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 现在停止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垣川只好咬牙同意系统说的加钱，希望能够影响到姜意。
但是半个小时后，姜意的气运没有半点减少, 代表气运的光团，连黯淡都没有。
周垣川心里浮现不太好的预感, 打开微博, 发现里面吵的一塌糊涂，几乎是对半开的状态。
又因为姜意姜空的路人缘很好, 帮他们说话的路人还不少。
花了那么多的钱，几乎一点效果都没有。
周垣川有些焦躁。
他死死盯着那些光亮的气运，恨不得将这些都据为己有。
但是暂时又没有一点办法。
除了这些, 还有什么呢？
他目光瞄到一旁的柳凡，握着手里的手机顿了顿。
姜空提着小鱼桶，将姐姐送去休息后, 又返回来钓鱼。
沈平今天和姜意聊了很多, 下午暂时暂停, 没有离开。
他抬眸看一眼周垣川，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后，又收回目光。
刚刚经纪人给他打电话说了网络上的事情。
应该是周垣川搞的鬼。
最开始挑事的营销号还是黄蜂的营销号。
关于黄蜂的收购进度，他也专门打电话咨询了表哥，得到的结果是，不太顺利。
黄正的事情特殊，这么大事情，黄蜂能存在下去的可能性不大。只是因为现在他背后的人还没找到, 所以一切被暂时压了热度。
所以, 如果幕后黑手是周垣川。
不足为惧。
而他这次的操作，也证明他其实没有什么底牌了。
姜空脸上的笑意隐隐加深, 和其他人聊起天来。
柳凡想插进去，但是又碍于周垣川说的话，以及对姜空的一些不喜欢和芥蒂，硬生生坐着没动。
本以为会有人来主动拉他进入话题，没想到几个人各聊各的，竟然一点没有照顾客人的意思。
周垣川悄悄离开，打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又想去找姜意。
但是没走一会，就遇见热情的工作人员，热情服务，提供帮助。
周垣川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再多力气也无法施展开。
录制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半。
他连姜意的面都没见到几次，更不用说，在一起了。
“是这样的。”
他思索着，直接询问工作人员。
“我有点事想找姜意，你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姜意小姐？”
工作人员疑问。
周垣川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工作人员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下来。
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是却不那么热情了。
“抱歉，这个我并不知道呢。”
“姜意小姐愿意去哪里是她的自由，我们不知道她在哪里。”
这也是实话。
“你是有什么事想找姜意小姐？我可以帮忙传达。”
工作人员又道。
周垣川勉强笑一下，“不用了，等我们见面。”
话音刚落，却正好看见姜意从另一条路走过。
姜意？！
周垣川眼睛一亮。
他快速整理自己的仪表，就朝着姜意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我去找姜意，你不用跟着我。”
他匆匆丢下一句。
工作人员赶忙跟上去，“那怎么可以呢？我的任务还没有完全弯成。”
周垣川已经分不出心思去管她，加快速度，喊道：“姜意。”
姜意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停下步伐，转过身。
看见了周垣川。
周垣川大步跑向姜意，边跑边道：“我有点事跟你说。”
他大概知道姜意的性格。
躲躲藏藏，不如直接表白，在对方心中留下痕迹。
他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和她慢慢耗，尽快拉近关系才是正道。
姜意迟疑，皱了一下眉头。
不太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但是也不太想听。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扭头发现裴无司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裴无司？”
裴无司点点头，没看跑过来的周垣川，轻轻碰了一下姜意的肩膀，“先走吧，我来应付他。”
姜意点头，听他这么说，就直接迈步离开。
周垣川此时距离她只有两米之遥，见状忍不住喊：“姜意，你等等我呢。”
姜意没来及的反应，就在下一秒听见裴无司的声音。
“不用管。”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先执行。
她的步伐半点没停。
裴无司转过头，看着跑过来的周垣川，脸上表情淡淡。
周垣川在裴无司面前停下，半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你……”
“你在干什么？”
他怒气冲冲，几乎想抛开裴无司追上去。
却被裴无司拦下。
“你想干什么？”
裴无司问。
周垣川卡了一下，含糊回答：“这不关你的事吧。”
裴无司却肯定道：“关我的事。”
“姜意的事关你什……”
他下意识反问，话到一半却又硬生生顿住。
他快速抬起头看向裴无司，瞠目结舌。
“你喜欢姜意？”
裴无司点头，“对。”
承认的坦坦荡荡。
周垣川看着裴无司，内心突然生出一丝荒唐来。
好像这个世界是假的一般。
裴无司居然喜欢姜意？
他为什么会喜欢姜意？
他不是去当和尚去了吗？
上辈子……
周垣川顿了一下，又想起上辈子姜意没有活下来。
所以这辈子姜意为什么要活下来？
她为什么没有被砸死？
裴无司的话一出来，几乎将他的算盘打碎的彻底。
更不用说，刚刚看姜意和裴无司相处的样子，明显没少相处。
周垣川想起自己看过的姜意和裴无司的CP超话，他没当真。
随后又想起自己在很久之前还引导这一点，想去黑姜意。
好像是个因果循环。
周垣川瞬间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连脚都迈不开一步。
他拿什么和裴无司比？
抬起头，裴无司还在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听说你在收购黄蜂？”
“黄蜂娱乐早就是你的了吧。你和黄正……”
“我和黄正怎么了？”
周垣川下意识反问，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他匆匆忙忙撤离，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心跳砰砰砰跳的厉害。
周垣川没有返回钓鱼的地方，而是回到自己放行李的房间。
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和黄正。
如果他和黄正的关系被发现，一切才是真的完了。
还有他在系统的帮助下，做过的那些事。
周垣川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内心焦躁不安。
姜意那边没有可能了。
和她发展不了亲密关系，还可能被其他人盯上。
而黑她也没什么进度。
不如放弃。
再呆下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裴无司还知道些什么吗？
他几乎想提着行李箱立刻就走。
冷静十分钟后，才将想法按耐下来。
等明天吧。
晚上就和导演商量，明天就不参与录制了。
他可以等一等。
这会，周垣川又觉得不急了。
只要他能安安稳稳度过这段时期。
等一切尘埃落定。
＊
裴无司看着周垣川离开，皱了一下眉头。
随后才循着姜意离开的方向走过去。
姜意正在用电脑打字。
裴无司等了一会，并没有贸然开口打扰她，而是等姜意自己发现。
不过他没有等多久。
姜意很快抬起头注意到等待的裴无司。
“裴无司。”
裴无司应声，收回目光落到姜意身上，抬步朝她走近。
“周垣川离开了。”
“他估计想退出节目了。”
姜意点点头，没有在他身上放过多的注意力。
“谢谢你。”
裴无司摇头，“不用谢。”
“总不能让他抢了先。”
抢了先？
抢先什么？
姜意迷茫一瞬间，随后心底很快冒出一个答案。
她抬起头，看见裴无司正含笑看着她。
桃花眼潋滟，仿若有光。
姜意局促一瞬间，有点不自在，但是倒是没太多反感。
冒出脑海里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许姨的“顺其自然”。
然后最好不要很多人吧……？
姜意憋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议：“人不要太多……”
裴无司愣住，没料想过她会有回应。
更没有料想到会有这种回应。
他反应两秒，反应过来后忍俊不禁。
薄唇勾起，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好。”
“知道了。”
姜意放下心。
她扭头看一眼周围，主动道：“我现在要继续码字，你呢？”
裴无司目光在周围转一圈，“我看看书。”
姜意点头，看着裴无司走到自己的旁边，大概隔着半米左右的位置坐下，拿起一本书，慢慢阅读。
这里是一个室外阅读亭。
温度适宜，空气清新。
往外能看见树影下斑驳的日光，左边的竹林在风中沙沙作响。
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偶尔夹杂的翻书声混合在一起，姜意一个字一个字在文档中敲下《落日》的剧情，半下午的时光，消磨的舒适且安然。
＊
晚餐吃的是烤鱼。
姜空准备好一切，又没看见姐姐。
沈平导演还在，姐姐应该没和沈平导演在一起。
周垣川不在，裴哥也不在。
姐姐也没有发消息。
姜空思索着给裴无司发消息询问。
很快收到回复。
【在室外阅读亭，我们现在就过去】
姜空顿了一下。
觉得不太对，又好像不知道哪里不太对。
在一块好像很正常，平时也都在一起。
但是他直觉好像有点……？
姜空皱眉讲不清楚，很快又看见裴无司发来的新消息。
【你姐姐说想吃辣一点的。】
辣一点？
那必须安排。
姜空收起手机，立刻给姐姐搭配烤鱼的蘸料碟。
而他的时间也卡的刚刚好。
刚刚搭配好，就看见姐姐走过来。
姜空赶忙迎上去，给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给你弄好啦，辣一点的蘸料碟。”
“你过一会尝一尝。”
姜意点点头，应声道好。
周垣川出来的比较晚，非常安静。
一句话不说，眼神也不往姜意那边看。
姜空心中诧异，笑容都真实了几分。
烤鱼是边聊边吃的。
沈平最近在和姜意聊剧本，又捡起自己导演的身份，也是想提前教教姜空，于是在餐桌上聊了很多关于表演的话题。
姜空主要回答，裴无司在旁边补充纠正。
就连柳凡，都插嘴很少，全神贯注地听着。
名导上课，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周垣川原本不想听，但是提到表演，内容还是源源不断往脑袋里进。
他哪里看不出这是沈平对姜空的提点。
一个向来苛刻的导演，都可以另眼相待。
这就是气运吗？
周垣川完全克制不住自己的嫉妒。
沈平和姜空聊完，又即兴出题让他表演。
“当你为一个项目忙碌很久，天天加班，却突然被公司辞退——”
姜空走到空地开始表演。
他表演完，沈平只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还行。
但是还没到最好。
能看的出来有点天赋。
周垣川有点忍不住，他主动站起来道：“沈导演，我也想试试。”
沈平点头。
周垣川的表演惊讶比姜空更丰富。
他来到姜空站着的空地，开始表演。
一顿很快结束。
沈平点点头，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有点……用力过猛。”
“不过我没给人设，挺不错的。”
周垣川的表演，不像是被公司裁员，倒像是活不下去了。
周垣川脸色难看一瞬间，坐回原位不说话了。
突然注意到一个注视的目光，他抬起头，对上姜空的目光。
姜空面无表情盯着他，一言不发。
神情第一次毫不掩饰，是完完全全的厌恶和冷漠。
看的周垣川心中一跳，几乎想躲开目光。
但又觉得是姜空在嫉妒自己，于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回望过去。
拥有那么多的气运又怎么样？
实力还是比不过自己。
周垣川觉得不公。
为什么他有实力，却无法拥有相应的气运呢？
上天真是不公平。
如果他拥有很多的气运，加上他的实力，他绝对可以成为大影帝。
比裴无司还厉害的大影帝。
可是他没有。
这个世界的主角是姜空，不是他。
而他做梦也想成为主角。从绑定系统的第一天，得知气运的存在、得知主角开始——
姜空看不懂周垣川奇怪的表情，也不想看懂。
周垣川刚刚的表演，让他完全确定，幕后凶手就是周垣川。
他的表演很真实。
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和梦中出现过的，一模一样。
姜空几乎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只要一想到姐姐因为这件事多花费的心神，就感觉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所以，他也是可以预知？
还是有什么奇怪的功能。
姜空想到周叔叔说过的催眠本领，将周垣川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最后目光落到他手上的手表上。
一种直觉。
这个手表让他直觉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