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答不答应又如何, 难道你认为叙端会为了钱,和他去M国么?”
宋知婉看了看屋外头,正在对着周盛来傻笑的周叙端, 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叙端不会。”
“那就对了,这是咱们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如果真的叙端选择了这条路, 那只能说明咱们还不够让他了解这个国家。”周时誉和宋知婉想的不一样,他认为周叙端到了这个年纪,也该有自己的思想了,“我们无法左右他的做法,从他出生之后, 他就是个体, 我想无论做什么选择,咱们能做的,只能是认同。”
父母说到底是养鱼他们长大, 带着他们看这个世界的领路人, 而对于世界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那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周时誉很小就离开了父母,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他如果自己做好了决定, 也不会希望父母来干涉自己,父母是长辈,却不是自己的操控者, 他的人生, 该由自己做主。
同样的。
宋知婉也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所以周时誉觉得她们的教育,没有任何的错误。
有主见的人,是会自己去思考,自己去做选择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也能有承担这个选择后果的能力。
听到周时誉这么说,宋知婉也知道是这么一回事。
哪怕不是宋翰钰,难道以后周叙端不会遇到其他人么。
如果他骨子里就是个十分爱财,到没有国家的人,那么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会这么做的。
宋知婉现在能帮周叙端规避风险,难道还能帮他规避一辈子的风险么。
这几日下来。
时雪君和藤本总算是没来农场了。
藤本倒是想要来,但是时雪君不带着他的话,他没有名义来这边。
他只能在农场外面和薛云云交流。
以此来保持友谊。
藤本又去买了一堆的零食,心里却是犯着嘀咕。
这小姑娘,长得挺瘦瘦弱弱的,怎么这么会吃呢,三天两头的不是想吃这个就是那个。
可没办法啊,藤本想要从薛云云的嘴里知道更多。
不止是秘方,他现在连薛云云针灸的手法,都想要仔细探讨了。
宋知婉也被这事情闹得,忘记了问薛云云的事情,本来是当时就要去的,后来一折腾就跑去了医院和公安局,再到现在又开始为了周叙端的事情烦恼。
等想到薛云云的时候,还是看到她手里拿着一堆东西的时候。
像她这样的,是跟着劳改进来的,出去也不可能有机会出去,怎么好端端会有这么多东西在手里呢,宋知婉一想就觉得是藤本送的。
宋知婉觉得自己现在,是愁完了自己的事情,又愁孩子们的事情,连秦蓁蓁的孩子,她都得愁上了。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
宋知婉不针对任何人,跟秦蓁蓁不对付,是她这个人自己有问题,而薛云云和秦蓁蓁有血缘关系,但是她这个人没被秦蓁蓁教育过,基本上野蛮生长。
这倒也是好事。
人不是什么坏人,至少人品方面,宋知婉接触下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顶多小心思有点多。
小心思多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真要跟傻白甜相处,估计正常人没一个受得了的,而薛云云的小心思,也是原生家庭导致的,使她会看人脸色做事。
所以宋知婉没觉得有什么大的毛病。
她在医术方面有天赋,要是真的能培养,宋知婉也是愿意培养的。
不过前提是,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宋知婉是真的怕薛云云被腐蚀的太深了。
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送点吃的都能被收服,听起来很可笑,但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事情也是要紧事情,宋知婉得多管闲事了,至少别让小姑娘把路给走窄了。
她还这么年轻不是么。
这么一想,宋知婉就把薛云云给叫住了,“云云,晚上到表姨家里吃顿饭?”
薛云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到了宋知婉家的时候,薛云云还有些不自在,手里拿着的这堆东西,更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家里双胞胎估计又出去玩了,只剩下个珍宝在摆弄算盘。
宋知婉让珍宝把算盘放下来,和薛云云玩会儿。
珍宝有些依依不舍的。
不过薛云云和孩子自然玩不到一块,把手里东西放下,就撸起了袖子,“表姨,我给你打下手吧。”
“也行。”宋知婉本来就有话和薛云云说。
珍宝一听不用自己陪了,立马拿起了算盘,笑眯眯道:“姐姐再见,我去房间里了,你想要和我玩就叫我。”
看着珍宝蹦蹦跳跳的进去了,头上的羊角辫还在晃悠,她脸上的笑容连薛云云都有些被感染,属于那种大家看了就会喜欢的孩子。
养的很好。
薛云云的神情里多了几分羡慕。
甚至脑海里划过一个念头。
如果自己的母亲,是宋知婉就好了。
在农场待着的这些年,薛云云后来跟着方书喜学习医术,也总是会听方书喜夸宋知婉。
而宋知婉的名声很大,在农场几乎没一个人是说她不好的。
这些在薛云云这里都不算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曾经看到过双胞胎有事的时候,宋知婉站出来的样子,她想要是自己的母亲是宋知婉。
那她现在,一定不会过得这么苦。
只可惜她的母亲是秦蓁蓁。
那个她脑海里几乎一点印象和画面都没有的母亲。
宋知婉发现,薛云云干活还是挺利索的,估计也是在家里干习惯了。
切着菜的功夫,宋知婉还在犹豫着,该怎么和薛云云开口。
她就是个孩子,说的重了,容易伤到孩子幼小的自尊心,说的轻了,对方又不一定能够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宋知婉自己也没跟薛云云长时间接触过,说起来还是有些难以开口的。
薛云云从小就看人脸色长大,瞧见宋知婉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她是有话和自己说。
她想了想,就主动开口了,“表姨,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东西怎么来的?”
被猜中了心思,宋知婉还有些尴尬。
这孩子到底是心思敏感啊。
宋知婉试探性的问,“那你打算告诉表姨么?”
薛云云思考了一番后,“如果是别人问我,我一个字都不打算说,但是表姨你问我的话,我愿意告诉你。”
说实话,对于薛云云对自己的信任,宋知婉是有些意外的。
她没感觉出来孩子说的是假话。
“表姨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喜欢表姨,我不想让你误解我。”薛云云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宋知婉。
莫名其妙被孩子喜欢,宋知婉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轻咳了一声,其实作为表姨,她肯定是不称职的,但这是从上上辈就开始的事情。
真的要说起来,宋家和宋明珠就是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名义上的关系能接触,血缘上的呢。
宋知婉自己过得不错,现在心里也没多少的怨气,人当然不能指着怨气过生活,她也没把秦蓁蓁和宋明珠当回事,所以说到底,做出实质性伤害的,是上辈子的她们。
这辈子的她们,有这个想法,但是没做成。
而薛云云是额外的产物,宋知婉觉得一码事得归一码事。
现在看薛云云这么说,良心多少有些在作祟,觉得自己当初说到底,还是有些迁怒到了孩子上面。
宋知婉想了想道:“你能愿意和表姨说,表姨很欣慰。”
“表姨,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家里的事情,外婆有和我说过一些,虽然说得不多,但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出生。”薛云云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很理智的状态。
这也算是歹竹出好笋了。
宋明珠家但凡有个清醒的人,日子都不会怎么差的。
宋知婉觉得薛云云想的还是过于悲观了一点,“能出生看看世界自然是好事,家庭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但往后的路如何,却是你可以选的,人不能因为困在困境里,就自暴自弃,而是得向上挣扎。”
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宋知婉也很清楚。
但更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要努力去过好,用其他的事情,来抚平这一段的伤害。
现在的宋知婉,就在治疗着原生家庭带来的阴影。
薛云云从未听说过这些话,因为没有人和她说。
她的身边,只有像是宋明珠这样的存在,外婆对她好,可她的抱怨却也没有停下来过。
甚至宋明珠崩溃的时候,还曾经说过。
“要是没有你的话,你妈怎么会被下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就是个害人精!”
薛云云理智的告诉自己,宋明珠只是太难过了,所以才会这么说话的,可是有些伤痕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形成了。
薛云云想到这些的时候,思绪有些漂浮。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朝着宋知婉笑道:“表姨,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叔叔的事情来找我的,我最近拿的东西,都是那个叔叔送我的。”
果然是个聪明人。
宋知婉还是喜欢和聪明人交流的,至少有些东西不需要客套,直接就能聊。
她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表姨,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薛云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宋知婉有些讶异。
所以她心里很清楚,那个藤本是想要找她办什么事情。
那还周旋了这么久?
宋知婉现在开始有些担心的,虽然薛云云姓薛,但她的父亲可不是薛跃进,而是牛秘书,不过无论是谁,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看着薛云云还行,可万一呢,被利诱一下,人是禁不住这些的。
宋知婉算是拥有过这么多的人,所以还能承受一些,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如果面前摆满了大黄鱼还有珠宝,哪个人能承受得住,说不要啊。
能忍住的,那就不是人。
是神!
华夏的很多人,都穷怕了。
越是遭遇过不公平待遇的人,越是容易被这些给利诱。
宋知婉现在拿不准薛云云的想法。
见宋知婉不说话了,薛云云到底还是个孩子,怕她误会,赶紧道:“表姨,我不会这么容易被诱惑的,您别多想。”
听薛云云这么说,宋知婉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些。
她拧起眉头看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他一直找我,试探的问我一些有的没的,我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可我后来一想,如果我拒绝了,他肯定也不会死心,还会去找别人,不如我和他交流的好。”薛云云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知婉,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至少薛云云能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错事。
可其他人,她无法保证。
宋知婉松了口气,“云云,表姨和你说,这个人挺危险的,你还是少和他接触的好,其他的事情,有大人在忙。”
薛云云乖乖的点了点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表姨,我觉得他是冲着我师父来的。”
“方老?”宋知婉愣了一下。
难不成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这个藤本真的是冲着秘方来的。
宋知婉是知道这个秘方的,当然是上辈子知道的,方书喜平反后,年纪已经不小了,去医院挂了个职,但是中医那会儿并没有西医吃香。
因此方书喜也没怎么坐诊,每天就是逗逗鸟遛遛弯。
而那个秘方呢,上辈子就没了。
因为方书喜没有信任的人,他是被家里人举报的,他能信任谁去呢,这种秘方,估计到他这代就要失传了,还不如给个顺眼的。
宋知婉是跟着方书喜学习的,她没来得及去学习,这个秘方就不见了。
而这辈子,这个秘方宋知婉也不可能直接去和方书喜提起,两辈子境遇不同了,方书喜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下放,秘方也不可能会不见,所以她一直都认为现在更重要的,是提高中医的地位。
这个比秘方要重要多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辈子这个秘方又被盯上了。
难道上辈子的时候,秘方就是这么不见的?
宋知婉觉得这个事情得好好琢磨一下。
她问薛云云,“你觉得你师父有什么,是能让对方冲着的。”
什么呢?
薛云云想到了师父给自己的纸条,她猜测应该跟纸条里的内容有关,可她没有打开过,因为师父说过,等以后能接他的手了,再去打开。
但这个事情,她觉得是可以和宋知婉说的。
宋知婉一听,就想明白了。
看薛云云的样子,宋知婉也不怕她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自己的眼光不一定对,但方书喜这么信任薛云云,她觉得怎么着也得信任自己的师父。
周时誉回来的时候,看到薛云云在,还有些意外,但面上没表露出来,对着人也是和颜悦色的。
又叫双胞胎去送她回去。
双胞胎正愁着薛云云被间谍给骗了,自然乐意之至。
一路上都在给薛云云洗脑。
说那个叔叔肯定不是好人。
薛云云没想和两男孩子说,只是笑了笑,“我不是傻子。”
不是么?
周叙端深刻怀疑。
另一边。
周时誉帮着收拾碗筷,询问宋知婉,“你怎么把云云叫来了。”
“那个日国人不就盯着云云么,我估计真的就是为了咱们中医来的,所以我就多问了几句,回头我还得去找方老。”宋知婉解释了一句。
周时誉揉了揉眉眼,“真是一天都不得安宁,要我说,把人直接找个机会轰出去得了。”
“轰出去一次容易,以后再来呢,现在咱们国家和那边恢复邦交了,往后迟早日国人会理直气壮的来华夏的。”宋知婉讲事实摆依据,“不过这个人这么想办法的,要得到咱们中医的医术,这证明了一点。”
周时誉看向她。
宋知婉:“说明中医不比西医差,最理想的医疗状态,应该是中医为主,西医为辅。”
“你这话说出去,恐怕那些信西医的,都得跟你吵架。”周时誉笑了起来。
也不是没见过医生,大多都是西医多,真正的中医没几个。
宋知婉叹息,“那还不是因为西医容易,中医难啊,真要培养一个好中医出来,可不是大学那几年就行的,至少得从小培养。”
像她都算是很晚了。
她过了二十年,都已经四十多岁的时候,上辈子都还没有出师呢。
中医就是越老越吃香的。
这也确实是个头疼的。
得让大家知道中医的重要性啊。
藤本倒是个很好的由头。
宋知婉若有所思。
看她那样,周时誉就知道,自己媳妇又憋着坏了。
周时誉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了句,“对了,宋翰钰放出来了,他现在住在招待所里,估计没几天就会上门来找我们了。”
“找就找吧。”宋知婉随口回了句,随后顿了顿,又看向了周时誉,“这事情要和叙端说么?”
周时誉摇头,“先不说了。”
宋知婉嗯了一声,第二天就去找了方书喜。
把藤本找薛云云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对于方书喜,宋知婉知无不言,甚至也把对方的身份背景给说了。
方书喜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咬着牙道:“难怪前段时间,我的房间都被翻过了。”
还有这种事情?
宋知婉脸色严肃了起来,“丢了什么东西么?”
“没有,重要的东西我都随身带着。”方书喜摇摇头。
什么东西都没有丢,就是被人翻动过,那就是来找东西的。
方书喜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想要举报自己,看自己不顺眼,现在看来可能就是日国人想要得到他的秘方。
他当即看向宋知婉,“怎么还会混来日国人,有什么办法能立马把他们抓住么,云云这孩子拎得清,但她到底是孩子,她出生的晚,不知道日国人的歹毒。”
到底是有些担心的。
宋知婉道:“抓人容易,但得有个由头抓人,既然他把心思放在了云云上面,私底下还找人翻你东西,不如咱们设个套,人赃并获了再说。”
这事情不能闹大,又要闹大。
而且她也想要趁着这个事情,能够想办法,专门培养一批中医出来。
不是赤脚医生。
而是正儿八经的中医。
方书喜就是个医生,也不懂这些,既然宋知婉这么说,那他就听着办。
有了方书喜和薛云云的配合。
把藤本揪出来,就变得很容易了。
藤本太想要秘方了,所以也没管是不是陷阱,就赴约了。
结果当然是被当成小偷了。
东西没拿到。
还进了派出所。
这事情闹得,还挺无语的。
宋知婉看着帮藤本的秦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所以被藤本收买也正常,之前他是自主下放,现在有卖国的罪名了。
好在的是,宋明珠早跟他离婚了,打打闹闹的也这么多年了,全农场的人都知道,两人不对付,关系几乎是水深火热,所以秦广要关监狱,那也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影响不到别人。
不过宋知婉知道是秦广的时候,还有些犹豫,看向周时誉道:“现在不管是秦广,还是薛跃进,亦或者是牛秘书,都是进过监狱的,云云往后可别想进单位了。”
她的前途算是毁了一半了。
这孩子到底是被家里拖累了,哪怕没有一个人养过她,但她也只能被连带。
至少说以后从政,从军,都是不可能的。
也不怪宋知婉这么说,现在单位那就是铁饭碗,又没有私营企业,现在这么一闹,就算以后高考恢复了,她大学毕业,也只能做别的去。
周时誉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藤本的事情,解决的算是轻轻松松,没有闹出什么狗血剧情来,对于这一块,南城还是很重视的,前些年抓的间谍可不在少数。
像藤本这样的,虽然之后还是要放回去,毕竟没真偷到什么,但是也让大家知道了,这日国人啊,对中医还是很感兴趣的。
宋知婉回头找彭慧,要开个会。
彭慧一听是中医的事情,立马摆手,“你把事情想简单了,建个学习班还行,真要建个学校出来,那走的审批太多了,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先别折腾了。”
宋知婉还以为藤本的事情一解决,中医的事情就能摆在日程上呢,就算真的不行,但至少能开个会大家讨论一下吧。
现在一看,果然还是困难重重。
为什么日国这么重视的中医,在国内却得不到重视呢。
宋知婉是真的头疼了这回。
回家和周时誉一聊,周时誉一针见血,“没钱。”
上面批不下来钱,怎么搞学校。
怎么招生呢。
而且学生从哪里来。
听宋知婉的意思,这是从四五岁就能开招,可四五岁的孩子,那都还要人养着的,真放到了学校里,能静得下心来么,而且环境也跟不上,老师更是得照顾饮食起居,和幼儿园的老师没区别了。
这事情一听就没戏。
而如果有钱,这事情就是有可能有戏的。
宋知婉一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要是真有钱,学生的学费也能免了,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专门去村里找女孩来上学。”
这也是没有办法。
现在重男轻女的现象这么严重。
若是要把人家的宝贝儿子带走,指定要跟她闹腾。
宋知婉也不想搞这种麻烦。
所以选择女孩子来学中医是最好的。
除此之外,中医还得寻找有天赋的,所以不是来报名就能接受的,得全国各地的找。
这些都得要钱。
而中医大佬们,宋知婉也得找机会一个个的去说服他们到学校里来教学,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困难,因为中医是分派系的。
每个中医家族的秘方和手法,都是不外传的。
反正真的要仔细掰扯起来。
那都是难事。
宋知婉之前想的是,经过这一回,让大家能够重视起中医,自己也就能顺势开会,结合各方面的意见想法,再去做完善。
不过现在,就卡在了第一步。
没钱。
所以这事情,还得放一放。
改革啊,就是一个过程,其中有多少人在试图使把劲,都是不为人知的。
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能怎么着呢,还不是得慢慢来么。
宋知婉本来想着,这段时间宋翰钰得来了,没想到先来找她的,不是宋翰钰,而是时雪君。
她和时雪君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人家现在是贵宾,宋知婉想了想还是跟人见了一面。
时雪君看着宋知婉都看了好久。
然后才道:“你和你母亲,还是挺像的,难怪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熟悉。”
宋知婉是像母亲的,但又和她母亲不同,主要是身上的劲不一样。
对于一个曾经是小三的女人,和自己提起自己的母亲,宋知婉没觉得自己该给什么好脸色,她冷漠以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当年的事情,算是我对不起你们家。”时雪君慢慢的说出这么一句。
宋知婉面无表情,“你来找我,不会只是跟我道歉的吧。”
时雪君看她这样,不由叹息,“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为了钱模糊了双眼,这一次虽然我身受重伤,但知道你父亲没死,也算是解了我多年的心结。”
对于时雪君的这一番忏悔。
宋知婉是真的不太有心情听,她觉得时雪君没那么好心,要和自己来说这些有的没的。
从她干的事情就能看得出来,她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在金钱面前,她和宋翰钰是一样的,冷冰冰的钱,要比亲人来得重要。
这样一个人,指望她觉得愧疚?
宋知婉又不是傻子。
她要不是有什么想法,肯定不会来找自己。
宋知婉没有回答,只是回了一句,“西塞莉夫人,你如果再不说你的真实目的,我想我并不愿意和你坐在一起叙旧。”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
“等等。”时雪君叫住了她,感慨道:“你倒是个聪明人。”
这也证明了,自己没有找错人。
宋知婉坐回了位置上,抿了一口茶水,眼神示意时雪君继续。
时雪君咬了咬牙,道:“我想要和你合作。”
“跟我合作?”宋知婉挑眉,“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是值得合作的,当然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我生活在社会主义的国家,而你是资本主义国家。”
她其实心里大概猜到了一些,但是还不够确定。
其实时雪君和自己合作,宋知婉是十分欢迎的,因为南城想要发展的话,就需要赚取外汇。
而时雪君可以提供。
不过宋知婉并不想让时雪君这么快的猜到。
时雪君笑了笑,“你是个聪明人,广交会那次,我就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这一次,藤本被遣返回国的事情,背后也是你出谋划策吧。”
宋知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索性没说话。
时雪君看她这样,真有种自己被压着的感觉,可她也确实有求于人。
只好继续道:“虽然一开始,是藤本带我来的这里,但是我觉得,药材市场这一块,确实是有利润空间的,我的想法是,有没有可能跟你合开一个药材厂。”
“不可能,我们的厂子都是国有化的,你若是想要购买药材,我可以帮你申请,我想这样大家都会很欢迎。”宋知婉直接道。
国内的情况复杂。
不是时雪君能理解的。
时雪君也没在意,点了点头道:“如果是你全权负责,我可以接受,我只信任你。”
这个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有点难猜。
和原配的孩子说信任?
她甚至还想要杀了宋翰钰过。
宋知婉公事公办,“行,我回头帮你申请,很欢迎你和华夏的合作。”
见人要走,时雪君又叫住了她。
看着宋知婉回头,时雪君突然问了一句,“如果我说,并不是我害你父亲,你会相信我么?”
“我信不信重要么。”宋知婉反问。
当年的事情,宋知婉不是好奇宝宝,并不想知道,估计从时雪君嘴里说出来的,应该是另一个版本,不过无论是哪个版本,和宋知婉都没关系。
时雪君苦笑了一声,“算了,反正你父亲不信。”
宋知婉也没什么好和时雪君说的,当即就离开了。
帮着申请药材厂的事情,还是好办的。
毕竟之前的酒水厂,就有开着,现在只不过是把厂子扩大一下罢了。
酒水厂这一次,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许厂长见到谁都是握手,然后笑呵呵的,心情那叫一个美。
等宋知婉回了家之后。
就把时雪君找她的事情,和周时誉说了。
她道:“我觉得时雪君应该现在过得也不怎么好,所以她找我合作,是为了她自己。”
“有一定的道理。”周时誉觉得若是过得好,时雪君也不会年纪一大把,还奔波到华夏吧。
他记得这家公司,一直都是安格斯和他的儿子在打理的。
时雪君是这两年才拿到了主动权。
一个女人从年轻时候就不是省油的灯,年纪大了,自然也不会好糊弄。
宋知婉从他怀里爬起来,看向周时誉,“你能查到他们那边的关系么?”
“估计不能。”周时誉有些为难。
现在国内紧张,周时誉不可能伸手到国外去,查一个M国人可不容易的。
宋知婉重新回到了周时誉的怀抱,把玩着他的手指,“看来是没法知道了。”
“也不一定。”
周时誉这么说。
闻言,宋知婉转头看向他。
很快宋知婉就知道,周时誉说的不一定,是什么意思了。
这日下了班。
宋知婉就回到家,还在想着晚上做点什么,孩子们是越来越挑嘴了,前些日子,自己忙了一些,就让周时誉做饭,愣是被孩子们批判的一无是处。
不是这个不好吃,就是那个不好吃。
珍宝还噘嘴不肯吃呢。
宋知婉和周时誉索性把饭菜都给吃完了,一点都没给三个孩子留。
哪有这么做爹妈的。
三孩子跑去了老太太那告状,唐菲一听也是心疼,就给孩子们摊了菜饼吃。
而唐菲的手艺吧,就是属于能吃的那种,要说多好吃,肯定是比不上宋知婉做的,珍宝肚子很饿也只吃了小半个,剩下的就不愿意吃了。
这下把唐菲也整出脾气来了。
宋安清更是直接把菜饼收走,“你们三尊大佛回去吧,下回肚子饿也别来找舅舅舅妈,难怪你爸妈懒得搭理你们。”
其实双胞胎以前还好,是属于敢怒不敢言的那种。
现在不是多了个珍宝么,珍宝不吃饭,就会被哄着,两兄弟也就效仿珍宝了,没想到结果就是,宋知婉和周时誉一个都没有给面子。
不吃拉倒。
饿死生新的。
宋安清还越想越气,吃着珍宝吃剩的那个菜饼,“你知道吃不饱的老百姓有多少么,你们日子算是很好过了,你爸妈都职位不错,偶尔还能给你们做肉吃,结果你们呢,不要吃这个,不要吃那个,怎么,你们还要吃龙肉么。”
宋家没一个惯得。
三孩子再度被抛弃了。
只好回家去了。
这么来了两次之后,这挑食才算是改了改。
毕竟这顿饭不吃,那她们就没有饭吃了,晚上饿的嗷嗷叫,连玉米糊糊都没得吃,只能喝凉白开。
宋知婉虽然说是说不惯着,但自己现在不是空了点么,所以做饭的活,她还是独揽了。
下了班回来,还得进厨房忙活这忙活那的,肯定是累的。
对此,周时誉都觉得她是活该。
“你就宠着吧,我们那时候,连草根都吃,没水喝了,就吃雪,这一点是绝对不能惯的。”
闺女也不行。
宋知婉想了想,只问了句,“要是能有好日子和苦日子选择,你是愿意让人民群众,过好日子,还是苦日子呢?”
那自然是好日子。
周时誉心里这个念头起来,就知道宋知婉什么意思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孩子们也只是想要吃宋知婉做的饭菜而已。
哪怕是普通的一碗青菜,她们都能吃得香。
周时誉有些纳闷,“我的手艺有那么差么?”
“你是不上心做饭,萝卜切得那么一大块,你说能入味么。”宋知婉瞥了他一眼。
当然也不能要求周时誉太多了。
毕竟周时誉也算是什么活都干了,比其他男人要强多了。
不说干的怎么样,只要是干活的人,那就得鼓励,不干活的人是没有资格去说干活的人的。
反正宋知婉想着自己空的话,那就自己做呗。
带着这个想法回了家。
一到家,珍宝就跑了出来,抱住了宋知婉的腿。
看她这样,宋知婉笑了起来,“怎么了,今天这么热情?”
“妈妈,我又看到鬼爷爷了!”珍宝眨巴着眼睛,小脸上都是恐惧和害怕。
鬼爷爷?
宋知婉愣了一下,立马想到了是宋翰钰。
她赶紧走了进去。
没想到宋翰钰就坐在沙发上,饭桌上则是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周盛来还比较克制一些,坐在另一边,正在暗中观察着。
至于周叙端,却是在翻这些东西了。
顺便还发出夸张的惊叹来。
那大包小包的,就是糖衣炮弹了,里面不仅是各色各样的零食,还有香皂这些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一套小西装,看着尺寸,就是周叙端的尺寸。
宋知婉拧起眉头。
难怪这么久没来,感情是去准备这些了。
对着宋翰钰,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周叙端正在试一双鞋子,看着就是外国的牌子,也不知道宋翰钰是怎么搞到的。
难道还专程让人买这些东西,然后坐飞机来一趟么?
宋知婉本以为宋翰钰会直接让周叙端选择,留在这还是跟着他去M国,但没想到的是,他的渗透是从生活里开始渗透。
听到动静的周叙端,一看是宋知婉回来了,立马兴奋道:“妈,你快来看看,老爷爷给我送的鞋子,是不是很好看,穿着很舒服,回头我穿着这个去踢球,绝对羡慕死他们。”
农场里也是有活动场所的。
男孩子酷爱球体运动,不是篮球,就是足球。
不过现在农场学校里的学生穿的鞋子,几乎都是布鞋,哪有什么条件穿球鞋。
周叙端爱钱是人尽皆知,宋翰钰这么做,无疑是把一只小老鼠扔进米缸里。
这哪里是糖衣炮弹,这简直就是轰炸机!