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记下来?
听到顾璋这样说, 北骁卫们不由再次确认顾璋手里的册子。
甚至有些怀疑,顾璋手里看的那一本,真的是他们把他们折腾得死去活来, 恨不得梦里都有字块、旗帜、暗号在眼前乱飞的手册吗?
薛见雷声线平直,神色不变道:“先准确记下,再谈别的。”
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腰旁那个鼓鼓的像是武器匣子的东西,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千里眼。
真是翻脸不认人!
如果不是那天见过薛见雷笑的模样,恐怕还真以为他就是现在这个又冷又硬, 绷着个脸不好接近的黑煞星。
顾璋痛心疾首!
他算是看明白了,别看薛见雷这货外表看起来和他爹一样威严正直, 可实际上骨子里根本不一样,狡猾得很!
不仅眼睛跟装了雷达一样, 而且脸一绷, 神色一凝, 就让人觉得猜不透,也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情好坏,满不满意, 一个不注意,薛见雷这货就能把人给榨得透透的!
蔫坏!
顾璋暗搓搓地想, 等他把该学的都学到手,要走之前, 然后就去给薛将军提提意见,为尖刀队伍实力提升做贡献。
比如泥潭里练习匍匐前进,上面最好弄些荆棘编织的网, 谁身体抬高了,谁被扎屁股!
配合上草原颜色的衣服, 隐藏偷袭那是妥妥的,绝对不是他想看薛见雷练习匍匐被扎出糗!
只是重复练习挽弓拉弦怎么够?要端弓!下面再吊几块大石头,还要半个时辰都不许动,弓上就放一枚铜钱,谁掉了就全部重来!
这对提升稳定性,命中准确率帮助不小,绝对不是他想看薛见雷身先士卒地练习端弓!
嘿嘿,他到时候去做放铜钱的人。
顾璋想着就舒坦了,看谁坑得过谁?
“哗哗哗——”
帐篷里出现不断翻页的声音。
顾璋一边背,一边整理记忆,背累了就想想有什么折腾人的法子,哐哐往薛见雷身上安排。
全安排上!
这样过了近两个时辰,顾璋已经把手册过了三遍,第一遍粗略记一记,第二遍专攻模糊的地方,第三遍查缺补漏。
也算全部记下了,若要长久记得,肯定还要复习,但是现在清晰明了的记忆,管个一两天还是可以的。
他本就记忆力好,在这么多年读书考试后,对记忆力的训练就更上一层楼了。
顾璋把小册子放回桌上,就听到薛见雷在讲开阔草原上迎敌的情况:“在草原上,遇到一队全副武装的匈奴骑兵,盲目冲上去应战,是最愚蠢的方法,匈奴马比我们快,骑术也更精湛。”
这是肯定的,人家生来骑马,在马背上长大,骑兵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薛见雷考问手下北骁卫:“若我军深入草原后被打散,只有三五人落单,还失了马匹,遇上了这样一群匈奴骑兵,如何应对?”
还挺为北骁卫着想,这种事都先考虑了,顾璋摸摸下巴,等着北骁卫们的答案。
本来还挺期待的,然后就听到了一堆平平无奇的答案。
“若没被发现,就避其锋芒,寻找生机,若被发现了,那就争取远距离多射几个,逼到近处,想办法直接砍马腿,按见雷将军所言,不能为了战马把命给丢了。”
“真被发现了,还能怎么办?只能杀呗,能杀几个杀几个,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了,两条腿的肯定跑不过四条腿的。”
这话也没错,步兵战斗力注定是比不上骑兵的。
但是,怎么个个最后都往“决一死战”的方向答?
不管到时候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只能决一死战,但是如果连想的时候,都不往别的方面思考,到时候生死绝境下,还指望能突发灵感,死里逃生?
也不知道薛见雷是察觉到手下将士这一点,想引导着改变,还只是单纯想培养指挥型人才。
“转转脑筋,思路打开,这也太没意思了。”顾璋煽风点火式鼓励北骁卫们脑洞大开。
北骁卫们回头。
就见顾璋这小子,已经没在埋头背书了,懒洋洋地坐在最后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堆小零食,边吃边喝,悠哉得很,还一脸“就着?”的失望表情,跟看戏似的!
“这是打仗,又不是过家家,怎么有意思?”
“顾大人没有上过战场,还是抓紧背书得好。”
顾璋一脸理所当然道:“我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我是听着见雷将军的故事长大的,每一场都很有意思啊!”
薛见雷:emmm
怎么越听这个说法,就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老了一样?尤其是配合上顾璋这个听起来好像有点奇怪的语气。
顾璋随口讲了几个薛见雷以往的惊人骚操作,然后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这不都挺有意思的吗?”
北骁卫:“……”
他们要是能想出来,早就自己当将军了,没有当上将军,是他们不想吗?
薛见雷剑眉微挑,问道:“既然顾大人从小听这些,不知道对这个问题有没有想法?”
顾璋连连点头:“我觉得我肯定深得见雷将军真传!”
薛见雷:?
不像是这小子会说的话。
顾璋最会耍嘴皮子,反正也不费力气,他便开始天马行空的胡咧咧。
先说“也不知道会带什么,但是箭矢总有吧?”
“直接射人太傻,这不是跳起来招手大喊,告诉别人,我在这儿,快来灭了我吗?”
顾璋说他苟着,赶紧趴下,把箭都掰断了,掰成一节节的,然后全插在草地里,尖刺向上,马一踩就跪的那种!
骑兵本就重,全靠四个马蹄支撑,若真踩上尖刺,一瞬间的重量压上去,定能刺穿,骑兵一旦摔下马,不死也残。
“那要是被发现了呢?”
顾璋一脸不可置信:“难道你在敌后,还会穿明晃晃地北骁卫,或者武安军的皮甲吗?”
“反正大家都壮得跟牛似的,体型和对面也挺像的,直接把脸用头发遮住,装作受伤往陷阱堆里一趴,然后大喊一句‘有天杀的北骁卫偷袭,往那边跑了,快追’或者‘救我’不难吧?”
“打了这么多年,不会连一句简单的‘救我’匈奴语都不会说吧?”
北骁卫:“……”
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又好像有点刺激,若匈奴信了前一句,被引跑了最好。若不信,即使往自己这边来了,起码也不会遭到远距离直接地攻击,而是过来探探情况。
配合上藏在草原上倒刺的陷阱,能抓住机会的话,指不定还真能绝境翻盘!
顾璋还在叭叭,说也不知道有没有带毒的习惯:“先观察一下风向,如果老天眷顾的话,直接撒一把毒粉,风就直接把他们送走了。”
北骁卫:?
小口气牛的,怎么听起来杀匈奴这么简单?
顾璋又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玉色小葫芦:“如果是我的话,会随身带这个,我就装一把小石头,碎瓷片,或者箭头之类的进去。”
这有什么用?
装些碎石、箭头的白玉瓶能做什么?
原本觉得顾璋又没上过战场,肯定没什么经验的北骁卫们,早就不知不觉被吸引,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璋身上。
顾璋随手翻开手册里一页,指着上面的信号弹道:“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用留着信号弹了,直接往瓶子里一塞,甭管是用箭射,还是用手扔,算好时间,直接往对方马阵里去。”
顾璋双手握在中间成圆,又飞快张开,嘴里模仿:“砰——”
这个时候没有炸药,但是已经有烟花了,所以顾璋在京城弄出那么大的烟花动静,也只是被有钱人追着要买了一阵,旁人只觉得是他脑子聪明,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顾璋确定过在梦里没有听见爆炸声,所以也不打算提前让这个大杀器降世,但信号弹的威力,在小小的陶瓷瓶、白玉瓶里炸开,也是不容小觑的。
“碎瓷片、锋利的石片、箭矢在密集的马群里飞射,马或者人都有可能受伤刺痛,是不是很有意思?”
群马惊,无论四处逃窜,还是把主人掀下马来,反正动乱大,绝对是趁乱逃走的好时机。
北骁卫:!!
这叫很有意思吗?
这分明是太刺激,太有意思了!!!
纷纷迫不及待地问:
“真的可行吗?”
“信号弹还有这个作用?”
顾璋摊手:“我就是猜想,又没用过信号弹。”
原来是胡咧咧!但是怎么听起来好像真的行?
顾璋半点不在意大家的表情,哼哼唧唧道:“最有意思的,还要属潜伏进去了,要是遇到这伙人之前,就首先遇到过落单的匈奴,扒了他的衣服穿上,直接忽悠人带我回匈奴营帐!”
匈奴游牧,部落众多,还真不是谁都认识谁,即使是武安大营里,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认识所有的兵。
北骁卫们听顾璋忽悠,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顾璋这小子,好像真的能凭这张嘴,忽悠匈奴带他回营帐,吃好喝好之后,再顺点干粮和武器回来。
好像真是这个小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越想越像!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顾璋觉得说口渴了,他拿起杯子打算喝一点,却发现水都被他喝光了。
便没了兴致,摆摆手道:“算了,不说了。反正有意思的主意和法子多得是,我这个没上过战场的都能想出来,啧啧。”
这最后一声“啧啧”,尤其有嘲讽力。
上过战场的北骁卫:“……”
怎么显得他们好像很笨一样?可是遇到敌人就打,难道不才是正常人的第一想法吗?谁花里胡哨地想那么多?
“你又没上过战场,也没打过匈奴,怎么想到这些的?”薛见雷问到。
顾璋笑眯眯地与薛见雷对视:“当然是跟见雷将军学的。”
力熊忽而惊呼:“我就说这些阴险黑心的点子,怎么都感觉有点熟悉的味道!”
北骁卫们瞬间安静下来。
眼看薛见雷脸黑了,力熊连连后缩,熊一样的个头,非要躲在兄弟们背后,身体都下意识地在轻微哆嗦,好可怕!
薛见雷肃着脸,问顾璋:“背了多少?”
顾璋自认是个十分尊敬戍边将士的人,当然要铆足了劲儿完成薛见雷安排的任务,掌握的内容多了,日后才好互坑不是?
这一问一答中。
北骁卫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只觉得迷迷糊糊,好像老天爷出生的时候,少给他们带了一个脑子。
竟然有人能一天背完!
一天背完!!!
这就是十六岁考中状元的脑子吗?
薛见雷校考完顾璋后,也有片刻沉默,但很快就同意了顾璋学习更深入的内容,但要求是这本册子的内容必须完全掌握。
顾璋一口应下:“没问题。”
等薛见雷回到宿舍,琢磨明日定要试试那个陶瓷瓶装陶瓷瓶、小石片的法子时,有同僚居然来找他“商讨”顾璋说的那几个法子。
薛见雷脸差点变成松花皮蛋。
同僚还饶有兴致夸道:“虽然听起来玩笑了点,但是每个法子都有见雷你的风格,可见人家真是听你的故事长大的,跟你学的!”
还真有点薛见雷出其不意,狡诈多变的感觉在里头呢,还和你一样胆子肥,敢偷换匈奴衣服,潜入敌营呢!
这话还是没说出口,他怕被薛见雷揍。
薛见雷说:“瑶光确实聪明,若生在武将家,也定是个大将军的好苗子。”这是薛见雷也不得不承认的。
如果不是顾璋特意暗示“我这些阴险狡诈的法子都是跟见雷将军学的”,若不是怕被那小子混蛇打杆缠上来,他也会笑着夸一句妙哉!
毕竟那几个法子,着实对他的胃口。
可气的是,那小子好事不干,愣是要暗搓搓的撅他一下。
顾璋口中那三个颇带点狡诈,又有些不要脸的神奇法子,很快在小范围内传开。
***
顾璋回到家。
他从背后靠近燕芷,把藏在背后的小蜻蜓发簪,忽然放到小姑娘眼前:“是不是和你那只一样可爱?”
“嗯,可爱。”
声音有点低。
顾璋走到她前面,摸摸她的额头:“是不舒服吗?怎么没精神。”
燕芷轻轻拽开顾璋的袖子:“没有不舒服的。”
见小姑娘不理自己,顾璋伸手把他拢进怀里:“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肯定是那天黄家给他送女婢的事情被小姑娘知道了,要不天天都高高兴兴、活力无限的小姑娘,哪里会这样?
其实他当天回来,也想过要不要直接坦诚的,一个犹豫就没说,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闹得人不高兴。
“我才没有生气。”燕芷捏着小蜻蜓发簪,有些心虚的瘪瘪嘴。
顾璋把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直接把人扔出去了。以后肯定不瞒你好不好?”
燕芷小脸慢慢变得红扑扑的,脑袋越埋越低,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人。
顾璋小心捏捏燕芷的脸蛋:“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燕芷用脚轻轻踢踢妆台,掩盖的心里的那一丝丝小心虚。
在燕芷惊呆的表情中,顾璋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揉了揉。
顾璋想这一天好久了,小姑娘脸娇憨可爱,他觉得肯定手感好,等揉出一个小笑脸,满意点头:“嗯,我家芷儿没生气,笑得真可爱。”
燕芷也忽而笑弯了眼,看着距离很近的顾璋哥哥,只觉得他笑起来真好看,眼睛、鼻子、嘴巴好像每一处都好好看。
“顾璋哥哥。”
“嗯?”
燕芷扬起笑容,踮起脚朝他侧脸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顾璋哥哥真好!”
顾璋猛地愣住,耳根染上火烧云一样的赤红。
他深吸一口气,才磕磕绊绊憋出一句道:“要不要去看俊俏的白马?”
燕芷乖乖把小手放在他大手手心,又高兴起来:“要去看,是顾璋哥哥从军营里赢回来的那匹马?”
“嗯,叫踏风。”
踏风显然没看出来主人的好心情,依旧不太给面子,想要摸它的时候,它都会撇开马头,还用头顶顶顾璋,似乎是想让他一边去。
反而对小姑娘比较温柔。
顾璋:?
踏风:这家伙都要哄着的人,肯定比他厉害,气死他!
燕芷难得看到顾璋吃瘪,几次试着去给马梳毛喂东西吃,都被嫌弃,笑得花枝乱颤,开怀不已。
好吧,能哄小姑娘开心,就不怪踏风这家伙了。
等到夜里。
顾璋从系统里兑换了几捆马儿最爱吃的草,一共五种,都是最优质的水灵灵的青草。
他才靠近马厩,踏风就忽而打了个响鼻,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他——手中的草。
顾璋把五种不同口味的饲料,摆放在食槽里,十分豪横地说:“你看看喜欢吃哪种?”
踏风虽然听不懂,但已经被诱人的香气吸引了,居然会有这么多口味,这么香喷喷的食物!
它低头尝了尝其中一种,马脸上竟都显出高兴又满足的表情,锃亮的大眼睛里,甚至都透出惊喜。
犹如饿了好长时间一样,低头对着剩下四种草料狼吞虎咽。
“吧唧吧唧吧唧~”
享受又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狼吞虎咽下,五种不同口味的青草很快全部吃见底。
没了。
踏风不由回味起刚刚的美妙滋味,这可是他踏着朝阳奔跑、迎着阳光寻遍整个草原,都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咴儿咴儿!”
“咴咴!”
顾璋再摸它的时候,都没被顶开了,他笑骂:“马儿也讲吃人嘴短?”
他还是喜欢踏风的,也许男人骨子里都有些爱车,换在古代就是骏马,毕竟想弄一辆跑车出来,科技跨越太大,实在是做不到。
“最喜欢吃哪种?”顾璋好脾气地问。
马头低头,在第二捆草刚刚放的位置点了点,兴奋道:“咴——”
顾璋给它加了点:“还挺聪明。”
“咴!”
趁着踏风吃着,他走到踏风身侧,给它身上今日伤了的地方上药。
踏风感觉身体疼痛的位置热乎乎的,又很快变得舒服起来,回头看看今天跟它僵持了好久的少年,清澈灵动的眸子里浮现旁人难懂的情绪。
没两天,一人一马就慢慢有了默契。
军营里却有喜有忧。
伤兵营病情反反复复,有一个明显好转人精神起来,明显是挺过去了,但还没等他们开心,就有一人死了,其余六人虽然比之前好些了,但情况仍旧不明朗。
全营上下都在关注着,心都揪起来,等待着时间给出最后的结果。
喜的是顾大人随口说出来的信号弹好像真的有用!
就是无差别攻击,对马的伤害太大,威力和范围根本无法控制,只能当作绝境时的保命武器,平时用的话,若伤了马,那就实在太让人心疼了,而且信号弹制作也不易。即使有许多问题不便推广使用,还是人人都忍不住交流:“我怎么从来没想过信号弹还能这样用?”“听说只是见雷将军提问后,临时想的!”
顾璋也有了新的烦恼。
他已经想好了刚赤府增产的计划,最开始约几斗的增产还好,成本各家出,也不高。
但如果想要建森林带的话,还真没钱,总不能也让百姓自家出钱,别说他这个新任知府了,怕是薛将军都没这么大的面子。
县衙穷得叮当响,府衙也没好到那里去。
辛少昌坐在县衙太师椅上,悠哉喝茶,打着扇慢悠悠道:“我可没法给您变出钱来。”
他这么些年没有政绩,没钱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连可以刮一刮油水,让他做贪官的富商都没有。
没有钱,不论有什么想法都寸步难行。
等到后来,也就慢慢无所谓了,他摇晃着脑袋:“时也,命也,天注定。”
顾璋不理他这套,越应越来劲儿,辛少昌这人起码不贪不戕害百姓,有点躺平后认命的迷信爱好,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璋翻看着县志,琢磨:“总能想办法弄到钱的,人定胜天。”
挣钱还不简单?
虽然在刚赤可能稍微难了点,但是总会有的。
辛少昌看看外头天色:“您去军营的时辰好像快到了。”他都算过了,这地方五行缺金,不聚财气。
这日下午,顾璋才踏进大营。
前后脚工夫。
风尘仆仆的一队将士,护送着满满几车的府衙资料账册,回营复命。
其中一辆马车里传来明显的焦糊味。
“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