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街角相对而站的是裴无司和沈向城。
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
姜空赶忙加快步伐走过去, 性质冲冲，半点没有掩饰的意思。
“裴哥，沈哥！你们好！”
沈向城和裴无司被他突然窜出来, 吓了一跳。
转过头看见姜空，沈向城才疑惑询问：“你被淘汰了？”
姜空摇摇头, 又点点头。
自己淘汰自己应该也算。
他开口道：“这些不重要。”
“我想问, 你们有人看见我姐了吗？”
沈向城摇摇头，“没有看见。”
裴无司也跟着摇头, “我也没有。”
姜空勃勃的性质下去一半。
“这样啊。”
他说着，眉头隐隐皱起，再次沉思。
所以, 姐姐去哪里了？
【哈哈哈哈姜空：失望】
【哈哈哈第一次发现“肉眼可见的失望”是如此写实的描述】
【姜空看见人，雷达亮起。对方不知道姐姐行踪，雷达熄灭】
【空空：日常找姐姐】
【你是离开不了姐姐一点是吗？】
【又开始了哈哈哈只要两个人分开, 姜空必定想找姐姐在哪】
【所以, 姜意在哪？】
沈向城听见姜空找姐姐, 左右看一眼，也和两个人告别。
“我去看看我爸。”
他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见他爸，倒不是担心他爸有什么事，他是想，依照他爸的较真的性格，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指不定躲在哪里。
而现在已经四点多，这个游戏可以结束了。
姜空点点头, “去吧。”
“我也想要继续找姐姐。”
裴无司也点点头。
沈向城离开后, 姜空看向裴无司。
“裴哥，那你……”
裴无司思考两秒, 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吧。”
“好啊。”
姜空一口答应：“你也帮我找一找，姐姐有可能在哪里。”
“好。”
裴无司点头。
两个人又穿过一条街道，依然没有找到人。
姜空看着手机，姐姐依然没有给他回复，估计是一直没看手机。
那是在……
他静下心仔细思考姐姐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姐姐出门喜欢去安静的地方，图书馆更是经常去。
但是这边没有图书馆。
书店呢？
他想着，忽然听见旁边的裴无司开口：
“会不会在对面的咖啡馆？”
姜空顿了一下，抬头看过去，终于注意到那个一直被他有意无意忽视的咖啡馆。
上一次姐姐就是在咖啡馆出的意外。
他有点抗拒往这边想。
姜空转头看向裴无司。
裴无司将手上的手机递给他，“咖啡馆是一个可能的选项，还有那边的一家书店……”
除了被自己忽视的咖啡馆，其他都差不多。
姜空听着，点点头。
“嗯嗯，那我们去咖啡馆看看。”
咖啡馆这边很安静，里面人并不多。
姜空和裴无司走进去，扫视一眼，很快就看见云晚和葛海月。
两个人穿着COS服，比较显眼。
旁边还坐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三个人这个搭配也很显眼。
姜空几乎一眼就看出那个穿校服的女生是姐姐。
“是我姐！”
他兴奋起来，迈大步走过去，来到姐姐身边。
刚想开口，葛海月就摇摇头，示意姜空别说话。
随后她站起身，走到一边给姜空解释。
咖啡馆是一条中学的必经之路，有很多学生会过来写作业。
姜意解答了第一个学生的问题后，就陆续有学生来问。
姜意现在正在给一个学生写题。
她说着，用眼神示意。
姜空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看见旁边的桌子的确坐着几个女生。
这么一会，姜意已经停下笔抬起头了。
旁边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立刻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谢谢姐姐。”
她先开口道谢。
姜意摇摇头，给对方梳理思路，开始讲这道题。
姜空点点头，坐到她们旁边，也不打扰姐姐，而是安静等待。
避免其他人找不到，他刚准备在群里发条消息，就看见裴无司已经在群里发了定位。
【姐姐、裴哥、小月、云晚，还有我，我们五个人都在这里。】
他打字补充。
干等着太无聊，姜空摸出手机，打开姐姐的直播间。
【姜意的水平，真的好厉害】
【不愧是北城大学的学生】
【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在直播间学习】
【迥然居然是一个学习直播】
【哈哈哈偷偷玩手机看直播，被我妈逮到了，她看见姜意在讲题听了一会，说我这次找到老师不错，以后都听她讲课】
【这可不是想听就能听的】
【但是姜意讲的很清楚，我对这些不太懂都听到差不多。】
【最关键的是，有好几道数学用高数非常好解。但是姜意翻看她们教材后，用她们学过的知识点讲解了。】
【哇塞，好贴心】
【姐姐其实真的超级棒的，人也超级好！】
姜空看着弹幕，美滋滋。
好多人夸姐姐。
嘿嘿。
姐姐就是最好的。
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黑姐姐。
在他看来，姐姐无可挑剔。
注意到姜空在看直播后，弹幕刷的更起劲。
同时一些乱七八糟的弹幕也一瞬间涌进来。
黄扇拿着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点水军，去直播间刷屏问姜空“比赛”的事。
他半天后的飞机，到达A国后，时差大，可能更难得到回应了。
所以这一次，黄扇无论无何，也要收到姜意的回复。
【姜意为什么不同意跟小黄比赛？】
【是因为姜意觉得自己比不过吗？】
【姜意无视小黄的比赛，是因为心虚吗？】
【姜意不会现在都还不知道小黄发微博挑战她的事情吧？】
【我想知道，姜意到底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难道就这样一直拖着不回复？】
【小黄都要出国了，不管成不成，愿不愿意，给个回复总不难吧？】
【感觉有点看不起人，都不搭理，直接无视】
【小黄的新歌很不错，算的上是新人里面的中上水平的吧，我觉得挑战的资格是有的。】
弹幕一下子涌入太多，让姜空想忽视都难。
他眯了眯眼，有些无语。
“小黄……爱音乐的小黄？”
他走远一点，才开口道：“先不说其他的。”
“这个小黄一直挑战我姐干什么？穷追不舍，一直想想找我姐挑战？”
黄扇站在后面，自己打字回复。
【我是黄扇，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水平】
消息刷了好几遍，被姜空看见。
姜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是吗？”
“证明自己实力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是想打败我姐，然后证明你比我姐——”
“不对。”
停顿一秒，“是想证明，你比方坤先生收的徒弟还厉害。”
姜空揉了一下眼睛，有些散漫靠在墙上。
“不过这些也并不重要。”
“我们的确早就知道你，知道这件事，爱音乐的小黄。”
姜空直接cue出名字。
“但是我觉得没有回应的必要。”
“也不让姐姐花时间回复你。”
“原因还是第一句话：没有回复的必要。”
他话音落下，直播间一片哗然。
【我靠，好勇！】
【这就是撕起来了？】
【哇塞，这真的是直接对着刚了】
【没有回复的必要……嘶，听着有点不大舒服，感觉像看不起人】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吧，又感觉姜空不是这样的人】
【听空空的话，看他的态度，这里面有故事啊】
【不会是抄袭吧？我之前就觉得熟悉，但是不专业也找不到原唱，看网上也没有人说，就放弃了】
【我也是，我想发微博说的，但是看见没有一个人提这件事，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
【熟悉吗？我怎么没有听出来，就觉得好听】
【所以，有故事啊】
黄扇快要被他的态度气疯了。
没有必要。
自己跟打卡一样，一天至少发一次微博，结果对方说没有必要。
没有回复的必要。
他愤怒打字：
【我是小黄，你凭什么说没有必要？】
姜空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直直看向自己的镜头，目光锐利到像是能够穿过镜头看到背后的人。
“那你又凭什么向我姐发起挑战？凭你那首东拼西凑的歌吗？”
黄扇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整个人头晕目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东拼西凑。
他下意识慌张，慌张后又觉得没必要。
自己不需要紧张。
他没有东拼西凑。
姜空这是在污蔑！
愤怒席卷心头，他再次打字回复：
【我没有东拼西凑，你不要污蔑我！不愿意接受挑战就不愿意，为什么要给我泼脏水？】
他将消息重复发了四五六遍，姜空才看见。
因为姜空说完那句话后，弹幕就呈几何式增长。
直播几乎一瞬间，跃至今天流量的巅峰。
【我靠我靠居然有大瓜？】
【抄袭啊？不会吧】
【我觉得是真的，坐等证据】
【有没有证据啊？没有证据空口说人家不好吧】
【居然在直播间吃到了瓜，我真的很震惊】
【这才是要曝光，互撕的正确步骤嘛，有些互撕，就是扯头花，扯来扯去不仅没扯下来，最后还给人扶正了】
【如果是抄袭的话，真的白瞎我听那么多遍！】
【不会是污蔑吧？我感觉小黄的态度也不像是抄袭的】
【也没有抄袭的人直接就认这件事的啊，我感觉处理这件事还是有点麻烦】
……
黄扇在否认。
这是姜空的意料之中，谁愿意被别人猜测抄袭啊。
姜空还没说话，黄扇第二条，第三条弹幕就快速发出来。
【我没有抄袭，我没有抄袭，我没有抄袭。歌曲是我自己原创的。】
【请你不要在直播间污蔑我，否则我会将你告上法庭，请你现在立刻澄清并向我道歉。】
这一会，他的思路倒是清晰的很。
弹幕密密麻麻完全盖住了屏幕的画面。
姜空重新散漫起来，他扭头往姐姐那边看一眼，发现姐姐已经跟学生讲完题了，顿时没有继续聊天的心思。
“抄没抄袭，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当然，最好也不要自欺欺人，没有用。”
他说着，对着镜头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笑容中不带有任何含义。
“另外。”
“你觉得我没有证据会直接开口说？”
“法律，我比你清楚。”
姜空转身往姐姐那边走，整个人瞬间恢复活力。
“不跟你们聊了，我去看姐姐。”
他收起手机，转身往那边走，步伐略显匆忙。
【我靠我靠我靠，这次真的是吃到大瓜了】
【好像还不是烂瓜！】
【有点期待啊】
【所以，他是抄了那首歌？】
【姐妹们，我先去微博看一眼，等我消息】
【微博还没有，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坐等证据】
【我刚刚还在想要是没有证据，姜空不就打脸了吗？没想到有证据啊】
【瓜就该这么吃，热热烈烈毫不留情地撕，然后快速放出证据。】
……
黄扇看着飞快滚动的弹幕，几乎没有什么人支持他。
十条相关的弹幕中，不知道有没有一条是相信他的。
更多的都是在期待姜空的证据，相信姜空。
黄扇气不打一处来，巨大的愤怒下，让他忽视了自己的一点点小慌张。
【证据呢！啊啊啊等证据等的我好着急】
【还要多久啊，不会要好久吧？】
【应该不会吧，按照姜空的意思应该是有确凿证据，不然不会直接在直播间说这件事的】
【小黄正好撞上，他买好多次热搜了】
【微博！快去看微博！证据来了！】
【证据有了，指路FK反抄袭工作室】
【快去看！！！】
……
直播间的粉丝又快速涌向微博。
微博——
@FK反抄袭工作室：关于歌曲《灵山》抄袭报告，《灵山》的作者：@爱音乐的小黄。证据如下：【图片】×18
图片很多。
非常详细。
黄扇呆着身体，好半会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点开发的那些图片。
【居然是FK反抄袭工作室！感觉他抄袭的事几乎是稳的了】
【我也这么觉得！到现在好像还没够错判过任何一个人】
【我的天，所以，嘶——真的是抄袭吗？】
【他是抄袭谁的啊？】
【看微博，抄粉书Melons】
【！！！等等，他不是Melons的粉丝吗？就这样的粉丝？】
证据非常全面，不仅全面细致，而且还逻辑清晰，有明确的对比。
即使是对音乐不太了解的人，也能一眼听出这些相同来。
【我数了数，几乎把Melons前期的所有歌都融合了一下】
【厉害噢，就这还敢说自己没有抄袭？】
【可能他自己真的不觉得那是抄袭吧，真的啪啪打脸】
【那可真是……明白姜空为什么说没必要了，我也觉得没必要回复】
黄扇一点一点翻着那些证据，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