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小崔西,原身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
宋斐然听见身体里邪神的声音,祂被崔西的声音唤醒了。
——“太可惜了,我的小崔西本来该是我近乎完美的新身体,却被该死的圣神折磨成这样!”
崔西还在呜呜哭着叫祂母神,让祂别朝她走过来。
“你孕育创造她只是为了让她成为你下个容器吗?”
宋斐然问身体里的邪神。
得到祂毫不犹豫的回答。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耗费时间和神力来亲自孕育她?这世界上的万物只有对我有用的才配存在。”
这话让宋斐然感到痛苦,因为她仿佛也是母亲的容器,生下来为她讨好丈夫,完成妻子使命的容器,盛放她期待、痛苦、怨恨的容器。
当母亲发现她这个容器没办法达成她所愿的时候,就会放弃她,去往新生活。
——“不要为她浪费时间了,现在你该去蛊惑真正的圣神林赛亚!让他和你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体,那将是比崔西更完美的身体,可以同时容纳圣核和邪神之力的完美身体!”
可以同时容纳圣核和邪神之力的完美身体?
宋斐然意识到什么,问:“你一直没有催促我吞掉林赛亚的圣核,是因为你的邪神之力和圣核不能同时兼容在一具身体里吗?”
身体里的邪神顿了一下,这次却没有装傻不回答。
——“你最好不要试图吞下圣神的圣核,不然你就会变成第二个那迦。”
——“圣神之力你可以吸收,但吞下整个圣核只会出现和我抢夺身体主权的状况,我很可能会被圣核直接再次封禁在你的身体里。”
宋斐然恍然大悟一般,原文里最开始就写了:只有得到林赛亚的纯白之心吞下,女主体内的邪神之卵才会化成一股血水,彻底被除掉。而失去纯白之心的林赛亚就会死亡。
这个纯白之心指的就是圣核吧?
所以邪神才会只让她掠夺圣神之力,从来没有催促她将林赛亚的圣核全部取出吞下,因为吞下去只会让如今被封禁的邪神化成血水,或者再次被封禁。
“你之所以会留着那迦,试图用那迦的妹妹丽莎来诱惑他和你孕育新生命,也是因为他的圣天使,他的身体是可以同时容纳圣核和邪神之力的,你和祂孕育下来的生命是你们的结合体,既可以容纳你的邪神之力,又可以让你吞掉圣神的圣核,对吗?”宋斐然问祂。
祂也没有否认,只是嚷嚷着问她:“难道你不想吞下圣核,成为这个世界里最强的存在吗?”
宋斐然没有回答祂,只是看着火焰中的崔西,一个不完美的、不再需要的容器。
所以邪神并不着急救她,只是说等以后吞下圣核自然可以打开忏悔地狱的大门救出她和所有人。
脚下的岩浆突然更剧烈的翻涌起来,热浪滚滚,像是有什么要从岩浆里苏醒钻出来。
——“糟了,他醒了,快走!别管崔西了!”
邪神在身体里变得急躁起来。
谁?谁醒了?
没等宋斐然脱离这层幻境,喷涌的岩浆里猛然挣扎出一只黑色的手,那只手比她的腰还要宽,带着火焰按在黑色的岩浆岸上直接将地震裂。
宋斐然看着脚下的黑色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火红的岩浆就要喷涌出来。
她已经伸手抓住了那只黑色羽翼,随时可以抽离出这个幻境,可她没有立即抽离,而是盯着那挣扎出岩浆的手问急躁的邪神:“它是谁?你怕它?你居然有怕的东西?”
——“快走啊蠢东西!我献祭了他的原身,他苏醒后必定会掠夺我的邪神之力!我现在被封禁着根本没办法控制他!”
“是安白?”宋斐然立刻问:“是被你献祭变成一把白骨的安白?他的原身还在忏悔地狱里?”
没有等到邪神回答,岩浆里挣扎的手猛地一撑,跃出来一个人身狗头的巨人,浑身的皮肤黝黑被烧得龟裂,脑袋像是黑色的胡狼头,一双眼里还在着火,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抓扯着龟裂的皮肤。
埃及死神?安白的原身居然是埃及死神?原文里丝毫没有提过这些,只说安白是被邪神复活的埃及祭司。
痛苦呻吟的他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冒着火的双眼直勾勾朝宋斐然盯了过来,干哑的喉咙里发出古怪的音调。
但宋斐然离奇地听懂了,他在说:“死亡的气味……邪神?”
——“离开这里!”邪神愤怒地叫起来。
“他是谁?告诉我你为什么能献祭他?为什么献祭他能打开忏悔地狱救崔西?”宋斐然也立刻发问。
下一秒,兽面人身的高大身体朝她扑过来,带着滚烫的热浪,抓住宋斐然的双臂,她几乎瞬间被灼伤。
——“我会告诉你!快离开这里!他会把邪神之力掠夺干净!”邪神第一次显露出暴躁的惧怕。
宋斐然感觉到胳膊上的肌肤烫的冒烟,那张胡狼兽头逼近她的脸,她的头发都被热滚烫的卷起来。
101突然上线问:“宿主是否为您开启痛感屏蔽?”
不,就是要痛,要让邪神感应到痛。
宋斐然忍着灼烧的疼痛对邪神说:“现在说。”
她怎么会信一个没有人性的邪神会守信用?
滚烫的大手捏住了她的脸,兽头就贴在她的唇边,烫着她的肌肤,捏开她的嘴巴,喷出热气说:“气味在你身体里……”
——“该死的人类!我会被死神吞并!是!他是埃及的死亡之神!冥府之神!忏悔地狱连接着冥府所以献祭他可以打开地狱的通道!”
好痛。
宋斐然感觉脸颊着了火一般,他滚烫的手指要伸进她的口腔来掠夺邪神之力。
——“该死该死!”邪神大骂着不得不说:“我可以献祭他是因为他的原身本就被圣神镇压在忏悔地狱里!他需要我的邪神之力喂养!所以他会吸干你!先离开!我会告诉你!”
“宿主很危险!”101也叫了她。
宋斐然没有再犹豫,抓着黑色羽翼将这场幻境彻底结束——
……
耳边是碎掉的崔西叫喊声。
黑那迦的痛呼声。
小丽莎的哭声……
所有的声音和画面碎在漆黑的房间里。
“丽莎!”床上的那迦大汗淋漓的惊醒,眼睛剧烈疼痛不停的流泪,让他什么也看不清,嘴巴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捂了住。
“别叫。”宋斐然的声音就在眼前,她像是受了伤一般气息不稳的低声说:“想救丽莎就别惊动其他人。”
那迦还没有从那场“幻梦”之中彻底醒来,听见丽莎的名字紧紧抓住了宋斐然的手,是她带他回到了丽莎那里对不对?他不在乎邪神、圣神,他只想救丽莎……
可不等他再问,房门被人重重推了一下,那一下很重,几乎要把锁着的门撞坏。
是谁?
那迦眨着模糊的眼睛朝门看过去,闻到一股很陌生的味道,那味道不属于常夜明和林赛亚,是一种腐朽的、霉菌一样的死亡气味……
“是安白,他醒了。”宋斐然又听见门被重重撞了一下,那个气味她也闻到了,是那个紧闭卧室里安白的气味。
安白苏醒了,他一定闻到了邪神气息来找她了。
宋斐然现在手臂和脸颊上还着火一样痛,如果那迦可以看见,一定会发现她脸颊上的灼伤,在幻境里受的伤现实里也会有。
“想救丽莎就什么也别说,别问,等我再来找你。”宋斐然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立刻用了神力散去房间里的气味,直接穿墙而出。
……
外面在下雨。
林赛亚躺在床上睡得断断续续,被雨里传来“砰砰”的撞门声吵得醒了过来,听见很大的雨声,刚要开灯去看看怎么回事。
手突然被按了住。
他吓了一跳,就闻到月桂花的香气,听到熟悉的声音:“别开灯,林赛亚。”
是宋老师的声音。
他惊的呆在那里,感觉到一双滚烫的手臂抱住她,一个湿淋淋的人俯身在他怀里:“宋、宋老师是您吗?您怎么了?”
他想推开她,却碰到她手臂上湿热的一片,听见她痛的抽了一口气,慌忙收回手,闻到血的气味才意识到:“您受伤了吗?刚才那是您的伤口吗?”
他的心顿时慌了,想要开灯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手腕再次被抓住按在了床头,宋老师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他整个身体绷紧了,脑子一片空白,又几秒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感觉到宋老师湿漉漉的头发垂在他脖颈,又凉又痒。
口腔被柔软的嘴唇撬开。
宋老师含糊地说:“林赛亚,我太痛了,张口。”
太荒唐了,以至于林赛亚觉得这是梦。
是梦吧?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雨声,和荒唐的这一切……
林赛亚下意识去摸她脸上的眼镜,没有摸到眼镜,确认一般认为——这就是梦吧,他的这些梦里,宋老师总是没有戴眼镜。
她的脸也是滚烫的,她整个被烧起来一样,急切地吻,很烫的唇,柔软的舌,连手指也很热。
可她身上的衣服全是湿的。
林赛亚愣怔的被撬开口腔,感受到一个窒息的吻。
他在那吻下被浸湿,被热得出了一身汗,浑身一阵阵地发麻收紧,他又再次感觉到了腹部的“邪神气息”,像电流一样电击着他,麻痹着他。
难以言喻的感觉。
然后湿漉漉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他的头皮也被抚摸的战栗起来,不自觉的仰起头愣怔的任由摆布。
她的手指到他的后颈,她的吻到他的耳垂,他整个人都被电击麻了,不自控的颤抖着抱住她,发出没有用的声音:“宋老师不……”
可他的唇再次被吻住时,他依旧很难抗拒。
因为她说:“林赛亚,要听话。”
那是宋老师,是唯一庇护他、温柔待他、走进他禁闭室里和他说话的宋老师……她的指令就像是他放纵下去的理由……
林赛亚想:这是梦,他一个人的梦而已。
他紧紧抱着她,无措地接受她每个指令,“电击”的感觉让他身体感受不到痛感似的,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感觉到触手深入他的喉咙里……
只以为那是个深深地吻。
当他感到干呕时,又被很温柔的抚摸,听见宋老师低哑的夸赞他:“做的很好林赛亚,好孩子林赛亚……”
他在那一句句夸赞声中着迷得忘了不适感,缺氧地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