知苡的时候,他给她弄了好多草莓,正准备递给她。
“她喜欢吃芒果。”陈嘉屹突然开口,声音透着股慵懒随意,就像是随口一说:“草莓有点酸,给她换芒果。”
代弋手里手立刻缩回来,再拿给徐知苡时,那块蛋糕上堆着大大小小的芒果肉。
高三那年,奶茶店。
她跟他说了次杨枝甘露。
里面加的小料里最多的就是芒果。
徐知苡睫毛簌簌的颤了一下,心里的某个角落因为这句话泛起了一点点涟漪。
吃完蛋糕,有人提议玩游戏,周煜心念一动,大叫道:“我选真心话大冒险,你们敢来几局不?”
“煜哥,这么老土的亏你想得到”
苏姝:“我也挺想玩的,投一票”
“别吧,换其他的不好吗?”
“没事没事,就玩几局热热场子”说话是在场的另一个寿星。
“你们别哔哔赖赖”,周煜拍桌:“人家寿星都说了,赶紧的赶紧的,少废话。”
第一局,瓶子就哗啦哗啦的指向了刚刚拍桌的人。
周煜:“……”
开局不利。操。
代弋乐坏了,问他选真心话大冒险,周煜选了真心话。
有人问:“单身这么多年是同性恋?”
周煜笑骂了那个人:“不是。”
接着摇人。
这时,周湘倚突然凑到徐知苡的耳边:“我哥有白月光。”
徐知苡愣了一下下,多少是被惊到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酒瓶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陈嘉屹挑了挑眉梢,漫不经心的开口:“问。”
周煜终于逮到了机会,笑的一脸不正经:“最近自慰是什么时候?”
徐知苡就坐他旁边,听的一清二楚,脸上蹭的烧起来,根本没想到他们会玩的这么开。
陈嘉屹挑了挑眉,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低着头的女人,散漫的语调有点低沉:
“五号晚上。”
轰——
徐知苡脸上温度瞬间烫的她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五号刚好是他堵在她楼下的那一晚。
这么一联系,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越想越恼,就连耳朵根都蔓延起了红色,像熟嫩多汁的小樱桃。
陈嘉屹坐在对面,唇角勾了一下。
又玩了几局,都没转到徐知苡,刚刚喝了点鸡尾酒,她有点想去厕所,苏姝坐在她旁边,说陪她一起,刚说完,那瓶子就晃晃悠悠的指向了她。
苏姝“……得,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徐知苡笑了笑,起身往厕所方向走。
里面有人在排队,她等了一会儿才进去,出来时洗了个手,余光里有个身子婀娜妖娆的女人在整理耳环。
徐知苡无意的抬眼看了下,怔了怔。
女人也看见了她,红唇一勾,伸出了手:“好久不见,徐知苡。”
温宛馨变了很多,气质也更加妩媚动人,脸上化着烟熏妆,比学生时代成熟不少。
“好久不见”徐知苡笑了笑,并没有伸手。
温宛馨收回手,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想起什么,忽然扬唇一笑。
“再见。”
走前,她突然对徐知苡说了这么一句话。
女人走了,空气中还飘着那股浓郁的香水味。
徐知苡又洗了遍手才出去。
刚拐弯,眼前就突然一暗。
酒吧的电闸出了点儿故障,工作人员正加急维修。
暗的看不清路,徐知苡掏出手机,手指刚摁亮屏幕,就听到一阵略显凌乱慌张的脚步声。
一道挺拔修长的人影走了过来,在看到她的那一霎那,陈嘉屹脸上绷紧的弧度松弛下来。
“电闸出了问题。”他的嗓音润过了酒,磁性悦耳,带着安抚:“别怕。”
徐知苡刚抬眸,身子就落到了一个温热坚硬的怀里。
外面兵荒马乱。
他摸着黑,匆匆赶来找她。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徐知苡指尖细微的蜷了蜷。
陈嘉屹没看到。
找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才安定下来。
这一次,他不可能再弄丢她。
很快,维修人员就把电闸修好了。
白光骤然出现的那一刻,徐知苡脑子里闪过刚刚见过的那张脸。
心门倏地再次被合上,她轻轻的从他怀里退出来,眼底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波澜:“我已经不怕黑了。”
说完她就想走,手腕却被一只手被拽住。
陈嘉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他把人重新扯回怀里,克制着飙升的怒火,声音沙哑:“为什么?”
徐知苡任他的手拉着,眼睫低垂:“没什么。”
低头那一秒,她突然发现,他今天穿的不是衬衣西装,而是一件黑色的立领夹克,下颔线利落流畅,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紧绷,黑色衬得他越发的冷硬。
“可老子担心你。”
陈嘉屹沉沉的吐了口气,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刚刚没电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慌的六神无主。
当时他什么都没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小姑娘怕黑。
他必须要快点找到她。
不能让他的小姑娘受到一点的惊吓。
徐知苡心颤了一下,像是被人不意间拨动了心弦,荡起一湖不平静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