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爷神色高深起来,睨着床榻上这一丝不挂的身子,轻笑一声:“你的意思是,终于想通了。不跟着世子,要跟本王了?”
“正是。”江心月起身,跪在床榻上,长长的青丝垂下来,半遮着身子,仰头看着燕王爷:“妾身想得很清楚,与其留在世子府。让王爷与世子心生芥蒂,不如就忘记从前,好生伺候王爷。世子那边妾身也已经说清楚了,他放妾身回来的。”
“哦?”燕王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如此,你倒是算聪明懂事。”
忍着心里的恶心,江心月冲他温柔一笑:“还请王爷怜惜妾身。”
粗粝的大手抚上她细嫩的肩,燕王爷垂了眸子,低声道:“既然是你心甘情愿,本王也不是辣手摧花之人,你还年轻,好生伺候本王,自然也有好日子过。”
“妾身明白。”江心月一笑,伸手,主动解了燕王的腰带。腰肢款摆,轻轻颤抖着贴上他的身子。
伸手勾落床帐,燕王压着她,揉捏她的身子,亲吻她的耳垂。眼里无波无澜,动作却是狂放。
江心月仰头看着床帐顶,一滴泪还是忍不住从眼角落下去,抱紧了身上的人,脑海里不断飞过从前的画面。
“世子爷,您爱吃荷花糕吗?奴婢会做。”
“为什么要给我做?你也想讨好我吗?”
“不……奴婢…奴婢什么也不想要。只要爷开心就好。”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江心月。”
……
“心月,你为什么不敢站过来?”
“奴婢只是奴婢…您是世子爷啊,别人会说闲话的。”
“怕什么。爷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就是跟爷过不去!”
……
“父王不允我娶你为正妃,但是你等我,我会让他答应的。”
“世子…正妃不正妃奴婢不在意,能陪伴世子就好了。”
“你已经受够了委屈,这正妃的位子,我只会留给你。心月,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绝对不让其他人碰你半分!”
绝对……不让其他人……碰她半分。
“啊——”跟着身上人的动作呻吟出声,江心月红了眼,攀着燕王爷的肩膀,声声哀鸣婉转又动情。
身上的人粗暴地揉着她。咬着她。她仰脖闭上眼,疼痛和屈辱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恨意。
她这辈子,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辜负了她的人好过!这份生不如死的感觉,她一定、一定要十倍、百倍、千倍地还给宋凉臣!
一定不会放过他!
夜色渐浓,程北望拿着一纸包的卤鸭肠,坐在客房里轻笑。
本来还想跟着她多看两眼,结果刚出主院的门。世子妃竟然说内急,然后一去就不见了踪影,让他在花园里等了一下午,却只等来了一包鸭肠。
哪有这么狡猾的人?他就是看看,什么都不会做,她竟然也这般防着他。
宋凉臣何其幸运能遇见她这样的好姑娘啊,这份运气什么时候能分他点儿?
“朋友妻不可欺啊。”哈哈笑了两声,他拿起旁边的酒壶,倒了两口酒,就着酒吞了鸭肠。
真是人生难得一尝的好味道。
宋凉臣还没醒,美景将他搬回了相思苑,正打算给他更衣洗漱呢,就听外头道:“原来掌管后院能将世子给一起掌管了?早知道有这样的好事,温主子以前怎么不好生利用权力,一月三十天,天天将世子捆在自己屋子里不就好了?”
声音有点儿尖锐,听着也耳熟,美景撩起被子盖住宋凉臣,转身就往外走。
锦衣和玉食都在房门外站着,跟两个门神一样,一人一只手,面无表情地拦着了想直接闯进来的于氏。
于氏脸上发红,身子微微发抖:“怎么?还不让进去说理了?”
“怎么了?”美景伸了个脑袋出来看着她:“有什么理要来找我说?”
“主子。”锦衣玉食行礼,放了于氏进去。
于氏气冲冲地进来,敷衍地行了个礼,抬头就看着她道:“世子妃是初接后院事务,还不懂规矩是不是?今晚按照早就说好的顺序,是轮到妾身侍寝,可是妾身左等右等,世子就是不来,一打听才知道世子妃竟然将爷扣在自己院子里了。”
平息了一下激动起伏的胸口,于氏咬牙道:“今日给的饭菜全是些素食妾身也忍了,可连爷都一并抢过去,世子妃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沈美景一愣,连忙道:“先不说饭菜的事情,今日该你侍寝,我是当真不知道。还没人给我说这个事。世子爷喝醉了,现在已经睡着了,不如我让人将爷送去你那里?”
于氏眼睛一瞪,更生气了:“爷喝醉了您倒是让给妾身了?妾身每月就这一次侍寝的机会,您非得在今天让爷喝醉?妾身已经问过人了,今日是您故意将爷灌醉的,大家都看着呢!”
这可真是,百口莫辩啊!于氏是这院子里唯一的侍妾,地位虽然不高,性子却泼辣得很,很明显道理是讲不通的,这一嚷嚷,大概半个世子府都能知道她今日故意给侍妾使绊子。
顿了顿,美景叹了口气:“你先别这么生气,想想办法解决。”
“能有什么办法?”于氏委屈得很:“爷已经睡着了,后头的日子都该轮去别人那里了!世子妃还能押着爷来妾身院子里不成?”
“……”她自然还没有能让宋凉臣去按照她说的做的能力。
想了一会儿,美景咬牙,扭头去将温尔雅送她的一盒子浦东明珠拿出来。
心都在滴血啊!为了平息这于氏的嗓子,还是忍痛塞给她:“这一盒子珍珠是尔雅送的,我转送给你,权当赔罪。等爷醒了,我去说明一二,若是爷通情理,应该能把今天这一晚给你补回去。”
于氏一愣,火气小了一些,看了美景两眼,伸手将盒子接过来,打开看了看。
耀眼的明珠在晚上还有盈盈的光泽,一看就知道是上品。
抿抿唇,于氏轻咳一声,低声道:“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了,爷既然醉了,那世子妃就多照顾吧。”
“好。”美景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于氏将明珠给抱走了,脸色很平静,手却抠着旁边的门板,抠出了几条缝。叉丸名亡。
玉食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忍不住轻笑:“主子跟锦衣可真像。”
“啊?”美景茫然,转头看着她们:“什么像?”
锦衣捅了玉食一肘子,玉食还是笑嘻嘻地道:“她跟主子一样,也是对银子看重得很,一文钱都不舍得给别人的。”
美景看了看锦衣,后者已经通红了脸。
好像的确是这样,她还记得第一次跟这两个丫头打赌,锦衣只拿了一个铜板出来。按理说她的月钱颇多,怎么都不至于这么抠门啊。
忍不住好奇地问:“锦衣攒钱做什么?”
玉食笑眯眯地道:“她啊,养状元呢!”
锦衣狠狠掐了她一把,连忙对美景道:“没有的事情,主子别听她瞎说。”
养状元?美景咋舌:“状元也能养的?多少钱一只啊?”
脸上更红,锦衣扭头就别过身去不说话了。玉食倒是忍不住八卦:“美景的未婚夫想考状元呢,也就明年的事情了,到时候说不定咱们府上还得出个状元夫人!”
这么厉害?美景挑眉,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事啊。”
锦衣抿唇,半侧过头来看她一眼:“那主子攒钱又是要做什么?”
“我吗?”沈美景顿了顿,神色十分严肃地道:“我要去救我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