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发生闹剧的时候, 秦凌晗等人正围坐在了二楼的窗边。
桌上放了一大碗冒着凉气的冰糖绿豆羹。
盛夏的早上依旧带着浓浓的暑气，一碗冰凉绵密的冰糖绿豆羹能够很好地驱散暑气，带来凉爽的感觉，几人都颇为喜欢这个绿豆羹。
几人一边吃着绿豆羹, 一边拿着扇子轻轻扇着风, 瞧着外头街道上因为偷窃粮食而发生的闹剧。
自己相公光溜溜被捆着的样子被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在眼里, 麻子脸妇人本就觉得丢人，想要快点离开，此刻被胖妇人一拦，当即恼了：“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们偷的？”
胖妇人瞥了眼被捆起来的王四, 说道：“你家王四什么德行，邻里乡亲都知道, 天天就知道干些个偷鸡摸狗的事情！”
麻子脸妇人闻言, 狠狠“呸”了一口：“我呸！你有证据吗？”
王四经常晚上偷邻里的粮, 奈何此人滑溜得很，每次都能逃走, 邻里们心知是王四, 却苦于没有证据。
“把你家的门打开，让我好好检查检查, 看看有没有我家的粮, 就知道王四有没有偷了。”胖妇人说道。
麻子脸闻言出言嘲讽道：“多大的脸啊, 竟然还想看我家的粮。”
“你不让我看，就是心虚了！今天你不给我看你家, 你就别想走！”胖妇人不依不饶道, 拦着麻子脸妇人，就是不让她走。
麻子脸妇人也是个暴脾气, 当即一把将胖妇人推开，骂道：“你个臭婆娘，给我滚开！”
胖妇人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此刻又被推到在地上，当即就恼了，冲上去就一把拽住了麻子脸妇人的头发：“敢偷我家的粮，我要你好看！”
麻子脸妇人痛呼一声转头便是“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扇在了胖妇人的脸上。
二楼的玉露看着这精彩的场景，忍不住开口叫好道：“这讨厌的胖妇人终于遇到硬茬了。”
“她这般嚣张，被打也是迟早的事情。”秦凌晗瞥了眼胖妇人，说道。
玉露和秦凌晗说话间，拉扯的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直接在街道上扭打了起来，麻子脸妇人力气大，反薅住对方的头发，就将她往墙上狠狠撞去，直接将胖妇人撞得晕头转向，摔倒在地上。
麻子脸妇人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不惯着你这臭毛病，再惹我，我就没这么客气了！”
说着便带着王四回了宅子。
她这般气势凶狠，周围的人都不敢惹她纷纷让开了路。
书生夫妇二人早在闹起来的时候就趁乱跑了。
胖妇人坐在长街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了一阵以后，她看着周围围观的邻里，撒泼道：“看什么看，我家被偷，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接着，她的视线落在了身边的一个肤色黝黑、相貌平庸的妇人身上，说道：“上次要粮你们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完全不参与，这饥荒都闹了多久了，也没见你们家两口子为粮食着急过。”
“上次说均分粮食，你们夫妻也跑的最快。你家哪来的这么多粮食？是不是你们偷别人的？”
“你胡说什么？”那妇人瞪了胖妇人一眼，显然是被人冤枉了非常不痛快。
“怎么着，你还想搜我家？”一道洪钟一般浑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一个屠夫样子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那妇人的相公。
他看着胖妇人，目露凶光。
胖妇人看着这个屠夫，瞬间就噤声了。
这屠夫是卖猪肉的，一身腱子肉，在邻里出了名的凶悍，无人敢招惹。
原本她看到自己身边只有那肤色黝黑的妇人一人，便以为屠夫不在家，才敢对她发难的。此刻见到屠夫，顿时就不敢继续说话了。
玉露看到这个屠夫，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对秦凌晗说道：“我想起这个人来了，当初他们上门来要粮的时候，他用眯眯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姐。幸亏江大哥的那一箭震慑住了他。”
当时闹事的人太多了，玉露也只是大致打量了那些人一番，有几个特别讨厌的她记在心里了。
街上这边，胖妇人被这个屠夫一吓唬，也不敢再闹腾了，灰溜溜回家了，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散去了。
看完了闹剧的全程，玉露对秦凌晗说道：“这些人之前联起手来欺负我们，现在看她们狗咬狗真是痛快。”
林秋蝉也说道：“幸亏他们昨天夜里没有得逞，不然我们现在哪能过得这么舒服。一会儿我得再去检查一下陷阱，免得晚上又有贼人闯进来。”
秦凌晗思忖一阵，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昨日偷不到粮，便会一直惦记着我们。现在粮食短缺，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断找机会来我们院子里偷窃。一次两次还能防得住，次数多了也难免会遭殃。”
“最好是让他们觉得我们也没粮了，他们才会消停。”
这样想着，秦凌晗让玉露从自己房间里面的梳妆匣中，拿了一些胭脂水粉出来。
玉露很快便将取了几盒脂粉放在了桌上。
秦凌晗看着桌上的脂粉，挑选了一些颜色偏土黄色和偏灰的出来，说道：“今日开始我们出门之前，用这些脂粉在脸上涂抹一番，让自己看起来面黄肌瘦些。衣裳也换大一号的，这样在旁人眼里，咱们看上去身形会消瘦了不少。”
林秋蝉看着桌上的胭脂水粉，说道：“我不擅长脂粉这一类的东西。”
“装扮一事倒不难，我化一遍，嫂子看着，跟着学一学就行。”秦凌晗说着，便招呼玉露坐下，说道：“玉露来坐下，让小姐我来给你化一化。”
玉露闻言，乖乖坐在了秦凌晗面前的椅子上。
秦凌晗的指尖沾了一点暗黄色的脂粉，涂抹在玉露的脸颊上，随着脂粉的晕开，玉露那张白嫩的脸颊顿时就变得暗淡无光泽。
秦凌晗又换了更深颜色的脂粉，在玉露的眼眶和脸颊两侧仔细涂抹了一圈，显得她眼窝凹陷，整个人看起来顿时便有一种消瘦的感觉。
白色混合浅灰色的脂粉抹在唇上，面如土色双颊凹陷嘴唇微微发白，整个人透着一股虚弱来。
林秋蝉在一旁看着，随着秦凌晗的动作，玉露的相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由得觉得有些神奇。
秦凌晗看着玉露的样子，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对林秋蝉说道：“大抵化这样两步就成了，嫂子可看明白了？”
林秋蝉点头应是。
玉露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秦凌晗，问道：“小姐，你能行吗？可别一会儿把我画丑了。”
“你家小姐行不行，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吗？”秦凌晗说着，拿起了石黛，在玉露的眉毛上面描摹了起来。
看着玉露灰扑扑的小脸儿，又想着玉露方才质疑自己会把她画丑。秦凌晗突然间起了捉弄玉露的心思，本来只是用石黛浅描一笔眼睛周围，结果秦凌晗用石黛深深描摹了一番玉露的眉毛，不仅将她的细长的眉毛化得原来两倍粗，而且眉毛浓密而杂乱，凌乱地向下倾斜。
随即，在玉露的眉心处重重点了一下。
“小姐，你这……”林秋蝉先是疑惑地看着秦凌晗动作，等看清楚玉露的整张脸以后，顿时“噗”了一声。
见玉露投过来疑惑的眼神，林秋蝉又马上收敛起神情，一张脸憋得通红。
“好了。”秦凌晗收了脂粉，说道。
方才的玉露还是一个饿得面容虚弱且憔悴的年轻女子，此刻被秦凌晗一化，变成了一个粗狂的粗眉妇人的形象。
偏偏被捉弄的人还完全不自觉，眨了眨眼安静，满脸期待地问秦凌晗道：“小姐，如何了，化出来的效果如何？我现在这样，有没有给人感觉消瘦虚弱，一看就家里没有粮饿了许久的样子？”
“有，和你原本的样子天差地别。”秦凌晗憋着笑，回答玉露道。
林秋蝉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玉露闻言，说道：“我本来还以为小姐化妆的本事不怎么样的，是我小瞧小姐了。一会儿我就顶着这妆容出去，叫他们好好瞧瞧咱们。省得一天天的把主意打到咱们的身上来。”
一听说玉露要用这张可笑的脸见人，林秋蝉的身子就颤抖的愈发厉害了。
玉露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来，她看向周围其他人，问道：“我这妆，是有哪里不妥吗？”
“没，没有。”林秋蝉拼命摇着头。
玉露又看向江岳烽，在玉露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江岳烽的表情一下子就古怪了起来，要笑不笑地样子，紧接着，他又很快转过头去，不再看向玉露。
玉露眼底的狐疑之色愈发厉害了。
这个时候，房间里面忽然间就响起了一声“噗嗤”的笑声。
江林没有大家的忍耐力，憋了半天，终是憋不住了，发出了笑声。见玉露看过来，他又迅速低下了头，一张小脸微红，仿佛犯了什么错一样。
他这番表现，玉露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太对劲。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快步走到了铜镜前面。
铜镜倒映出了玉露此刻的样子。
玉露抱怨，叉着腰气鼓鼓地对秦凌晗道：“小姐，你竟然趁机捉弄我。不行，小姐，我化妆也可厉害，让我也给你化一个。你给我化成粗眉妇人，我就给你化一个八字眉的！”
“还有秋婵姐，你刚刚也笑话了我半天，却什么都不告诉我，今儿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跑！”
玉露说着，便追着几人在屋子里面跑了起来，几人笑闹成了一团。
看着大家的笑颜，玉露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对秦凌晗说道：“小姐，我觉得这儿的日子，比在秦府的时候自在开心。”想笑就笑，想闹就闹，物资也足够。
玉露再一次感慨小姐的先见之明。
几人闹够了之后，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休息。
江林乖巧地给几个人倒了一杯凉茶。
歇了一会儿，秦凌晗想了想，看向玉露和林秋蝉，说道：“眼下光是改变外貌，这样还不够。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们两个去做。”
“小姐请说。”林秋蝉和玉露说道。
秦凌晗便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告诉了二人。
玉露听了秦凌晗的计划，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小姐，这种事情我擅长，尽管交给我吧！”
林秋蝉也笑着回答秦凌晗道：“小姐这主意不错，我和玉露一定会好好闹上一闹。”
说完计划，林秋蝉便拿起桌上的脂粉，开始在江岳烽的脸上练习化妆，而秦凌晗则在一旁细心指导。
江岳烽看着自己的妻子，眼中露出了一丝无奈来，不过还是由着林秋蝉。
林秋蝉在这一方面还挺有天赋，化了几次，又被秦凌晗指点了一些地方，竟然也有那么点像样了，林秋蝉对自己化的也挺满意的。
秦凌晗看着江岳烽那张被抹了厚厚脂粉的脸，终是阻止了林秋蝉继续祸害他：“嫂子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和玉露忙活，先歇一会儿吧。”
林秋蝉闻言，便也同意了秦凌晗的提议。
当天太阳下山后，玉露与林秋蝉化好了妆容，又穿了一件宽松破旧的衣裳，走起路来伛偻着背，看起来还真有一种贫苦饥饿不堪的样子。
她们二人便按照秦凌晗说的，跑去挨家挨户哭诉着敲门要粮，结果果然如秦凌晗所想一样，没有人愿意开门匀粮，遇到凶狠的还会隔着门骂上几句，叫她们二人快点滚。
这样一闹，再加上几人消瘦的样子，邻里看向秦凌晗宅邸的视线中也少了些探究。
看样子，上门偷盗的心思也基本停歇了。
秦凌晗对此颇为满意。
*
小侯爷日日大鱼大肉，日子依旧像在侯府那般奢靡，府上的粮吃得很快，小侯爷却反而变本加厉起来，除了要求苍州知府送粮，还要送一些山珍海味。
没多长时间，苍州知府便将小侯爷给的第一批银两花完了，于是不得不出言告诉小侯爷实情，想请求小侯爷节制一点。
齐娇娇刚刚和小侯爷撒娇了一波，想吃冰镇西瓜，小侯爷也答应了。
结果这转眼，知府便说银子没了，要小侯爷少要求些东西，这不是摆明了针对她吗？
齐娇娇当即就不乐意了，冲着苍州知府尖声道：“花完了？什么叫花完了！这才几日，那么一大笔银子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才这么点粮，能值几个钱！定是你私藏了侯爷的银子！”
“侯爷的银子都敢动，你不要命了吗？”
小侯爷也沉着脸看着苍州知府，肥腻的脸上满是不悦。
苍州知府忙叫冤道：“就是给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打侯爷东西的主意啊。”
“侯爷有所不知啊，现在外头的粮价和冰块价一日一个价，而且还很难买到。尤其是新鲜的瓜果一类，更是有价无市，下官每次都命人跑了好几个县丞，才买到的。侯爷给的那点银子，加上来回的路费，确实已经花完了。”
“既然价格如此高昂，你为何不早点与本侯爷说？”小侯爷问道。
“下官日前就想告诉侯爷了，是侯爷让下官不必说的。”苍州知府说道。
苍州知府这么一提醒，小侯爷才想起前几日的事情来，只是那时候他只顾着看食物，根本没有听对方说什么。
银钱花得太快，这样下去，银钱迟早不够用，小侯爷没有办法，只能遣散府上的下人，又缩减了大家的吃食。
接着又在齐娇娇的提议下，让柳氏和秦宇宸等人在府上做粗活，以此来交换粮食。
柳氏和秦宇宸在秦府的时候是何等的风光，一呼百应，要什么就有什么，此刻却要被人当做下人来对待，内心顿时不满了起来。
然而再多的不满，现在寄人篱下，也只能忍了。
柳氏狠狠瞪了秦云嫣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笼络不住小侯爷也就算了，现在还连累我们和你一起倒霉。竟然让我干起下人的活。我真不知道怎么生出的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被小侯爷冷落多少日子了，就不知道想想办法吗！”
秦宇宸也数落秦云嫣道：“自从来了侯府，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真不知道你是我亲妹妹还是我的冤家。”
秦稀宝也是鄙夷地看着秦云嫣说道：“没用的蠢货。”
秦云嫣看着这一群吸自己血还处处数落自己的人，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尖声道：“你们一个个怪我没用，怎么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饿死在外面了！哪能这么安稳地在这个宅子里有吃有喝？”
“求我的时候，一个个说得好听，现在怎么就变了嘴脸了？”
“我给你们吃给你们喝，给你们住的地方，还因为你们得罪了小侯爷失了宠，你们一个个就用这种态度对我？”
“还有你！”秦云嫣伸手一指秦稀宝，恶狠狠说道，“没用的东西。一天到晚除了吃还会什么？再敢对我说这种话，看我不教训你！”说着，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秦稀宝被秦云嫣这凶狠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到了柳氏的身后。
柳氏一向心疼这个小儿子，当即挡在了秦稀宝的前面，将秦稀宝护在了身后，怒斥秦云嫣道：“你拿宝儿撒气做什么！”
秦云嫣看着柳氏，冷笑道：“许你们一个个拿我撒气，就不许我说一句重话了？”
“你们现在一个个怪我，当初上门求我收留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到现在的后果？要是真觉得我亏待了你们，行啊，你们现在就给我走！有本事就都走啊！”
“有本事你们就自己找住所，自己填饱肚子！”
眼见着秦云嫣生气，想着一家人还得仰仗她，柳氏当即面露柔和之色，安抚她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再吵下去也没有意义，娘这不也是看着你现在的处境，为你着急吗？”
“咱们现在得想想怎么让你重新获得小侯爷的宠爱才是。你得势了，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不是吗？”
柳氏好言好语劝了几次，秦云嫣这才被顺得心情好了些，想起小侯爷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宠着齐娇娇，秦云嫣沉着脸，说道：“齐娇娇那个贱蹄子，也不知道给小侯爷吃了什么迷魂药，让小侯爷这般沉迷她。”
“小侯爷现在都不待见我了！”
柳氏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隐晦的光芒，说道：“要抓住男人的心，不是只有身子这一种方法。”
说着，柳氏看了看周围，凑到了秦云嫣的耳边说道：“子嗣更为重要。只要你身怀有孕，小侯爷定对你多加怜惜，到时候仗着你的肚子，还怕抢不过齐娇娇那个贱人吗？”
秦云嫣神情暗淡，对柳氏说道：“可是我现在连和小侯爷说上一句话都难。这半个多月来，小侯爷一次都没有踏足过我的房间里面，我就是想要孩子，也没办法啊？”
柳氏闻言，眼底划过一丝暗芒，对秦云嫣说道：“谁说一定得是小侯爷的孩子了？”
秦云嫣听着柳氏话语中的意思，顿时被吓了一跳：“娘，娘，那可是小侯爷，小侯爷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咱们还能有活路吗？”
柳氏瞥了秦云嫣一眼，说道：“瞧你那点出息。你要是再得不到小侯爷的宠爱，你以为我们就有活路了？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在宅子里面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与其被折磨死，倒不如赌一把。”
“更何况，你自己想一想。在你之前，齐娇娇就很得小侯爷的喜欢，现在也是备受宠爱，可是你看她的肚子有动静吗？与其寄希望于小侯爷，倒不如另辟蹊径。”柳氏这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觉得小侯爷在子嗣方面，可能不太行。
秦云嫣听着柳氏的话，顿时有些犹豫了起来，柳氏的话不无道理。
只是她跟了小侯爷好些日子了，也知道小侯爷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她曾经在侯府见到一个下人因为惹恼了小侯爷，小侯爷一怒之下叫人活活打死了。
她是想要重新笼络小侯爷，可是更怕小侯爷发现自己被别人苟且，像打死那个下人一样打死自己。
秦云嫣一时之间做不下这个决定。
柳氏看着秦云嫣这个犹豫的性子，心理颇有些不满。她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做事畏首畏尾的，成不了大器，但是此事只能秦云嫣自己考虑。
“想死还是想活，你自己考虑清楚。娘能帮你的，就只有那么多了。”柳氏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秦云嫣的房间里，留下秦云嫣一个人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