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运输船会出事。
王卓接回自己的手机，想了一下，宋家运输船上运输的除了一般军需用品，还有一批很重要的基因强化药剂。
看来联盟叛军被帝国围剿虹岛的一连串举动逼得狗急跳墙了，要不惜代价截获这批基因强化药剂。
“三小姐打算怎么办？”王卓问，他不清楚这样的局面下三小姐打算怎么办？似乎救不救宋家的货船都不妥当。
“不怎么办。”宋斐然却说：“就当没看到这条信息。”
“可上面有基因强化药剂……”王卓犹豫。
“就算截获那批药剂，联盟叛军也需要一段时间来研究，以帝国现在的力度不会纵容他们活那么久。”宋斐然看向王卓，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别傻了，如果我把这条信息透露给帝国，不但救不了宋家连我都会被怀疑，我为什么会知道宋家货船会出事？”
“是。”王卓明白。
“况且你怎么确定亚当给的就是真讯息呢？”宋斐然说：“他不过是个信息贩子罢了，你还真信任他？”
王卓哑然，他以为三小姐和亚当已经……
宋斐然觉得王卓这个人太“忠诚”了，对原本的三小姐是这样，对现在的她也是这样，就连亚当他也很容易相信。
“别太相信别人。”宋斐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就像纪安看到的我，和你看到的我就是不同的。”
王卓愣在原地，有一瞬的心惊，是啊……他看到的三小姐是和纪安完全不同的，但他看到的三小姐就是真的她吗？
宋斐然已经进办公室给林明君打电话，让他将基因强化药剂再备一船。
她说：“有备无患，做好万全的准备总是没错。”
……
围剿行动结束后，林颂就被调去了帝国军驻地，配合帝国科研院训练这一批基因强化的帝国军，四千多名年轻的帝国军只是第一轮基因强化结束，他们没有林颂当初用药剂那么激进，所以副作用并不强烈，体能却有大幅度提升。
检测数据分析，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军士能在第二轮基因强化后达到A级。
首相和纪安来过几次，首相对训练场上训练帝国军的林颂赞不绝口，围剿行动结束后林颂没有休假，训练场上也没有一丝疲态。
“强得像机器一样。”“帝国武器。”
是首相对林颂最多的夸赞，他无比期待看到帝国军打造出一批“林颂”。
可没等首相和纪安离开帝国军驻地，就听到了宋家货船被联盟叛军击沉的消息。
那艘船上运输着第二轮的基因强化药剂，联盟叛军不惜代价的击沉、劫走了一批。
首相立刻调度孟凡前去阻劫联盟叛军，纪安带人去救援，又命令林颂带领特别行动队赶去配合孟凡，哪怕炸毁所有被劫持的货物也不能让叛军带走。
可当务之急还是及时供应上第二批基因强化药剂。
他直接联系了宋斐然，得到一个令他非常满意的答复：林氏制药第二批基因强化药剂有足够多的备用补充，可以在一个小时内装船启航。
“请首相放心，八个小时后我将带着运输船抵达驻地。”宋斐然没有一句废话。
首相没有离开驻地，他想看看林氏制药的能力。
……
林颂带领特别行动队搭乘快速作战艇离开驻地，黑夜茫茫，海上暴风雨掀起巨浪。
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他听到了林氏制药要运输基因强化药剂赶来驻地的消息，他也深知姑姑一定会亲自运输。
那么他就必须清除所有会带来危险的叛军。
他扣好面盔，盯着翻涌的海浪，手指无意识地抚摸手环，她还好吗？一个多月没见，可他夜夜在梦里见她。
他翻遍纪令音和戴雪的朋友圈搜刮她的照片和讯息，她似乎也很忙不常回帝城，最近一张照片还是半个月前，她陪戴雪逛超市买菜，是一张侧影的照片。
照片里她难得穿了只到大腿的短裙和宽大的白衬衫，黑发松松扎着，带着黑框眼镜在挑水果，明明是很居家的打扮，可又奇妙地吸引着他。
仿佛她会这样陪他在超市里，挑选晚餐要用的食材，她会回过头来问他：“晚上吃这个怎么样？”
他们会一起回家，一起吃晚饭，一起在她的卧室里、浴室里、露台上……做她会和纪安做的事。
他遐想着每个地点，每个细节，她会说的话，会有的表情……
如果她能监测到他的大脑，她一定会无比震惊、厌恶他，她说不定想杀了他。
可是这些念头就像疯草一样长在他的脑子里，出现在他梦里，他努力让自己疲惫，阻止自己去想，但是没有用，连他也想杀了这样的自己。
他曾经以为自己“痊愈”了，他早已脱离奴隶岛，不再是那个身体残缺的老鼠，他以为自己重获新生，可以健康地活着。
可当他发现自己对姑姑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情感，他就明白，他永远无法“痊愈”。
他的六岁到十五岁都在奴隶岛，在那里他只学会了生存这一件事，他没有习得怎么和人正常的相处，怎么和人做朋友，和家人交谈……
他更不懂怎样去爱一个人，该爱一个怎样的人。
离开奴隶岛的很长时间里他都处在恐慌之中，他发现自己做不了正常人。
是姑姑，姑姑接纳了这么糟糕的他，为他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重塑了他，他爱上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对吗？
他只是爱得太想抱她、吻她、被她包裹……他只是想要得到她的抚摸、称赞、快乐的表情……
纪安可以得到，为什么他不可以？他可以比纪安做得更出色，血缘关系难道不是为了更紧密地把他和姑姑连在一起吗？
他们血脉相连，他们有同样的姓氏，比起纪安，他才是和姑姑更紧密相连的人，亲吻和做那些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不是吗？不是这样吗？
“队长，通讯。”他的队友低声叫了他一句。
林颂惊醒一般，脑子被海风吹的瞬间凉下去，他接起通讯听到孟凡迅速的在告知他状况和定位。
“好，我带队突袭。”他冷静的答孟凡，滚烫的手掌握住了冰冷的扶杆：不可以，林颂。
不可以，这样会让她痛苦，让她厌恶，让她变成和他一样不正常的人。
她的人生不能有污点。
……
货船在风浪中靠近帝国军驻地。
宋斐然拍了拍一直紧绷着的林明君：“都说了不用你一起来。”
林明君看见驻地的灯塔才松出一口气，嘴硬的对她说：“我也不全是担心你，实在是这一趟不容出错。”
“每一次都不容出错。”宋斐然纠正他，抓住每一次的机会，是她的任务准则。
其实这一次只是看起来凶险，叛军现在被帝国军追击，根本没有能力发动第二次拦截。
林氏制药的货船顺利抵达帝国军驻地。
首相见到宋斐然就笑了：“七小时四十分，你提前完成任务了。”
宋斐然握上首相的手，就像又抓住一次机会。
她留在驻地短暂的休息。
等纪安凌晨五点赶回驻地复命时，她才刚刚睡了一小觉。
纪安飞快打量了她一眼，确认她安全无事，向首相汇报了救援情况。
这次宋家货船是由宋家老大宋昭亲自跟船，他受伤坠海，但及时被救了，已经送去最近的医院。
“严重吗？”首相问。
基因强化药剂这两趟一直是宋昭亲自跟船，宋家如今也只有宋昭一人在撑着，宋明进了几次医院后身体大不如从前，有心无力。
所以听说宋昭目前昏迷不醒，首相和宋斐然马上就赶去了他所在的医院，实在是宋家不能再死人了。
好在宋昭只是皮外伤加溺水，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首相这才让人通知宋明，特别交代说：“要说清楚宋昭的状况，别再把宋老先生吓进医院。”
饶是如此，宋明还是受惊吓不小，宋庭突然离世才没几个月，他经受不住接连的打击。
首相安抚了他一番，等从医院回到帝城之后，他才下达命令，让宋昭好好休息，之后军需运输先交给林氏制药暂做。
他只说暂时交给林氏制药，摆明了是给出考验期。
宋斐然当然会抓住这次机会，之后的几趟全是她亲自跟船。
孟凡和林颂那边也很有效率，虽然没有彻底追回基因强化药剂，让部分叛军逃上了奴隶岛，但又立刻发起了一次针对奴隶岛的突击。
这次突袭并不是无计划的，事实上在清剿虹岛附近的“海盗村”时就为日后的突袭做了准备——虹岛下那条隧道被叛军炸毁了一半，帝国军又重新修出一条小隧道。
此次林颂带着特别行动队从隧道直接突击进入奴隶岛，和孟凡里应外合，几乎将奴隶岛杀穿。
奴隶岛上的部分人和叛军逃往荒芜星边界的联盟驻地。
帝国与联盟的又一次战争一触即发。
局势变得格外紧张，快半个月的时间里舆论也分成了几派，有支持发动战争统一荒芜星的，却也有一大部分和平派，不希望战争。
甚至一部分舆论发声说：特别行动队是一群杀人暴徒，登陆奴隶岛无差别击杀无辜奴隶、边界流民，海军名为解救奴隶岛奴隶实则对于无帝国户籍的奴隶、流民全部击杀。
帝国不得不连续几天播放解救奴隶岛的战地报道。
这样的紧张局势下，宋斐然居然收到了亚当的信息，这一次他直接发了一个地址给她。
未知号码：【你要的司机。】
未知号码：【报酬等我找你详谈。】
宋斐然有点惊讶，亚当居然没忘了她交代的事，在老窝都被端了的情况下还替她找到了这个人。
不但如此，逃亡还不忘记报酬，倒真是个不吃亏的商人。
宋斐然把地址交给王卓，让他派人去盯住这个人，必要时她需要这个人提供一份报告。
王卓仔细看了这个人的信息：董龙，46岁，汽车维修老板。
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三小姐找他做什么？
他没多问，派人去办。
……
宋斐然一回帝城就接到了首相的电话，她连家也没回直接去了圣殿。
这次来圣殿只有她一个人。
晚上六点半，帝城的天已经快黑透了。
圣殿里安静的只有鸟鸣声，她进入首相的办公室，看见他面前的虚拟屏幕亮着，上面正在播放解救奴隶岛的报道。
宋斐然在镜头里看见了林颂，他穿着作战服没佩戴面盔，带领着他的特别行动队队员持枪守在奴隶岛登陆口，让一名名被解放的奴隶登船离岛。
他高声下令：“所有人抱头登船！反抗者立刻击杀！”
那些奴隶们只是被呵斥就自动跪了下去，哭着求别杀他们。
首相看着屏幕对宋斐然说：“林颂就是因为这些镜头才被舆论非议的吧。”他无奈的笑笑：“确实像暴徒。”
宋斐然望着画面里的林颂说：“或许是因为他熟知奴隶岛上的奴隶性格，我听说过有一些奴隶早就被奴役他们的叛军同化，在被解救时会突然袭击帝国军。”
那一群群奴隶，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林颂，当初他被解救时也是这样吧，不是喜悦而是恐慌，因为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得救了还是掉进了另一个深渊。
解救是一个动作，可得救需要漫长的一生。
“是啊。”首相关掉了报道，像是无奈地叹息：“舆论不该这样煽动民众，造谣帝国的将士。”
宋斐然看向首相，猜测首相这次单独叫她来不只是为了汇报基因强化进度。
果然，首相换了设备在屏幕中投出几份文件和照片：“尤康，你认识吧？”
当然，是下届大选最有望竞争首相职位的议员。
宋斐然看见文件里显示尤康和几家媒体公司老板见过面，“是他在煽动舆论？”
首相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说：“出于任何原因都不该对民众造成恐慌，对帝国战士进行诋毁。”
他划到下一页。
宋斐然赫然看见了尤康和宋明，尤康去医院看了宋明和宋昭。
这本没有什么，尤康和许多企业都有联系，也给她打过电话，只是她太忙了，没接到。
她也不觉得宋家会在大选支持尤康，只是这个时间点太不凑巧了。
在敏感的局势下，宋家又显露出颓势，而首相刚好在考虑林氏制药。
“宋老先生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宋昭也难当重任。”首相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了宋庭。”他抬头望着宋斐然说：“我当初很看好你和宋庭。”
宋斐然轻轻笑着说：“希望我没有让首相失望。”
“怎么会失望？”首相起身笑着对她说：“你为我带来了很多惊喜，超出我预期。”
他说：“基因计划对我对帝国都至关重要，我计划把军需交给林氏制药，宋家的重心就放在军火制造上。”
他站在宋斐然的面前，微笑着望她，像望着自己栽培起来的、最优秀的将领：“你不要让我失望。”
宋斐然听见窗外的鸟鸣声，她并不惊讶，这次机会是她把握住一次次机会换来的。
她只是笑着说：“您放心。”
首相拍了拍她的肩，又笑着说：“叫你来倒是还有件事。”
他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份报告，笑容变得放松：“早看出来纪安对你似乎很不同，今天纪安就提交了申请。”
申请？
他递给宋斐然。
宋斐然接在手里，看了一眼才明白，这是一份婚姻申请。
纪安这样的上将结婚是需要向帝国申请，由帝国调查配偶身份后批准。
而这份申请里，纪安申请的配偶是——林斐然。
纪安是打算做好万全准备，和她求婚吗？
“我批准了。”首相也是做父亲的年纪，看着年轻优秀的宋斐然说：“宋庭也过世快半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你和纪安是我的左膀右臂，能看到你们结婚我很开心。”
他似乎真的很开心，说要等着喝他们的喜酒。
可宋斐然在想，如果宋家的军需生意大部分交给了她，她能拿到的股权就已经占了大比例，至少是百分之三十以上。
纪安是代表帝国持股百分之四十五，那么首相还会允许纪安将他私人那部分股权转让给配偶吗？
不，她想首相是不会允许企业持股超过帝国持股。
她和纪安这场婚姻，显得很没有必要，却又不能不结。
因为……
她看向首相，有些害羞的笑了：“您现在跟我说了，等他求婚我就没什么惊喜了。”
“怪我怪我。”首相让她装作不知道，他确实是很高兴纪安能和她在一起，因为在这种局势下，宋家式微，他需要扶持更强有力的自己人。
而斐然是绝佳的选择，年轻有才干的林氏集团掌权人，基因计划的合作者，帝国武器林颂的姑姑。
只要笼络住她，就等同于笼络住了林颂和纪安。
或者说，牵住纪安和林颂任意一个，就绑定住了林氏集团。
他当然支持这桩婚事，因为纪安是他一手扶持，最忠诚的战士。
……
远在银海军驻地的纪安很快就收到了批准书。
虽然他还在等斐然批准他求婚，但在此之前他希望万无一失，把该做的准备全做了。
他甚至偷偷量过斐然的指围，旁敲侧击的问纪令音知不知道斐然喜欢的颜色，想着选一枚她喜欢的戒指求婚。
纪令音说：可能是红色，也可能是黄色。
他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就拜托孟凡帮他留意一下黄色和红色的宝石。
难得今晚孟凡休假，特意过来给他看两颗宝石的信息，他母亲是做拍卖会的，这两枚宝石都是拍卖级别，够得上纪安说的：贵重。
纪安从照片里挑不出来，干脆让他帮忙都代拍下来，“没有戒指上镶嵌两枚的吗？”
“这么大的宝石镶两枚，你是负重锻炼吗？”孟凡对他的审美嗤之以鼻，又忍不住啰嗦：“你这是要向斐然小姐求婚了？”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宋庭死了，现在他确实也该转正了。
“还没有，我在等她批准。”纪安说。
“什么？”孟凡不可思议，“求婚还要批准？求婚不是给她惊喜吗？你们俩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啊？她……没打算让你转正啊？”
真难听。
纪安说：“我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只是她太忙了，你也知道，总要等她抽出时间。”
“你确定是正常男女朋友关系吗？”孟凡狐疑：“都这么久了，我也没见她公开你啊，之前聚会上，她妈妈可是说她现在单身。”
“她母亲还不知道我们在恋爱。”纪安解释。
孟凡惊了，再次问：“你确定你们是正常恋爱关系？哪有恋爱关系瞒着父母的？”
纪安皱了眉，“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孟凡语塞，看着好兄弟无奈地叹气说：“我只是担心你，斐然小姐很优秀，但……但她都不公开你，会答应跟你结婚吗？”
纪安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优秀聪明，有野心有能力，可是……她的父亲从来没有肯定过她，孟凡，你没有见过她父亲对她的样子，那是让人很伤心的样子，所以有时候我希望能纵容她一点，她不想公开也没有问题。”他接受。
孟凡看着他，知道他真完了，也不忍心：“我只是说说，或许你们俩恋爱跟别人不一样，宝石会帮你拍，你要是求婚说句话，我替你张罗，肯定给你搞得盛大又隆重。”
纪安也笑了，难得对他说了谢谢，膈应得孟凡一身鸡皮疙瘩。
……
两天后，纪安回帝城参加军需生产的会议。
这一次首相也在，他似乎已经找宋明谈过话了，只是很简单的说明宋家以后会将重心放在军火制造上，军需生产和运输大部分交给林氏制药来做。
合同到纪安的手里，他低头看见这次股权转让，林氏制药将会拿到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而宋家退出大部分军需生产和运输，只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纪安忽然意识到，斐然已经拿到了这么大比例的股权，与他只差了百分之五。
这意味着首相不会批准，他的私人股权转赠给斐然，哪怕是百分之五也不会允许。
帝国必定是最大持股。
那么，斐然还会嫁给他吗？
他抬头在会议桌上看向斐然，她低头坐在那里正在签名，干练冷漠，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看不出她有没有在开心。
他那颗心悬而不决，一直提着到会议结束，他起身说：“我送你回绿岛，外面在下雨。”
落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宋斐然点了头：“正好有些事想和你说。”
纪安心里莫名一沉。
等上了车，宋斐然拿出了一份合同说：“你介意和我婚前财产公证吗？”
纪安愣在了那里，看着她，分不清自己心里这一刻的感受。
她笑着说：“首相和我说了，你申请了和我结婚，他批准了，我也批准了。”
纪安想，他有一点点失落，因为他的求婚戒指还没有做好。
她把合同递给他：“要不要？”
要，当然要。纪安接在手里，无奈地苦笑说：“我的财产不需要公证，在那份向首相申请的婚姻报告下面，还有一份申请，我已经申请我的财产、股权转赠与配偶。”
除了给令音那部分，剩下的他全部申请了转赠给配偶林斐然。
只是他不清楚，首相会不会批准。
车窗外是细蒙蒙的雨，宋斐然看着他无奈却又包容的笑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布满疤痕的脸，他抬起头望她，那眼神温柔而真诚，像是她犯什么错他都会原谅。
“纪安，你可以拒绝我。”她真心这么说。
可纪安笑着放下文件，伸手抱住了她：“我很遗憾没有早点做好戒指。”
他拒绝不了，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拒绝不了她了。
宋斐然抬头看他：“要接吻吗？”
她突然很想和他接吻，在大雨的车里，做些什么让他难为情的事，他会禁不住她引诱，一再的打破底线，纵容她却又很快乐，不是吗？
所以她伸手拉住他的领子，他就低下头来亲吻她，一下又一下，她的手乱摸起来被他抓住，他声音也哑了：“这里不行斐然，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